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如歌 第76章 高手对决

地牢阴冷潮湿，陈如瑟又几乎不吃不喝，睡了几日就病了，高烧在床。沈峰探查过一次，急得直接翻进去。

“国师！国师！陛下？”

陈如瑟的眼睛睁开一条缝：“怎么？”

沈峰摸了一把陈如瑟的头，急道：“这样下去不行！”

推开棉被，陈如瑟咳嗽了两声：“过两天我会被放出来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陛下，属下给您带了点心。”

陈如瑟跳下床吃了两口：“这几天妆花了，你是来补妆的？”

“不是。”沈峰打开药箱，“属下再不来，您就要死在这里了。”陛下金尊玉贵养大，从来没受过这种苦，这两年沈峰每日都提心吊胆。

吃着城里最酥的点心，陈如瑟笑道：“我又不是娇养长大的孩子，沈大人不必多心。”

但贝成歌是，陈如瑟是。其实很多人更愿意让陈如瑟回到过去。

“陛下，您在监狱里，还笑得出来啊。”

“现在不笑，等到陈如鹤把我杀了？”陈如瑟想再说什么，突然听到了脚步声：“有人。”

沈峰：“我怎么没…”他身体飞速跳了出去，但脑子里疑惑，陛下什么时候听力比他好了。

陈如瑟将点心一半填进肚子，一半扔到床下，正襟危坐等人来。

等来了齐玖。

贝成歌不知道齐玖，陈如瑟只能按兵不动。齐玖让狱卒打开锁，恭恭敬敬地走进来：“国师，属下奉摄政王之命来给您医治。”他一身华服，腰上挎着药箱。陈如瑟一身破破烂烂，真的像阶下之囚。

看齐玖的穿着，应该在陈如鹤那里得到重用。陈如瑟心底感慨，但想着贝成歌的态度：“实在是怕摄政王杀吾，请滚。”

齐玖表面恭恭敬敬，实则寸步不让：“属下若是空手而归，摄政王殿下恐会怪罪。”

陈如鹤怪就怪，关他屁事。陈如瑟翻了个白眼，躺下闭眼：“困。”齐玖跪在床前：“国师，属下真的是来诊脉，这样，属下不求您吃药，只需要诊脉。”

陈如瑟犹豫地伸出手。齐玖摸了两下，“咦”了一声，然后让狱卒打开牢房消失在黑暗中。

感觉莫名其妙的陈如瑟从床底下捡起糕点，吃下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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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府

守卫重重，灯火辉煌，威严赫赫。

齐玖奉命回来：“殿下，一个人的脉象是改变不了的，贝成歌的脉象并无异常。”他们这些属下一直觉得主子的怀疑太天方夜谭，贝成歌怎么可能是陈如瑟！

绿衣禾乐在一旁，给陈如鹤剥着橘子：“殿下，要不要派太医署的太医再去？”

齐玖怕摄政王不信跪下：“殿下，属下句句属实，请您派一名太医去。”

陈如鹤一身黑气沉沉的衣服，像一团乌云盖在齐玖头上：“那陈如瑟的脉象呢？”

“先帝身中剧毒，脉象混乱，而贝成歌筋骨强劲，二人天渊之别。”

禾乐让齐玖退下，独自劝说：“殿下，此人与先帝只是神似，但细究下来与先帝大相径庭，贝成歌更瘦更高，而且五官与先帝也只有五分像。还有，您真的相信先帝会做那样的荒唐事？”

陈如鹤克制住自己的疯，竭尽全力思考：“贝成歌是无根之人，沈峰是大监，莫非是他？每次要攻打大溪时沈家都会传来密报，而且大溪有一大沅高层密探，难道就是沈峰？”

陈如鹤突然想起一事：“那日菊若说，贝成歌抵触宇文欧阳，但又维护她的名声。若是陈如瑟，没准就相认了。”

禾乐：“是敌是友，属下可试他一试。”

“怎么试？”

“您也说了，宇文欧阳。”

“高手大会？”

禾乐的铁扇点在茶杯上：“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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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沅后宫文绘宫

皇后刘曦月正在陪三个孩子玩耍。宇文欧阳在一边闷闷不乐。刘曦月：“妹妹别急，摄政王殿下已经派人去把贝成歌接出来了。”

宇文欧阳看着孩子：“亦正来了？到姐姐这儿来。”她抱着陈亦正，转头向刘曦月：“皇后娘娘，本宫担心关着贝成歌会让大沅内的大溪人…”

“不用怕。守卫军，冲锋军，羽林军都在。”

“可是贝成歌是无辜的！我们都知道！是非黑白要清清楚楚啊！”宇文欧阳痛苦道，“就算他只是贝成歌，为何非要杀了他！”

刘曦月把她按在石凳上：“贝成歌是劲敌。锦昭帝要你守护大沅，你难道要放虎归山？”

宇文欧阳捂住脸：“可是…我……啊…”

“妹妹，摄政王殿下给你一次辨认他的机会。”

宇文欧阳抬头，眼眸睁大。

“大陵、大越国派高手前来，大溪贝成歌也在，摄政王欲与他们比试，挫其锐气。天下争锋，你只有一次机会可以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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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都城锦瑟院

贝宁故去，贝成文在隔壁院中守孝。锦瑟院中本就银装素裹，现在人人披麻戴孝，更是白得死寂。金风玉身怀六甲料理整个院中事务，曹管家一旁协助，小妾们都服服帖帖。

贝成歌走后，岑炙给她们置办了很多东西，林双宏三个也很帮着小妾们。金风玉过得越来越好，心却越来越冷。

今日和安公主派人上门，曹管家把消息递到当家女主金风玉手里。金风玉只看了一眼就好似精神失常了一般丢掉信。曹管家走过去捡起来看了看：“小爷下狱…在牢里生了重病……怎么可能？”

金风玉哭着：“牢里阴湿，小爷会不会死？大沅怎么能把他关进去！”

曹管家心里也恐慌，但安慰金风玉道：“小沈在小爷身旁，应该无碍。和安公主一向与小爷不合，这消息也许是她特意给您带来的。”

“不。”金风玉从书房内看向南方，“我看得出来，和安是在意小爷的。她不嫁是因为皇族尊严，小爷不娶是因为不想惹祸上身。但若小爷回来，圣旨一下，他们……或许另有一番造化。”

“我帮不上他，和安可以。”金风玉的长发随微风轻轻飞扬，格外洒脱。

曹管家莫名悲伤：“您应该知道，小爷是很在乎您的。”

“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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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沅天牢

狱卒放人时叨叨：“这么多年了，第一个囫囵个从天牢出来的。哼。”

陈如瑟已恢复国师身份，自然也要有该有的威严：“放肆。”

“你不过只是个…”他被来接陈如瑟的沈峰打了一巴掌后瞪眼，“你凭什么打我！”

“凭我现在是大沅座上宾。”陈如瑟笑了笑，向着阳光走去。

在大牢门口，陈如瑟站在不被光照的地方，把狱卒中大溪暗桩之事告诉沈峰。沈峰吃惊：“大溪势力居然如此惊人！”

“彻查拔除即可，不必见血。”外面的光太暖和，陈如瑟已经忍不住走出去，此时风迎面吹来，沈峰给他披上白袄。

陈如瑟望着城楼上鲜红摇曳的军旗：“那是大沅的军，真是威风。”

沈峰走在身后，无论风起云涌，一如既往。他静静道：“也是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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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陈如鹤只是说让他出来养伤，养好后按照他的意思，应该还是要关进去。陈如瑟看着台阶下等候的队伍，对沈峰无奈地笑了笑，然后钻进陈如鹤给他准备好的马车里。

“小沈，回去。”陈如鹤见过沈峰，很容易认出来，陈如瑟让他保护好其他人，一个人赶赴。

这不是入宫的路，陈如瑟看了一眼：“等等，去哪里？”

为首的太监道：“送您先去洗漱，稍后菊若公公会为您说明。”

陈如瑟把头缩回马车里，索性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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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过去见陈如鹤，想过怎么解释，但没想到就在猎场下车：“摄政王要杀我就不能换个地方吗？”

菊若躬身：“您说笑了，摄政王殿下请您观赛。”

陈如瑟扫了一眼，各大官员都在，世家贵族也来了不少，确实不是为了杀他的。仅仅一年多，大沅好似改朝换代一般，陈如瑟认识的官员已经没有几人，在场的都是陌生脸。满座对于这个刚从监牢里出来的敌国国师都不怀好意，更有甚者直接对着他骂。

陈如瑟身上还沾着牢里的臭味，即便洗漱过披了一层青衣也还是觉得身上有味。他刚准备走过去臭那个骂他的人，顺便威胁一下，陈如鹤的人就过来带他入席。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如瑟跟着士兵走，回头时发现刚才那个骂他的芝麻小官被一个士兵揍了。

陈如瑟看着远处的陈如鹤，很想问他，为什么护着他？是因为认出来了吗？

陈如鹤一身黑衣，向他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陈如瑟就这样坐在他身边。按品级，他与陈如鹤同级，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他是客，怎么也不应该坐在这里。不过陈如鹤让他坐在这里那就这样吧。

看着一群少年公子下场跑马，陈如鹤磕着瓜子：“国师年轻有为，不下去玩玩？”

陈如瑟低头一笑：“不敢。怕射中一只鸟也得被关回大牢。”

“怎么会呢？”陈如鹤紧紧盯着贝成歌的脸，似乎不想遗漏一个表情。

“就怕射中了什么不好说。”反正他只要下场，后面就会有一连串的罪名准备着扣他头上，这是个陷阱，他只要不动就没事。

陈如鹤倒是没想到他这么谨慎，开诚布公道：“国师，本王想杀你早就杀了。”

正解。但陈如瑟不明白又把他放出来做什么。

场子上突然冲出来几匹马，前面那个身材瘦小，似乎控制不住马，后面几匹马上的人似乎是几个宫女，都在叫“娘娘当心”。陈如瑟看了眼，感叹宇文欧阳的马术什么时候如此之差了。

陈如鹤：“国师就不好奇为何先帝的昭仪能出席这样的地方？是先帝。先帝可是很宠爱她。”他说“宠爱”的时候有一种咬牙切齿的感觉。

陈如瑟盯着快要坠下马的宇文欧阳：“大沅民风开放。”

“昭仪娘娘快坠马了，国师武功高强，不如去英雄救美？”

陈如瑟的目光从宇文欧阳看回陈如鹤时突然扫到了另一个熟悉的人，燕逸！他定定看着陈如鹤：“不如吾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啊…看来谁都不用去了呢。”宇文欧阳已经下了马。

两个人正说这话，突然闯进了一个不速之客：“大陵使者宇文祁拜见大沅摄政王殿下。”

陈如瑟自觉闭嘴，打量着这个三十多岁的人。他穿得朴素，只是一身白衣，腰间别了一把雕刻短刀，还算长得周正，但眉宇间有一丝煞气。

宇文祁，这个名字陈如瑟好像听过，能让他记住的应该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果然，陈如鹤礼遇道：“不愧是天下第五高手，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天下第五？陈如瑟也有了兴趣，仔细打量着他，看着看着，宇文祁也看着他：“听闻这位就是近日声名大噪文武双全的大溪国师，没想到这样文雅。”

陈如瑟笑了笑：“过奖。”

宇文祁看向陈如鹤：“摄政王，当年的锦昭帝可是下场与大溪使臣比武的，您约在下，在下可是冒着风险来到大沅。就为了一战。”

陈如鹤拔剑道：“当然会令您不虚此行。”

宇文祁从衣服里拿出一颗金属球：“希望如此！”那东西陈如瑟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令他莫名恐惧，只是一时记不起来。

两大高手对决，但不适的是陈如瑟，他不顾场合地吐起来。陈如鹤和宇文祁的气场太强，运气的那一瞬间将远在座位上的陈如瑟内伤带动，所以他没忍住咳了一口瘀血。

陈如鹤突然停手：“换个地方。”

宇文祁：“大溪国师，这是…”

陈如瑟当然知道他这个国师的重要性，决不能让大陵国的人看出任何破绽，于是举起一只手：“我没事，只是呛到了。”

陈如鹤挖苦道：“前些日子伤本王百余士兵，国师，你好歹装得像一点。”

虽然他语气不善，不过替陈如瑟解了围，宇文祁的表情也显示他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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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高手对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