宋陨后知后觉,拿上江念的衣服追出去,亲眼看见她店里的男店员脱下自己的羽绒服外套披在她身上。
她被那位男店员搀扶着上了车,车子远走,留下他莫名的气愤。
方才发生的事情余韵犹存,他感受到她柔软的身体,她的气息她的不知所措甚至害怕。
宋陨不由自主地咽了下口水,并不为自己对她的冒犯而感到歉疚。
无论是公司,还是父母失败的婚姻,还是她江念,他全都势在必得要拿下。
我就是吻你了又如何!
你早晚是我的人。
他毅然决然地回走,手中握着她的毛呢大衣,攥紧的手劲儿像紧紧地握住她一样。
江念,你给我等着,我要让你成为我的人!
气头之上的决意在他情绪平和后缓解,他又再三否定自己想要占有她的心思。
我这是怎么了…
我怎么可能对你动心?
我该报复你才是…
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向我服软?
江念,你该为过去拒绝嫁给我向我道歉,你该深深地被我吸引,说爱我,说此生非我不可…
宋陨无助地躺倒在沙发上,抱着她的衣服,陷入担心她生病的思绪中。
——
被季晨送回家,江念迷迷糊糊直往床上倒。
这次发烧地厉害,也实在身体难受没有力气。
季晨原想留下还是被她婉拒,说店里生意更重要,她自己发烧不过小问题。
她盖上厚厚的被子,身体蜷缩在一起保暖。
头痛欲裂,强制自己入睡又怎么也睡不着。
你什么意思宋陨!
她想好好问问他清楚,那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难道不介意她才呕吐过吗?
这令江念自己都感到尴尬。
又或是,他与那些公子哥没什么分别,视美色如家常便饭,想享用就随意享用?
宋陨,我绝不是!
转而一念,她又想起被他抱起在他臂弯里的安全感,他的力量与稳定的步伐,他直面下来时扑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他湿漉漉的发尖都掉在她额头,他的那个轻轻的吻,她自己慌张的心跳…
每一件都令江念魂不守舍。
你太可怕了…
我要离你远点儿。
不知不觉,江念在暴风思索中浅浅入睡。
等再醒来,是被枕边响个不停的手机叫醒的。
她拿起看是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便接听:“喂,您好。”
“江大小姐!开门!”
江念反问:“你谁啊?”
“肖翊泽,你快开门,我已经到你家门口了。”
他的话令江念更头疼,他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她无奈从被子里爬出来,多披上了件软绵绵的睡衣外套挪动缓慢不稳的步伐去给他开门。
至少,要告诉他今天不方便接待他,麻烦他另寻家酒店安置什么的。
可门刚一打开,肖翊泽火辣辣地拖着行李冲进来,一副好奇的模样东张西望。
“你爸说了,我可以暂时借住你这儿。”
江念关上门,手扶额头撑住自己沉甸甸又重痛的脑袋,“我今天不舒服,你找其他地儿先住吧。”
肖翊泽一听转过身走来,低着头打量她,又好奇地拿开她的手摸她额头,江念很反感地挥开他的手,“别动我。”
“你好像就是烧地有点儿厉害啊。”肖翊泽大大咧咧地双手叉腰。
他的个子太高以至于江念看他就像个巨人。
肖翊泽推着她在客厅沙发上坐下,“你别站着了,话说,你怎么不去医院看看?要不要我送你去?”
“不用了,受了风寒而已,休息休息睡一觉就好了。”
“真的假的,昨天儿见面不还好好的吗?”
江念实在没什么心力搭话,便说道:“我真的有些难受,你要是不介意,有两间空房你随便选一个住吧,吃喝你随意,就是别来打扰我。”
说罢,她起来往卧室走。
肖翊泽有些担心地看着她,拿出手机拍了张她弯腰驼背病恹恹的背影发给宋陨:请求支援,我这儿有一病号!
江念一会儿醒一会儿昏睡的,每次醒来,口中干渴,想着努力些起来出去喝杯水,又想到外面还有个家伙就又懒地动了。
主要不想多废口舌。
她心里怨念父亲,怎么能把一个大男人塞到她这儿来。
思绪万千,当拿起手机看时,是弟弟江程发来的微信:姐,奶奶刚问我要你家地址,搞不好要给你寄东西,你注意查收哈。
江念眉上骤紧,想着也是冤枉了父亲,最着急给她找男人的是奶奶才对。
她无力垂下手去,头痛任它痛,哪有心里的苦痛痛呢。
恐怕这辈子,注定要背负江家的名字被江家安排了。
真的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人生吗?
如果茫茫人海中,我遇到一个心爱之人,家里人会同意吗?
门外忽传闲聊的声音,江念仔细听,却听不太清具体。
她想,可千万别是肖家那贵公子招来自己的狐朋狗友来家里。
正这么想,房门“铛铛铛”响了两声。
江念警惕地看了眼,想着这未免也太危险了。
她强撑着身体下床,挪过去开门,当门外的视野敞开,她的眼光震动,不可思议地问:“怎么是你?”
宋陨平和目光直视她:“病的不轻?”
“那也与宋先生无关。”
说罢,她就要关上门,被宋陨挡下。
他生拉硬拽地将她拖回床上,声严厉下,“给我躺好。”
江念看着他脱掉自己的西装外套,又开始解袖口的扣子,害怕道:“你要干嘛?”
宋陨不过挽起衣袖,又解开领口的扣子,露出舒适的姿态。
“你害怕我?”
江念防备地盯着他。
他却转身去,开了门对外面的人说道:“阿泽,帮我倒杯热水过来。”
“顺便把药箱带上。”
“哦,好,来了来了。”
他再次回来,就直勾勾地看着她。
倒是江念先避开对视,心中的疑问有待解答,便问道:“早晨的事情,宋先生可以解释一下吗?”
宋陨一本正经,“没什么好解释的,无论我说什么都不是我的真心话。”
江念心下一沉,扭过头去质问他:“你来我家干什么?”
“受人之托而已,绝非我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