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雀与玫瑰花 第10章 Chapter 9：加斯科尼的一年

还在山间牧羊的少年，您为何还未赶回家。

一切都还太早，让人依恋，又让人痴狂。在那迤逦的山川风光之后，是另一道黎明曙光。

那里通向光明，通向自由，更是通向新的世界。

我**着双脚行走在城堡的每一道石阶，我能感受到它们带给我的冰冷，就连那壁炉内的熊熊烈火也温暖不了它们。

女侍们见我光着脚踝，每个人的脸色都不自然。

我的手中紧抓着信件，站在那距离门口最近的地方，等待爱德华的归来。

女侍长不忍心我一个人在那里默默等待，特意捏着碎步上前来询问我，“殿下，此处正是风口，为何不到温暖的地方等待殿下回来。”

“爱德华离开前说他会准时回来，我期待着他的守约，所以我愿意等待。”

女侍长见劝我无果，只能默默退下。

这真是一个令人感觉糟糕的决定不是吗，在我决意等待爱德华归来的这段时间，女侍长时不时悄悄过来查看我的情况。

在我昏昏欲睡时，我终于听见门口传来的马蹄声。

我顾不上此刻已经是什么时刻，只记得我要亲自为他开门，将我捏在手中的信件亲自交到他的手中。

然后再昂首离开。

爱德华没有想到我会坐在门前等候他，在我匆匆把信件塞在他手中的那刻他不能及时反应过来，等到他想要叫住我的那刻我早已经飞奔返回我的房间。

据女侍长改日回报，爱德华只是在久久的沉默后询问她我在门前等待他多久，女侍长特地夸大了我等待的时间，才见到他的脸上露出愧疚。

愧疚，愧疚于我的耐心等待。

所以愧疚的他在婚礼的三天前与我共进晚餐，在他自己的城堡内，提前吩咐女侍们准备好我喜欢吃的食物。

我自然免不了盛装打扮来回应他的邀请，现在的我和一樽做工精美的花瓶没有什么差别，只适合呆在他创造的温室底下，我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在我们各自用完一盘肉汤后，他才决定开口向我解释。“上次在我赶到时，那对老夫妻已经遇害。我不清楚是何人对他们下的手，只知道在老妇的胸膛上插着一把匕首，所以我感觉不太对劲，直接返回来带你走。”

“我知道了。”我对他的做法表示理解，“这没什么，我很感谢你把我的安全放在第一位。”

“在我们安全抵达后，我就命人前往尸体所在的地方将他们入葬，并且清理掉我们留在那里的任何痕迹。”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愉快，我的心情也随之大好起来。我拿起放在身侧的剧本草稿，那是我在英格兰完成的第一本戏剧，它对我来说有很大的意义。

我将它放在桌上，“我不知道什么才是最佳，所以我把它送给你，送给将要与我结为夫妻的男人，希望我们和他们一样拥有美好的结局。”

他示意一旁的女侍将剧本取来给他，我低着头品尝盘里的菜肴。我知道他此刻正在翻阅我的草稿，那一份只缺了一张羊皮纸的草稿。

等待间，我听见他的笑声。他纤长的手指在他鼻尖摩挲，嘴角挂住的笑容蕴含了他对草稿的所有意见。

他的笑容足够回味，他欣然收下我赠与的草稿。

我和爱德华的婚礼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进行，在婚礼开始之前，我从卡斯蒂利亚使者的手里收到了母后准备留到我婚礼那天才允许我拆开的信件。

她为什么要把给我的信件留到今天，我对她的做法不理解，但还是选择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拆开它。

致我的女儿埃莉诺：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想你已经准备好成为一位合格的英格兰王储妃了。我很高兴能成为你最爱的母亲，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我终是忍不住幻想你成为王后的样子。

如今你身在英格兰，我也算是完成了托付。

希望你新婚快乐，我的孩子。

字里行间我能感受到母亲对我的祝福，我轻抹去眼角的泪水，将那信封合上放在属于我的小匣子里。现在的我穿着华丽的婚服，肩上的披帛有属于安茹的王室徽章。

玛丽满心欢喜的为我打扮，就好像今日出嫁的，是她自己一样。

“母亲和我说过，说我生下来就注定是要服侍公主的，”她说道，“可是今日我要和她说，我生下来就注定是要服侍王后的。”

“你就这么笃定。”

“这是当然，如果殿下您没有成为王后，在这世界上又有什么公主配得上呢。”

我忍俊不禁，掩着嘴巴吃吃笑出声。她说的没错，我在心中亦是觉得我和爱德华是良配，婚礼即将开始，我身着美丽的婚服手捧花束进入婚礼殿堂。

在这殿堂里头，我和爱德华将在上帝的见证下成为夫妻。不列颠的君主和来自卡斯蒂利亚的使者都在现场见证新人的结合，见证这场表面皆是政治的婚姻。

我和他皆跪在‘上帝使者’的面前，聆听来自上帝的祝词。

皆是老套的话语，这些话我不知道在卡斯蒂利亚听过几遍。在一道道繁琐的仪式过后，我和爱德华终于拥有了当时合法的王室婚姻。

爱德华在婚后得到了英王册封给他的封地威尔士，而我与他的蜜月选择在我的嫁妆加斯科尼公国度过。

加斯科尼在法国，离了不列颠，他就是来到了我的地盘。

我能在属于我的地盘里头继续排练我的话剧，他虽然不太明白我的用意，但是他会耐心地看我的话剧从开始到结束。

在加斯科尼的那一年，我经过了十月怀胎后艰难产下一个女婴。可惜她并没有存活下来，在生下她后的第二天早上，我忍痛和她告别。

爱德华陪在我的身边安慰我，我没有想到，我和他的婚姻生活竟然是从生下一个死胎开始。

在失去女儿的两个月后，我收到了来自罗科从不列颠寄来的信件。爱德华此时并不在我的身边，我抓着信件左右不知道该如何处置，只能自己做决定，看清楚信件里的内容。

玛丽忍不住问我道：“殿下真的不等爱德华王子回来吗？”

“他就在塔楼下的花园里，”我连忙道，“既然是罗科写的信，或许是有关不列颠的事情，我也想知道这一年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玛丽随即便不说话。

注：

埃莉诺和爱德华结婚之后在加斯科尼度过一年的蜜月生活，他们的长女也是在这一年生下，这一年夭折。（这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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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Chapter 9：加斯科尼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