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在金花街的这家铺子开业后她才发现自己对这里的客人来路预估错误了,她本来是想着把东西卖给中层有钱人的,结果除了中层有钱人还出现了一个数量庞大的客户群,那就是大家族里的有钱奴仆。
这些人手里不缺钱但是却因为时常跟在主子身边自由时间不太充裕,这就叫他们很喜欢金铃铛各种可以现吃的东西,毕竟府里的厨房一来是吃腻了二来则是做起来也麻烦,而且好些东西府里也没有。
比如说这些最爱的下酒菜,什么炸小鱼、手撕兔肉,糟鸭子什么的,这些东西在金铃铛随意买了就能吃,但是府里的厨房却很少准备这些,毕竟这算是小吃,府里讲究点的不常吃这些所以大厨房也很少备着。
他们这些人闲时最爱喝酒,这些东西自然喜欢的不行。
而且金铃铛的凉皮、凉面、凉菜、各种熟食吃起来也好,吃腻了府里的叫小丫头出来买一碗这些也很不错,而且这些的价钱对于他们来说是九牛一毛的东西,所以一时间各府的下人都喜欢来。
下人吃的多了府里主子自然也就知道了,于是偶尔也会吃一回,而且越是规矩多的府里越爱买这些,毕竟大厨房也不是时时开火的,而且每个人的份例也大有不同,所以要个东西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容易。
到金铃铛买就方便太多了,拿钱人家给你送上门,比酒楼都容易,酒楼还要做半天,金铃铛那是随要随有。
因为过年金铃还叫人蒸出来许多的花样馒头,一个个做成了各种动物果子的可爱样子,还点了些颜色上去,一堆堆的放在那里引人瞩目。
生意既然上了正轨还很不错金铃就又关心起了那位祁公子的事儿,这家伙在她新铺子开业的时候还让人来送了礼,有时候金铃真的觉得他还挺正常,就是这个正常不知道能维持多久。
于是叫来李言问:“他最近如何?”
李言神秘兮兮的一笑:“姑娘好好过年就是,他快完了。”
“怎么说?”就算坑人也没有这么快的,这小子这么快就叫李言拿住把柄了?
李言看引起了她的好奇立刻兴奋道:“那小子本性难移,说来也是他家厉害,他那样的人竟然也能送进个实权的衙门,也不知哪个眼瞎的还专门叫他专管什么库房,你说这跟送了只鸡进米缸有什么区别?”
“都不用兄弟们动手他自己就贪污了起来,他祁家说是鼎盛其实现银子也没有几个了,他就把那衙门库里的各样不起眼东西都给倒卖了出去,短短俩个月不知私拿了多少银子回去。”
李言换口气喝杯茶又道:“这还算是他自己的事儿,更不得了的是他仗着衙门的人都给他面子还替人了结了几桩人命官司,跟几个一样的货色如今那是一起出入好的很,他们一行人都是大户人家出身所以衙门里也没人敢管。”
说到这里李言又道:“何大哥已经花了银子打听了,过了年正好是他们衙门领头的述职的时候,他到如今三年期满,只怕要动一动位置了,到时候要来的大人也打听清楚了,保管叫那几个死无丧身之地。”
金铃听完满意:“那我就等着了,别舍不得钱,一定要给他把罪名做实了,可别叫他再糊弄过去。”
她就知道这种人到了那种地方必然要做出天大的坏事,都不用别人引导他自己就能把自己作死。
果然年后才三个月新的官员就到任了,这一位跟祁家没什么香火情,何青蕾那边银子开路很快就有人把祁公子几个一伙的告倒了,几日的功夫罪名就网罗了一箩筐。
张老太太四处找人急的不行,每日恨的大骂小人作怪冤枉她孙儿。
金铃为了坐实这个案子还找了许多人在城里散播祁家的恶事传的人尽皆知,这下子就是官府想网开一面也不好弄了,人人皆知的坏种谁敢给他网开一面。
到了这个时候金铃还是没有放下心,她不信祁家就祁公子一个不做人,不把一家子干倒了谁知道会不会迁怒报复她,于是又四处找人打听些内宅的阴司,直把张老太太的罪状也送上衙门案桌才算完。
办案的官员一看越牵扯越大索性也不委婉了,他们这些做官的都有自己的圈子,人家直接找了自己的人脉在京城狠狠的告了一状,既然得罪了就得罪个彻底好了,用这个功劳还能把自己人提携一把,官场怕得罪人那还混个屁,不把对手搞下去自己也别想上去。
于是祁家在春光正好的时候喜提抄家,几十条罪过数下来砍头尽够了,不过到底张老太太是京城显赫张家出来的女儿,所以最后祁公子保住了性命得了一个流放南疆,他爹顶了大头的罪过秋后问斩。
张老太太因为年纪大又是品级不低的诰命夫人所以释放了,不过经过这一遭她彻底身子不行了,如今撑着一口气不过也是为了孙子,哪知断案的人怕他们死灰复燃速速的就把祁公子一行人流放了。
祁公子前脚刚走后脚张老太太就没了,到了这里这件事儿才算彻底了结了。
何青蕾尤不放心问道:“要不要找人在流放的路上把他做掉?”何青蕾以前码头混久了最是明白一个斩草除根的道理,这些大家族亲戚那么多不死干净他难以放心,既然做了就做干净。
金铃想一想先问道:“张家来替张老太太办丧事儿的人可有管他?”
“来的都是小辈,倒也没有怎么管,不过是给了几两上路的银子见了一面就算完了,如今都已经回京了,年轻一辈跟这样的长辈不住在一起很难有什么感情。”
金铃这才放心,她就怕张家对这个老姑奶奶有感情插手,张家现在可是如日中天的权势,真要跟张家干起来了她可就只有痛下杀手这一条同归于尽的路了。
其实金铃想多了,张家还怕被牵连呢,如今看他们家鼎盛不顺眼的那么多恨不得日日找他们家麻烦,所以张家才不多管,管多了陛下误会怎么好。
“既然张家已经把走了那姓祁的也不用管了,听说他在牢里挨了打已经是吓破胆子不好了?”
何青蕾点头:“是不太好,那样的地方哪里是他们这样的人能抗住的,大刑都没上一个就一个个交代清楚了,挨的打也是牢里的那些狠角色干的,人家差爷都没动手,不过他以前害的人太多这个时候自然出手,一个牢里的拿了几家人的银子自然打了好几次。”
金铃都要听笑了,这是以前祸祸了多少人攒了这么多顿打,没打死都是衙门对他的保护了。
“不用管了,咱们做的够多了,他现在只怕也到不了南疆,路上谁知道还有哪个苦主要出气,咱们也给别人留些机会。”
做完这件事金铃又想起了她的新粮种子,这都什么季节了韩凉还没把种子送来,再不种下去时节要错过了。
韩凉那边也不平静,他这会也知道金铃干了什么了,别人查不出来他是可以的,他本来就是负责各种案件的官员这方面很是心细,再加上他又比较关注金铃所以就抓住了蛛丝马迹明白了最开始是金铃下的手。
张二都震惊了,瞪着大眼珠子道:“这可真是叫人想不到,金姑娘看着虽然爽利但是也没想到她爽利到这个地步了,人家被逼婚是想办法躲开或是找人说和,她是把人一个家族都干掉了。”
“瞧她这手段,到了如今大家也只是说她命好赶上祁家倒霉不用嫁了,竟然没一个想到是她动手的,不过也是,谁能想到一个姑娘家这样胆大镇定,这期间人家还开了个红火的新铺子,那叫一个日进斗金什么都没耽误。”
韩凉神色冷冷的坐在那里也不接话,张二就知道他是又想起自己的继母了,那位也是个狠角色,不过跟金姑娘不一样,那位是没事也要找事还爱用些阴司手段不大磊落。
所以韩凉小时候没少受些说不出来的气,他也最讨厌这些心眼多的女子。
“老大,咱们种子什么时候给金姑娘送去,你不会是不想给了吧?人家不过是凭本事给自己解决了个大麻烦,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韩凉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瞧把你急的,我亲自送去可以了吧?”
他就是有点不高兴,虽然见金铃第一面就知道是个狠角色但是也没想到那么狠,谈笑间就把人坑死了,之前还跟那姓祁的吃过几次饭,面上把人哄的那么好结果反手就送了个流放。
其实他也不喜欢姓祁的,但是韩凉总觉得这样事儿男人做是报仇雪恨英雄气概,女子做就有些狠辣了,金铃要是找他帮忙下手不比自己动手强?何必要自己脏了手。
这也是世间大部分人的想法,很多事情不一样的人做大家的评价也不同。
金铃再次见到韩凉的时候明显觉得他欲言又止,她最烦这样了,要是不想说就别让她看懂,看懂再不开口她这个急性子就难受的很,不过她硬是忍着没问,真是受够这些人非要对方递话才开口的破毛病了。
最后韩凉自己忍不住了,他心道金铃这样的人不能以常理来判断她,对其他人不合适开口的事到她这里说不得还是得直接说,不然反而弄的自己整日乱想。
于是看向金铃问道:“祁家的事儿你为什么就不找我帮忙,难道是觉得我没有重视你的救命之恩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没本事?”
金铃看他问的认真一脸惊讶:“我不麻烦你难道还不好吗?你看着也不像是喜欢人家给你添麻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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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第 142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