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化 第39章 升级

又到了例行的董事会会议，这个会议大多由许融景来主持，各董事就公司管理、未来发展等方面提出意见。

许融景是创始人，本身很得董事们的信任，而且这几年融景科技发展的也不错，多数董事自然没什么大的意见，只对公司管理等方面提了一些小小的意见。许融景都一一记下，时不时地和大家讨论几句，氛围圆融友好。

有人愿意保持这种良好氛围，自然也有人却想破坏这种良好。

坐在一边的谢云姿双臂抱在胸前，面带不屑地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突然似笑非笑地说道：“许总一直在提在研产品，怎么不说说最近高级实验室究竟在做什么？”她边说边看着自己精心修饰过的指甲，语气傲慢。

其实谢云姿作为董事问这些本无可厚非，但她的语气和态度莫名地让支持许融景的几个董事感到不爽。不过许融景倒不意外，既然谢云姿已经和他撕破脸，那处处为难他确实才是她的性格。他微微一笑，说道：“既然谢女士想知道，那么我就来说说。现在公司的在研产品虽然已经在技术上有所突破，并拓展了新的功能，但在某些方面仍然无法满足现代人类的需求。各位也知道，到了一定程度，技术再想突破就需要进行更多的研究和测试，高级实验室正在做的就是突破现有技术，将产品功能进行全面提升。”

谢云姿勾起一侧唇角，脸上却没有笑意：“许总这不是在画大饼么？”

许融景也不恼：“谢女士不懂技术，自然觉得我是在画大饼，但在座的各位中有懂技术的，肯定就能明白我这样做的目的。”一旁懂技术的两名董事闻言都点点头。

“技术再怎么突破，都会被研究内容所限，这个许总不会不懂吧？”

许融景仍旧神色淡淡：“谢女士有话不妨直说。”

“各位都知道，脑类的所有深度研究终究还是会回到图谱上，没有图谱，所有的深度研究就是会受到限制，很难往前进行。而公司之前也在这上面投入不少，至今结果如何，除了许总，在座的各位或许都不知道，许总不妨给大家说说看？”听到这些，有几名董事确实露出想要详细了解的神情。

许融景挑挑眉，心想这女人为了对付他还真是费心思去了解了，看来今天她就是铁了心想为难为难他了。不过这些也没什么不能说的，虽然他是有点私心，不过既然现在问起来，那说多少也都在他一念之间。

他想了想，缓缓说道：“各位都知道脑图谱的重要性吧？就像方才谢女士说的，脑图谱是一切脑深度研究的前置条件，如果能绘成图谱，那公司的未来指日可待，而这也将成为公司赖以生存的机密。但大家也都知道图谱的绘制难度，这么多年，没有人能完整绘制人类的大脑图谱，这主要是因为绘制技术上很难突破。但只要掌握了这项技术，绘制出图谱就是早晚的事情。当然，高级实验室也在做这件事，只不过这个过程很漫长，结果也不确定。而且我注意到，之前在我刚宣布公司要进行脑改造之后，公司的安全墙就受到了强烈的攻击，这又浪费了我们大量人力去应对这件事。后来经过我综合考量，觉得目前与其将宝都押在结果并不确定的脑改造上面，不如先稳固在研产品的研究，起码这能为公司带来可观的利润。谢女士你说对不对？”

其实他说的很有道理，而且也是站在为公司好的立场上，谢云姿就算不想认同，也没法否认。“话是这样说……”

许融景没让她说后面的“但是”，而是继续说：“既然谢女士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认同吧？”董事们点点头，许融景都这样说了，再去质疑他未免就有点太针对了。再说连最和许总对着干的谢云姿都认同了他的说法，别人更没什么可说的了。

谢云姿也没再继续插话，而是等许融景说完，才靠着椅背，语带讥讽地说：“许总连话都不让我讲，而是急于让各位董事认同你，该不会是心虚吧？”

心虚？他许融景做事还有心虚一说？他微微一笑，英俊的五官在这个笑容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立体，“我想心虚的应该不是我吧？”

谢云姿眯起眼睛看他，脸色渐沉，“许总这是什么意思？”

许融景两手一摊：“没什么意思，只是最近有好几个研究人员离职，让我有些不明所以，正想和大家研究研究这事。”

谢云姿心里咯噔一下，不确定许融景究竟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不过就算知道又怎么样，他也没证据，但她知道这事再说下去恐怕不太明智，“许总真是有意思，咱们方才一直在说高级实验室的事情，许总却转移话题说起员工离职，这样的转折真容易让人多想呢。”

董事们都感觉到了这两位之间的剑拔弩张，为了避免产生过多矛盾，就有董事开口相劝。许融景本没想咄咄逼人，但谢云姿一再在高级实验室这块做文章，他倒也不介意说点大家不知道的。不过既然有董事劝了，许融景手里现在也没有足以干掉谢女士的证据，索性作罢，不再出声。

散会后，谢云姿和几名董事已经出去了，一名上了些年纪的董事坐到许融景身边，语重心长地说：“融景，你不必担心，我和其他几名董事都相信你的决定，你放手去做就是。”这名董事非常欣赏许融景，对他做事也十分放心。

许融景微微一笑：“张老，我知道。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有人对我的决定有质疑很正常，我欢迎都还来不及。”

那位姓张的董事点点头，又拍拍他的肩，才离开会议室。

安恒看董事们都出去，才敲了敲会议室的门。许融景正坐在位子上不知道想些什么，听到敲门声，就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安恒，就说：“走，回办公室说。”

两人进了办公室，最后进来的安恒把门关上，就问：“谢女士又和您唱反调了？”

“嗯，抓着高级实验室的事情不放，好像非要问出来点什么才肯罢休。”

安恒皱了皱眉：“以后的董事会会议她肯定还会反复提。”

许融景“嗯”了一声，问：“私家侦探那边还在跟着她吗？”

“跟着呢，除了在公司和家，谢云姿其他时候都在老王的视野中。”

“好。”

“就是谢女士没给老王太多挖掘的机会。”

“会有的，耐心点。”

泛城科技。

朱苒苒刚从外面办事回来，还没回自己的办公室，就先敲响了程申办公室的门，很快里面传来一声“请进”。朱苒苒推门而入，就见程申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他脸色略显疲惫，眼下一片青黑。

“您是不是没休息好啊？”朱苒苒担忧地问。以前的程申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保持良好的精神状态，就算是熬了几天夜，都不会像现在看着这样憔悴。

程申听到她这样问，睁开眼睛，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说道：“没事，怎么了？”声音有些沙哑，还带着些鼻音。

“您是不是生病了？”

“就是有点感冒，过两天就好了。”他身体一向很好，小毛病也没有吃药的习惯。但这会他虽然嘴上说没事，身上却没什么力气，头也晕晕的。

“我觉得您这状态不对劲，您从来都没这样过，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朱苒苒再次劝道。

谁知程申还是固执地摇摇头，声称自己没事。

他的固执朱苒苒是了解的，闻言知道再劝必然会引起他不悦，就没再说什么，而是说起了别的：“听说融景科技可能不会再继续脑改造方向的研究了。”

程申一愣，心想这是认输了？但这可不大像许融景的性格。“你从哪里听说的？消息可靠么？”

“许融景在董事会上亲口说的，但没说不继续脑改造，只说现在这不是融景科技的发展重点。”

要是许融景亲口说的，这话的可信度就要打个问号了。许融景不是傻子，相反，他很聪明，懂得控制风向。而且研究一事就算没什么进展，也不会说不做就不做了，毕竟前期投入了，也不能让这钱打水漂儿。不过要说这项研究目前不是融景科技发展的重点，倒有几分可信度。

程申把这些一来一去都想了一遍，最后说：“别大意了，许融景嘴上这么说，心里未必就会这么想。”

“但他既然能在董事会上这么说，应该多少有些可信度吧？”朱苒苒不太了解许融景，但也知道董事会会议上不能随便吹牛这个规矩。

“他可能说的不是假的，但也未必就是真的。这些真真假假界限并不明确。再说融景科技的董事们大多比较认可许融景，就算他信口开河，也没影响别人，谁也不会揪着他问个彻底。我们就按照我们的计划进行，不要被影响了。”

难得他这样的状态还能保持头脑清醒，朱苒苒心一软，柔声说：“您好好休息，这些事我会去做。”

程申点点头，说了这半天话，他的脸色愈发苍白。朱苒苒刚想说“要不我去给您买点药吧”，就见程申整个人往地上一栽，明显已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