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来人啦,来人啦……,楚寒烟家着火了,怎么会着火了呢?活见鬼了,大清早的谁会放火?”
只听见一个苍老而又洪亮的声音从巷子深处传来。
爷爷听得一清二楚,是村里的老张头,没错是老张头!
爷爷心里一阵发热,居然还有人照看我的房子!还是村里人心肠好啊!
“我的老娘哎,寒烟人外出了,房子可不能没了啊,万一哪天他回来,房子没了,可怜的娃该呀呢?”老张头焦急的哭呵道,从远处一跛一踏的赶来。
“咦!房子没有着火?这……”老张头着急忙慌,气喘吁吁的踮着脚向院内看来,惊疑道,“你,你是……?”
爷爷三步并作两步,翻过低矮的院墙,站在老张头的面前。
“张老爹,是我,寒烟啊!寒烟!”爷爷激动的握着老张头的手说道。
老张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楚寒烟吗?他回来了吗?
“寒烟?楚寒烟,你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老张头颤声问道。
“张老爹,我昨天夜里回来的,回来晚了,就……”爷爷双眼泛红,强忍激动的泪水说道。
“回来好啊!回来就好!”老张头拍着爷爷的手说道,“我还以为家里着火了呢,虚惊一场,虚惊一场!”
爷爷轻轻地抚摸着老张头的手背道,“让张老爹费心了!我回来见院落里长满了杂草,于是连夜把草给铲了,堆着也碍事碍眼,我就一把火它点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说大清早的谁会放火?怎么会着火了呢?”
老张头了然明白,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
“来,张老爹,抽一根烟,缓一缓!”爷爷笑着把一支烟递到了老张头的手里。
“哦!好得很!好得很!抽一支洋烟,抽一支洋烟……”老张头笑眯眯的说道,把烟叼在了嘴里。
爷爷急忙掏出打火机,给老张头点燃。
“噗噗噗……,洋烟味儿就是和旱烟不一样,没劲儿,还呛人得很!”老张头咳嗽着,看着卷烟说道。
爷爷笑而不语。
不一会儿,村子里听到老张头呼喊的人,都急匆匆赶来救火。
眼看房子完好无损,并且看到楚寒烟也回来了,大家都很高兴,毕竟是走了三年不见音讯的人回来了,能不叫人高兴吗?
来的人,不是看着楚寒烟长大的老人,就是和楚寒烟一起穿开裆裤长大的同龄人。
爷爷把自己这三年的经历从头到尾给大家讲述了一遍,还把自己结婚娶妻的喜讯分享给了大家,大家都为之喜极而泣。
大家都问爷爷今后的打算,爷爷说他打算先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家里房子和院落太破了,再不收拾,房子就塌了,院墙就倒了,他打算把房子和院落重新拾掇拾掇,再做打算。
村里人听了之后都很高兴,争先抢后,说干就干,收拾房子的收拾房子,拾掇院子的拾掇院子,帮爷爷开始收拾房子和院落。
爷爷托发小张小利找了一辆三马子,和张小利一同到青麓镇木材市场采购了一些椽子和其他所用木料,又采购了一些锅碗瓢盆,米面粮油等生活用品。
爷爷自己动手加工木料,又请了两个泥瓦匠,在乡亲们的合力帮助下,用了十天左右,将房子和院子该修补的修补,该翻新的翻新,一派新气象。
爷爷在家里招待达谢了村里所有辛劳帮忙的人。
村子里放下手中的农活,都来无偿给爷爷帮忙修房子修院子,人情是相互换的,爷爷也得把人情还了。
大地解冻,农村开始春耕。
爷爷帮了东家,帮西家,既还了人情,又同时照看了曾经帮住过自己的老人。
村里人得知爷爷学了木工,都邀请爷爷到家里帮忙修修老家具,桌椅板凳,橱窗门柜……
有的人家买了木料,掏钱让爷爷加工制作新的家具及门窗等等。
爷爷心想自己爹娘死的早,从小是吃村里百家饭长大的,现在有了一技之长,乡亲们有需求,他应义不容辞地满足乡亲们的需求。
于是,爷爷有求必应,只要是乡亲们有需求,大大小小的木工活都应称了下来。
他往回走的时候给孔晴说大概十天半个月就回去了,而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还是归期不定,由于当时镇上还没有电话,遂给孔晴去了一封书信,告知她这边的真实情况,说等事情办完就马上回去。
爷爷安心把接到的乡亲们的木活认认真真干完,已经是六月底。
眼看着乡亲们的活接近尾声,自己的房子也翻新如初,自己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家乡虽然令人留恋,可是自己的老婆在哪里家就在哪里,他已经离不开那个爱他的人儿。
爷爷决定在七月初一早晨悄悄离开,不惊动村里任何人,若是让人知道了,难免会产生离愁别绪,伤人得很!
七月一日天麻亮,爷爷锁好房门院门,悄悄地走出巷道,绕西河道离开村子。
当爷爷从巷道出来,往西河道拐弯时,听见崖坎下传来小孩子凄厉的啼哭声。
爷爷遂寻着孩子啼哭的地方摸过去。当爷爷来到崖坎下时,他看到一个竹子编织的背篓横卧在崖坎下的草丛中。
孩子的啼哭声就是从背篓里传出来的。
爷爷当时心里一阵惊疑,谁脑子有病大清早的把孩子放到这里,不怕野狗或豺狼叼走的吗?
孩子凄厉的哭声不断传入爷爷的耳朵里,牵动了爷爷的心,爷爷赶紧将自己的背包扔在地上,扶正背篓,只见背篓里是一个裹得厚厚的严实的破旧的襁褓。
爷爷将襁褓从背篓里小心翼翼的拿出来,打开厚实的襁褓,一个哭得鼻涕哈拉的孩子出现在眼前。
孩子脸蛋冻的红扑扑的,浓眉大眼,一看就是一个男孩儿,脸颊被泪水打湿了,一双小腿不停地蹬着襁褓,哭声凄厉,八成是饿了。
爷爷把孩子抱在怀里,用手指在孩子的小嘴巴上挑逗着,孩子立马止住了哭声,嘴里发出“吱哼吱哼”的忸怩声。
爷爷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顿时火冒三丈,狠狠地对着空气骂道,“哪个狗日的乌龟王八蛋,把这么小的孩子放到这里,也太他妈不靠谱了,是谁家挨千刀的坏怂干的?”
爷爷边骂边翻腾自己的背包,背包里有他在镇上买的面包,想办法让孩子稍稍吃一点,压压饿意。
爷爷给孩子用水化了一点面包汤,一点一滴的喂到嘴里,孩子也安静了许多,不一会儿睡着了。
爷爷当时心想孩子的爸妈应该是突然有急事暂时离开了,过一阵会回来领孩子的。
于是,爷爷就在原地抽烟,坐等大人来领孩子。
这还是好父母吗?不过那个年代扔孩子的人家多了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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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崖坎下的襁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