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现在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是什么导致的柯如曼不受控制地讨厌庄星尧?
听了他的这个问题,谭夏观察翻周围草皮的动作一顿,“目前还不清楚,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为什么五年前自己会控制不住对庄星尧动了手?
这是这么多年她一直没解开的疑惑,是她心中的执念。
死后这个执念也没消。
她进入游戏时浑浑噩噩的,boss都凑到她面前了都没一点反应,当时跟她同副本的玩家都替她着急,可能是运气比较好,她过了新手村。
出副本后,游戏在结算奖励后,沉默了很长时间,随后才道:
【如果想要知道南屿九中的真相,那就活下来吧。】
南屿九中的事是她的执念,在庄星尧死亡,师生死的死疯的疯后,她的状态也不好。
经常疯疯癫癫的。
现在,她来到了这个副本,可到现在也有太多东西不清楚,这种感觉让谭夏心情更加糟糕。
“留意纪文周吧。”萧知已经将神像周围的草皮掀开,黄色的泥土中混着红血丝,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雨后清新的泥土味。
他们已经确定了原本的猜测,这里确实供奉着布维斯,周围也找出了供奉者的鲜血。
三人将草皮恢复原状,准备离开。
在即将走出田径场时,谭夏走在前面,离他们有了一定的距离。
曲倾宁心中充满各种问题,交织成一团的疑点始终理不成一条完全清晰的线。
机械性地往前走,连萧知在自己身边都没发现。
右脚抬起,他听到萧知在他耳边低语:“没事,不用担心。”
郭焱似乎在问他们里面都有什么,还喋喋不休地说刚才出现那个人看起来很凶什么的,但曲倾宁完全没听。
他的注意力都在萧知身上。
“什么?”
眼眸中流露出疑惑,呆呆的。
“我说……”
曲倾宁认真和萧知对视,有些期待,他觉得萧知有重要线索。
只见萧知嘴角露出浅笑,伸出爪子在曲倾宁脸颊捏了一下。
“宝贝真可爱。”
曲倾宁:“……”
谭夏提议回宿舍休息,防止第二天出现尴尬场面,他们决定回自己宿舍。
在分开之前,萧知自然是拉着曲倾宁不让走,“不想跟宝贝分开,分开了就得十几个小时才能再见到了……”
“游戏应该不会给我们睡……”
等等!他没在白天遇见过萧知。
就像庄星尧没在夜晚出现过一样。
第二天曲倾宁还是没吃早饭,他早早来到教室里看书。
没多久,同学们陆陆续续进教室。
曲倾宁正补英语作业,前桌就来了个人坐下,这人跟自己关系不错,平时老喜欢找自己抄作业了。
“我也没写。”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昨晚什么时候睡觉的,怎么会一个作业都没写。
“不是,我不是来找你借作业的。”男生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朝他招招手,看曲倾宁并没有凑近的意思,他边半趴在桌上,“倾宁,柯如曼自杀了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
这个名字于自己而言无比重要,那是自己无比感激的人。
在他走投无路时,是柯如曼给他分享自己的零花钱,让他有一口饭吃。
“在女生宿舍楼那边的小树林发现的。”
学校男女生宿舍离得有些远,而女生宿舍楼背后确实有一片小小的宿舍楼。
男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神情,“据说发现尸体的女生差点被吓晕过去,马上上报给学校了,现在小树林围满了学生。”
左后方一道声音插进来,是一个女生,她的脸色发白,“这是这段时间第六个自杀的了吧?”
这个自杀频率肯定是不正常的。
本来就人心惶惶,加上有好多人都看到了那个血腥的场面,自然陷入了慌乱。
“而……而且,曲倾宁,张离……也死了。”
张离是他的室友,前两天因生病请假了。
“怎么死的?”
“我家离他家比较近。”他的座位被重重围住,又有人开口:“只知道是上吊,他将麻绳挂在了房梁上,自杀了。”
“在这之前,他就一直在嘀嘀咕咕地说有鬼跟着他,庄……要杀了他。”
女生在那个名字上停住了,斟酌之后又继续:“而且……今天早上我来的时候经过他家门口,在窗户上看到了他……他站在窗口注视着我。”
来到学校之后,就听到了其他人在讨论张离死了。
女生被吓得浑身哆嗦,在察觉到他们在讨论这些后才鼓起勇气来跟他们讨论。
“我当时问他病好点了吗?要不要一起去学校,他没吭声……”女生绝望地闭上眼睛,回忆起这些,心中还是在发毛,“仔细想想,当时他的脖子上,确实有一道勒痕……”
说完,女生低声抽泣,旁边的朋友抱着她安慰。
一系列的信息让曲倾宁大脑发晕,世界观可能都得重新塑造一下了。
柯如曼真的死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
他不清楚,心脏砰砰直跳,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浮现在脑海。
耳边嗡鸣着,听不清周围叽叽喳喳的讨论和恐惧的抽泣。
“庄星尧……”
直到这个名字在耳边炸响,曲倾宁才有所反应,他站起身,“庄星尧怎么了?”
“不是。”男生犹犹豫豫,“我是说,你要不离庄星尧远一点?”
“为什么?”
为什么?
没人知道为什么。
但一想到这个名字心中就响起危险的雷达,无端生出的恶意在心中扎根,似乎马上就会破土而出。
四周安静了一瞬,接着,外围一个男生嘹亮的声音传遍整间教室。
“为什么!?因为他就是个怪物!是他把那些人害死的,是他把张离害死的!!你们还不明白吗?!”
“对,就是他,如曼跟他无冤无仇的,为什么他要害死如曼?”说话的是一个女生,跟柯如曼关系很好,原本坐在位置上静静听着,握着笔的手指很用力,她啪地放下笔,接着大喊道。
“曲倾宁,你能问问庄星要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柯如曼是从女生宿舍楼掉下去死的,刚才不是说了吗?警察说是自杀,跟庄星尧没关系。”曲倾宁面色苍白,惶恐不安,所有的事情都在往不可挽回、无法理解的方向发展。
他的语气却很坚定,为庄星尧辩解,“曼姐对我很好,我一直把她当成亲姐姐,出了这种事,我也很难过,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柯如曼的尸体被抬下来了!”
门口的惊呼打破了教室中原本凝重的气氛,所有人都在往外冲。
来到楼下,学生们围成了一堵墙,将里面的人团团围住。
曲倾宁好不容易才挤进去,警察和医生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医护人员抬着担架,其中还有医生在还在争分夺秒地做着检查。
面色凝重,冲着谭夏摇了摇头。
谭夏心中一紧,仿佛被人攥住一半疼痛难忍,眼角划过一滴晶莹的泪珠,毫无血色的唇颤抖着,她再也坚持不下去,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
“怎么会这样?”
没人回答她的喃喃,有老师扶起她,“谭老师先起来吧。”
柯如曼的手臂垂落下来,看着手腕上熟悉的手链,曲倾宁瞳孔微缩。
她真的自杀了?
曲倾宁睁开阻拦跑到中心,“谭老师……如曼她……”
谭夏知道两人的关系很好,不忍地拍拍曲倾宁的头,半响说不出来话。
最后,曲倾宁被几名老师拉住,眼角含泪,一眨不眨地看着柯如曼被抬走。
谭夏一上午都没回来,发生了这么多离奇的事,学生们自然也没心思学习,在数学课上时,是其他班的老师来守着的。
台下的学生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纸条满天飞,曲倾宁还听到周围的人在小声议论这所学校不干净什么的。
学校都是建立在坟场的传闻和各种女鬼的传闻再次被提起。
发生了太多事了,曲倾宁趴在桌上假装闭目养神,眼睛干涩难忍,已经快相信鬼神传闻了。
在有些嘈杂的教室中,他隐约听到前排几个同学在谩骂庄星尧,连灾星、厉鬼附身等等都冒出来了。
从一开始的小声议论到后面场面都快控制不住了。
咚咚——
男老师匆匆返回,在桌上猛烈敲击,“整个学校就你们班最吵!”
如果是平时,他们恐怕开个玩笑表示楼上比他们还吵,但现在纷纷安静下来。
“老师,到底什么情况?您知道吗?”有学生忍不住询问。
男老师面色有些苍白,长叹一口气,“不知道,可能是学习压力有些大?”
他们自然是不信这些的,就他们这学校,成绩好的也就庄星尧他们几个和曲倾宁他们了,柯如曼英语不错但严重偏科。
学校的压力也不大,人家五六点起来做题,他们还在梦乡。
“是不是应该让校长请个大师来……驱个鬼什么的?”
男老师眉头拧成川字,“别瞎说,要相信科学。”
“什么科不科学的?从庄星尧转来学校开始,怪事就不断发生!而且还……死了这么多人。”
有了出头鸟,其他人胆子也大了,“我不想死,该死的是庄星尧!!”
“就是他……我昨天就不该心软,就应该帮着柯如曼杀了庄星尧……呵呵哈啊哈……”
说话的人放在桌上的手哆嗦着,目光呆滞,他想杀了庄星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