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间,相良诚当即打通了父亲的电话。jiuzuowen
“诚。”
电话那头父亲的声音,声音厚重——相良诚的父亲相良雄介是工程师,并不是工地上的工程师,是帮人解决自动化方案的工程师,不是三大五粗的人,是名门毕业的文化人。
“父亲……最近,好吗?”
穿越这么久以来,这还是相良诚第一次打电话给父亲,有那么一点点尴尬——也没有太多不习惯就是了,相良诚继承了原主的记忆,父亲对他慈爱的画面他都记得,说他就是原主也可以,他有接受了原主的人生。
“刚结束一份外派,准备从松阪去到都留,要在那里留一个月。”
“那距离家里不是不远,父亲要回家吗?”
松阪在三重,都留在山梨,山梨县属于神奈川所在的隔壁县,并不远,父亲已经很久没回家了。
“看看吧,忙完了这段时间,会有几天休假,到时候会回来几天,怎么了诚,有什么事情吗?”
父亲这么问了,相良诚也不隐瞒了,直接说:“父亲,我想说说关于千叶桑的事情。”
“小寻?”
「……」
电话这头相良诚停顿了半秒,小寻这样的昵称可不是一般亲密关系的人会喊,父亲跟千叶麻寻关系这么深吗?
电话那头,父亲继续说:“小寻,我说的是千叶桑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说到这里,相良诚已经没有回头路,直白的说出之前整理好的说词:“千叶桑给我带来了非常大困扰,她这个人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家里已经到了有我没她的地步,我希望父亲能够允许我让她离开家里,不然……”
后续的话,相良诚没说,那是最后的武器,相良诚不想现在说出来,影响到父子两人和气——把别人绑在天平架上,要别人选择一个,多少会不高兴。
对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让相良诚以为父亲已经离开,只能再次说:“千叶桑是一个很恶劣的人,她做了非常过份的事,在这个家我已经无法正常生活下去,希望父亲能让我赶走她,这是我经过深思熟虑下的决定,不是意气用事。”
这次父亲说话了:“千叶桑有扑你的床吗?”
“这个……”相良诚有点不太好回答,刚见面那天是有,后面没有,犹豫一秒,相良诚回答:“没有,千叶桑没有扑我的床。”
这两个月千叶麻寻挺老实,除了言语挑逗,并没有来强硬的事——这也是原则问题,千叶麻寻还算有点底线。
“那千叶桑有纠缠你,让你做不愿意的事情吗?”
“也没有,父亲。”
千叶麻寻宅在房间,当茧居族,自我封闭,没有怎么缠着他。
“那千叶桑有偷拿你的钱,让你生活费吗?”
“应、应该没有……”
其实相良诚这点不知道,感觉上是没有。
“那么你们有没有感情好上,成为伴侣,因为情感纠纷闹分手,才说已经无法继续共同生活下去。”
“怎么可能……”相良诚音调变大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千叶麻寻这样的女人,绝不可能的事情,父亲你在说什么糊话。”
“那就好……”
“什么父亲?”
刚刚父亲说的声音有点小,相良诚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先忙,等会打给你。”
“嘟嘟嘟。”
电话那头挂了。
“这什么意思?”
相良诚并不知道父亲什么意思,是真的忙,还是有潜台词。
真的忙的话还在接受范围内,有潜台词的话,麻烦可大了。
相良诚有点不安,回忆刚刚的对话,分析了几点信息,再总结可能存在的潜台词:
1、父亲跟千叶麻寻关系并不一般,应该很熟悉,小寻这样的昵称关系不够好叫不出来。
2、父亲很了解千叶麻寻,估计连千叶麻寻前段时间的过往也了解,知道千叶麻寻这个人有问题。
3、父亲有担心过千叶麻寻勾引他问题,可能还警告过千叶麻寻,警告她禁止近距离接触他。
这样可以得出两个麻烦的潜台词,一个是父亲不想要千叶麻寻搬走,因为曾经发生的事情父亲不会赶走千叶麻寻,具体什么,相良诚只有问父亲跟千叶麻寻才知道。
应该不是龌龊的事情,父亲在相良诚的记忆里是非常温和的人,跟母亲一直很相亲相爱,相良诚现在道德感这么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继承自父亲。
而且能叫小寻,这样长辈式的叫法,更不应该是龌龊的事情。
暂时不知道父亲跟千叶麻寻发生了什么,可能发生的情况太多了,比如私生女……呸呸呸,相良诚不会想有这么一个姐姐;那同父异母的妹妹,这个有可能;或者说同辈的女儿,千叶麻寻的年龄,相良诚猜测大概在24、25,可能是同辈的女儿,同辈因为某些原因把千叶麻寻托付给了父亲。
总之可能很多,还是要问父亲才知道。
第二个潜台词,父亲基于某些原因必须收留千叶麻寻,但其内心其实也在取舍,在考虑要不要继续收留千叶麻寻,没有答案的关系,先挂了。
具体哪个意思相良诚暂时不能判断,但是‘有千叶麻寻没他相良诚’的判断没改,千叶麻寻已经触犯他底线了,虽然他很可耻的又不生气了,但是千叶麻寻一样必须走,这是原则问题,原则问题触犯了必须去履行惩罚。
除非有另外一个原则盖过了这个原则,或者有不可力矩的原因,相良诚没办法拒绝,否则相良诚一定会让千叶麻寻走。
现在来看,父亲的态度不明,那么只有相良诚这边动手了,能通过他的手段赶走千叶麻寻那最好了,如果不能,那么最后手段,相良诚去母亲那边住几天,母亲出场,逼得父亲做选择。
人应该自私,遇上自己利益跟别人利益冲突时候第一选择要考虑自己,这可以说是理智做法,也可以说是无奈做法。
因为现实往往比小说还更魔幻,你大无私的行为别人并不会领情,还有可能你牺牲非常大的结果是别人反咬你一口,帮人忙反倒惹得一身骚。
远的‘不是你撞的,那你为什么要扶’,近的‘你闯的红灯,跟我有什么关系’都是如此。
总之还是那句老话,农夫与蛇的故事并不只是寓言传说,在现实每一刻都在上演,而且农夫的死亡、蛇逃跑的结局并不是最悲催的结局,更悲催的是蛇杀死了农夫,化作农夫,霸占农夫的妻子,虐待农夫的孩子,人间惨剧。
“不过……”
相良诚摇着头,否定掉刚刚脑海里赶走千叶麻寻想的做法。
刚刚相良诚想的是,把千叶麻寻的行李扔到门外,用强迫方式赶走她们,接着换门锁,她们没有钥匙,进不来家里,武力方式赶走她们,就像农村里那些婶婶赶走男人死了的弟媳和侄子一样。
刚这么想的相良诚,又否决了,这么不人道的做法他做不到——这不是圣母的问题,其实也不是人道不人道的问题,是人性良心问题,相良诚做不到这么刻薄残酷的事。
能看,但自己做不到这么残忍的事,换个三观正常的人也差不多,估计也极难亲自去做这么残忍的事情——不过也不好说,人心悱恻,人性不定。
还有一点,他有智商,不会什么事情都用武力解决,他还有别的做法,赶走她们的做法。
“可还是很矛盾啊!”
相良诚搞不懂了,又想赶走她们,心里又不忍心,可以暴力方式一劳永逸又有顾忌,结果不都一样,很矛盾。
人或许就是这样矛盾的生物,情感什么的果然如普罗米修斯所说:即是灾难也是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