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量失控 第5章 管道运输

“哦，我是D大的学生。吃完饭出来逛逛。”牧旭阳说着，拉了樊篱往里边走，就去扶自行车了，“走了，绿灯了。”刚扶起车信号灯就变了，牧旭阳得赶紧过马路。

樊篱数着信号灯上变化的数字，心里纠结要不要跟这位客人同行接下来的一路。

“不过马路吗？快过来啊，灯快变了。”牧旭阳在马路对面，阳光搭在年轻人宽厚的肩膀上，照亮那专属于二十刚出头的年轻人的晴朗面容纯粹地不参虚假，“别愣了，樊先生。”叹了口气，牧旭阳停好车，大跨步跑过了马路。

回头看着信号灯开始十秒倒计时，牧旭阳无奈地笑了笑，说着：“樊先生，你这呆发的有点厉害啊。咱们得快点了，我自行车还在对面呢。”便一把牵起樊篱的手就往马路对面快步走去。

手被拉了起来，樊篱惯性便迈开了脚，前边的人拉着他走，闷热的城市风在街道里飘起，吹得前边男孩的发丝在行动的惯性里更加肆意地上下窜动，樊篱莫名觉得这个年轻人有种能将人带进自身氛围里的魔力。

“三，二，一。”

像踩着铃声进教室的坏学生，二人组稳稳当当地在红灯亮起前到达了对岸。

牧旭阳呼出一口气，放开了樊篱的手，叉着腰，突然笑出了声：“你知道吗，樊先生，这可是我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踩点啊，迟到的时候都没这么赶呢。”

想想学生时代，牧旭阳不算个乖学生，有过一段嚣张跋扈的日子，那段日子在如今看来是有点蠢的，那段愚蠢的日子是在高一高二，当时不好好读书，爱在最后一排打瞌睡，白天在学校不是睡觉就是旷课去教学楼一楼旁的草地上蹲着，什么坏事都不干，就是蹲着，也不知道是为了晒太阳还是要看漂亮女生，牧旭阳也不知道，但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就是教室憋得慌，那高二呢换到了四楼，有教导主任巡楼啊，溜不下去了，只好在教室里打瞌睡看课本，就是不爱听课，但好在在家得装装乖孩子啊，晚上总是得看些书，加上白天这儿哪儿听来的知识点，成绩不好不坏算是中等微微偏上，但还是老师眼里不乖的学生，软硬不吃，还不认真学习。后来高三了，经历了些事，牧旭阳才真的长大了，但奈何习惯是改不过来的，对早到没有概念的习惯虽是改了过来，但是高一高二赖床的习惯始终是个bug，于是高三那年随机的早课踩点总是在上演，要不说是人气王，班里还有了“猜今天牧旭阳会不会迟到”的竞猜活动。

这段记忆好久没有翻出来了，牧旭阳如今想想都觉得怀念，不禁一扫近来学业上疲惫的阴霾。

自从大二的体测八百米后就再也没有体验过冲刺感觉的樊篱被糊里糊涂地拽到了对面，这下算是回过神来了，按着浮动的胸口，微微弯腰喘着气，“我，这。”

“你好了再说话吧。”牧旭阳轻拍两下樊篱的背，哼笑了下，去提自己的自行车去了，“樊先生，你怎么体力这么差啊？”

大概是喘匀了气，樊篱不知怎么有了力气反驳牧旭阳的话，“不一样，我这是身体素质差。”说完还是有点气不顺畅，大大地吸了口气。

牧旭阳端了下肩，心想：这两者不一样吗？

“樊先生怎么来这边了，这里和事务所挺远的啊。”牧旭阳问道。

樊篱算是真正没事了，站直了身，反手摸了下脖子，“额，今天休息，出来走走，就想来学校看看。”心里想到还好今天上班没什么事，才穿了衬衫搭了件风衣出门，让你说我体力差，我才不说是为了你的事出门呢，这该死的胜负欲。

看眼前这人一身便服，再说人家的工作安排也不好过问，只得哦一声应下了，“学校？这附近就D大一间，原来樊先生你我还是校友呢，对了，那你吃饭了吗？我饭卡给你刷，怎么样？”

“是啊，19毕业生。”放下了手，樊篱又不自觉抓了口袋，“我吃了，不用麻烦你请客的。”

“哦，不了，不了，这次不请客了，该请客的时候还没到呢，算了，那就等案子结了再说吧。”牧旭阳掏口袋的动作停止了，想着自己学做的菜可不能浪费了。“那樊律师，来都来了，你要进去逛逛吗？我这有自行车，可以驼你。”

“驼？”樊篱疑惑地问道，微微侧仰着头向牧旭阳投去疑问的目光。

被这个看起来陈述老练，却露出特别天真表情的人逗笑了，牧旭阳忙解释道：“就是捎你一段，载着你逛逛。”

听完才恍然大悟，眨巴眨巴眼睛，樊篱说道：“哦，是这个意思啊，看来是我老了，呵。”

这么一说，牧旭阳无语失笑，“咱们不是才差两岁吗？师哥？”想起袋子里的冰棍，就伸手拿了一根出来，“吃吗？难得的啊。”

“荣记的？”樊篱问道，明显是知道这家店的名声，眼睛都快泛光了，但是却突然皱了下眉头，说：“谢了，不用了，我不喜欢吃甜的。”

看着这个人别过了头，却偷偷抿了下嘴，喉头滑动了下，牧旭阳想笑，明明这人是想吃的，“那好吧。”把冰棍放了回去，自己也不好意思吃了。“那去逛逛吗？”

思量一二，樊篱可能是觉得不合适，微皱着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

牧旭阳看的不耐烦了，心想这人怎么这么克制呢？便揽过他的肩，“走吧，来都来了，就逛一逛，这两年学校可是更新了好多东西呢，我给您介绍介绍？”

半推半就地跟着牧旭阳进了校门，再拒绝显得不近人情，樊篱才算是放松了下来，牧旭阳也松开了手，好好扶着自己的自行车。

一开始牧旭阳想着这么多东西，一路下来应该不至于没有话题吧。

参观了实验楼，科技楼，纪念大堂，体育馆，一路是这说那说，却还是一下子就说完了，这参观了那参观了，却还是一下子就看完了。一条环形大道却还是没走到尽头。

于是只能开始聊些无关的事了。

“樊律师你是19年毕业的，我今年23，文学系大三，那你应该是大我两岁吧，25？”

樊篱正看着维修完的湖，正微微愣神，想想当年树林还没被修得稀疏，自己晚上下课路过那总会听见同学们年轻气壮表现的声音，作为一个自小被人说奇怪的孩子，樊篱是不敢轻易去说心里的秘密的，就连后来心里的秘密被那个人知道甚至取笑时，樊篱都不敢去幻想那些美好的画面。

“樊律师？”牧旭阳出声提醒道。

樊篱这才看向牧旭阳，“哦，对，19年，你23，对，我25。没错。”

牧旭阳看着这个喃喃说话的男人，方才看着自己的那双眼睛里好像带着微微的泪光？还有点细微的红，牧旭阳不清楚发生过什么，但是看他这还有些愣神的样子，一种该说是名为男人之间的共感出现了？牧旭阳想说些什么话让他不要去思考那些对他来说不快乐的事，男儿有泪不轻弹嘛，“对了，那师哥你是那个专业的？我们不会是一个专业的同门师兄弟吧。”

“应该不是吧，我是法学的。如果学校划分还是这样的话，那咱么应该算是两个系的。”樊篱整理好情绪，神色淡定自若，只是插着口袋的手还握着，微微屈身不算太有精神。

“那确实不是，不对，你看我，哈哈师哥你是律师啊，大概率是法学的嘛，看我真是吃了这么多饭只长身高不长脑子啊，哈哈哈哈。”佯装出糗，卖了个傻瓜笑脸，牧旭阳想着能不能缓和下气氛。

显然是受用的。

樊篱微微笑着，眼角的幅度温柔了起来，不再是耷拉着的了，“没事，长高点也不错啊。”

牧旭阳呵呵笑着，突然口袋里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是教授的来电，牧旭阳赶忙就接了起来。

“喂，教授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手机那头，一个女声说道：“牧旭阳，你交的论文有些地方需要当面跟你说下，比较好理解，你等下找个时间来下我这吧，嗯，早点，我这快下班了。”

“好的，教授，额。”牧旭阳又看了看站着愣神的樊篱，咬了咬唇思考了下，“那我送个人，等下就去找你，你看你需要我带份饭什么的给你吗？我记得教授你还有个会要去开，应该没时间去吃饭吧，我现在订了顺便去取？”

那边的教授语气听起来像是高兴的，“嗯，那敢情好，你给我带份，我帮你再看一遍论文，小心点我的饭啊。”

“没问题的，那我挂了啊，您忙吧。”牧旭阳挂了电话，就立马打开微信定了份教授常说的那家店的外卖，万事完备，牧旭阳坐上了自行车，“樊律师，我送你去校门口吧，这里搭不到车的。”

“不用了吧，你不是要忙吗？没事的。”樊篱摇摇头说。

牧旭阳挑起个坏笑，“这里离校门口可是很远的哦，你看现在这个点。”

樊篱一看手表，确实挺晚的，离下班打卡还有一个小时，再看看这附近，好像真挺远的，走过去应该得半个多小时，再回去事务所，那工资得扣了，确实不合算。

“起来吧，我骑车很快的。”牧旭阳说着，拉了樊篱到车后座旁。

无奈，樊篱只好上了车后座，双手拉着座椅下的那条杠。

没有感受到被人拽住，牧旭阳扭头看了下，发现这人正别扭地抓着那细小的车座，便拉了樊篱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樊师哥，这么拘谨干什么，拉着，我车速快，别把你摔下去了。我的事还指望着你解决呢。”

一开始还有点别扭这个方法的樊篱在牧旭阳起步后发现这个办法还是有点危险，实在是牧旭阳的车速加上这惯性，这个姿势下不被晃飞真是个奇迹了。

“你慢点。”樊篱喊道。

像是追风的风筝，牧旭阳丝毫觉得刺激的想法都没有，只觉得还是不够快，于是说道：“我加速了啊。”

“啊？”樊篱惊讶还没来的出口，牧旭阳又加快了速度，他都快惊呆了？这确定是自行车？能带个人飙速的自行车？一个惊叫，樊篱一把环住了牧旭阳的腰。

那人只是惊了一下，低头看了下腰，又开始乐呵呵地提速了。

这一提速，樊篱真是快闭眼了，闭眼之际，他还看到余影里有路过的女生在笑他俩。黑暗里，樊篱不清楚方才那二人的笑是不是因为牧旭阳这个飙车竞速的搞笑，但待他睁眼时，他发现了，是后座的自己紧抱着牧旭阳的姿势太过，嗯？羞耻？羞涩？反正是刹红了脸，樊篱从后座下来时还觉得脸发烫。

到了校门口，牧旭阳算是安全泊车了，看樊篱低着头下车，还乐呵地问：“你怎么了？樊师哥？”

樊篱一听就又无语又羞愧，只得频频摇头。

“嗯，那师哥你去搭车吧，不然该晚高峰堵车了。”牧旭阳扬着笑细心提醒道。

“谢谢你专门送我出来，就是你这车速，下次不能上路，会被罚款的。”樊篱有些后怕。

坏心眼如牧旭阳，非得打趣说道：“我是出来拿外卖的，不刻意，不专门的，我不是怕师哥你回去路上堵车嘛，多么贴心还被说，师哥好狠的心，不行，你得安慰我受伤的心灵。”还装出一副受伤的表情。

这样子，樊篱倒是好奇了，这孩子又要耍什么花样，只得答应说：“好吧，怎么说？”

“嗯，给我你的微信号，以后有不懂的可以向师哥请教，就不会被坑了。”牧旭阳立马掏出手机，点开扫一扫，一脸坏笑。

笑了下，樊篱也拿出了手机，点开二维码，“好了？那我走了。”

“好的，师哥再见，下次再来玩，我驼你啊。”

樊篱招了招手，看着身后的牧旭阳笑了笑，进了出租车。

上了车，默默说了真心话，“那那叫驼啊，那是管道运输吧。”

啊啊啊啊！今天早起了！真的！只是早起陪朋友去医院看病了，一直忙到现在，这章话比较多，谢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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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管道运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