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他侧身进来,乔衿予主动去托他的手背,往自己腰上拢。
“干嘛又跟我生气?”
“我不应该吗?不能吗?嗯?我们什么关系你不知道?”
他情绪波动很大,一点没有要迁就她的意思,乔衿予仰着脖子看人很不好受。
“你低点嘛,我够着不舒服。”
话音刚落,整个人被他提到了置物架上。
“哥哥?你会抱着哥哥不停地讨要?会和哥哥在沙发玩成那样?”
他的目光充满了探究之意,乔衿予眸光在微微闪动,话的确是她说的,但她不能认,那个时候两个人也没有完全和好。
“你干嘛要听别人说的话,”她软下声音去哄人,“我们还不够亲密吗?你难道感受不到。”
她伸手摸上他的后颈往自己面前压,“别生气了好不好,他待不了几天的。”
他不出声,但神情已经松快下来,乔衿予主动又往上挪了一寸,“要不要亲会儿?”
柔软的唇瓣覆上来,他闭了眼,嘬吮声掉落在耳周,她吻得很用力,舌尖止不住得麻了,她又开始含咬。
“宝宝,你好凶啊。”
掌心里的温度灼人,他喉头上下滚滑,理智出逃,不容忽视无法压制住的情绪在失控在叫嚣。
“喜欢你,那里都喜欢。”
她意有所指,周川觅真的要疯了,“上楼去?”
“不,”她探手往下,“就在这里。”
窗户边的人愤然转身。
她竟然这样低声下气地哄那个男人!
仅仅是因为他的那句实话。
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往他耳朵里钻,他离远了些。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来了多久?两个人已经发展到哪一步了?
他一无所知。
在法国的两年里,她从没有少过追求者,但没有谁能像他一般,随时相伴左右。
她喜欢阴凉不爱大太阳,爱甜爱酸也爱辣,衣服最喜欢白色系,其次是姜黄,讨厌任何人擅自触碰她的物品,每次约会见面都会有点小拖延,但他愿意等,他们两个人的消费观也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喜欢至上。
他十分了解她,这是她允许的,她不拉开心房那道门,他不可能了解到这么多,有朋友之前调侃乔衿予是他的情人,他冷着脸直白纠正:她是好朋友。
但心底却阴暗地不住畅想,只要两个人的关系有进一步的深入,哪怕是情人哪怕是one-night。
整整两年,他从没有机会触碰过的,那双白嫩郁净的手,却熟练地在挑逗别的男人。
他回到了客厅,“奶奶,今今说马上就做好了。”
小周说这是今今留学的朋友,倒是好帅一小伙儿,只是面色发白,“不舒服吗小林?”
小伙儿冲她干笑了一下,“没有,可能是天气太热了。”
她脸上浮起担忧,“那你要注意防晒,等晚上凉快些,再让今今带你四处转转。”
“好的,谢谢奶奶。”
乔衿予过来时,他的神色已恢复如常,正对面坐着的那个人,不曾再看他一眼。
可他仅仅是又多看了那个男人一眼,差点就要压不住,刚刚好不容易逼下去的怫然。
他的喉结正上方,多出了一个新鲜的深痕。
是她亲的吧?
她刚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蛋,蛋黄溢到嘴边,她伸舌头舔了一下。
她嘴唇肿了。
他强迫自己垂下头,她除了帮这个男人手,还做了什么?
到底还做了什么?!
她想要尝试欢爱,为什么不来选择他!
他可以做到无下限无原则,哪怕是违背公序良俗。
乔衿予很快就注意到了林羽的反常。
虽然她厨艺不怎样,但也不至于食难下咽,他都没吃几口,吃的几口也是小小的抿。
大掌悄无声息按住她的大腿,拇指在向内摩挲,乔衿予偏头去瞧。
他嘴唇蠕动在无声吐字。
他说:不许看。
乔衿予张嘴假装咬了一口,不作他想自顾自地吃面。
吃完早餐,周川觅去了厨房刷碗。
林羽一直盯着她不放,她无奈回视:“你住哪儿呢?市里?”
“今今,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她迟疑,这个时间地点都不对,他不该不请自来的,乔衿予眼里漾起了波澜。
“或者你需要征询你那位哥哥的同意?”
“不是。”她矢口否认,他以为事情还有转机,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他也不在乎是不是第一个男人,只要是最后那个就行。
他真的不在乎,眼里腾起了燃烧了火苗。
“不是哥哥,”她神色莫名认真,其实她说到这儿就可以了,林羽不是刨根问底的人,她了解他,他一点就破,但他饭桌上的反应,实在让乔衿予有点忧心。
她不能继续放任不管,于是她再度加深印象:“是我喜欢的人。”
他果然还是碎掉了,死白的一张脸,半隐在白色的冰箱门上,诡异肃然。
“喜欢的人?你才回国多久?如果你能这么轻易喜欢上一个人,那……”
他忽然噤了声,他确实没变,在和她的关系上,不会主动打破砂锅问到底。
因为他自己也清楚,乔衿予对他不是男女之情,连暧昧都算不上。
他只是一个和她能吃上饭的人。
两年时间仅此而已,很荒谬,但事实上和其他的异性比起来,他的确算得上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了。
“为什么?今今,我想知道原因。”
乔衿予眉头蹙起,周川觅很快就会过来,奶奶虽然去了房间里,但她并没有在看电视。
她也在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继续发展下去,事态会越来越严重,直至失去掌控,她硬着头皮推拒:“林羽,我们只是朋友,朋友的意思是,不会过度关注对方的情感状况。”
言下之意,她无可奉告。
但他怎么肯就轻易善罢甘休,他不问不逼迫是因为他的风度,这不代表他可以被轻视被忽略。
他忽得站起,向乔衿予逼近,坐在沙发中间的她,也瞬间起身,她直觉很危险,但她不想再说什么话去解释什么。
这太奇怪了,她谈恋爱什么时候需要经过另一个男人的同意了,荒谬至极。
“你和他做过了,对吗?”
“为了给你惊喜,昨天晚上,我从柯西嘉到巴黎再到京市,我不知疲倦地在机场连轴转的时候,你和他在楼上做什么?!”
“乔衿予。”另一道男声扬起,她条件反射望向门口。
周川觅正斜靠在门框,一边脸被太阳直晒,脖子上起了薄薄一层汗。
他不是刚来,而是站了很久。
乔衿予终于反应过来林羽一反常态的口无遮掩。
他是故意的。
他早就看到了人,他字字句句针尖对麦芒,他在肆意挑衅。
“你过来。”周川觅又喊了一声。
林羽眼睁睁看着她往那个男人身边靠近,对于他刚才说的话,这个男人不禁没有发怒发狂,反而在中途弯了弯嘴角。
好像他说了让人发笑的话。
“奶奶在找你,你先去,我待会儿去找你。”
周川觅推着她的后背,让她去一楼的卧室。
“周川觅……”她很少这么小心翼翼地喊他。
他放缓声音去应她:“放心,不会乱来。”
望着她进了那道门,他才撑腰抬脚进了客厅。
“她说让我有待客之道,我今天不会和你动手,但我不保证以后不会。”
“我不是用拳头解决问题的野蛮人。”他自动划分三六九等,周川觅不置可否。
他坐在了刚才乔衿予坐过的那个位置,眼神飘忽,其后才落到站着的那个人身上。
“你是京市人,林羽林氏,很可惜,我搜罗了一圈,没有想到什么不得不认识的人物。”
他显得太气定神闲,林羽急切想要打破这个假象,他几乎咬牙切齿:“那是因为你不够资格!”
“我陪了她两年,整整两年,她遭受过什么,你一无所知。”
“她订婚了你应该知道吧?”
男人此刻的眼里终于掠过了一丝空洞,他逮到了机会,拼命打击报复。
“也在法国留学,浙江人。”
男人下颚收紧,满目的暴戾狠狠砸到他身上。
他却只觉得痛快。
他果然不知道,乔衿予并没有和他说实话,他也只是一个备选项,没人是那个唯一,她不会随便与人定下契约。
林羽走后,周川觅塌着腰俯撑在沙发上,心里头蚀骨的痛意,一层叠一层往上翻涌。
那个人不是林羽,在法国留学的浙江人。
被他寄出去的那枚戒指,也长长久久没有回音,就如同石沉大海。
他也曾发了邮件催促过,但那边的人回复他,虽然是定制款,但法国的饰品店实在多得数不胜数。
她的那枚也没有很不同寻常的地方,仅仅是内圈刻了一片叶子,标记点不够。
请他多多耐心等待。
他向她坦白的那晚,她明确指出,喜欢又怎么样,爱又怎么样,就一定得在一起吗?
他的答应是,但她的不是。
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原点,他做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她愿意同他沉溺情爱,却不愿意对着他说一句真心话。
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在苦苦支撑哀求,他并不奢望她会把自己奉为信仰,但这种暗无天日的追逐。
真的是糟糕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