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丝雀性情大变后 第7章 第 7 章

段景辰心情好了，周围人来敬他酒，他来者不拒。

喝了几轮，段景辰在接过下一杯酒时，斜边伸来一只手按住了他，江冉说：“别喝太多。”

段景辰看着他笑：“你倒是管起我来了。”

江冉没说话，只是从段景辰手里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段景辰其实很喜欢被他哥管着。他说：“好，我听你的。”

接着他不顾包厢里脸色各异的观察着他们两人互动的大少爷们，牵起江冉的手就告辞了。

没有人敢拦他，段景辰一路牵着江冉走出酒吧，被街道晚风吹过，感觉心身舒畅。

段景辰还不是很想回家，就问江冉：“接下来想去哪儿？”

“回去吧，我给你弄点蜂蜜水。”江冉说。

“这么点酒喝不醉我。”段景辰自顾自地决定了接下来的行程：“你现在是我的秘书了，我得给你买块表。”

“我用不上那么贵重的东西。”江冉显得很无奈，他想了想说：“前些天你不是说一直想和我去看电影吗，我们现在就可以去。”

江冉不说，段景辰都快忘了自己之前试探他的话。段景辰很快答应了，带着他去了自己的私人影院。

这部电影是前段时间大火的悬疑片，以出乎意料的剧情反转出名。段景辰早就看过了，难免觉得无趣，不过他看电影向来很安静，也不怕因为提前知晓剧情而露馅。

倒是江冉，影片播到中途，他凑过来低声问道：“你觉得凶手是谁？”

段景辰从来不知道穆珣还有边看边讨论电影剧情的习惯，他中规中矩地说：“猜不到，现在看来所有人都有可能。”

江冉便坐回去了。

电影剧情开始变得紧张起来，然后到达了第一个惊人的反转点。江冉又向段景辰这边靠过来，似乎想对剧情发表什么看法。

段景辰正思索着如果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遇到这个情节的正常想法会是什么，就听江冉说：“凶手是那个酒店老板的儿子。”

段景辰一顿，他猛地偏过头：“你看过？”

电影激昂又紧张的背景音乐还萦绕在影厅，段景辰看到江冉在黑暗中似乎抱歉地笑了笑：“是看过，抱歉，我实在忍不住想剧透。”

穆珣向来性格沉稳，做不出看悬疑电影向旁人剧透这种事。段景辰看不清江冉的神色，但他能感受到江冉的目光一直锁在自己身上。他在观察段景辰的反应。

“什么时候看的？”段景辰问。

“电影刚上映不久的时候，和会所的同事一起去看的。”江冉说。

段景辰发现自己当初试探江冉时忽略了一个点，他下意识地选了上个季度最热门的电影，来合理化江冉对“一起去看这部电影”的念念不忘，但他忘了江冉可能早已看过了。

并且是和朋友一起去看的，同时大概率留下来电影票或聊天记录等的线索，让后来穿到江冉身上的穆珣轻而易举地发现了。

江冉在怀疑段景辰当时试探他的话的真实性。

段景辰不动声色地说：“你看过了怎么还一直邀请我来看？”

江冉静了片刻，把审视的目光移开了，他语气柔和：“因为想找个理由和你待在一起。”

段景辰故意表现得有些气恼：“顺便再给我剧透一下凶手？”

“不好意思。”江冉笑了笑：“不过你看上去对这个结果不太惊讶。”

段景辰淡淡道：“这些悬疑电影看多了就知道套路了，我确实早就在怀疑那个老板的儿子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沉默下来。

段景辰视线还落在荧幕上，心思却早就飞走了。他想，自己知道江冉皮下换了个人这件事，江冉已经是猜到了吗？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当初看这部电影的情形。他是和梁筝一起去看的，看到很晚，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他上楼回去自己的房间，看到书房还亮着灯。穆珣还在工作。

他去看这部电影时，穆珣还没出事。

段景辰很少会告诉穆珣自己这一天去哪里了，但穆珣总是表现得对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至于穆珣究极真不知道他看过这场电影……

段景辰唇角慢慢浮现出一个笑来。他想，他大概确实是露馅了。

不过这没关系，只要江冉不亲自捅破这层窗户纸，段景辰永远都会装作不知道。只要江冉还是那个身份卑微的金丝雀，段景辰就可以留下他，并且喜欢他，和他做一系列自己想和穆珣做的事。

直到有一天，江冉再也忍受不了了，告诉他自己就是穆珣。那时候，他可以装作不相信，再绑住穆珣一阵子。最后的最后，再漫不经心地笑一笑，说：“原来你真是穆珣啊。”然后放穆珣离开。

在电影的尾声，段景辰自己默默计划好了两个人的未来。

——

江冉的工作上手很快。最开始公司不少人对江冉的入职颇有微词，但这种声音很快消失了，因为江冉的能力相当出色。

段景辰最早只是让江冉接手一些微不足道的边缘工作，后来逐渐开始把核心的事务也交付给他。

段景辰又遇上了他的二叔穆仁城，这次是在一场商业聚会上。

穆仁城不知为何，最近总是对段景辰的私生活十分关注。寒暄了两句，他就对段景辰提起了江冉：“听说你让那小孩当了你的助理？工作还是得严肃点，别把那些不良风气带进公司。”

段景辰很想直接冷下脸走人，但他勉强忍住了，敷衍道：“他做的挺好的。”

穆仁城摇摇头，又开始摆他的大道理。

段景辰面带微笑地听着，最后露出了一番纠结又深情的颜色：“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

穆仁城看出他在装傻，脸色难看的几分，但还是摆出长辈和蔼可亲的架势，说：“景辰，你知道的，我在你还小的时候就更欣赏你一点，我很盼望你成才成人。可你现在再这么荒唐下去，别说把集团引领得更好了，甚至完全比不上穆珣。”

他在用激将法，谁不知道江冉和段景辰针锋相对。

听到不带感情的“穆珣”二字从他嘴里吐出，段景辰的目光冷了些。

“你压错宝了，我怎么可能比得上穆珣？”段景辰还是笑着，“以我的能力，让公司别倒闭就心满意足了。”

段景辰如愿以偿地看到穆仁城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当着穆仁城的面打电话给江冉：“宝贝，我喝酒了，你来接我吧。”

江冉很快到了。段景辰提前退了场，看到自己的车前那个挺拔的身影，心情好起来。

他知道穆仁城在后面看着他，于是大步走上前，没有骨头似的抱住江冉，软声道：“我想你了。”

江冉的视线从远处穆仁城模糊人影扫过，收回到段景辰脸上。江冉把段景辰扶进后座，帮他系好安全带，想退开时，被段景辰伸手拉住了。

“把车门关了。”段景辰说。

江冉一顿，关上车门，在后座坐下了，段景辰就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

“怎么喝这么多。”江冉低声道。

段景辰真的有点喝醉了，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带着点撒娇般的埋怨：“下次不来了，我一点也不想应付那些人。”

“不想应付就不应付。”江冉慢慢道：“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你说的倒是轻松。”段景辰笑，“我还得看着我爸妈和我哥留下来的遗产，别让它被别人抢走了。”

“不想管穆氏集团？”

段景辰看向江冉。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这样的话，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是因为争夺财产才与穆珣势不两立，就连自己最好的朋友梁筝也是这么猜测的。

没想到这句话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段景辰弯起那双桃花眼：“我如果说不想，岂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不想便是不想。穆家富裕的生活是你应得的，但承担起这一切并不是你的责任。”江冉说。

段景辰不知道江冉哪里来的歪理，那天晚上后，江冉的话总是很讨人欢心。

也许是因为喝醉了酒，又或许是因为黑暗的车厢内容易掩饰情绪，段景辰突然间很有倾诉欲。

“我上任之前什么都不懂，没人告诉我该怎么做。”他说，接着冷嗤道，“可能在别人眼中，这穆氏的万贯家财早就不是我的了吧。董事会里全是穆仁城的人，我压根不想应付他，但没有办法，现在我还不能跟他撕破脸皮。当年穆珣还在的时候，顾着他是长辈留他几分情面，他也毫不收敛。现在穆珣走了，就更无所忌惮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江冉却说，“是穆总没有收拾好这些烂摊子。”

段景辰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看向江冉：“你真这么想？”

江冉平静道：“如果穆总没那么优柔寡断，早一些处理穆仁城，你现在也不会有这些困扰。”

段景辰看向江冉，却没法从他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看出别的情绪来。

身为江冉，他这句话说的过于狂妄了。但这句话若是以穆珣的身份说出来的，这是他的真心话，还是在哄自己开心？

段景辰猛然收了笑，冷冷道：“穆珣是我的亲人，他的做□□不到你去评价。”

“抱歉。”

江冉的语气没什么起伏，见段景辰似乎不再需要他了，就回到驾驶座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