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星星悬挂在夜空中,淡淡的光芒像轻薄的莎。
幽静平和。
冷风仿佛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刮着,曲倾宁怕冷,他侧身,整个人蜷缩在狭小的穿上,裹紧了身上的花棉被。
“阿嚏——”
打喷嚏的声音好像在耳边响起,曲倾宁蓦然间睁开眼睛。
黑发睡得有些凌乱,有几根不听话的还精神抖擞的竖了起来。
他睡得有些懵,撑坐起身后晃晃脑袋。
难道听错了?
他刚准备躺回去继续睡,耳边就隐约传来窸窸窣窣声,像是人类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
因怕被什么人发现,声音压得很低。
曲倾宁轻手轻脚的下床,当身子露在被子外时,下意识就是一个哆嗦。
有点冷。
略作思考后还是把花棉被披在身上来到窗边,花花绿绿的窗帘拉开一个角。
“嘘,小声点,别让他们听到了。”
是村长的声音。
曲倾宁看不清外面,他轻轻将窗帘拉得更开,视线往下扫去。
第一眼看到的是几个拿着火把的人,村长被几人围在中间,他似乎往二楼看了一眼,看到上面乌漆嘛黑的,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完全不知道曲倾宁正躲在那偷窥。
旁边是上午和他们出海打渔的村民,他神秘兮兮地凑到村长耳边低语:“村长,您说神给了你安全进入海底的神器?真的吗?长什么样啊?”
进入海底……
曲倾宁默念着这几个字。
没过一会儿,又有几个村民来找他们回合。
村长:“好了,人来齐了,我们赶紧出发吧?别耽误了时辰。”
就这么地,十几个人就这样踮起脚尖走路,偶尔还四处看看,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人。
可还没走出去几步呢,就被人喊住。
是村长的妻子。
村长先是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接着压低声音怒骂,“那出来干什么?!还那么大声?生怕别人听不到是吗?”
村长的妻子有些窘迫,“我……”
“闭嘴,别让我听到你的声音。”村长每次生气就会折腾拐杖,这次也一样,不过没怎么使劲,“不老不少的老妖婆……”
他嘀咕了这么一句,在寂静的、只有妻子苍老的哭声的夜晚,显得尤为清晰。
“可是……是你把我变成那样的……”
“愿望不是那自己跟神许的吗?”
村长的妻子望着离去的几人渐渐离去,耳边似乎还回荡着丈夫的反问,抽泣着重新回到屋子里。
她似乎就在客厅低声抽泣。
曲倾宁想下楼都出不去。
过了好一会儿,村长的妻子不再哭泣,她嘟囔着“神” “恢复”什么的,在曲倾宁以为她会回房间休息时,她也走出了门。
这是很好的机会,曲倾宁没犹豫,打开房门。
正好和对门探出半个脑袋的林乐对上实现。
“!!”曲倾宁若无其事地轻咳几声。
林乐很兴奋,“李哥,我正好想去叫你呢,我想跟村长他们去看看,你去不去?”
曲倾宁只是点点头,接着率先往楼下走去。
两人偷偷摸摸地来到外面,脚步很快,几乎已经是跑的程度,就这么往海边跑去。
村长妻子一双腿完全没有了知觉,她拄着拐杖走得很慢很慢,可是她的步伐很坚定。
她走去的是神庙的方向。
来到门口,她想要跪下来,可她左脚像是一根钢铁一半始终做不到跪拜的姿势。
于是乎,她便丢掉了拐杖。
整个人往前扑去,她趴在地上,挣扎着撑起上半身,随后脑袋咚地磕在石板山。
显然,她用了十成十的力,就这么一下,比下午时村长他们磕十几下还要重。
她就这么趴在地上拖着残废的双腿前行。
诡异。
寂静的黑暗中似乎传来了蝉鸣鸟叫,她还在继续,就这样接近黑夜中漆黑一片的小神庙。
她就这么爬进去了。
“神啊,我不要永葆青春、年轻漂亮了……我想……恢复正常。”
她保持着这个姿势,艰难地拿过木桌上的四根香点燃。
火柴发出的微弱亮光照亮了她的脸庞,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仿佛艺术品一半精致的鼻梁和脸型。
她的眼眸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接受不了生老病死、容貌变化,才会酿成这样的打错!”
她将四柱香高高举起,艰难地将它们插进香炉中。
混沌的思绪回转,她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妇女,遗传的母亲的姣好面容,几乎是刚成年,媒婆就接连上门提亲。
就这么和家境还不错的村长成了亲。
原本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好不错,可后来自己慢慢上了年纪,加上每天做农活,自然也就不再年轻漂亮。
丈夫开始嫌弃她:
“那看看老李家婆娘,多精致漂亮,你再看看你!”
“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才会娶你。”
……
恰逢当时神明降临,她便冒出了曲向神明许愿的念头。
独自一人拿着贡品上山,可在半山腰上却昏迷了过去。
至今她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被村里的人找回来后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她隐约记得自己当时是跪在那上香跪拜,跟神明许了愿望的,可当时自己好像还没走到山顶的神殿里呢……
之后便发生了很多事,先是死了很多牲畜,接着连人也未能幸免。
村民前往神殿,可不管他们怎么呼唤神明,神明都没有答应他的信徒。
没多久,另一位什么降世,他给死去的村民和牲畜都进行了超度,确实让村民过了一段时间安生日子。
想到这些,女人脸上泪眼婆娑。
“我不要年轻漂亮了……”
在她重复这句话时,神像终于有了反应,脸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痕,可女人毫无所觉。
“那想清楚了吗?恢复原本的外貌,遵循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不怕老不怕丑?”
“不怕了……”
苍老的声音在小神庙中回荡着。
“神”似乎笑了两声,接着便是一句“好”。
女人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滚落。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所跪拜的神像被什么东西冲破。
他脸歪嘴斜,牙齿很尖锐,就这样飘着靠近送上门的美食。
“那你怎么说也苟活了这么多年……去死怎么样?”
那个声音似乎来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诱导着。
不等女人回话,厉鬼已经伸出手……
刷——
尖锐的指甲即将刺入女人苍白美艳的脸庞,厉鬼心情极好,他癫狂地笑了几声。
刺耳。
女人只觉得这个声音很难听。
不像一位神明发出来的。
她蓦然间睁开眼睛,和厉鬼恐怖阴森的面容同时映在视网膜中的,是一只小猫。
小猫怒吼了一声,接着亮出指甲在厉鬼胳膊上留下一道抓痕。
跑动的咚咚声也在这个时候响起,女人转过脑袋往后望,就看到手中提着小提灯的女人。
她认出了面前的人,是来他们村里许愿的,就住在领居家里。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许落已经冲上来和厉鬼扭打在一起。
小猫也加入了战斗,喵喵声响个不停。
而曲倾宁他们在海边追上了村长几人,这地方离小神庙不远,他皱眉低声:“我怎么感觉听到了猫叫声?”
林乐也听到了,但两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自然没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只见前方不远处,十几个村民围绕着村长站成一个圈,接着,村长小心翼翼的、像是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样从小盒子中拿出一把钥匙。
钥匙通体黑色,在夜色下还有点看不清。
村长将钥匙摆放在中间,它像是拥有生命力般漂浮起来,接着猛的往沿海飘去。
哗啦啦——
水面扬起涟漪,海水往两边散开,一条路就这么出现在众人眼前,它斜着向海底延伸。
似乎没有尽头。
“真的可以!!”
“好神奇……”
“感谢神指明明路!!”
有的新奇地看着那条路,有的跪在地上朝着远处的高山跪拜。
村长握着拐杖的手激动地颤抖,他一手放在后腰,率先走入那条路。
曲倾宁已经查看过火柴的使用方法,除了基本的照明之外,它还有暂停时间的作用。
在小路即将和上时,曲倾宁飞速扔出一根火柴,直到两人跑进去,前往海底神殿的小路才缓慢和上。
没几分钟,两个人影也出现在海边。
张好道:“你救她干嘛?”
“可能有用。”许落只是简单道。
两人看着饿平静无波的水面犯了难,“按理说海底肯定是能进入的……要怎么进入呢?”
村长妻子还没怎么回过神来,毕竟自己一直供奉信仰的神是厉鬼,还差点杀了自己这事还是挺难接受的。
在听了两人的对话,女人道:“我知道。”
两个玩家一个一脸“那怎么不早说”,一个一脸“我就说她有用”。
他们期待地望着村长妻子。
“当然,我不确定行不行。”在两人失去耐心前,她才缓慢道:“一个是我们头顶上的圣池,那片湖连着海底。”
没有资格去泡温泉的两人:“……”
“还有一个!”在张好凶狠的实现下,女人拄着拐杖来到上去圣池的光圈那双手合十,“我们想进入海底。”
张好露出无语的神情,而就在他准备先弄死这个人,然后再把神庙里的厉鬼打服拿到钥匙时,前往神殿的小路就这么打开了。
两人:“……”
这也行?
在往海底走的路上,许落好奇:“为什么就这样一句话就行了?”
“不知道,而且这是我做梦梦到的,梦里的神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还说……”
还说可以让她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