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之境的回响 第6章 默示录学院

两小时的倒计时如沙砾般从意识指缝滑落，当最后一粒时间尘埃坠地时，冰冷的电子音骤然撕裂空气：

【玩家您好，休息时间已结束】

【请玩家迅速准备进入下一个副本】

余寄欢抬眸时眼底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讶异：“又来？”尾音不自觉上扬，带着对系统突发性强制传送的惯常无奈。

“早该习惯了。”鬼道然扯了扯衣领，嘴角勾起一抹习以为常的笑：“这系统跟催命符似的，从不按常理出牌。”

话音未落，两人脚下的地面骤然泛起猩红微光。交织的光纹如蛛网般蔓延，在触及脚踝的刹那爆发出吞噬一切的吸力失重感席卷而来。

当光芒散尽，熟悉的猩红裂隙界面在眼前展开。悬浮的光纹勾勒出无数副本选项，宛如沉睡巨兽的瞳孔，幽幽注视着新一批入局者。

“这次要玩什么？”鬼道然活动着指关节，指尖迸发出细微的骨响，

余寄欢的目光扫过界面右侧闪烁的高危副本标识，镜片反光中映出数据流的残影：“「默示录学院」？这个看起来还不错呢。”

“那走？”不等她说完，鬼道然已按下「开始」键。猩红光芒再次吞噬两人时，她听见余寄欢低叹一声，却”也在声线末尾藏了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毕竟，对于两人来说，下一个副本的未知，永远是最刺激的兴奋剂。

余寄欢再次睁开眼时，鼻腔里灌满了旧纸张腐烂的霉味，混合着臭氧与若有似无的铁锈气息。这种诡异的味道让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随即被眼前的景象牢牢吸引。

她们正站在一座巨大的拱门下，上方悬着块青铜牌匾，斑驳的绿锈下隐约可见“真理之塔”四个扭曲的字体。建筑风格透着种荒诞的融合感——哥特式尖顶直刺铅灰色的天空，墙面上却嵌满了闪烁着幽蓝光芒的晶体，如同某种科技与魔法的畸形结合。粗壮的金属管道如同巨蟒般缠绕着塔体，不时有暗紫色的液体在其中缓缓流动，发出沉闷的咕噜声。

“啧，比上次那破镇子像样点。”鬼道然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她正抬手触碰拱门边缘的浮雕，指尖划过那些由数学公式组成的花纹时，浮雕竟泛起一阵涟漪般的微光。

余寄欢的目光落在脚下的地面，那是由无数书页压合而成的黑色地砖，书页边缘泛黄卷曲，隐约能看到上面印刷着早已失传的文字。“看来这里的‘知识’确实不一般。”她轻轻踩了踩地砖，听到一声细微的、仿佛书页翻动的声响。

【欢迎来到默示录学院 - 终焉图书馆的入学试炼】

【当前试炼参与者：17人】

【试炼周期：7个学院日】

【核心规则：知识即学分，学分即生存权】

【初始学分：100点】

【认知污染值：0%（警告：污染值超过70%将触发畸变风险）】

【当前任务：在1小时内抵达终焉图书馆一层，找到并激活属于你的“入学手册”】

【任务失败惩罚：扣除50初始学分，认知污染值 10%】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的声音带着一种类似老式留声机的杂音，显得格外诡异。

鬼道然挑眉，从口袋里摸出一块半透明的平板，上面突然浮现出淡蓝色的光屏，显示着与系统提示相同的内容。“还挺先进。”她随手划了划屏幕，“学分商城解锁了，看来这就是我们的‘钱包’。”

余寄欢也发现自己手中多了块一模一样的平板，触感冰凉，边缘镶嵌着一圈细小的齿轮。她点开学分商城，琳琅满目的商品让她瞳孔微缩——【基础认知防护术】（100学分）、【低阶火焰操控】（500学分）、【自律傀儡核心解析图】（3000学分）……甚至还有【新鲜饮用水】（10学分）和【压缩饼干】（15学分）。

“连吃喝都要学分换。”余寄欢啧了一声，目光扫过那些标注着“认知污染 5%”的禁忌知识类商品，“这系统还真是明码标价。”

“生存成本而已。”鬼道然收起平板，红色的眼眸扫视着周围，“看来我们不是第一批到的。”

余寄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回廊里影影绰绰站着几个人，大多面带惊慌与茫然，正对着手中的平板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壮汉似乎情绪激动，正挥舞着手臂大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我要回家！”

他的话音刚落，回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机械运转的咔哒声。一个由黄铜和玻璃构成的人形傀儡从阴影中走出，它的头部是一个巨大的灯泡，里面跳动着幽绿的火焰，胸前嵌着块金属牌，上面刻着“自律巡查074”。

“检测到违规行为：喧哗。”傀儡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根据《默示录学院秩序准则》第一章第三条，处以10学分罚款。”

壮汉还没反应过来，手中的平板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蜂鸣，屏幕上的初始学分瞬间变成了90。他脸色骤变，愤怒地冲向傀儡：“什么鬼东西！”

“二次违规：攻击自律傀儡。”074的灯泡头部猛地亮起刺眼的绿光，“处以50学分罚款，附加惩戒电击。”

一道蓝色的电弧从傀儡指尖射出，精准地击中壮汉的胸口。他惨叫一声，浑身抽搐着倒在地上，手中的平板屏幕已经变成了红色的40。

这一幕让周围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规则执行者。”鬼道然漫不经心地评价，“攻击判定很精准，看来物理攻击效果不大。”

余寄欢盯着那个自律傀儡胸前的金属牌：“《默示录学院秩序准则》，看来这学院的规则都写在那里面。”她看向鬼道然，“我们得找到那本书。”

“不急。”鬼道然指了指平板上的倒计

【00:58:32】

“先完成入学任务。而且，”她的目光掠过那些噤若寒蝉的玩家，“有人会帮我们试探规则的。”

正如她所说，很快就有两个玩家试图绕过自律傀儡，沿着回廊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但他们刚迈出几步，脚下的书页地砖突然翻涌起来，形成一个旋转的漩涡，将两人瞬间吞噬。

“检测到违规行为：偏离入学路线。”074机械地播报，“根据《准则》第一章第一条，予以清除。”

“清除？”余寄欢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是死亡的意思吗？”

鬼道然指尖轻点下巴：“或者是被传送到更危险的地方。不管是哪种，都不是我们现在该尝试的。”她朝着自律傀儡相反的方向扬了扬下巴，“看来只有这条路能走。”

那是一条铺着暗红色地毯的通道，两侧立着高大的书架，书架上摆满了封面扭曲蠕动的书籍。通道尽头隐约可见一扇巨大的铁门，上面雕刻着无数眼睛的图案。

两人顺着通道前行，脚下的地毯吸走了所有声音，只有书架上的书籍在无风自动，发出哗啦啦的翻页声，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

“你闻到了吗？”余寄欢突然停下脚步，微微侧头，“有血腥味。”

鬼道然鼻翼微动，眼眸扫过右侧的一排书架：“第三排，第七本书。”

余寄欢依言看去，那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厚书，书脊上没有任何文字，封面上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如同新鲜的血液。她刚想伸手去碰，却被鬼道然拦住。

“别碰。”鬼道然从地上捡起一根掉落的金属管，轻轻捅了捅那本书。书皮突然裂开一张嘴，露出里面密密麻麻的牙齿，猛地咬向金属管。

“嘶——”余寄欢倒吸一口凉气，“这书是活的？”

“知识聚合体的幼生形态。”鬼道然面不改色地收回金属管，上面已经留下了一圈深深的牙印，“设定里提到过，看来这里的书就是最低级的怪物。”她看了眼平板，“击杀可获得1-5学分，不过现在没必要浪费时间。”

两人继续前行，途中又遇到了几本试图攻击他们的书籍，都被鬼道然用精准的判断和利落的动作避开。余寄欢注意到，鬼道然总能提前预判那些书籍的攻击时机，仿佛能听懂它们的翻页声所传递的信息。

“你好像很擅长这个。”余寄欢忍不住说道。

“以前玩过类似的。”鬼道然轻描淡写地回答，目光却突然被通道左侧墙壁上的一行血字吸引，“看那里。”

血字写着：“不要相信戴红围巾的教授，他会偷走你的记忆。”字迹潦草，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其他玩家留下的线索？”余寄欢凑近观察，“还是陷阱？”

“可能两者都是。”鬼道然抬手触碰血字，指尖沾染的血迹瞬间变成了黑色的粉末，“这是用‘遗忘回廊’的粉尘写的，会随着时间改变内容。现在看到的，未必是最初的信息。”

余寄欢挑眉：“你连这个都知道？”

“平板的资料库里有基础介绍。”鬼道然晃了晃手中的平板，“看来你没仔细看。”

余寄欢干咳一声，正想辩解，通道尽头的铁门突然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缓缓向内打开。一股更加浓郁的铁锈味夹杂着墨香扑面而来，门后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正是终焉图书馆的一层。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座螺旋形的书架，直达穹顶，上面摆满了闪烁着各色光芒的书籍。四周散落着数十个悬浮的平台，每个平台上都放着一本封面各异的书，显然就是所谓的“入学手册”。

此时大厅里已经有了七八个人，都是之前在拱门下遇到的玩家，他们正小心翼翼地走向那些悬浮平台。

“看来我们不是最早到的。”余寄欢注意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已经拿到了一本蓝色封面的手册，正低头翻阅着，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但也不算晚。”鬼道然的目光快速扫过所有平台，最终停留在一个靠近角落的平台上，那里放着一本黑色封皮的手册，封面上用银线绣着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那个不错。”

余寄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为什么选那个？”

“你没发现吗？”鬼道然指了指那些已经被拿走手册的平台，“颜色越鲜艳的手册，周围的空气波动越明显，说明里面蕴含的能量越强，但也越不稳定。”她顿了顿，补充道，“初期还是稳妥点好，认知污染值涨太快不是好事。”

就在这时，那个拿到蓝色手册的白大褂男人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手中的手册爆发出刺眼的蓝光，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光芒散去后，原地只剩下一滩蓝色的粘液，和一本闭合的手册。

“看来我的判断是对的。”鬼道然语气平淡，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幕，“走吧，去拿我们的手册。”

两人走向那个角落的平台，途中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余寄欢伸手拿起那本黑色手册，入手冰凉，封面上的几何图案在她触碰的瞬间亮起微弱的银光，随即隐去。

【恭喜获得入学手册（基础版）】

【手册功能：记录学院规则、课程表、学分收支、认知污染值变化】

【解锁权限：图书馆一层通行权、基础课程选修权】

【当前可选基础课程：《学院规则解析》（必修课）、《低阶认知防护》（选修课）、《基础符文识别》（选修课）】

【提示：请于30分钟内前往《学院规则解析》教室（东翼307）上课，迟到将扣除20学分】

手册的信息直接传入余寄欢的脑海，同时她手中的平板也同步更新了这些内容，屏幕上还出现了一张简易的学院地图，标注出了东翼307教室的位置。

“必修课吗？”余寄欢翻看着手册，发现里面是空白的，“看来要上课才能解锁内容。”

鬼道然也拿到了一本一模一样的手册，她随手翻了几页，便收了起来：“走吧，去教室。迟到的惩罚可不小。”

两人按照地图的指引，穿过几条错综复杂的回廊，朝着东翼307教室走去。途中，他们又遇到了几个玩家，大多神色匆匆，显然也收到了上课的通知。

“你们也是去上《学院规则解析》的？”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像学生的年轻男孩主动搭话，他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紧张，“我叫李明，你们知道这门课难不难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余寄欢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鬼道然抢先开口：“不知道。”她的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想要交流的意思。

李明碰了个钉子，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却没有离开，而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的经历：“我本来在图书馆看书，突然就到了这里……你们说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真的是学校吗？那些书会吃人啊……”

余寄欢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发现他说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便没再理会，转而观察周围的环境。东翼的回廊与之前的通道不同，墙壁上挂着许多肖像画，画中人物的眼睛都在微微转动，仿佛在注视着每一个经过的人。

“小心那些画。”余寄欢低声提醒，她注意到一幅画中穿着黑袍的男人正对着李明的方向微笑，嘴角咧开的弧度大得诡异。

鬼道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指尖微动，一缕暗紫色的能量丝线悄无声息地射向那幅画。画中的男人笑容一僵，眼睛里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变成了两个黑洞。

“里面藏着‘窥视者’，会缓慢吸收人的精神力。”鬼道然收回手，语气平淡，“被盯久了会增加认知污染值。”

李明吓得一个激灵，连忙加快脚步，远离了那些肖像画，看向鬼道然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东翼307教室门口。教室的门是用某种透明晶体制成的，可以看到里面摆放着数十张金属课桌，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本翻开的黑色书籍。讲台上空无一人，但黑板上用白色的粉笔写着一行字：“迟到者，后果自负。”

此时离上课还有五分钟，教室里已经坐了十几个人，都在低声交谈着，脸上带着忐忑和好奇。余寄欢和鬼道然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李明犹豫了一下，也坐在了他们旁边的空位上。

“你们看桌子上的书。”李明指着桌上的黑色书籍，声音压得很低，“我刚才碰了一下，它会吸血！”

余寄欢低头看去，发现书页上确实有一些暗红色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迹。她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书页，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不会了。”鬼道然翻开手册，指着其中一行字，“上课期间，教学用书处于休眠状态。”

余寄欢凑过去看，果然在手册的角落发现了这行小字。“看来这本手册还挺有用的。”她笑着说。

鬼道然瞥了她一眼：“别高兴太早，越有用的东西，往往越危险。”

就在这时，教室门突然自动关上，黑板上方的时钟发出“当”的一声闷响，正好指向九点整。讲台上的空椅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脖子上围着一条鲜艳的红围巾，几乎要滴出血来。

“红围巾！”李明突然低呼一声，脸色变得煞白，“墙上的血字说不要相信戴红围巾的教授！”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教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所有学生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教授的红围巾上，教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红围巾教授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依旧微笑着开口：“欢迎各位来到《学院规则解析》的课堂，我是你们的授课老师，你们可以叫我R教授。”他的声音温和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魔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相信他说的话。

“在开始上课之前，我必须强调一下课堂纪律。”R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芒，“第一，不准在课堂上喧哗；第二，不准质疑老师的话；第三，必须按时完成课后作业。违反任何一条，都会受到惩罚。”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当落在李明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笑容变得更加诡异：“刚才那位同学似乎对我有什么疑问？”

李明吓得浑身一颤，连连摇头：“没、没有！”

“很好。”R教授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在黑板上写下第一条规则：“规则一：学院内的一切规则都以《默示录学院秩序准则》为准，手册上的内容仅供参考。”

“请大家记住，手册是会骗人的。”R教授转过身，微笑着看向众人，“就像我说的话，也可能是假的。”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余寄欢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她悄悄碰了碰鬼道然的胳膊，低声说：“这个教授不简单。”

鬼道然没有说话，只是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R教授，手指在手册上快速滑动着，似乎在记录什么。

R教授继续在黑板上写下第二条规则：“规则二：学分是学院内唯一的货币，也是生存的基础。学分可以通过上课、完成任务、交换物品等方式获得，但请记住，不要轻易相信‘免费的午餐’。”

他的话音刚落，教室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嗡嗡声。每个学生的平板都亮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的提示：【检测到特殊课堂福利，是否领取100学分？】

“免费的学分！”有学生惊喜地喊道，毫不犹豫地按下了“是”。

但就在他按下的瞬间，他的平板突然冒出一阵黑烟，屏幕上的学分瞬间清零，同时弹出一条警告：【检测到恶意领取福利，处以1000学分罚款，认知污染值 30%】

学生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诡异地扭曲，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

“这就是‘免费的午餐’。”R教授微笑着说，仿佛只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演示，“现在，谁还想试试？”

教室里鸦雀无声，再也没有人敢动平板。

余寄欢看着那名学生痛苦挣扎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她转头看向鬼道然，发现对方也在看她，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同样的光芒。

这个副本，果然很有趣。

R教授似乎对学生们的反应很满意，他继续写下第三条规则：“规则三：认知污染是必要的代价，但请控制在安全范围内。适度的污染可以让你们获得更强的力量，但过度污染……”他指了指那个正在扭曲的学生，“就会变成这样，成为学院的一部分。”

“好了，基础规则就讲到这里。”R教授拍了拍手，黑板上的字迹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行作业要求：“课后作业：找到《默示录学院秩序准则》，抄写第一章第一条，明天上课交。”

“现在，下课。”

R教授的话音刚落，他的身影就像烟雾一样消散在讲台上。教室门自动打开，外面的回廊里传来上课铃声，但所有人都还愣在座位上，没有动弹。

那个被污染的学生已经完全失去了人形，变成了一滩蠕动的血肉，融入了地板的阴影中，只留下一本掉落的入学手册。

“太可怕了……”李明脸色惨白，浑身颤抖，“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余寄欢却没有动，她的目光落在讲台上，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本黑色的厚书，封面上写着《默示录学院秩序准则》。

“看来作业不是那么难找。”她笑着说，起身走向讲台。

鬼道然紧随其后，红色的眼眸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以防出现意外。

其他学生见状，也反应过来，纷纷冲向讲台，想要抢夺那本准则。

“别急，这本书够大，大家可以一起看。”余寄欢拿起准则，发现它比想象中要重得多，书页边缘锋利如刀。她将书平放在讲台上，翻开第一页。

第一章第一条：“学院内的一切规则最终解释权归院长所有，任何试图挑战院长权威的行为都将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就这？”有人失望地说，“这和手册上的没什么区别啊。”

余寄欢却注意到，在这条规则的下方，有一行用极细的字体写的小字：“院长喜欢听睡前故事。”

她心中一动，正想仔细研究，却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鬼道然猛地拉住她的手臂，低声说：“快走，这里不对劲。”

余寄欢抬头，发现教室的门窗不知何时已经全部关闭，墙壁上的肖像画中，所有人物的眼睛都变成了红色，正死死地盯着讲台上的《秩序准则》。

“看来这本书不是那么好拿的。”余寄欢轻笑一声，反手将准则合上，抱在怀里，“走了。”

鬼道然点点头，率先朝着教室后方的通风口冲去。那里是她们刚才观察到的唯一可能的逃生路线。

“等等我！”李明大喊着跟了上来。

其他学生见状，也纷纷效仿，朝着通风口跑去。但就在他们靠近通风口的瞬间，墙壁突然伸出无数条由书页组成的触手，将跑得最慢的几个学生缠住，拖向墙壁上的肖像画。

惨叫声此起彼伏，但余寄欢和鬼道然没有丝毫停顿。鬼道然用随身携带的金属管撬开通风口的栅栏，余寄欢抱着准则率先钻了进去，李明紧随其后。

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充满了灰尘和铁锈的味道。三人在里面匍匐前进，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惨叫声。

“我们现在去哪儿？”李明气喘吁吁地问。

余寄欢看了眼平板上的地图：“去图书馆二层，那里应该有更安全的藏身之处。”

鬼道然突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后面有东西跟上来了。”

余寄欢和李明立刻安静下来，果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管道里快速爬行。

“是自律傀儡？”李明紧张地问。

“不像。”鬼道然从口袋里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这是她在进入副本时就带在身上的武器，“声音太轻，而且速度更快。”

说话间，一个黑影突然从管道深处窜了出来，直扑向落在最后的李明。那是一只由书页和齿轮组成的怪物，外形像一只巨大的蜘蛛，八条腿都是锋利的刀片，头部是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满是密密麻麻的眼睛。

“知识聚合体！”余寄欢认出了这是之前在通道里遇到的怪物的进化形态。

李明吓得魂飞魄散，瘫在原地动弹不得。眼看怪物就要扑到他身上，鬼道然突然将匕首掷出，精准地插进了怪物头部的书页里。

怪物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余寄欢趁机冲上前，一把将李明拉到一边，同时夺过他手中的金属管，狠狠砸向怪物的身体。

“砰！”金属管砸在书页组成的外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怪物被激怒了，放弃了李明，转而扑向余寄欢。

余寄欢并不畏惧，她灵活地避开怪物的攻击，同时观察着它的弱点。她注意到，怪物的腹部有一块相对薄弱的区域，那里的书页比较稀疏，隐约能看到里面的齿轮在转动。

“攻击它的肚子！”余寄欢大喊着，用金属管吸引怪物的注意力。

鬼道然会意，迅速捡起掉落的匕首，再次掷出。这一次，匕首精准地刺穿了怪物腹部的薄弱区域，卡在了齿轮之间。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分解，最终变成一堆散落的书页和齿轮。在它消失的地方，留下了五枚闪烁着微光的学分币。

“搞定。”余寄欢喘了口气，捡起学分币，“看来击杀这种怪物能获得更多学分。”

李明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看向余寄欢和鬼道然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敬畏：“谢、谢谢你们……”

“别浪费时间，继续走。”鬼道然语气平淡，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三人继续在通风管道里前进，途中又遇到了几只小型的知识聚合体，都被他们合力解决。余寄欢发现，随着击杀的怪物增多，她的认知污染值也在缓慢上升，但同时，她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敏锐，甚至能隐约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所传递的信息。

“看来R教授说得对，污染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余寄欢看着平板上显示的5%认知污染值，若有所思地说。

“但也要适可而止。”鬼道然提醒道，“手册上说，超过30%就会出现幻觉。”

他们在通风管道里穿行，终于找到了通往图书馆二层的出口。余寄欢小心翼翼地撬开栅栏，探头向外张望。

图书馆二层比一层更加宽敞，书架也更高大，上面摆放的书籍散发着更强的能量波动。大厅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圆形展台，上面放着一本金色封面的书籍，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那是什么？”李明低声问。

余寄欢打开手册，发现上面多了一条提示：【发现特殊物品：《高阶能量操控（扭曲版）》，学习需消耗1000学分，认知污染值 50%】

“是高风险高回报的技能书。”余寄欢解释道，“但代价太大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哟，你们也来了。”

余寄欢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靠在展台旁，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正是之前在拱门下遇到的那个壮汉，他的学分已经恢复到了60，显然也击杀了不少怪物。

“还有其他人吗？”余寄欢警惕地问，她不喜欢这个男人的眼神，充满了贪婪和算计。

“就我们几个了。”壮汉耸耸肩，目光落在余寄欢怀里的《秩序准则》上，眼睛一亮，“看来你们找到好东西了。”

余寄欢下意识地抱紧准则：“这是我们的课后作业。”

“作业？”壮汉嗤笑一声，“在这种地方，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把那本书交出来，我可以考虑让你们加入我的队伍。”

“我们不需要。”鬼道然冷冷地说，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杀意。

“看来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壮汉脸色一沉，握紧了手中的匕首，“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猛地冲向余寄欢，速度快得惊人，显然也获得了某种强化。余寄欢早有准备，侧身避开他的攻击，同时将准则扔给鬼道然，自己则抽出金属管，与壮汉缠斗起来。

“不自量力！”壮汉狞笑着，匕首挥舞得虎虎生风。但余寄欢的动作更加灵活，她利用对环境的熟悉，不断躲避攻击，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鬼道然突然开口：“小心他的左手！”

余寄欢立刻注意到，壮汉的左手手腕上戴着一个黑色的手环，上面刻着诡异的符文，散发着微弱的黑气。

“算你有点眼光！”壮汉得意地大笑，左手猛地拍向余寄欢，手环上的符文瞬间亮起，一股强大的吸力传来，试图将余寄欢吸过去。

余寄欢心中一凛，她能感觉到那股吸力中蕴含着强烈的认知污染，一旦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她当机立断，放弃了攻击，身体猛地向后一跃，避开了壮汉的左手。

“机会！”鬼道然突然大喊，同时将一本黑色的书籍掷向壮汉。那正是之前在通道里遇到的会咬人的书。

壮汉没看清是什么，随手一抓，正好被书籍的“嘴”咬住了右手。他惨叫一声，匕首掉落在地。

“就是现在！”余寄欢抓住机会，冲上前，用金属管狠狠砸向壮汉的左手手环。

“咔嚓”一声，手环应声而碎，里面涌出一股黑色的雾气，被壮汉吸进了体内。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开始诡异地膨胀，皮肤裂开，露出里面蠕动的书页。

“他被污染了！”李明吓得连连后退。

余寄欢和鬼道然也迅速后退，警惕地看着壮汉的变化。他最终变成了一只巨大的知识聚合体，失去了所有理智，疯狂地攻击着周围的一切。

“解决他。”鬼道然低声说，同时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厚重的书，准备投掷。

余寄欢点点头，捡起地上的匕首，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图书馆二层的广播突然响起：【警告：检测到重度污染体，自律傀儡部队即将到达，请无关人员迅速撤离。】

“自律傀儡要来了！”李明大喊，“我们快跑！”

余寄欢和鬼道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断。

“撤！”

两人不再理会那只巨大的知识聚合体，转身朝着图书馆深处跑去。李明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来。

他们在书架之间穿梭，身后传来自律傀儡的机械运转声和知识聚合体的惨叫声。余寄欢一边跑，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

“那边！”鬼道然突然指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一扇不起眼的小门，门上刻着一个微小的眼睛图案。

三人冲过去，鬼道然用匕首撬开门锁，推门而入。门后是一个狭窄的储藏室，里面堆满了破旧的书籍和卷轴。

他们迅速关上门，屏住呼吸，听着外面传来的打斗声渐渐远去。

“暂时安全了。”余寄欢松了口气，靠在门上滑坐到地上。

李明也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吓死我了……刚才那个男人怎么会变成那样？”

“他的手环有问题。”鬼道然分析道，“应该是某种强制提升力量但会加速污染的道具。”她看向余寄欢，“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

“没必要。”余寄欢笑了笑，“让自律傀儡解决他，不是更省力吗？”她的笑容温柔，但眼底却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

鬼道然看着她，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你倒是挺会省事。”

“彼此彼此。”余寄欢回以一笑。

两人相视一笑，之前的紧张气氛顿时消散了不少。李明看着她们，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完全无法理解这两个女人，她们面对死亡和恐怖时的冷静，甚至带着兴奋的态度，都让他感到不可思议。

“我们现在怎么办？”李明小心翼翼地问。

余寄欢翻开入学手册，查看上面的课程表：“下一节课是《低阶认知防护》，在西翼103教室，还有一个小时。”她看向鬼道然，“我们去吗？”

“去。”鬼道然毫不犹豫地说，“这门课很有用，能帮我们控制认知污染值。”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我们需要更多的学分。”

余寄欢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储藏室角落里的一堆卷轴上：“说不定这里能找到些有用的东西。”

三人开始在储藏室里搜索，李明虽然胆小，但做事很细心，很快就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木箱。

“这里有个箱子！”他兴奋地喊道。

余寄欢和鬼道然走过去，鬼道然用匕首撬开箱子上的锁，里面放着几本泛黄的笔记本和一个银色的徽章。

余寄欢拿起徽章，发现上面刻着“时空观测者”四个字，与之前在雾隐灵墟镇遇到的秦逸眉心的徽章一模一样。

“又是时空观测者？”余寄欢皱起眉头，“这个学院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鬼道然拿起一本笔记本，翻开查看：“这是一个时空观测者的日记，他似乎是来这里调查什么的。”

余寄欢凑过去一起看，日记里记录了作者在学院里的经历，提到了“院长室”、“文明火种”、“知识诅咒的源头”等字眼，但都语焉不详。最后几页的字迹变得潦草而疯狂，似乎作者受到了严重的认知污染。

“看来这个学院隐藏着不少秘密。”余寄欢合上日记，若有所思地说，“而且和时空观测者有关。”

鬼道然拿起那个银色徽章，徽章在她手中突然亮起微弱的光芒：【获得特殊物品：时空观测者徽章（残片）】

【效果：减少10%认知污染值影响】

【提示：集齐三枚残片可解锁特殊权限】

“有点用。”鬼道然将徽章递给余寄欢，“你拿着吧，你的污染值比我高。”

余寄欢没有推辞，接过徽章戴在脖子上，顿时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流遍全身，之前因击杀怪物而产生的轻微眩晕感消失了。“确实不错。”

李明羡慕地看着她们，但也知道自己没什么贡献，不好意思开口索要。余寄欢注意到他的眼神，从箱子里拿起一本笔记本递给他：“这个给你，里面记录了一些低级怪物的弱点，或许对你有用。”

李明惊喜地接过笔记本：“谢谢！谢谢你！”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鬼道然看了眼平板上的时间，“我们该去上课了。”

三人整理好东西，悄悄打开储藏室的门，确认外面安全后，朝着西翼103教室走去。

这次的路途相对平静，他们没有遇到太多危险，只避开了几队巡逻的自律傀儡。余寄欢发现，随着对学院规则的了解加深，她们越来越能适应这里的环境，甚至能利用一些规则来规避危险。

“前面就是103教室了。”余寄欢指着前方一扇敞开的门，“看起来和之前的教室不太一样。”

这间教室比307教室要小得多，里面没有课桌，只有一个巨大的圆形祭坛，祭坛周围刻满了复杂的符文。讲台上站着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女人，她的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一张紧闭的嘴唇。

“欢迎来到《低阶认知防护》的课堂。”面具女人的声音空灵而冷漠，“我是你们的授课老师，S教授。”

她的目光扫过全场，当落在余寄欢脖子上的时空观测者徽章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

“这门课很简单，也很危险。”S教授走到祭坛中央，“你们需要进入祭坛，直面自己内心的恐惧，并用我教你们的方法来抵抗认知污染。成功的人将获得《低阶认知防护》的知识，失败的人……”

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失败的后果。

“现在，谁先来？”S教授的目光在学生们脸上扫过。

没有人敢动，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脸上带着恐惧。

余寄欢却向前一步：“我先来。”

鬼道然看着她，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但没有阻止。

“很好。”S教授点点头，示意余寄欢走上祭坛。

余寄欢深吸一口气，踏上祭坛。脚下的符文瞬间亮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笼罩。她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化。

当她再次看清周围的环境时，发现自己正站在雾隐灵墟镇的那条小巷里，周围弥漫着浓稠的白雾，一个小女孩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正死死地盯着她。

“又是你……”余寄欢喃喃自语，心中却没有丝毫恐惧。她知道这是幻觉，是认知污染制造的恐惧。

她想起S教授刚才教的方法，闭上眼睛，深呼吸，在心中默念着《低阶认知防护》的口诀。渐渐地，她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在体内流转，周围的白雾开始消散，小女孩的身影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不错。”S教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余寄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依然站在祭坛上，周围的符文已经黯淡下去。她的平板上弹出一条提示：【恭喜学会《低阶认知防护》，学分-50，认知污染值-10%】

“你通过了。”S教授点点头，示意她下来。

余寄欢走下祭坛，回到鬼道然身边。鬼道然看着她，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赞许：“看来效果不错。”

“确实有用。”余寄欢笑了笑，“接下来该你了。”

鬼道然点点头，走上祭坛。她的考验似乎比余寄欢更加艰难，祭坛上的符文剧烈地闪烁着，她的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但最终还是成功通过了考验。

其他学生见状，也鼓起勇气走上祭坛，有成功的，也有失败的。失败的学生被祭坛吞噬，消失得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当最后一个学生通过考验时，S教授开口：“很好，今天的课就到这里。课后作业：在明天上课前，用《低阶认知防护》抵抗一次认知污染的侵袭。”

说完，她的身影也像R教授一样，消散在空气中。

“又多了一项作业。”余寄欢揉了揉太阳穴，“看来在这里想混日子都不行。”

“至少我们学到了有用的东西。”鬼道然看着平板上显示的-5%认知污染值，满意地点点头，“负的污染值，意味着我们对污染的抵抗力更强了。”

李明也通过了考验，他兴奋地说：“太好了！我感觉自己现在充满了力量！”

“别大意。”余寄欢提醒道，“这才只是开始。”

三人离开教室，决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整理今天的收获。根据手册上的地图，图书馆三层有一个相对安全的休息区，那里有简单的床铺和食物供应，当然，一切都需要用学分购买。

他们朝着三层前进，途中遇到了更多的玩家，大多是三三两两地结伴而行，彼此之间充满了警惕。余寄欢注意到，这些玩家的眼神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丝疯狂，显然认知污染已经开始影响他们的心智。

“看来能坚持到最后的人不会太多。”余寄欢低声说。

“这样更好。”鬼道然语气平淡，“少点竞争对手。”

余寄欢看着她红色的眼眸，突然觉得，或许鬼道然天生就适合这个世界。

他们来到图书馆三层的休息区，这里果然比下面两层安全得多，虽然也有自律傀儡在巡逻，但没有出现知识聚合体。休息区里已经有不少玩家，大多在闭目养神，或者低声交谈着。

余寄欢用学分兑换了三个床位和一些简单的食物，三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李明啃着干硬的压缩饼干，含糊不清地问。

余寄欢翻开手册，查看上面的任务：“明天有《基础符文识别》的课，之后还有一个限时任务，去遗忘回廊寻找一件特殊物品。”

“遗忘回廊？”李明脸色一变，“我在别人的笔记里看到过，那里很危险，有很多时间碎片，不小心碰到就会瞬间老化或者退化。”

“越危险的地方，收益往往越大。”鬼道然淡淡地说，“而且，我们需要更多的学分和技能来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余寄欢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手册的角落，那里有一行小字：【提示：学院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危险，请务必在日落前找到安全的住所。】

“我们今晚就在这里休息。”余寄欢说，“养精蓄锐，明天一早去上课，然后完成任务。”

“好。”鬼道然没有异议。

李明虽然有些害怕，但也知道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只能点点头同意。

夜幕渐渐降临，图书馆里的光线变得越来越昏暗，只有墙壁上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红光。休息区里的玩家们也都打起了精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余寄欢靠在床铺上，手里把玩着时空观测者徽章，脑海中不断回想着今天的经历。这个默示录学院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也隐藏着巨大的机遇。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随着认知污染的加深而不断提升，那种掌控力量的感觉，让她感到无比兴奋。

“在想什么？”鬼道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余寄欢抬头，发现鬼道然正看着她，红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

“在想明天的任务。”余寄欢笑了笑，“也在想这个学院的秘密。”

“秘密总有揭开的一天。”鬼道然说，“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活下去。”

“你说得对。”余寄欢点点头，“活下去，才能揭开更多的秘密。”

两人不再说话，闭上眼睛休息，但都保持着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夜深了，休息区里一片寂静，只有玩家们的呼吸声和远处传来的奇怪声响。余寄欢渐渐进入梦乡，在梦里，她又回到了雾隐灵墟镇，那个抱着钥匙的小女孩正对着她微笑，笑容诡异而神秘。

突然，小女孩的脸变成了R教授的样子，他戴着金丝眼镜，围着红围巾，微笑着说：“欢迎来到默示录学院，余寄欢同学。你很有潜力，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

余寄欢猛地睁开眼睛，冷汗浸湿了后背。她警惕地环顾四周，发现一切正常，其他玩家都在熟睡，鬼道然也闭着眼睛，似乎在冥想。

“只是个梦吗？”余寄欢喃喃自语，心中却感到一丝不安。

她总觉得，这个学院并不简单，R教授和S教授也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他们似乎知道些什么，却又在刻意隐瞒。

而那个时空观测者徽章，以及日记里提到的“文明火种”，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余寄欢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和秘密，她都会一一面对。

因为，这才是她想要的冒险。

她看了眼身旁的鬼道然，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微微睁开眼睛，眼眸中闪过一丝询问。

余寄欢对她笑了笑，摇了摇头。

鬼道然也不再多问，重新闭上眼睛。

余寄欢靠在床铺上，望着天花板上昏暗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笑容。

默示录学院的入学试炼，才刚刚开始。

而这一切，都将从明天的遗忘回廊任务开始。

这个升淮还是太能写了

这个对于她们来说还是太顺利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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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默示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