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祁老大扮作一个贤惠的好男人捡起剩下的碗筷去厨房刷碗,玄光一脸震惊地看着自家老大,但还是选择把话咽下闭口不言,说的越多只会让自己死的更快。
院子内,鱼宝她们坐在树下磕着瓜子逗狗玩,三漫则是走到厨房门边,懒懒地倚靠着门,手里拿着一堆小瓜子悠哉游哉磕着边看着祁老大洗碗。
想不到,一脸冷淡凶狠的祁老大上得了厨房,下得了洗碗,三漫脑海中突然冒出两个词:贤夫。
不过祁老大可一点都不娇,他能杀人,能打人,还能抗人。
“好看吗?”
三漫看到祁老大头也没回地说道,她笑眯眯回道:“好看。”
祁老大又继续闷着头不说话。午后阳光正好,三漫看着院子中玩的很开心的鱼柚子她们,又转过头问祁老大:“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恰好洗完碗的祁老大擦干净手,深黑的眸子看着她:“你说。”
三漫:“当时我们在演戏说到,假如我和你兄弟掉水里,你救谁。当时.......”
“救你。”
她话还没说完,祁老大就出声打断,眸子里蕴含着星辰大海,说“救你”两个字的时候格外亮。
三漫不解:“为什么?”
“没有必要去追求原因,假如真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一定会先救你。”不用他过多的去思考,去衡量利弊,他的身体会率先作出选择。
三漫笑了笑:“不过,我会凫水。”
这种大难题压根就不在她们的考虑范围,她很强大,祁老大也很强大。祁老大不是陆锦言,她也不是温仪婷。
“你在担心么?”
“什么?”
三漫还没明白,他又问了一遍。
“你在担心么?怕我们以后也会那样?”
三漫明白了,她笑吟吟反问:“我们以后?我们现在不就是同伴关系吗?”
祁老大先是错愕,本来又打算继续闷下去,又突然想到书生留下的纸条,世间太多事都是因为某些而错过,因此,他下定决心鼓起勇气,问道:“你喜欢什么吗?”
三漫想都没想很快回道:“喜欢钱。”
祁老大:........
他早该知道的,三漫眼里只有钱,对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三漫见祁老大没反应了,又问:“所以,你珍藏了什么东西?”说好出来给她看的,她可没忘,她想知道祁老大这么闷闷的一个人会藏着什么宝贝。
说出的话便不会反悔,祁老大把她带进房中,院子中的几个人脑袋后好像长了眼睛一样,全都突然回头,直勾勾盯着她们,三漫踏进屋内的脚一顿,又若无其事把另一只脚踏进,随后转身关门。
鱼宝:“他俩自从回来就变得有些奇怪,神神秘秘的。”
慕少爷:“肯定是隐瞒了什么事情,不想让我们知道。”
玄光:“有猫腻。”
青青:“要不我们去看看?”
其她三人看向她,袅青青小脸一红,吞吞吐吐:“我也就,随口一说。”
“走!”鱼宝腾地起身,轻手轻脚跑到门缝,趴在那看,剩下的人紧随其后,光天化日之下,几个人趴在门边偷偷摸摸。
屋内,祁老大走到床头边拿出一个罐子,脸上强撑镇定,实际心里多慌只有他自己知道。三漫视线移到罐子上,不是金盒子也不是上了锁的盒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罐子。
祁老大把罐子放在桌子:“就在里面。”
三漫随口一问:“难道也是纸条?”
祁老大别过头不说话,这下三漫更加好奇,难不成真让他说对了。她打开罐子,伸手往下摸,还真是一个小纸条,她没急着把纸条拿出来而是再次询问祁老大:“我真能看?”
“你看。”
得到他再次肯定,三漫终于把纸条拿出来,上面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
走了。
这不是自己之前初认识祁老大时,她解决完怒鬼一事后离开小院写下的纸条吗,他当时就留起来一直放到现在吗?
留个纸条,这么一想想还真是有点可怜,人家好歹是手串。三漫试探性问道:“要不我再给你个别的?”
刚说完话三漫就有些后悔,她身上也没什么东西,她最喜欢的就是钱了,总不能直接给钱吧?
给钱?对了。
三漫从怀中拿出一枚钱币,道:“这个你要吗?”
钱币并不是通用的铜钱,而是她自己仿制的几枚,上面还有她雕刻的花纹,这几枚钱币她也带了好多年,总是能给她带来好运,起码她用着还行。
三漫给了,祁老大便接了。但他没把这枚钱币放进罐子中,而是在手中看了会,上面的花纹图案乱七八糟的看不出是什么,不过他并不在意,看完后他没有放进罐子,而是揣进怀中放好。
做完这些后,祁老大道:“你要不要去我店里挑几把顺手的兵器?”
三漫问:“不用钱?”
祁老大声音轻缓:“不用。”
想当初,祁老大可是冷漠地说出“小本生意,概不赊账。”最后还是鱼宝给他买了一把斧头,只是醒来后两手空空,还是没能拿到斧头。
现在的祁老大和当初的人简直是两副面孔,现在的他会说出“以后你想拿什么就拿什么”这种话。
“她们在干嘛?”
趴在门外从头看到尾的鱼宝一头雾水,她看到祁老大拿出一个罐子给三漫看,随后三漫给了一个东西给祁老大,然后呢?她们说了什么?她们到底说了些什么?!
鱼宝八卦之心熊熊燃起,她没看懂,好像也只有她一个人没看懂,但她左右看了看,好像大家都不太明白。
几人又回到小院坐下,心思细腻的袅青青不太确定道:“也许她们在交换信物?”
众人:“???”
鱼宝惊呆:“她们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玄光叹了口气:“原来经历生死的人感情发展这么迅速。”
一向不多问的袅青青也难得地参与进来问道:“她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她不是很了解祁老大,还是在欲鬼的时候认识的,但是后来也没怎么接触到。
这是个好问题,啥时候开始的呢?这个玄光少年迫不及待回答,他举起手道:“我知道!”
几人齐刷刷盯着他,少年很享受这种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身上的感觉,鱼宝嫌他磨叽,催促道:快说!”
玄光:“哎呀你们傻啊,从一开始我们家祁老大找到三漫姑娘就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我们家老大那时候就听三漫姑娘的话,唯命是从,再然后,他听到三漫姑娘出事后第一时间赶过去,这不是爱是什么?!”
听完后的几人点头,有道理。
鱼宝也发觉,这祁老大对谁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疏离冷淡样,有时候还会凶狠地睨着别人。但只有三漫是例外,他好像也就和三漫会多说点话,无论什么时候对三漫都是一副比较温和的模样。
那三漫是怎么想的呢?
蓦然,门吱呀一声开了,三漫拍了拍祁老大的肩膀,道:“改天。我走了。”
祁老大:“好。”
鱼宝咦了一声:“就走了吗?”
慕海风懒懒提醒道:“再不回去上课,先生该发火了。”
袅青青恍然想起,自从她们解决完岳湘一事,就好几天都没去书院听课了,指不定她们回去孙慷又要冲着发火。
当然,这些事情和慕海风无关,孙慷只会骂三漫和青青两人。
书院的事鱼宝就不打算参合了,那些先生一板一眼,讲不通讲不通,她和三漫她们告别:“那我就先走了,有事记得来牡丹轩找我,可不要忘了我哦。”
也许前路不满荆棘,但她既然已经走上这条路,她就要陪着伙伴们走到底,总不能半途而废。
该散的散,三漫就和袅青青和慕海风回到上清书院,隔天在课堂上见到了许久未见的孙慷孙先生,他还是一如既往威严地扫视一圈,直到停留在三漫和青青身上,却并没有点名而是阴阳怪气道:“某些人啊,终于知道来上课了。”
三漫道:“某些人是说我吗?”
“..........”
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反而羞愧到不敢抬头,坐在三漫旁边的青青就是低着头。可三漫她偏偏不寻常,做的事总是出人意料。
“不然呢?”既然三漫打开天窗说亮话,孙慷也不暗地说了,他吹胡子瞪眼道:“你说说,你都几天没来上课了,也没有请假,简直是目无尊长!”
三漫点头:“好,我下次请假。”
不仅其他人看向三漫,她身边的袅青青也抬头看,这话实在是不符合三漫的性子,还以为她又要和孙慷大吵一架。
但是,居然没有,接下来三漫说的话更是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三漫微微弯腰:“先生您宽宏大量,便绕了我们这一回,下次一定记得。”
孙慷已经忘记生气,袅青青忘了刚刚的羞愧,其他人则是一脸不可置信看着三漫。这三漫平日也是冷淡疏离,看面相和气质就是不好惹的那种,不是大小姐那般的蛮横,而是一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冷漠把人吓在门外不敢靠近。
所以,在其他人的认知中,按理说三漫这种人应该是绝不屈服。
只能说,她们对三漫的了解还是太少。
孙慷挥了挥手,让三漫重新坐下。
三漫看着书,脑海里却在想,慕海风教的办法还真有用。
这个马屁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