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被德拉科挂墙了吗[HP] 第40章 小蝎子

七年级是道分水岭。

初初成年的学生们毕业后，将挥别霍格沃茨的高塔或地窖，正式步入巫师社会……值此人生旅途的重要关口，本该志得意满的德拉科.马尔福却焦头烂额。

尽管光屏在阿斯托利亚消失的首日傍晚就告知她的去向，却没有放出任何能令人安心的影像，反倒断断续续地给出了许多哈利.波特的父母辈故事。

如果说过去两年里无数不知所谓的某某某的平凡生活小片段让德拉科觉得乏善可陈，那这些日子可就让人觉得黏糊又恶心了。

眼睁睁看着自家院长的脸色，一日日地低沉黑如老旧的坩埚底，而他的好堂舅像条看见肉骨头的狗一样上蹿下跳，给感兴趣的人（尤其是他可怜的教子）叙说当年狮院小团体的意气风发……

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放那位大人的呢？

德拉科咬牙切齿地看着光屏，忍不住想道——不管是哪种未来，无所谓，给个痛快——反正马尔福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也许是德拉科的祈（咒）祷（骂）起了作用，六月上旬的这天晚上，光屏终于不再播放格兰芬多们的温情时刻，把之前马尔福家族父子不和的片段继续展现开来——

依旧是七八岁的小斯科皮。

这回他被祖父牵着手，回到了马尔福庄园里。他的父亲站在大厅里，看着祖孙二人，率先开口喊了声“爸爸”。

卢修斯站在原地没动，拍拍孙子的后背，斯科皮乖巧地走了过去。

“日安，爸爸。”

小男孩很有礼貌地问好。

做父亲的垂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在爷爷那里听话吗？”他们俩的对话很平和，似乎在分开的过程中彼此都调整过心境。

至少当画面中的老马尔福看见父子俩亲密地交谈时，敲了敲秘银手杖，便转身离开了。

目前的画面一切正常，学生们的窃窃私语都是跟马尔福为什么分开住有关，最后只得出结论他们房子太多。

“……”德拉科懒得搭理。

一面专心盯着画面里的细节，一面掏出口袋里的双面镜呼唤父亲——这是他们的约定，只要出现家人就立即告知。

当卢修斯打好报告匆匆赶来时，画面里的父子俩又有了争吵的分歧，尽管客观来讲是斯科皮单方面在发脾气，要求见一见母亲。

大马尔福用最新的玩具安慰劝哄了两句，无果，冷着脸牵起小马尔福的手直接往儿童房里走。

斯科皮又挣扎又哭闹。

画面外的德拉科一边想着“梅林啊这孩子鼻涕眼泪糊了半边脸毫无仪态的模样真不像我”，一边又暗暗怨怪那个自己“哪怕用个昏睡咒呢他哭得嗓子都快哑了你到底怎么当爸爸的”。

卢修斯看着也挺揪心的。

他瞧得出，画面里的儿子也并不好受。当孙子噙着泪哽咽说“我只要妈妈，我不要你当爸爸”时，年轻的父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德拉科朝儿子举起了魔杖:

“斯科皮.马尔福，你需要冷静。”

小男孩被吓了一跳，身体都发抖起来，随后是歇斯底里般的尖叫:“怪不得妈妈不喜欢你，我也讨厌你讨厌你！”

山楂木杖尖颤了颤。

马尔福家主愣在原地。

七年级的德拉科也深深吸了口气。

他望向在身边落座的父亲，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紧了嘴。老马尔福同样皱紧眉头，但跟儿子不同的是，他还在一眨不眨地盯着这出闹剧如何发展。

光屏里的德拉科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站立姿势，身高差距使他完全挡住了幼小的孩子。

人们看见他举着魔杖的手不再颤抖，声音也平静下来，变得低沉而冰冷:“等你睡醒了，晚上重新回到奶奶那儿去……”

昏睡咒的光芒从杖尖亮起。

年幼的斯科皮声音绝望，很难想象那么小的孩子，能发出这么难过的声音:“你是世界上……最糟糕的爸爸。”

光屏彻底暗了下去。

德拉科感觉喉咙口极其苦涩，五脏六腑都充斥着一种难捱的、窒息的压抑感。他不想留在礼堂里，甚至也不愿跟父亲聊上几句，只想赶快离开找个清静的地方。

直到纷乱的吵闹声逐渐响亮。

已经变成光球的超魔法造物闪烁不定地漂浮过来，在半空突然拉出了一个圆环的痕迹，光圈延伸、扩展，某样重物掉下来——

一个淡金色头发的小男孩。

他轻飘飘地落到了七年级的马尔福级长的怀里，熟睡的眼睑旁还有湿润的泪痕，鼻子嘴巴都像极了翻版的父亲。

“……”德拉科缓慢瞪大了眼睛。

周遭哗然，他语声惊恐道:“爸！”

“……”卢修斯也想喊爸爸。

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老男孩了，何况是在儿子面前，必须保持从容与威严。

于是竭力隐藏内心的不平静，从蛇手杖里抽出榆木魔杖，朝着小男孩施了昏睡咒的反咒。

斯科普斯.马尔福睁开了眼睛。

灰蓝色的眼珠子迟缓转动，以一个奇妙的视角逡巡包围着自己的“大人”们……四个学院的学生都冲了过来，连台上斯内普教授的严厉呵斥声都不顶用。

德拉科.马尔福搂着这个来自未来的孩子，身体僵硬、手足无措，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祈求的目光瞥向了自己的父亲。

“……爸爸？爷爷？”小男孩带着惊惶的语气问道。德拉科庆幸这孩子还愿意主动称呼，而不是醒来的第一时间变成从盆里揪出的曼德拉草。

卢修斯屏气凝神，摸了摸他柔顺的金发:“是我……小蝎子，别害怕。”他学着画面里的自己，使用了亲昵的称呼。

“啊，他好可爱！”格兰芬多的拉文德.布朗小声叫喊。仿佛开关似的，刚才拥挤但死寂的斯莱特林长桌变成了热闹的神奇动物观赏会。

“……可以摸摸他吗？”两个赫奇帕奇靠着灵巧的身姿挤到前排，眼睛亮晶晶的:“拜托，我们保证会很轻的！”

好像小斯科皮是韦斯莱笑话店的蒲绒绒。德拉科感觉受到了冒犯，恶狠狠地瞪了这些胆大包天的低年级一眼。

身材高挑的达芙妮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终还是在亲家叔叔的帮助下才亲眼将小外甥打量清楚——斯科皮明显有些不安，显然，妹夫德拉科给不了他安全感。

人群最终在教授们要扣分的威胁中泱泱散去，被级长们带走，各自返回休息室，但那股兴奋劲儿根本压不下来。

斯科皮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睁开眼睛会出现在陌生的地方，看见年轻了许多的父亲和祖父，又被那么多陌生人围住七嘴八舌地问问题。

达芙妮心疼地望着眼前仿佛被吓傻了的小外甥，伸出双臂想从他父亲手里接过——马尔福将他儿子搂得更紧了一点。

几十斤的分量，也不嫌重。

明明平时大少爷做派，连个行李箱都喊克拉布和高尔拿，自己装着绅士风度帮利亚拿轻简的布包。

一行人浩浩荡荡相聚在校长室。

有父亲在，德拉科.马尔福毫无担起责任进行商谈的自觉。抱着小男孩在最边上转悠，都没心思分辨众人的言语，全部的脑细胞都调动来跟儿子处好关系:

“正如你看见的那样，斯科皮，我是你爸爸，不过现在我跟你妈妈还没有结婚……但早晚的事情，我们是自由恋爱，不是家族联姻……你明白吗？当然你这个年纪肯定不明白，没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你妈妈很爱你爸爸就可以了。”

在斯科皮运用贫瘠的处事思维消化话中的含义时，他过于年轻的父亲仍在喋喋不休:“你今年几岁了？饿不饿？你祖母——也就是我妈妈，平时会给你做甜点吃吗？我寝室里还有许多，你现在想吃点吗？”

“……七岁。”好半晌，斯科皮用种惶惑的声音回答道。记忆里从未见过那么多话且“开朗”得过分的父亲，嘴角弧度都压不住。

“好的，那么我比你大十岁。”

德拉科挑了挑眉，将斯科皮轻轻放到地上，蹲下身子补充道:“虽然我不是你在另一个世界的爸爸，但我绝对比他强得多得多……”

“就算你要火弩丨箭我也给你买！”他微微抬起下巴，骄傲、独断地宣称道:“我当然是个开明的父亲，比你爷爷还豁达敞亮——利亚——你妈妈就是爱我这一点。”

墙壁中央，始终没找到插话时机、因此只是饶有兴趣进行围观的菲尼亚斯.布莱克，在画像里的软椅上陷入沉默。

幸好这傻孩子不姓布莱克啊。

看看卢修斯.马尔福隐忍的眼神，真是恨不得转头给他一个手杖了。偏偏还要装作没听到的样子，跟邓布利多虚与委蛇。

德拉科认真地告诫儿子:“爸爸要教你的第一件事，当有人冒犯你的时候，如果我不在身边，那么你可以说出那句无需魔力的咒语。”

“好的，爸爸。”斯科皮乖巧地点点头:“是什么呢？”

年轻的级长父亲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

“My grandfather will know about this！”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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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小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