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铛劫 第58章 突然病重

日子转瞬变得忙碌起来，粮玉每日起早去万金肆和副掌柜一起管理生意，自打田娇过世后，父亲的身体突然变差了，总是在咳嗽，为此粮玉让父亲多待在家里歇息，除非有大生意才会通知父亲来。

粮玉心中明白，田娇的事给了父亲一个沉重的打击，身体突然变差或多或少都与这件事有关，她很能理解，也深有感触，因为她和父亲一样，至今都难以释怀。

然而，正当她想以一己之力撑起整个万金肆的时候，没料到自己也跟着病了。

那时，她正在万金肆和副掌柜比对账本，忽然间流出鼻血，红色的血滴落在账本上，吓得副掌柜脸色都变了。

——“大小姐！您、您流血了……”

副掌柜满目惊讶，不知所措的看着她。

粮玉刚想说没事，脑子却突然一片空白，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这一睡，陷入了一段长长的昏迷之中。

阳春白雪两个丫鬟守护在小姐床前，看着她昏迷不醒的样子，忍不住的落泪。

金元驹得知粮玉出事后，立即请了全城最好的大夫来替她诊断。

令人震撼的是，全城最好的大夫都诊断不出来粮玉到底得了什么病。

这个真相让元驹红了眼眶，看着床上的粮玉，声音哽咽道：“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不能再失去其他女儿了，尤其还是粮玉，她要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有何颜面去面对金家的列祖列宗。”

大夫满脸惭愧道：“金老爷，真是对不住，在下学医不济，实在诊断不出病因。”

元驹拉着他恳求道：“大夫，我真心的求你，求你不要放弃我的女儿粮玉，她一定还有救，只要你肯想办法。”

大夫拗不过他苦苦的哀求，只好再道：“金老爷，实不相瞒，在下的心中其实还有另一种猜测，方才给令爱诊断的时候，发现她身上并无毛病，可人却陷入昏迷，由此可见，令爱可能得的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什么，中毒？”元驹被大夫的话吓到。

大夫满脸为难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而已，以我目前的医术尚不能诊断出到底是什么毒，因此不敢轻易用针，怕一个不慎害了令爱，金老爷若想拯救令爱，还是得请高人来看。”

元驹听得垂头丧气。

大夫也不好再多留，便与他告辞，背着药箱出门去了。

元驹来到粮玉床前，看着昏迷不醒的她，眼眶红红的。

“粮玉，你一定要撑下去，爹会尽快找到可以替你治病的高人，千万不要离爹而去，否则爹将痛不欲生。”

旁边的阳春白雪听到老爷的话，双双为自家小姐祈祷，保佑小姐早日康复。

周赫从副掌柜那里听说大小姐病了，立即赶到金家，未曾想在门口遇到墨婵，他便直接询问墨婵关于大小姐的情况。

墨婵满脸温柔的对他道：“周大哥，你放心吧，我家大小姐她没事，不过是这几日太劳累了，身体熬不住，老爷已经请大夫来看过，大夫说多休息几日便会好转。”

周赫半信半疑，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道：“墨婵，你说的可都是真的？我听副掌柜说大小姐当时还流鼻血了……”

墨婵笑道：“嗯，正是因为身体太过虚弱才会流鼻血，如今大夫已经开了药，只要服下几帖药就会康复。”

周赫听她这么说总算得以放心下来，他想墨婵也是金家的丫鬟，不会对他隐瞒实情。

墨婵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自己也有疑惑要问他：“周大哥，你好像和大小姐关系不错，竟然能跑到这里来询问她的事，这是不是说明你很关心她？”

周赫不以为然，如实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我是金家的匠人，听说大小姐病了，关心她很正常。”

墨婵嘟起嘴巴不高兴道：“真的只是这样吗？没有更近一步？”

周赫不明白她的意思，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墨婵没回，只是对他道：“周大哥，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不会不明白，我比大小姐更早认识你，也比她更加在意你的感受，我对你的关心，没有人能比得上。”

周赫怔住，被她突然直白露骨的话语吓得不知所措。

墨婵又往前走一步，靠近他道：“周大哥，或许外人不了解你，但墨婵对你知之甚深，我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赫察觉到什么，脸色骤变，神情严肃地看着她，声音突然的冷厉。

“墨婵，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墨婵毫无畏惧，还能对着他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周大哥，你一定会感到意外吧，让墨婵不小心看到你的另外一面，自那起我就知道，周大哥不是普通人。”

虽然她没有明说，但那一刻还是令周赫吓破了胆，难道他真的曾在墨婵面前曝露了另一面……

再看墨婵此时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倾慕之意，不像是对他有威胁，便在心中松了口气。

随后，周赫对她装傻充愣道：“墨婵，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怎么可能不是普通人，我就是一平头老百姓。”

墨婵不信的低头窃笑，再抬头与他道：“周大哥，我明白你是心有苦衷，没法和我说实情，我能理解你。”

周赫眉头紧皱，内心万分的紧张。

墨婵突然又认真起来，满脸正经与他道：“周大哥，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会是最懂你的那个人，你选择我一定不会有错。”

周赫神情严肃，笑不出来。

在墨婵转过身要进去金家之前，他忽然朝她开口道：“墨婵，周大哥很感谢你的心意，只是遗憾，周大哥的心里已经有人了。”

墨婵身形一震，僵硬的回过身来，脸上满是讶异。

“你说什么，你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她是谁，谁能抢在我面前……”

周赫低头叹道：“感情的事从来没有先来后到，只有对谁先动心。”

墨婵神色难看的望着他，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转身进入金家大宅。

——两日后的一个夜晚。

一直处于昏迷中的粮玉忽然醒过来，却是满脸痛苦，从嘴里吐出一口血后，又面色苍白的倒在床上。

这一幕把夜夜守在床前的阳春给吓哭了，立即冲出门呼唤人，也不管正值大半夜，硬是把金家的所有人从睡梦中喊醒。

元驹脚步匆匆的赶往金华院，身上只着单薄的衣裳，连外衣都忘记披。

当他面色难看的来到粮玉闺房中，就见她床前沾着大片血渍，看得是怵目惊心。

阳春跪在地上，哭着告诉元驹：“老爷，这是小姐刚吐的血，奴婢亲眼看见小姐她很痛苦的神情，老爷，您可要想办法救救小姐……”

元驹忍着悲伤与她道：“我知道了，已经派人再去请大夫过来，你就别再哭了，不吉利。”

“是，奴婢马上把眼泪擦了。”阳春听话的擦拭脸上泪水。

大夫再次来金家为昏迷的粮玉进行诊断。

看完后，他神色严肃的对元驹道：“令爱的脉象比前几日变得更加薄弱，已有危机迹象，金老爷，难道你这几日都没有去找更好的大夫来为令爱看病吗？”

“这……”元驹语塞，转而难为情的回大夫道：“实不相瞒，我已张贴告示出去，不惜重金聘请绝世高人来救我女儿，然而两日过去了，始终无人上门，我也很着急啊！”

大夫听得沉重叹气，无奈的对他道：“怪在下无能为力，看着令爱一日比一日虚弱，却是无能为力。”

“不，你能深夜赶来为小女诊治，我就已非常感激你了。”元驹明白不能全怪大夫。

大夫再一次满怀愧疚的离去。

元驹坐在床边，看着昏睡的粮玉，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又怕声音吵到她，便用手捂着嘴。

但他那哭得一抖一抖的背影，还是被阳春和白雪看见了，两丫鬟都跟着伤心难过起来。

清早。

金华院的门口。

周赫在那探头探脑。

时隔三日，依然不见粮玉去万金肆的身影，他终是坐不住，亲自来金家大宅一探究竟。

那日墨婵明明与他说粮玉身体无碍，只是有些虚弱，可为何到今日都不见她出现，在他看来，这很不寻常，以粮玉的性子，她不会突然不去万金肆。

在他沉思的时候，白雪突然从里头走出来，两人不小心撞上了。

周赫下意识的转身要跑，下一刻就被白雪喊住。

白雪满脸困惑道：“周赫？是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周赫尴尬的回过身，干笑道：“哦，是白雪啊，我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哦，刚好想起来万金肆那里有事要与大小姐商讨，又见她几日没现身，就亲自来金家拜见她，不知大小姐现在可否有空见我……”

白雪听完他的解释，脸上的困惑更深了，随后大声斥责他的不是——

“周赫，我没听错吧，你难道不知道我家小姐出事了，居然在这个时候来找她商讨生意上的事，你知不知道我家小姐已经昏迷多日，至今仍未苏醒。”

“你说什么！大小姐她昏迷不醒……”

周赫整个人都傻了。

白雪神情悲伤道：“我家小姐不知怎么的，突然昏迷不醒，如今更是危在旦夕，金家上下都在为她而祈祷，你却在这个时候来这里说风凉话，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周赫被骂得脸色难堪，不得不好声好气的向白雪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大小姐会病得这么严重，因为有人告诉我大小姐她只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所以我才会放心的认为大小姐已经好转……”

白雪怒骂道：“谁这么不安好心，说我家小姐没事，小姐要真的没事，至于到现在还躺在床上醒不过来吗！”

“……”周赫无法辩驳，全心接受白雪的指责。同时，他的心里冒起了怒火，想不明白墨婵为何要骗他说大小姐没事，若不是今日亲自来一探究竟，他还会天真的相信她的话。

这个该死的墨婵，这次真惹怒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