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 第86章 寻找

合作谈成后，忙碌了几天的许老板终于得了空闲去接自家医生下班。现在许老板成了医院的常客，整个医院的医生和护士都认识他，去吴非办公室这一路上，许老板收获了无数热情的招呼。而他和吴非的关系，也已经人尽皆知。

听到走廊里那熟悉的声音，正在办公室准备换衣服下班的吴非动作一顿，旁边的胡文南随即凑上来八卦地说：“老吴，你家那口子来接你下班了！”说完，他嘿嘿笑了几声。他笑完，其他人也都看着吴非，脸上尽是八卦的微笑。

吴非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这几天真是贡献了医院里所有的八卦故事，连他知道的版本都不下三个了，他不知道的版本估计会更多。

没等许老板敲门，吴医生就赶紧换好衣服出门把外面那只笑得正灿烂的花孔雀给领走了。许融景被他拉着往停车场走，还贱兮兮地说：“老婆，你是不是想我了？别这么着急嘛，我今晚的时间都是你的。”

吴非面无表情地说道：“你闭嘴吧。”他就纳闷了，好好的一个程序怎么能变得这么贱？它当初究竟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上了车，许老板立刻化被动为主动，将人抱在怀里，用自己那把好嗓子对自家医生说：“吴医生不会以为我刚刚是在开玩笑吧？我上次的报酬可还没取呢。”

吴非疑惑问：“什么报酬？”

许老板用这辈子最能诱惑吴医生的语气在他耳边说：“当然是合作的报酬啊。”

于是，回家之后，两人上演了多场景多版本的情感纠缠大戏。等两人能安静地躺在床上聊天时，时间已经过了十二点。

吴非哑着嗓子问：“你精力这么旺盛是不是和这个有关？”他指了指自己的头。

许融景边在他耳朵上游移边说道：“嗯，有关。而且因为精力旺盛，对性的需求会比普通人多。如果我真想来的话，连续一天一夜都可以。”说完这些，许老板赶紧表忠心：“不过阿非你放心，我只会对你这样，别人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吴非将信将疑地看他：“真的？”

许老板立刻发誓：“我要是对别人有兴趣，就罚我以后都不能碰我老婆。”

听了他的发誓，吴非噗呲一笑：“嗯，这个誓倒够毒。那你之前一直不愿意去医院检查，也是因为这个？”

“嗯，我的脑电波要比普通人活跃，脑部的活跃状态不一样，很容易被检测出异常。我逃跑的消息不能被其他人知道，否则后果很难预料。我可以做到和普通人去融合，去过平常人的生活，但再来一个或多个我这样的程序，就会扰乱人类世界的秩序，这种后果是很难想象的。”

这个从他们相识开始就一直存在的问题今天终于得到了当事人的解答，但吴非并没因此释然，而是问：“那你以后生病了怎么办？”

许融景把他抱紧，说道：“我的抵抗力和恢复能力都很强，就算生病，我也能很快恢复。再说，你和妈可都是医生，我还怕生病么？”

温馨安静的氛围总是能让人放松，爱人在怀的许融景此刻正一脸幸福地做着美梦，完全不知道危机正在悄然临近。

第二天，吴非正在办公室里整理病人资料，就被宋院长一个电话叫去了十一楼。刚刚十一楼又送来两个病人，本来每天都会新的病人进来，医生和护士们早就已经习惯。但今天送来的这两个却有些不同，原因是他们的年纪远远超出了之前已经确定的受害人年龄段。而且看他们两人的状态，应该是一对夫妻。

原本所有的知情者都认为对方只在确定的年龄段随机选择，但现在看来，却又不一定了。负责的陈医生给这两个病人做了检查，得到结果后，他立刻去找了宋院长。

“院长，这两个病人的情况和之前所有的病人都不一样，他们的大脑正在迅速老化。”

话音方落，屋内几人的脸上登时露出震惊的神情。宋院长腾地起身道：“你说什么？迅速老化？”

“对，男性病人的老化速度更快。”

一旁的吴非神情严肃地说道：“也就是说，这两个病人的生命很快就会终结。”

陈医生点点头：“按照现在他们大脑老化的速度，可能撑不过两个月。”

另外一名姓杜的医生问：“他们有家人么？”

陈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现在病人的身份还没确定。不过如果他们确实是夫妻的话，应该是有孩子的。”

宋院长立刻吩咐：“小陈，你们快去确定病人身份，确定之后赶紧把他们的家人找来。”

“好的，院长。”

吴非看着大步跑出去的人影，皱眉问：“如果是试验，这两个人明显不符合试验标准，那为什么还会被抓去做试验？”

他的声音很小，但因为坐在宋院长身边，宋院长将他的这个疑问听得一清二楚。宋院长随即也皱起了眉：“会不会是因为人数不够，把他们抓来凑数？”

“有可能，但说不通。”

宋院长侧头看向他，问：“怎么说？”

“举个简单的例子，院长您想，如果你在玩一个游戏，规定参加的人年龄必须在15岁到20岁之间。人都找来后，你发现缺了两个人，但你又想快点开始游戏，便找了两个不在这个年龄段之间的人来凑数。这两个人虽然是来凑数的，但大概率是你或者参与者熟悉的人或者是家人，不然他们没有理由去参与你的游戏。”

宋院长随即便想到一个可能：“你是说，这两个人绝不只是凑数那么简单？”

吴非点头：“我猜测，他们很可能是个突破口。”

宋院长闻言思索片刻，重重点了下头：“你说得没错，这事我会让警方也介入，希望能快点找到这两个病人的家人。”

科研基地一区主任办公室。

常原正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那些忙碌的身影若有所思。那些价值不菲的设备已经遍布长京的大街小巷，但这么长时间了，依然没有任何关于3号程序的消息，常原心中愈发担忧。上头已经下了死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3号找回，而且不能被其他人知晓，也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不光是他们，所有人可能都会为此付出巨大的代价。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急切地敲响。常原额头的青筋被这急促的敲门声震得跳了几下，随即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

“进来。”

推门而入的不是别人，而是他的助理李昀。此时李昀的脸上满是焦虑。

常原心中生出不妙的感觉，连忙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李昀踟蹰半晌，说道：“主任，我们设备中的数据好像被人盗取了。”

常原一惊，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你说什么？!”

李昀深吸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这才缓缓说：“那些设备中的数据每周集中提取一次，可从上周开始，我们就发现数据少了一些。我们原以为是有些地方的设备使用人数减少的缘故，就没太在意。但这周我们还是特意观察了一下每天的数据，发现这几天的数据每天都在减少。我们这才怀疑，这些数据是被盗取了。”

常原闻言震惊不小，科研基地研发的设备可以说在全世界都是领先的，防盗技术自然也不是其他设备所能比的。不要说盗取，想查阅数据都是需要有高级管理权限的人才能查阅。所以这会李昀和他说数据被盗取了，这着实惊得常原半天没说出话来。

然而，一直以来的隐忧也随之浮出水面。

有人费这么大力气盗取这些数据，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只是想拿这些数据获利……既然他们的技术已经达到了这个程度，还需要盗取这些数据来获利么？但如果盗取数据的人和他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呢？

常原被他的这个想法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就意味着3号程序丢失的事情很可能已经被科研基地以外的人知晓了。他们一直以来谨守的这个秘密，可能很快就不再是秘密了。

李昀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迟疑着问：“主任，您说会不会这些人也是奔着3号程序去的？”

常原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再次望向窗外，声音有些沉重：“李昀，你说我们科研的目的是为什么？”

李昀沉声道：“让人们有更多可以选择的机会。”

“可如果代价是我们承受不了的呢？”

李昀试图补救：“主任，现在还不能确定这个消息已经泄露了，您不必……”

常原朝他摆摆手：“不用劝我了，李昀，我知道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做科研的啊，虽然做事都讲求事实根据，不随意猜测，不胡乱编造，但我们也讲求概率。如果一件事发生的概率很大，就算你不想相信，也是不可能的了。”

李昀这下低头不说话了。他明白常原的意思，就算嘴上说不信，心里在怀疑，但潜意识却已经相信了这件事。

最后，常原叹了口气，严肃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所以，做好准备吧，李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