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限 第4章 第四章

正式拍摄前，沈润之和拍摄团队又经过了几次线下的会议讨论。到达周日正式拍摄日时，她的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了，人也因为工作加上生病没有休息好疲惫的不行。

庄姗姗的团队来得准时，摄影棚内的所有人也在按部就班的完成着自己手头的准备工作。

在沈润之调整着相机时，关雯突然从角落里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亲爱的，给你买的，热的。”

沈润之此刻确实很需要一杯咖啡保持清醒，感激的接过咖啡后她又继续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关雯递完咖啡后，神秘兮兮地靠近她：“等会Simon会带品牌方过来，跟你说个小秘密，本来品牌方定的是庄姗姗，后来中间换了周玫，结果出了点事，现在又换回庄姗姗了。”

沈润之擦拭相机的手顿了一下，疑惑地抬眼看向关雯，八卦之心驱使着她想要了解更多内情。

挑起人八卦之欲的关雯装作无辜地摊了摊手：“我只知道这么多。”

沈润之听完很是无语的不想继续与她搭话，但关雯还是兴致勃勃地说起了最近其他的八卦。不过没讲多久，艺人就已经准备好，可以开始拍摄了。

庄姗姗进入状态进得很快，沈润之虽然之前没有和她合作过。但两人之间的第一次合作也还算是顺利，不过在换到最后一套服装的时候，摄影棚突然热闹了起来。

杂志社主编Simon带着一行衣冠楚楚的人走进了摄影棚，沈润之原本专注在显示屏上的成片，也被吸引了过去。她转过身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

Simon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带着众人径直朝向她走来。

“给各位介绍下，这是我们的摄影师Ruby。”Simon抬手给各位介绍，又继续向沈润之介绍这群人，“这些是M珠宝的品牌方，这位是齐总，旁边是齐总的朋友季总。”

沈润之转身看向这群人时，一眼就看到了季青霖，修身的西装，一丝不乱的头发。

如果不是和品牌方的其他人站一起，大抵是要被影棚里不知情的工作人员认成是今天的拍摄对象。

“齐总，季总好。”沈润之的声音掩盖不住的沙哑，刚刚拍摄多说了两句，一下子嗓子又是难受了起来。

季青霖双眉微皱，有些急切的开口：“感冒了？”

他的这句话皆是让在场的其余三人有些一愣，Simon第一个开口：“季总和Ruby认识？”

沈润之摆了摆手，尴尬地开口解释道：“没有，第一次见。谢谢季总关心，这两天话有点说多了嗓子才哑了。”

听完这话，Simon点了点头，一旁的齐总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季青霖倒是没啥反应，听了沈润之的回答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顾及沈润之的嗓子，对话没继续下去，摄影棚也恢复到了工作的状态。

可是自从品牌方来了后，庄姗姗一下子变得心不在焉了，调整了几次状态也没有拍到满意的照片。

沈润之虽然猜到了原因在哪，但也有些不好开口，只好让大家都休息十分钟再继续。

休息时间里，沈润之拿起了自己的手机，翻开了微信界面，找到了季青霖的微信。

两人相亲前加的微信，现在聊天界面里也只有寥寥几句客套话。思考了一番后，她编辑了信息发出：“季总可以和你的朋友先到别处转转吗？大家的注意力好像都被你们吸引走了。”

沈润之早就注意到不光是拍摄的主角在季青霖他们进来后不在状态，摄影团队的一些人也是有点注意力转移，不少人一边工作一边眼神向后瞟。

消息发出后，她抬头正好与看向她的季青霖对视上。

怕他不注意手机，沈润之小幅度的举手晃了晃手机提醒。

季青霖一开始还没明白沈润之的意思，消息提示音响起的那一刻他瞬间会意。打开手机，一眼就看到了消息。

“抱歉。”

沈润之这边的聊天界面几秒后出现了这两个字，她再抬头时，他们一群人已经在向摄影棚外走了。

她发完消息后，自己其实有察觉到刚刚发消息的语气好像是冷漠无情了一些，不像是对待资方爸爸的态度。可是工作使人脾气变差，更别提她最近还没休息好了。

“谢谢。”沈润之快速回复了下，然后就放下了手机投入到工作之中。她现在只想早点下班，影棚里的射灯还有不流通的空气实在是让她的情绪变得开始有些烦躁。

休息过后，所有人又恢复到了工作状态。最后一套服装拍摄的时间虽然比最开始预估拍摄时间长了些，但也算是顺利的收尾了。

放下相机，沈润之一下觉得轻松了很多。关雯送来的咖啡已经凉了，但她还是拿起杯子将剩余的一点喝完。

又和艺人团队进行完初步的选片，沈润之今天的工作才算结束。一个小时没看手机，拿起手机的时候页面突然弹出了好多消息。

半小时前，季青霖又发来了一条：“沈小姐今天晚上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算是我赔礼道歉了。”

沈润之脸上微微一愣，键盘界面按了弹出，她却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犹豫了一会她才回复消息：“有时间。”

对面回复的很快：“我在停车场，坐我的车过去？”

这两天没休息好，沈润之也不敢自己开车上下班。若是这时候还要再与季青霖推脱一番，似乎是在给自己找些麻烦。

“好的，我收拾一下，马上过来。”

“不急。”

...

沈润之下电梯时，还在想该去哪找季青霖的车，但出电梯一眼望到角落里停着的迈巴赫，她就知道不用找了。

看到她过来，季青霖先一步的下车，替她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邀请她上车。

“谢谢。”

季青霖替她关好了门，才回到了主驾驶位置上。

“订的餐厅有些远，这里有些糕点，要不要先垫一下。”季青霖伸手从后座拿出了一个精致的袋子，“南康糕点”几个字醒目的印在了包装的正中间。

这家糕点店是京市的老字号了，沈润之爱吃他家的板栗饼，但常常因为门口排的长队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其他。

从季青霖手中接过打开袋子，里面的盒子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糕点，几款经常脱销的糕点也在其中，沈润之看到不禁有些好奇：“季总，这几款不是很难买吗？”

话出口的瞬间，她立刻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以季家的财力这百年老店都能拿下不知多少家，更别提这几个小糕点了。

季青霖一边启动车，一边很耐心的向她解释：“家里长辈习惯吃这家，所以会提前打电话预留些。”他的语气并不带有任何炫耀，反而像是在平淡地讲述一个日常。

季青霖的奶奶爱吃这家的糕点，所以他每次去老宅时都会提上一袋。只不过今天本是要送给奶奶的糕点，在他到老宅时，又被留在了车内。

沈润之看到自己喜欢的板栗饼眼睛就放光，但仍是慢斯条理地带上手套才品尝。虽然没有刚出炉时的热气，但香气依然掩盖不住。一口下去，薄脆的酥饼顷刻间碎开，一些细小的渣子坠落在了她提前张开的手上。

这类酥饼的渣多，沈润之怕把季青霖的车弄脏，因此吃得小心翼翼。在开车的季青霖也留意到了这一点，抽了张纸巾递给了她。

“没事，车子会有人清洁的。”

沈润之嘴里有东西也不太好张口，因此只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一块板栗饼下去，饥饿也被抵了下去。沈润之吃好将盒子收好又放回了后座，糕点的香气瞬间就淡了一些。

“这两天除了嗓子难受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的？”正值红灯，季青霖转过头来看沈润之，表情略有些严肃，话题又带回了在摄影棚时的那段对话。

沈润之有些躲避他的眼神，佯装整理衣服的低下头去：“有点低烧，不过我自己有吃感冒药。”

话音刚落，红灯就变绿，车速一下又提升了起来。

“要是下周还没有好一些的话，让医生看一看？”季青霖略有些顾虑的开口问。

他比沈润之年长了几岁，因此在说这些提议时，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的话会不会逼迫感强了些，像个长辈一样。

沈润之回答的干脆：“好。”

她答应这么快只有一个原因，下周自己要是真还没好，的确时该去医院看一看。

“晚上的这家餐厅可能会清淡一点，不知道你吃不吃的习惯。”

两人聊天间，车子也开到了目的地。季青霖简单向他介绍了下这家私厨和几道招牌的餐点。

两人跟随侍者进了角落里的包厢，门一关上，外面小瀑布里的流水声瞬间没了踪迹。

沈润之按照季青霖推荐的选了几道菜，她对清淡的食物其实有些提不起兴趣，不过自己也清楚现阶段还是得忌口。

点完餐后，她端起桌上倒好的茶轻轻啜了一口。沈润之从小跟着外婆耳濡目染，对茶也有些了解。一口茶下去，她立刻能感受到茶的品质。

这家私厨的茶就是不错的，茶杯在手中时，茶香已经飘到鼻中。一口下去，滋味丰富多变，先是微苦后是甘甜。

喝了一口好茶，沈润之的神情也放松了不少，姿态也不由自主地舒展了开来。

对面的季青霖自然注意到了这一幕。

“喜欢喝茶吗？我车里还有些新到的君山银针。”今早去老宅时，管家听从老爷子的安排往后备箱里拎了不少茶叶，这是连季青霖平时都享受不到的待遇。

沈润之眉眼微弯，像是想到了什么趣事，手又拿起茶杯在手中轻晃了一下：“我外婆喜欢，小时候总跟在她后天讨茶喝。”

季青霖听到后，顿时露出兴趣：“嗯？因为年纪太小，不敢让你多喝？”

“是，小时候喝完总是晚上睡不着觉，外婆就不敢让我尝了。”小时候的趣事，现在讲出来还是会让人不自觉地展开了笑颜，时光仿佛一下又回到了她扎个小辫子，跟在外婆后面窜的场景。

小时候大家的好奇心似乎都是那么强，若是碰上长辈们不让试的，那更是犟着想要尝试了。

季青霖也被沈润之的笑容感染到，嘴角扬起了幅度。

可能是因为过了晚餐高峰的时间点，菜品上的很快。沈润之这一周都没怎么认真吃过饭，看到精致的餐盘摆上来，一下来了食欲。

虽然菜品的味道相对清淡，但食材本身的鲜美味道与香气搭配得恰到好处，没有过重的调味或腥膻味，正适合她这个感冒刚好的人。

两人这次的点的菜品不是很多，菜的分量也不是很大，因此很快就见底。

沈润之在迟到七分饱的时候就放下了筷子，几口米饭下去她有点发饭晕了。

“吃饱了？”看沈润之放下了筷子，季青霖也停了下来，“味道怎么样？”

沈润之满意的点了点头，不仅在回应自己吃饱了，也是再说这顿饭味道还算不错。

这时，服务员敲门进入，又端上了一盘当季的水果，俩人都挑着吃了点才起身离开。

出了楼，走进院子里时，沈润之突然想起了些什么。

“谢谢季总今天请我吃饭，不过下午的事情我并不是想朝你生气而发的信息。”沈润之想到了自己要解释的事情，季青霖说要请她吃饭赔礼道歉的时候她就想解释了。可是思考了一番觉得还是当面说较好，“当时工作状态里，情绪有点急躁。”

季青霖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和沈润之对视，嗓音略沉的解释道：“今天确实是我们影响到了你们的拍摄，上午我听闻朋友说要来拍摄现场，便多嘴问了句，没想到正好是你工作的杂志社，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看着季青霖真挚的眼神，沈润之抿了抿嘴微微点头。两人说清楚后便继续从院子里向停车场走。

走到车旁，季青霖又先一步的打开了副驾驶车门，右手挡住车顶。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