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缕衣[清] 第193章 养心早朝

十三日，胤禛去过寿皇殿，料想胤祥还没醒，便命官员于辰时再到养心殿御门听政。

辰时，胤禛牵着胤祥出到养心殿前殿才分开，胤禛走上宝座，胤祥走到下一个台阶边站定，其下是大学士们。

先是各部禀事，传令官令下，先令户部官员向前。胤祥走下台阶，站在队列最前，带着户部众官员，一齐向皇帝行礼。行礼罢，按照流程应是怡亲王呈递折子，向皇帝禀事。但一时间庭中寂静无声，没了接下来的声响。过一会儿，胤祥抬头看向胤禛，眼神中露出一丝怨愤。胤禛看了看下面都跪趴得紧张的众官员，转而凝视着胤祥，从袖中自在地抽出了一个折子来。

早上胤禛回来后，胤祥并未醒，胤禛走进暖阁，俯身吻了吻胤祥。胤祥磨蹭地先两手缠上胤祥的胳膊，胤禛便迎合地俯下身，将脸埋进了胤祥的脖颈，更是旖旎地吻了好一会儿。胤祥的一只手又抱上胤禛的头，很是享受一早被胤禛温柔唤醒的感觉，终于睁开了眼。胤禛的头靠在了枕头边，两人侧脸相对，胤禛看到胤祥刚醒还是真的好美，眼中都是动容，胤祥抚上胤禛的脸，真是很是精神，胤祥很满意，胤禛现在上朝也很快乐的样子。如此一会儿，胤禛才将胤祥抱了起来，一件件帮着穿上了朝服，接着再抱到桌边，喂完早膳才肯松手。胤祥捧住胤禛的脸：“兄长你都不会累吗？”胤禛自然道：“有人会因为自己的福气累吗？”胤祥无奈又很开心，还有一口点心吃不完了，递给胤禛：“吃不完了。”胤禛接了过去，自己吃完。胤祥赞美：“真是勤俭节约的好皇帝。”说完就下了胤禛的腿，走去书案边拿折子。

胤禛在后面跟上去，问道：“怡亲王这么着急办事吗？”胤祥一边拿起折子，一边说道：“哥哥不是说今天要让众官员来御门听政吗？我等下也要禀报的，先记记。”胤禛一笑，摸了摸胤祥脑后：“王子怎么这么怕丢人，不是大事。”胤祥别过脸，撅了撅嘴：“你坐在上面，怎能知道我等的紧张。”胤禛好奇看着胤祥和折子：“哦？这样，那我陪你一起背吧。”胤祥坐在炕上，拿着折子自己背，推了推胤禛：“皇上也有自己的要看，不要添乱。”胤禛又看了胤祥好一会儿，见一旁的弟弟背得很认真，时不时重复几个词“策妄阿喇布坦”、“倒毙驮载马匹价银”等等，胤禛听得折子都看不下去，不禁笑出声来：“胤祥，很难记吗？”胤祥抬眼，有点怨愤：“不难。”然后低头接着重复几个词。虽然重复了好几次，但胤祥还是记得差不多了，接着就关心起胤禛看的东西，之后又觉得有点无聊，干脆又去画画了。终于，巳时到了，苏培盛进来传，胤禛还在交代胤祥一会儿站自己旁边就好，胤祥已是牵着胤禛就往外走。即将走到殿外，胤禛关心道：“王子带好折子了吗？”胤祥自信道：“放心，在袖子里了。”胤禛很是满意，点了点头：“那就好，慢慢走。”便一起走进了前殿。

胤禛从袖子中抽出了胤祥声称放进袖子中的折子，看了下面有些愤懑的胤祥，无辜一笑，示意是他自己塞错了，胤祥不管，还是瞪了胤禛一眼，才开始禀到：“启禀皇上，比年以来，策妄阿喇布坦，狂逞逆命，发师致讨。四川、陕西进藏官兵，历经险远，往返万有余里，甚属劳苦。其倒毙驮载马匹价银，户部会同兵部奏议，悉免追赔。”胤禛认真听着，虽然打开了折子，但是并没低头看，只是抬头盯着胤祥看，一字一句都要听清一般，也不枉胤祥今早认真地准备了。胤祥说完，胤禛更是捧场，直接忽视了户部与兵部功劳：“怡亲王所言甚为有理。除王弟所言，口外沿途与西藏留驻兵丁续补驮马价银，亦著悉免追赔。”还补充了一句，表示自己听得很认真，骄傲地看向胤祥一眼，胤祥对着自信的胤禛装作不屑一笑，接着对到：“又闻陕西、甘肃二属各州、县、卫、所地丁银两、每一钱额外徵收三厘。米、每斗额外徵收三合。以为备荒之用。臣等以为此项徒有加赋之名，无赈济之实。”胤禛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看向胤祥，好像是在说，早上没听见王子背这个，看到胤祥也笑得自信，胤禛配合得快乐，旁若无人看了胤祥一会儿，胤祥眨了眨眼提醒胤禛回，胤禛才收起忍不住的笑，回到：“西陲军兴以来，民间急公趋事，供应差役，实廑朕怀。便著自雍正元年始，将额外徵收银米，永行停止。如有旧欠，亦悉予蠲除，务俾均沾实惠。以副朕笃念兵民至意。”此言才罢，胤祥带着众户部官员一齐再向皇帝行礼：“皇上圣明。”胤禛很快就免了一众的礼，众官员退下去后，再看着胤祥走回自己身边，凤眼低垂，眼尾微挑，真是美得不像话。胤祥站定即将转身前，才抬起看向胤禛，带着笑意，好像松了口气。胤禛也替自己努力的傻弟弟开心，投以鼓励一笑。

接着各部之事都只是禀报得简洁，并无需皇帝回应决断的，进程又加快了些。胤祥有点后悔，自己那么认真干什么，原来汇报一下就好了，并不用和皇帝对策，烦恼自己之前不来也不问一下流程，但转而更生气胤禛竟然都不提醒自己，隐隐觉得有些脸红，丢人地侧脸瞪了胤禛一眼。然而此时吏部尚书朱轼与隆科多带领众官员上前，隆科多禀事，胤禛正听着，感受到胤祥的目光，马上丢下了隆科多，转向胤祥微微一笑。胤祥也是无奈，这样的胤禛，还真是让人讨厌不了，便悻悻转向正在禀事的隆科多。胤禛才回头继续听，隆科多禀完便退回原处安静立着了。一旁的尚书朱轼又向前，向胤禛禀道：“皇上，吏部议奏，内阁汉中书员缺，嗣后于新进士内，拣选学问好者，令为内外官学教习，以中书补用，奏请皇上定夺。”胤祥舒服了，果然还是有人要向胤禛仔细询问一下的，不是只有自己瞎认真。只听胤禛也很满意，思索了一下，淡淡说道：“可行，俟其三年期满，照科分名次，以中书补用。”朱轼恭敬接旨，又退了回去。

而后，隆科多倒是又向前，向胤禛继续请奏：“启禀皇上，吏部奏议，补行漕标四川卫所康熙六十一年分军政，罢软官一员，年老官六员，才力不及官一员，浮躁官一员。”胤禛听了点了点头：“先皇时，是有一些无用官员尸位素餐，仗先皇仁善，积繁积弊，如今能剔除，甚好。”隆科多觉得自己受了肯定，很是满意。来之前，自己特地和朱轼分了工，朱轼去问需要应对的，自己背下固定的便好。朱轼果然是个聪明正直的，知道皇上能通过哪些，对哪些会有疑问。有这样的尚书帮自己，除了分了点功劳确是没什么坏事，想着满意退下。然而，又听见皇上淡淡说道：“舅舅切记分别处分如例，以后如户部，与朱尚书选一人禀奏就好。”这句话的讽刺意味怕是在场任何一个官员都听得懂了，隆科多心中方燃起的气焰又低了点，朱轼也跟着有些害怕，都小心称是，和吏部众官员一同退了出去。胤祥听到自己又被提了，反而更羞愤了些。

御门听政罢，胤禛下了宝座，就牵起胤祥，料众人也是跪得踏实，这样不会让胤祥为难，牵着就往后殿走，将前殿留给众人退朝。一边走进前后殿间的走廊，胤禛一边夸到：“王子背得很好。”胤祥不说话，轻轻哼了一声，胤禛侧脸，看着胤祥，疑惑道：“不是么？”胤祥双手拉上了胤禛脖颈，跳到了胤禛身上，胤禛眼疾手快地抱住了他，胤祥才继续抱怨：“好多部官员都只是汇报就好了，像隆科多一样。”胤禛明知故问：“所以呢？”胤祥无奈胤禛听不懂自己的话：“所以，我也只需要向皇上禀报就好了，根本不需要问。问显得好傻，故作勉励，你都不提醒我。”胤禛又一副被冤枉的样子，争辩道：“王子是说朱轼认真得很傻，还是说张廷玉不应该勤勉？”胤祥连忙坚持道：“他们当然都很好，是我，我积极什么？明明每天都和你呆在一块。”胤禛从容道：“别人又不知道，所以你也不丢脸。相反，他们会觉得我的怡亲王真是大清官员的楷模榜样。”胤祥说不过，觉得胤禛有道理，但是自己还是觉得很丢脸，于是轻轻咬了一口胤禛的嘴唇，才接着说道：“但是皇上知道我很丢脸。”胤禛轻轻吻上那嘟起的小小的嘴，安慰道：“不，哥哥觉得很可爱。”说完更是宠着深吻上去，抱着胤祥已是走进后殿，一边吻着一边道：“哥哥早上没吃饱，上了朝就更饿了……”

……（车站）

又是一个没有安宁的早晨。

后记：这篇写在4.16，这日先是突有灵感写了番外1.4，然后太难过了，赶紧又写了写一篇弥补自己，感到自己也更珍惜这分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