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第一包打听 第19章 有鬼

谢照心跳如擂鼓，好在周围吵吵闹闹，并不显得她的心跳突兀。

司轩今天怎么穿得这么好看！

到底是世家子弟出身，就是不一样，连出来进茶叶也要换这么好看的衣服出门。

不像自己，为了防止路上有人打劫，穿得破破烂烂的。

自己要是将来发达了，非得包养几个司轩这样长相的小白脸才算是不枉此生。

司轩笑着揶揄道：“在想什么，这么入迷？”

谢照没反应过来，一不小心说出了真心话：“我在想从哪里找和你一样帅的小白脸当外室。”

找男子当外室，这样离经叛道的想法也只有谢照想得出来。

司轩却没有对这个荒诞的“外室”想法提出异议，但是希望谢照可以重新思考一下人选：“为什么和我一样帅的小白脸，那就是没有我？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那些小白脸？”

谢照诚恳道：“这位公子，您还不具备吃软饭的必要条件——像你有能给你一出手就是五十两银子的亲戚，自己家里又得是个什么情景？你就是网友嘴里的在我这跑堂干不下去了就得回家继承遗产的类型，我得拿整个南朝当包养费才养得起你吧。”

司轩道：“我没这么贵。”

谢照以为司轩是觉得自己不值这个价，拍了拍司轩的肩膀道：“你当然贵啊，小伙子要有自信啊！”

司轩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两人回到金陵，谢照又去买水果，原来茶铺最近因为崔家的事情来喝茶的人越发得多，谢照十足赚了一笔，便想着再买一些水果放在茶铺的桌子上，供茶客们解馋。

只见卖水果的摊子上摆着又红又大的苹果，白或淡黄的香梨，颗粒饱满的天山葡萄还有北朝卖过来的雪里红和西瓜。

谢照没有吃过雪里红，雪里红相对其它的水果也要贵一些，所以把银子都掏出来买雪里红了，当然是喜欢新鲜的玩意儿，雪里红就很好，酸酸甜甜，又见西瓜散发着清香也很养眼，遂决定抱一个大的回去和众伙计分享。

正挑着，听到卖水果的祥嫂好奇问道：“听说太灵公主的婚事是谢姑娘促成的？”

此言一出，附近几个水果摊的摊主的脑袋都凑上来，听谢照的回答。

谢照：“……”

谢照不知道该如何作答，要说这婚事她有没有促成，恐怕还真有，要不是她和司轩在一百多个人里面锲而不舍地筛选，公主还真未必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把包照给找出来，但要说她是否赞同这场婚事，那谢照真是一百个不赞同。

她真是不明白司马灵是看上了包照哪里，能够那么死心塌地，宁愿作三也要嫁过去，为了所谓的爱情连脑子都不要了。

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皇帝亲自做媒，也不是她能控制的了。

谢照遂答道：“非也，谢某只是帮公主找到了公主想找的人，至于后续发展的事情，谢某并不知情。”

祥嫂道：“哎呀，那幸好你后面没有掺和进去，不然哪您可真是造了孽了！”

谢照吃惊道：“这话怎么说？”

祥嫂道：“你还不知道？太灵公主和驸马和离了！”

谢照：“？”

谢照：“谢某这个月去进茶叶了，刚刚回来，走之前只知道公主和驸马刚刚成婚。”

祥嫂道：“所以说啊，皮相是最不靠谱的东西，哪里知道人皮下面的是人是鬼？没准就是个像驸马一样的畜生！”

谢照大惊：“驸马干什么了？”

祥嫂却卖关子道：“公主向圣上说自己和谢姑娘曾去驸马的府上偷偷见过一面，发现驸马其实是有妻子和女儿的是不是？”

谢照点点头。

祥嫂道：“结果那天圣上问起，驸马却说自己未曾婚配，那他的妻子和女儿哪里去了，姑娘想过没有？”

谢照道：“此事我知道，估计是将原配赶走了。”

祥嫂一副你太天真了的表情。

“这畜生为了和公主成亲，竟然眼睁睁看着他的老子娘，把他的妻子和女儿杀了。”

太阳晒在水果摊上，原本十分和煦的阳光，在听了祥嫂的话之后，也因为这场凶杀而变得参白起来。毕竟在南朝这样经常和北朝兵戎相见的年代里，夫杀妻夫杀子也是不常见到的人伦惨剧。

谢照惊得手里的瓜都掉了：“你说什么？！”

祥嫂很满意谢照这个吃瓜群众作出的反应，从头讲起来：“本来谁也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是自从公主嫁过去之后，这包家就屡屡发生诡异的事情，什么半夜的时候传来小孩的嬉笑，院子里有梳着一窝丝杭州攒的女子在剥毛豆……就连公主自己都回娘家住了几天，说是在包家老是做噩梦，梦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拉着一个孩子在自己背后追。“

谢照听得毛骨悚然，只觉得祥嫂在自己臆想着编故事，自己见过太灵公主，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灵异事件扯上关系的人。

“包家人请来法师，结果法师在院子里刚做起法，不知道看见什么，吓得扭头就跑了，连钱都不要了，你说这法师若是个骗子，怎么会连钱都不要，想来是真的有些本领，看出了些什么，这才慌不择路地跑了。“

谢照感觉自己听得简直颠覆了三观。

天哪！自己穿的这是一个古代的本子吗？！

这又是女鬼又是法师，自己这不会是个恐怖本吧？！

我要不要赶紧去进一点桃符和大蒜？

祥嫂见谢照吓得呆在那里，连忙安慰道：“姑娘别害怕，这鬼是个好鬼，善恶分明得很！”

谢照道：“难道那鬼就是被杀了的驸马的妻子和女儿？”

祥嫂点点头道：“不错，这驸马原本就对妻女愧疚，被妻子亡魂缠上，没几天就疯了，拿着刀把自己的老子娘杀死了。”

谢照吃惊：“把自己的老子娘杀死了？！都这样了大理寺还不抓人吗？！”

祥嫂道：“抓了，可是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包照，毕竟是驸马，虽然子杀父是要斩首的，可是包照要是死了，公主不就成寡妇了？”

祥嫂是真心实意地在讲故事，说到这里都替公主为难起来。

谢照：“那后来呢？”

祥嫂开心道：“嘿！砍了！”

手起刀落把谢照挑的西瓜一刀下去切成两半。

谢照：“……”

祥嫂：“太灵公主深明大义，说不能因为自己坏了国家的法度，第二天就把这疯子拉到宣武门外的菜市口砍了。”

谢照：“……”

谢照没想到，自己出去进趟茶叶的功夫，这太灵公主从穿着红嫁衣的新娘子摇身一变，成了披麻戴孝死了全家的寡妇。

提着瓜和雪里红，心事重重地准备往回去走，没想到祥嫂拉住她道：“嘿，我还没讲完呢！”

谢照大惊：“这还没完？！”

接着绝望地猜测结局：“你不要告诉我这厉鬼把公主也给拉走了。”

祥嫂：“怎么会呢？我刚才不是说了，这是个善恶分明的好鬼。”

谢照：“所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

祥嫂：“就我刚刚讲的事情发生了，大伙不知道前情，整个金陵都说公主克夫，刚嫁过去，公公婆婆和丈夫全死了，公主也不为自己申辩，只说自己命不好，当今要公主回宫，公主害怕回去之后连累当今，也不愿意回去。”

“但终究是好人有好报。”

祥嫂讲到这里长叹一口气。

谢照是不信鬼神这个说法的，但因为不知道自己究竟穿进了个什么玩意儿里，不好判断这个时空究竟有没有鬼，只能耐心地听祥嫂讲下去。

“这观音菩萨感念公主孝顺善良，给她托了个梦，让太灵公主到附近专门保佑妇人儿童的观音庙拜一拜，结果公主走到观音庙，不受控制似的走到了一处地窖的门口，叫人把地窖的门打开，说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一点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到的观音庙，反而问侍卫他们在哪里，也不记得是自己叫侍卫把门打开的了。”

谢照：“门打开之后呢？门后面有宝贝？”

祥嫂摇摇头：“哪里是什么宝贝，门后面是一个妇人和小孩的尸体，都已经腐烂了，经过包家的下人们辨认，才认出来这两具尸体是驸马的原配和女儿。”又道：“这下公主受的委屈可算是真相大白了，我听说圣上因此决定将公主之前与包家的婚事作废，想要另选夫婿嫁女呢！”

谢照：“另选夫婿？”

祥嫂点点头：“没错，姑娘何不去看看太灵公主，姑娘什么都能打听到，没准在太灵公主再嫁的事情上面还能帮上忙呢。”

谢照去了一趟包家，发现果然已经没人了，成了一座空宅。

门窗上还贴着大红的囍字，却因为太久没人打扫落了灰。

椅子，桌子都七零八落地散在各个屋子里，有的甚至四脚朝天，像是被抄家了，听说都是包照疯癫中推翻的。

香炉也倒在一侧，里面的香灰黑的白的彩的混在一起，看来是住家这段时间因为心神不宁来回换了好几种安神香。

谢照默默无言，从包家满腹心事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