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马屁这招对孙慷很受用,接下来的一堂课他都没再为难三漫,就连三漫发呆都忍住没再点她。
听也听不懂,三漫课上只能发呆,她在想陆锦言口中妖冶的男人和欲鬼口中的“白”是同一个人吗?
白究竟是谁,也是鬼吗?或许这事她要回一趟阴界问佟老才清楚。
“你在想什么?”
耳边传来青青温柔的声音,三漫回过神先是看向周围,刚刚聚集的目光又霎那间消失。自从她回来后,那些人再也不敢和三漫说话,上次的事还历历在目。再说闹出这种事,岳湘大小姐竟然没再为难她,回到书院后似乎还有意避开。本来书院的那些人看到三漫那张冷漠脸就怕,现在觉得她更不好惹,背后一定大有来头。
当然,他们也没有把注意力一直放在三漫身上,不一会儿又开始叽叽喳喳说自己的事情。其中,有几人说的事情尤为大声。
“谭小公子这几天都没来,可真是奇怪。”
另一人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也发现了,可能是家里出什么事了吧?”
“诶,那不是谭员外和谭夫人吗,她怎么来了?”
几个姑娘望去,一位贵妇和孙慷在交谈,发鬓微乱,眉目忧愁,脸色差的很,一看便知好几天没睡好觉才会如此憔悴。
还留在学堂的姑娘猜测,应该是谭小公子出事了。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孙慷进来,面色严肃:“各位可看到过谭公子?”
在座的皆是摇头,他们刚刚还在谈论着谭小公子怎地好几日都未曾见到过。突然,有个和谭小公子交好的青年道:“先生,我前几日看到过他一人离开书院。”
孙慷追问道:“可看到他去往何处?”
那人摇头:“学生只看到他去往东郊树林那个方向。”
东郊树林?那一带可偏了,谭小公子为何要去那边?
询问无果后,孙慷出去只得如实和谭员外说,且让他们放宽心,书院会调查这件事。员外的小儿子失踪现在生死不明,他们猜测可能是绑架或者遭仇人嫉妒,可员外扪心自问自己一生坦荡,行的端做得正,并没有什么仇家啊。
“会不会是……”袅青青凑近三漫耳边说道。
三漫点头:“可能。”
牡丹轩。
几人再次会合,慕海风反而先问道:“怎么样,招好用吗?”
“不错。”三漫很满意。
能屈能伸,还是条好汉。怪不得这货进步飞速,拿捏住才子,为自己开道,博得先生赏识。
闲聊过后就进入正题,青青把整件事简单地诉说一遍。大家听完后,鱼宝第一个道:“难不成是他不小心碰到了鬼被抓走了?”
祁老大却敏锐地发现一个问题,他道:“这次的鬼会比上次的更厉害么?”
“会。”三漫斩钉截铁道。
从较好对付的怒鬼到呼风唤雨的痴鬼,那么,这次的鬼是个什么角色呢?三漫一点都不期待,倒是鱼宝不怕死一样拍着桌子起身,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也许我们离幕后黑手越来越近了。”
袅青青反问:“幕后黑手?”
“对哇,就是最后的大坏蛋。”鱼宝兴致冲冲道。她虽然怕死但是很多事情充满好奇,她想不断地去探索有趣的事情,这也是一种人生的乐趣,把最后的坏蛋揪出来,还人间一个太平。
慕海风有点印象:“难道是白?”
这个名字差点被他们遗忘,这个充满神秘,被恶鬼们所尊崇的白究竟是什么身份,也许慢慢就能知道了。
袅青青:“当务之急还是先把谭公子找到。”
鱼宝:“说的好,去哪找?”
三漫抬眼:“东郊树林。”
..........
晌午闷热,几人蹲在树后热得出汗,他们一声不吭看着远处的几人,正拉着几个笼子不知道在做些什么。说来也巧,他们刚来东郊树林就看到几人偷偷摸摸在搬运笼子,笼子里蜷缩着狗狗。
鱼宝趴在三漫身后小声嘀咕:“那些人把狗关起来做什么?”
袅青青回道:“先看看,好像是要运到哪里。”
那些人把笼子放在轮子上,几人在前面拉,几人在后面拉。三漫几人就保持距离跟在身后,一直走到天黑来到一座地下城。
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地下城实则是黑市,每个地方多多少少都会有这种黑色产业链,大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势滔天之人在这里还有垄断的交易。黑市比夜市还要热闹,人满为患,鱼宝看得目不接暇,三漫一只手抓着她的手。
只见刚刚那几人拉着笼子进了青楼,又拉开一道帘幕最后踪影消失。青楼内鱼龙混杂,并没有人在意三漫几人,他们一路跟着来到这拉开帘子,映入眼帘的是蜿蜒到下面黑暗的阶梯,谁也不知道下去是什么情景。
祁老大问:“要下去吗?”
三漫:“要。”
祁老大点点头,二话不说第一个走下去,在前面打头,其他人紧随其后,有祁老大高大威猛的身躯在前,心中的疑虑和害怕顿时打消。
穿过长长的阶梯,前面终于窥见一丝光亮。那抹光亮越来越大,伴随而来的是震耳的杂乱声音,许多人说话声和尖叫声混杂在一起。究竟是什么地方声音这么杂乱,又这么闹哄。
离开了黑暗,他们终于看见眼前的事物。
中间的石台上趴着两个人,他们像牲畜一样四肢着地,瞪着眼龇着牙看着对方,嘴里还发出低吼的声音。而石台周围则是坐满了人,那些人带着银色的面具,正看着台上的两人,兴奋地笑着。这种怪异的氛围让鱼宝几人心里很不舒服,说不来的感觉,总之很奇怪。
趁着这功夫,不知三漫从哪里搞来的银面具让大家戴上,之后混进观看的人们当中。
“斗兽场。”
祁老大低沉地说道。
三漫不语,这词于她而言并不陌生,相反,无论过去多久,还是难以磨灭。
慕少爷见多识广自然很快就看出,这是一场以人为兽的比拼,以此供人观赏,那些人还会开设赌局,看谁押对了。当然,自古以来,多是人和兽斗,这人和人斗还是头一回见。袅青青和鱼宝不太了解,鱼宝见他们都不说话只能和旁边的青青说话,问道:“他们怎么进来后就不说话了?”
青青摇头,但她看得出来,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突然,一阵敲锣打鼓后,刚刚还闹腾腾的地方一刹那寂静下来。三漫悄无声息观察,最高之处有个黑色的布挡着,难以窥见幕后之人的真面目。
一个小女童从黑幕后走了出来,闭着眼殷红的唇轻启:“今日第一场开始,各位大人请下注。”
话落,那些戴着银色面具的人纷纷拿出钱进行下注,大把大把的钱堆在桌上,为了不被怀疑,三漫几人也拿了点钱放在桌上。
回到位置上后袅青青看着自己腰间上挂着的穹铃竟然没动静,难道搞错了?
等全部人回到位置上做好后,闭眼的小女童再次开口道:“祝各位大人此行愉快。”
说完后,小女童再次回到黑幕之后。
好戏开场。
石台上的两人没戴面具,穿着最简单的麻衣,凶狠地盯着对方,好似下一刻就会把对方撕碎。
突然,两人都动了,他们扭打在一起,相互撕咬着,甚至咬出鲜血。
看着这一幕,袅青青低声惊呼一声,慕海风伸出手挡住她的视线。
但出乎意料的是,其她带着银色面具的人不觉得这很癫狂,甚至在那呼喊自己押的那一方该如何弄死对方。
“咬他脖子啊!蠢蛋!”
“哈哈哈哈用头去撞!对,就是这样!”
“看来这次我要赢了!”
“诶,别急,我看的这个更有潜力!”
听着周围已经违背她们认知,肮脏难听的话语,鱼宝已经震惊到说不出话,她没有想到这个地方的人竟然这么不把人命当回事,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怎么到了他们口中好像就是不值钱的牲畜,只是供人玩乐。袅青青的心也涌上一种恐惧,她不敢想象,如此规模庞大的斗兽场,应该要如何摧毁才能彻底斩草除根,他们甚微的力量能否与之抗衡。
祁老大余光一直偷偷看着三漫,自打进来后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好像在漠视这一切。
这太反常了。
祁老大轻轻去拍三漫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明明是炎热的夏季却凉的仿佛刚从水里捞上来。他什么也没说,伸手包住她的手,试图这样给她的手取暖,用自己的热量去温暖三漫的手。
这时,石台上逐渐分出胜负,鲜血留了一地,嘀嗒嘀嗒的鲜血顺着石台的边缘一直流了下来,浓厚的血腥味萦绕在里面。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有冲击力!
输的那人筋疲力尽浑身鲜血倒在血泊中,而赢的那人依旧四肢踩在地上,嘴巴上糊着鲜血,一口血牙齿森然张开,他看了一眼下面乌泱泱的一片,然后爬到另一人旁边,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