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忌的爱 第13章 第 13 章

就在这时候，赵官儿别墅的大门打开了，刘晟昀走了出来。

那个赵官儿，站在屋内门口，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露出她胸部□□的白T恤， T恤一边也是松松垮垮的挂在肩膀上，让胸口暴露的面积更大。

头发看似散乱的，用皮套简单绑了一下，也是松松垮垮的挂在头顶。

脸上画着夸张的，和她的瘦弱还有年龄都不相称的浓妆，瞪着眼睛，看着走出门的刘晟昀，满脸愤怒。

莫绵绵眨了眨眼睛，把已经拉住出租车门把手的手，缩了回来，往外看，看刘晟昀和赵官儿的动静。

出租司机也看到了赵官儿和刘晟昀。

他立即被这种装扮极度诱人的赵官儿吸引，眼睛瞪的大大的，一眨不眨盯着刘晟昀和赵官儿动静。

刘晟昀满脸不耐烦，走向自己的车子，开车门。

赵官儿突然跑出来，跑到刘晟昀身后，用力抖着两只手臂，极有表演性质，好像在话剧舞台上的夸张动作，表达自己的不满：“刘律师！我没有吸引力吗！还是你，不喜欢女人！你就看不到我！在努力勾引你吗！”

出租司机立即兴奋的说：“我去！这是什么级别的霸总？这种档次的女孩，竟然还能忍得住！”

莫绵绵反感的白了几乎都要流哈喇子的出租司机一眼，继续看刘晟昀和赵官儿的动静。

刘晟昀只是手略微在门把手上，停留了一下，然后一句话也没说，继续拽车门。

赵官儿突然又咆哮：“我继父！你的客户，程先生！当年都没有让老娘我这么费劲！我只是给他一点暗示！他就把我睡了！只要我想搞定的男人！就没有我搞不定的！你装什么清高你！”

莫绵绵立即想起，前一天，那个赵官儿，还在对她哭诉，说她和她的继父上床，是因为他继父，□□了她。她是受害者。

但她现在，却明确承认，是她勾引的继父……

赵官儿，骗了莫绵绵。

赵官儿，和莫绵绵过去的遭遇，不一样……

莫绵绵，之前还对她同情……

莫绵绵，浑身都在颤抖。

这个赵官儿，不只是行为失控。

她嘴里说的话，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或者这么说，她说话，有真话吗？

莫绵绵浑身都在发抖。

她之前，还对这个赵官儿，投射了感情！

刘晟昀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拉开车门，刚要上车。

赵官儿突然浑身剧烈抽搐起来，然后直挺挺的倒地，躺在地上，仍然在不住抽搐。

刘晟昀这次，真的停下来了。

他转头，看在地上不住抽搐的赵官儿。

莫绵绵虽然已经开始不相信赵官儿。

可当她真的看到赵官儿又开始有癫痫发作时，她无法判断赵官儿是不是真的发病。

如果有那么一点点可能，赵官儿是真的发病，那就麻烦了。

出租司机蒙了：“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开始抽了？”

莫绵绵又下意识的，去拉出租车的门把手。

可这时候，刘晟昀终于说话了：“赵小姐，你这种表演型人格，对我没用。”

赵官儿，还在继续抽搐。

刘晟昀：“我说我不能帮你，不是要潜规则你。也不会因为你可怜，我就改变主意。只是因为，你父亲的遗嘱，毫无破绽，我帮你，赚不到钱，就这么简单，你明白了吗？”

赵官儿继续抽搐。

莫绵绵拉着门把手的手，开始颤抖。

刘晟昀，却直接转身，去拉车门。

他真的，上车了。

赵官儿，如果是真的在发病，她可能抽搐死亡！

莫绵绵的手再用力，车门，已经被她拉开一条缝隙。

可这时候，那个赵官儿，突然停止了抽搐，然后慢慢站起身子。

她，真的是装的！

昨天，她已经在莫绵绵面前，表演过一次了。

今天，她又在刘晟昀面前，故技重施。

自己刚才，还在担心她，真的有问题……

她昨天一次，今天一次，只要有需要，她就毫不犹豫的开始她的表演。

她用她身体的疾病，当成她的武器。

她好纯粹！好疯狂。

赵官儿浑身，都沾满泥土，她的衣服和头发因为在地上的原因也乱了。

她恶狠狠的眼神，看着刘晟昀，她终于脸上出现那种被识破后的极度愤怒，眼神好可怕，好阴森。

她一直看着刘晟昀，看着刘晟昀关好车门，发动车子，然后车子开走。

刘晟昀的车子，往莫绵绵出租车方向开过来。

莫绵绵的出租车，有一棵大树遮挡，但莫绵绵，还是立即往车窗框旁边躲闪，她不想让刘晟昀看到自己。

刘晟昀的车子路过的时候，刘晟昀似乎往莫绵绵出租车的方向，扫了一眼，但车子一直往前开去，没有停留，最后消失不见了。

莫绵绵松了一口气，再看赵官儿。

赵官儿还在原地站着，脸上有点凶狠的表情，似乎在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司机：“小姑娘人不错，可有点太疯了。啧啧。哦对了，小姐，你不下车吗？”

司机突然和莫绵绵说话。

莫绵绵：“稍等一下。我给你停驶费。”

司机：“你不是来找那个小姑娘的吧？那你和这种大户人家的疯姑娘，你可小心点，精神都不正常。”

莫绵绵心里想的，却还是莫名有点担心她，同情她。

才二十出头，行为如此不正常。

她成长的环境，要多可怕。

莫绵绵当年，遭遇可怕的事情后，她也曾经，有彻底堕落的一段时间。

幸好，她没有真的堕落。

这时候，赵官儿又有动静了。

赵官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拨了几下，放到了耳边。

她要给什么人打电话。

莫绵绵的手机，这时候，突然响了。

莫绵绵吓了一跳，连忙拿出手机，看。

来电人，正是赵官儿。

赵官儿，是在给莫绵绵打电话。

莫绵绵莫名有点慌张，深吸一口气，按了接听键，声音尽量装出冰冷，公事公办，而且没有任何异常：“你好。赵小姐。”

赵官儿，不知道莫绵绵就在看着她。

赵官儿社会小妹一样，蹲在了地上，超短牛仔裤根本遮不住。

而她里面，也没有穿打底裤。

她也无所谓，根本不在乎，熟练的单手点着一根烟，可说话的音调，却是楚楚可怜的音调：“莫律师。您把我的电话，存到通信录里了？一看到号码，就知道是我。您对我，可真好。”

莫绵绵故意态度冷淡：“我不是特意这么做的，这是职业习惯。所有人，都这样。你不要多想。”

赵官儿，在听到莫绵绵这句话的同时，莫绵绵在车里，看到赵官儿的眼神，黯淡了一次。

赵官儿声音还是尽量装做活泼：“哦。反正我知道，您人特别好。那个……我昨天和您说的事情，您，考虑好了吗？您，能不能帮我。我，我真的需要帮助。”

莫绵绵深吸一口气，然后故意问：“其实您，没考虑过，找您继父的代理律师，帮你吗？”

赵官儿立即撒谎：“没有啊！我只找过您一个人。”

莫绵绵：“为什么？那个律师，是我们上海最好的离婚律师。他比我能力更强。”

赵官儿：“可是您和我一样，是女人。我，我有些怕男人，我不想找男人帮我。”

莫绵绵：“为什么？”

赵官儿：“我长得漂亮，你知道。所以，我总是遭到男人的骚扰，甚至有像我继父那样，□□我的。昨天我和你说过，我继父□□我的事情……”

莫绵绵沉默。

赵官儿：“我……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心理阴影了。我，我不想找男人帮忙，我只信任你。你一定要帮我，好吗？”

莫绵绵心里一阵失望。

赵官儿，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撒谎。

这也许，就是她的生存之道吧。

可自己，不能帮她。很危险，自己很容易，被她，反咬一口。

她是飘忽不定的。

莫绵绵：“赵小姐，谢谢你信任我。可你的案件，我已经仔细考虑过，我没有任何赢的把握。所以，我只能对你，说一声抱歉。”

赵官儿听到这里，脸上愤怒的表情又出现了。

她，狠狠抽了一口烟，然后竟然脸上表情凶恶，可说出话的声音仍然那么温柔，楚楚可怜：“莫律师，可我真的……我……”

莫绵绵已经把话都说清楚了。她决定，立即终止这场交谈，而且以后，不再和赵官儿，发生任何联系。

莫绵绵突然打断赵官儿说话：“赵小姐，不好意思。我这边突然有电话进来。我先挂了。抱歉。”

电话里，传来赵官儿着急的说话声：“莫律师，你听我说！喂？喂喂？”

莫绵绵已经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窗外斜对面的赵官儿。

赵官儿，慢慢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

然后她，眼神失落，出神，狠狠又把烟抽了几口，扔到地上，然后起身，用脚，踩还在冒烟的烟头，踩了很久，仍然是失神的状态，然后她，转身，进别墅，关门。

外面没有人了，安静了下来。

莫绵绵乘着出租车走的时候，脑袋斜靠着窗框，眼睛呆呆望着窗外，出神。

她还是有点担心赵官儿。

虽然赵官儿，那么疯狂，完全不可信。

纯粹的表演型人格。

极致的表演型人格。

莫绵绵乘坐出租车出来，别墅区出来，是一条林荫大道。

莫绵绵离开赵官儿后，她一直有点恍惚，内心的情绪很阴沉，很不开心。

她在赵官儿身上，看到了她自己，过去的影子。

她对赵官儿，有心理投射。

她的理智再警告她，不要管赵官儿。

她的导师曾经说过：“每个精神病一般的当事人背后，都往往有一个能让你落泪的悲惨过去。但你要真因此同情他，帮助他，你就是大傻子。”

可她，还是放不下。

她刚才打电话时候，那坚决的心意，和赵官儿彻底割断，不再理睬，现在，又开始动摇了。

林荫大道，华灯初上，人很少，风景却特别好。

莫绵绵突然对司机说：“师傅，麻烦您停车。”

莫绵绵付了车费，下车，她决定走一走。

来的路上，她记得前面不远，有一个地铁站。

走到地铁站，坐地铁回家。

晚风吹拂在莫绵绵的衣服上，脸颊上，头发发梢。

她觉得心情，好了一些。

前面，有一个长椅。

她坐下。

她突然发觉，她其实局面不比赵官儿好到哪去。

赵官儿的养父母离婚后，她因为没有财产继承，没有抚养义务了，她很可能不会再被任何人供养。

她精神病一样的性格，满嘴假话，表演人格。

她又那么诱人，在社会上，很容易被有心的，更坏的人计算，从此走上不归路。

人生几乎可以想象，注定是个悲剧。

而莫绵绵自己呢？

她当年，只是精神上受到极大的创伤，她最后保住了自己的贞洁，她的□□还完整，她因此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可以重新开始一切。

其实，创伤一直都在。

而且比她想象的，更加严重。

否则她遇到赵官儿，怎么会有如此大的精神反应。

莫绵绵自己的生活，又能比赵官儿好到哪去？

她的父亲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的无性的形婚，最后碰到的竟然是那么恶心的一个前夫。

她的前夫虽然暂时被关押，但还对她父亲留下的遗产虎视眈眈。

她的妈妈，不是一个能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女人，不着调。

还在追寻她那扭曲的感情体验。

妈妈比莫绵绵，还渴望被爱。

妈妈要自己陪伴看管，随时可能还会出事。

而莫绵绵单身后，她自己，也成了好多身边人眼中的肥肉。

她那貌似正人君子的师哥，甚至师哥的父亲……

所有她身边的男人，恐怕都把她，当成可以搞定，不需要尊重的目标。

赵官儿刚才说，她不敢和任何男人接触。

莫绵绵现在自己，已经也产生这种情绪了。

她开始有些疑神疑鬼，担心对方，对她，另有目的。

而且可怕的是，那些人，往往确实另有目的……

莫绵绵自己的生活，也是一团糟。

女人独立在这个现实的，丛林一样的社会上生活。

真的很可怕……

莫绵绵看到前面有一个长椅，她走过去，坐下。

她打开皮包，里面有一盒烟，她前一阵，到处找律所接她的官司时，苦闷的时候，路过一家超市，突发奇想买下的。

她拿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抽。

又一阵风吹过。

林荫大路前面远处，是即将落下的夕阳，被夕阳映亮的晚霞，将整个天空映衬成或红色。

她穿着价值三万多元的连衣裙，她的高跟鞋，她突然发觉，也好好看。

她抽着烟，吐着烟气。

她知道，现在坐在长椅上的她，和这晚霞林荫道，能组成一幅，最美的图画。

别人这时候如果再看到她脸上的哀伤，会觉得这幅画，更加美，更加有韵味吧？

莫绵绵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她又抽了一口烟，然后转头，看着晚霞和夕阳，突然她的身后，有人，对她说话。

那个人：“绵绵，这么巧？”

莫绵绵，一听到那个声音，立即心里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