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三年秋·凤鸾宫密室〕
阿桑的手指在羊皮卷轴上微微发颤,烛火将贤庄太后梳妆台下的暗格映的忽明忽暗。信笺上用朱砂写下的文字如血般印刻在帛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十二年前的那个雨夜——礼部侍郎赵溱满门抄斩的诏书,竟然是先帝醉酒后被太后可以模仿的笔迹。
“原来赵悠是…是他的儿子?”他慌忙将学有诏命的信纸塞回原处,耳坠却碰到了妆奁里的白玉簪。清脆的碎裂声在死寂的深宫里格外刺耳。
“桑儿?”贤庄太后的声音裹着夜露的寒气从帷幔后传来。阿桑回过头,正撞见披着素锦寝衣的贤庄,发间的银步摇镶嵌着琉璃,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是她最爱的首饰。
烛台突然被一阵风扫落,阿桑的后颈撞上了冰冷的石壁。太后涂着丹蔻指甲的手伸了过来,轻轻抚着阿桑的脸颊:“桑儿,予的妆奁可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地砖轰然翻转,太后的衣领泛出若影若现的刺青,那并不是寻常的刺青——那是20年前先帝暗卫营独有的赤蝎印记!
“娘…娘娘,奴婢…婢”一记响亮的耳光让阿桑的眼眶瞪大了,双眉微紧,又缓缓舒开,双唇泛白,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娘娘,奴婢错了,奴婢就把它烂在肚子里的,一定!奴婢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
“哦?是吗?你让予怎么信你啊桑儿,予真是对你失望透顶!”贤庄太后怒目圆睁一把抓住阿桑的手。
“不过也不是完全不可以,予记得有一种苗疆的蛊虫似乎可以使人听话,你若愿意那便如此?”
急促的呼吸声给室内更添一份凉意“为表……忠心!奴婢愿意!”
“好!不错。”太后从身后拿出一紫檀木盒,里头有一蛊虫,黑黢黢的一条很是令人恶心。
于是乎几年后的二人便是如手足般默契,阿桑对太后的命令更是言无不从。
一日清晨,贤庄太后端坐在凤仪殿中的凤椅上,手中摩挲着先帝御赐的玉如意,眉头紧锁。阿桑在一旁静静地候着,她能感受到太后周身散发的压抑气息。
在摄政王死后,权力的天平开始倾斜,各方都想在这权力的游戏中分得一杯羹。
“桑儿,”贤庄太后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你说,这朝堂上的人,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阿桑微微福身,轻声说道:“娘娘,人心难测,不过,只要有娘娘在,这大燕的江山就稳如泰山。”
贤庄太后冷笑一声:“哼,可别小看了那些人,他们的心思可多着呢。那个林渊,最近动作频频,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
正说着,一名小太监匆匆走进来,跪地禀报:“启禀太后娘娘,相府那边传来消息,林相近日与多位朝中大臣密会,似乎在商讨要事。”
贤庄太后脸色一沉:“哦?竟有此事。桑儿,你即刻去相府附近打探一番,看看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阿桑领命而去。
阿桑乔装打扮成一名普通的市井女子,来到相府附近。
她在一家茶馆里找了个位置坐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相府的动静。
不一会儿,她看到几位大臣从相府出来,神色匆匆。阿桑心中一动,起身悄悄跟了上去。
跟踪了一段路后,阿桑发现这些大臣竟然朝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
她心中一惊,难道林渊和梁溪也勾结在了一起?想到这里,阿桑加快了脚步,想要一探究竟。
当她赶到将军府时,正好看到几位大臣走进府中。阿桑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
过了许久,大臣们终于出来了,阿桑躲在暗处,仔细听着他们的对话。
“梁将军,此事还需你多多费心啊。”一位大臣说道。
梁溪的声音传来:“各位放心,我自会尽力。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还需从长计议。”
阿桑心中疑惑,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大事?她决定先回去,将此事禀报给太后。
阿桑回到宫中,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详细地告诉了贤庄太后。
贤庄太后听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没想到,林渊竟然和梁溪勾结在了一起。他们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谋朝篡位?”
阿桑安慰道:“娘娘,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严重,说不定他们只是在商讨一些朝政之事。”
贤庄太后冷哼一声:“哼,朝政之事?他们会这么简单?桑儿,你即刻去把赵悠叫来,予要和他聊聊。”
赵悠很快便来到了凤仪殿。他向贤庄太后行了礼,然后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太后的吩咐。
贤庄太后将阿桑打探到的消息告诉了赵悠,然后说道:“初弦,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应对?”
赵悠沉思片刻,说道:“娘娘,依臣之见,我们不妨先派人监视林渊和梁溪的一举一动,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同时,我们也可以在朝堂上制造一些事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贤庄太后点了点头:“嗯,你说得有理。桑儿,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阿桑领命而去。
然而,事情并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没过几天,宫中就传出了一些不利于贤庄太后的谣言,说她把持朝政,意图篡夺皇位。
这些谣言迅速在宫中传开,一时间人心惶惶。贤庄太后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这定是林渊他们搞的鬼,竟然敢在本宫背后搞小动作。”
赵悠皱了皱眉头:“娘娘,看来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阿桑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地说道:“娘娘,不好了,外面聚集了很多大臣,他们要求面见娘娘,似乎是要逼宫。”
贤庄太后脸色大变:“什么?他们竟然敢逼宫?反了他们了。”
赵悠连忙说道:“娘娘,先别急。臣这就去看看情况,您先在宫中稳住阵脚。”说完,赵悠转身离开了凤仪殿。
他来到宫外,只见一群大臣正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为首的正是林渊。
赵悠走上前去,大声说道:“诸位大人,这是何意?为何在此喧闹?”林渊冷笑着说道:“赵悠,你不过是太后的一条走狗,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们今日是来求见太后,让她还政于陛下。”
赵悠心中暗怒,但他还是强忍着怒火:“林相,太后一心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何来还政之说?你们莫要被奸人蒙蔽了双眼。”
林渊不屑地说道:“哼,你少在这里花言巧语。今日若太后不答应,我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转头望去,只见梁溪率领着一队士兵赶了过来。
赵悠心中一紧,难道梁溪也要投靠林渊?可是贤庄太后和林渊这对狼狈为何反目?他二人互相扶持共掌大燕,岂不美哉?
梁溪来到众人面前,翻身下马。他看了看赵悠,又看了看林渊,然后说道:“诸位大臣,这是为何?为何在此闹事?”
林渊走上前,说道:“梁将军,你来得正好。我们今日是来劝太后还政于陛下的,你意下如何?”
梁溪脸色一沉:“林相,你这是大逆不道。太后临朝听政,是先帝的遗命,岂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林渊没想到梁溪会站在太后这边,他惊讶地说道:“梁将军,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之前不是说好了吗?”
梁溪冷笑一声:“林相,你以为我会和你同流合污?你错了。我梁怀生一心只为大燕的江山社稷,绝不会参与你的阴谋。”
赵悠听了梁溪的话,心中松了一口气。他看向梁溪,眼中充满了敬佩:“梁将军,原您这招将计就计赵某佩服。”
梁溪点了点头:“不错。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收集林渊谋反的证据,如今证据确凿,是时候将他绳之以法了。”
说完,梁溪一挥手,士兵们立刻将林渊等人团团围住。
林渊见大势已去,绝望地喊道:“梁溪,你别得意,就算你今日能抓住我,你也逃不掉的。”
梁溪冷冷地说道:“林渊,你犯下的罪行,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随后,梁溪将林渊等人押进了宫中,面见贤庄太后。
贤庄太后得知事情的真相后,心中十分欣慰:“梁将军,多亏了你,才让本宫识破了林渊的阴谋。你为大燕立下了大功,本宫定当重重赏赐。”
梁溪跪地谢恩:“太后过奖了,这都是臣分内之事。”
赵悠见与梁溪统一了战线,二人的关系好似更近了一步,对于银阁的任务更让他觉得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