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当小丑主动谈论自己情史时到底有多少可信度?或许只是个理智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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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小姐,早安,祝你新婚愉快。戒指很漂亮。”
阿卡姆疯人院,小丑闲散地坐在阴暗处的椅子上,他望着面前医生小姐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以及她无名指处的崭新戒指,眼底满是嘲弄。他摆出一副和善的绅士态度,语气低落地反问道:
“嗯?亲爱的,你是说这将是你工作最后一天了吗?我们日后将不再见面了吗?这真可惜。”
然而医生小姐的表情依旧冷淡,同往常那种痴迷感截然不同,就像是……壳子里面换了个灵魂。突然间,他像是想起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大笑了起来。 “唔……好吧,让我给你讲个故事,有关爱情,有关背叛,有关……死亡。只是那段历史……那段历史或许有点久远了。”
他拍了拍掌,将脸凑到了玻璃窗前,盯着医生的眼睛,露出了一个诡秘的笑:“有了,让我从结局说起吧。”
「某天,我的爱人死了,意外去世。一颗子弹,外加生理性的疾病,嘭!无药可医。」
怎么了?你不相信吗?这太古怪吗?
我也曾经有过那种浪漫关系。
只是,嗯哼,你懂的,这种感觉可不太妙。
望着医生小姐紧蹙的眉头,他咯咯地笑了:“小姐,何必如此紧张?”隔着玻璃,他对着她的下颚处哈了一口气,伸出指尖,在玻璃镜的水雾下漫不经心地画了一轮躺下的弦月,仿佛一张狰狞大笑的嘴唇。
【以下内容摘录自10年前瓦勒斯卡日记本·1月14日周二晴】
我天生憎恨月亮,这变化无常的狗东西。可与其说是恨它,不如说我是恨不忠、背叛、失信和谎话连篇。
所以我应该杀了她的。
只是当她躺在我的怀里彻底失去心跳时,我突然想起了还放在口袋里那颗荔枝,不忍失笑:Lily,你太狡猾了。要知道,你应该死在我的手上。
或许在某一个春日,你将被我亲自涂满蜂蜜吊在阿卡姆大桥下让蚂蚁慢慢啃食,而我在旁边拍手笑着看你挣扎求饶,然后在你满是泪痕的鲜红唇角边割开一个格拉斯哥的微笑。哇噢,想想这一定很有趣。
或许就在今夜里,你还是选择了那瞎眼滑稽、锈迹斑斑的正义女神,而我会无奈地将那颗浸满剧毒可|卡|因的荔枝塞进你的嘴里,重新将丝带蒙上你的双眼,接着毫不犹豫地把你扔进那片埋满炸药的水域,让你和那尊丑老太婆雕像陪葬。
只是你做的很好,甜心。我都快要放弃杀意了。真的。可没想到你还是死了,以那么没有新意,又可笑的方式。你总是那么自作主张,做一些我根本不需要的事情。
不过荔枝小姐,被自己人失信背叛的感觉怎么样?现在你能体会到我的痛苦了吧?
啧,好烦。她再也不会回答我了,即使是说着那些满口虚伪的漂亮话。不是么?
我看着她紧阖的眼皮,暴躁地按下了不远处地雷的按钮,将那群靠近我们的家伙全部炸飞。既然他们不长眼,还是归西去吧。
火光冲天,衰草连绵。
我还是拿出了口袋里的那颗荔枝。无需打听寒冬哪儿来的热带水果,这已成为永远送不出去的垃圾。我本期待着她看见它后,便会明白一切。你想选它,还是选枪?
笨女孩,你的演技实在拙劣至极,而我一眼看穿。
如若她此时流露出悔改的表情,我则会仰起头来,像上帝一样俯视着她,接着大发慈悲地告诉她,好吧,我可怜的女孩,关于你的不忠、背叛、失信、谎话连篇,我,杰罗姆·瓦勒斯卡,我饶恕你。
等我解决掉那边那几个警察,前尘往事,一笔勾销。我们不妨重新开始。
不说了。反正现在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但是 Lily,如今我们之间两清了。吻吻她冰冷的额头,我面无表情地吞下了那颗本该属于她的荔枝。
它艳红嶙峋的外壳缓缓灼烧着我的食道,异物卡在喉腔之间不上不下的感觉可算不上美妙。只是我却再度忍不住喘着粗气狂笑连连,哈哈哈哈哈,这可真他妈太苦了啊,我想。
不过一切有始有终,我没有什么好抱怨。
当然。我无话可说了。
可她知道吗?我认识她,在很久以前。
从坠楼的剧痛感中醒来,我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那个冬天,那个被冒牌货割脸复活的时间节点。
那个冒牌货叫什么来的?Detidy?Dwight?Denim?管他呢,想不起来了!这不重要!反正他已经被我绑在哥谭电厂浑身浇满汽油送死去了哈哈哈哈哈!!!
重要的是现在。
无论是看着身旁布鲁斯·韦恩一脸愤恨的表情,还是再度重生这个事实,一切的一切让我感到兴奋不已。所以这次怎么玩比较好呢?我忍不住晃了晃手指,脑内无数个有趣的点子闪过。
直到我看到了她。
那个我死前的未解之谜。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那么用力地拽住我的手,然后在我掉下去的那一刻脸上流露出如此痛苦绝望的表情。明明是她先开的枪,不是吗?!
她应该感到释然才对。
如今成功击毙罪犯,升官指日可待。毕竟这段时间她可像毒蛇一般缠着我不放,设下各种复杂有趣的圈套给我使绊子,是个聪明却冰冷的女孩。
虽然我明白哥谭的堕落疯狂无可救药,我会像梦魇般缠绕着整个城市,不死不灭。最后的赢家将会是我。但看着我就此坠楼,她理应短暂地松了一口气。
所以她为什么要掉眼泪?我不懂。
因此布鲁斯·韦恩突然在我这里暂时变得没意思了,我现在可有更有趣的玩具等待拆封啊,这小子可以放一放,等会儿再说。
于是我把他暂且塞给旁边那两个家伙看管,蹦蹦跳跳走向那个女孩。
你好啊,Lily 警官。很高兴再次见到你。嗯?可是你今天怎么没有穿着那身漂亮的警服?原来你不是独自来逮捕我的呀?
怎么脸上还挂着一副吃瘪的表情?还那么耐心地同这群渣滓玩着死亡游戏?这可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啊。
我歪歪头,看着她眼中陌生的表情,感到困惑不已。
好吧,她现在好像还不认识我。可她怎么能够不认识我?!!不知为何,这个事实让我烦躁至极。
啧,那个拿着枪的家伙,真是太吵了。什么无聊游戏?忠诚?我从来不相信这种玩意儿。这些是杰罗麦才会沉迷的庸俗把戏。我只想让他们都去死。
可他显然会错了意,喋喋不休的模样更让我感到暴躁不堪。忍住立马杀了他的冲动,我颠颠枪膛,将装好子弹的家伙重新递给了他,友好的。
没别的,不是我突然良心发现,而是我十分好奇她会接下来怎么做。
Lily 警官,所以如今你还要加入这场死亡游戏吗?
回想起上辈子她那张冰冷禁欲的面孔,如今这副唯唯诺诺的表情在她的脸上真是显得过分古怪滑稽。啊,不得不说她真是太有喜剧演员的天赋了。
然而看着那人抖动不已的身体,我还是忍不住大笑。这就是笨蛋,庸人,没创意的猪头啊。快点动手啊,我可没有足够多的耐心等待。
知道什么才是俄罗斯轮|盘赌的秘诀吗?
运气?不。是时机和勇气。
所以你会怎么做?Lily 警官?现在拔枪退出还来得及,要知道,我对你可没有恶意,我只是贪玩。
Bravo!太棒了!不愧是你,Lily,聪明女孩。
她为自己选了一个好时机,恭喜她,游戏胜利。我掏出枪来,谢谢上帝,现在那些聒噪的家伙终于可以去死了。
所以我才会那么喜欢她啊。即使是面对必死的结局,也依旧如此果敢自信,甚至举止间还带着我所欣赏的几分幽默潜质。
看着她终于恢复了记忆中暴躁又冰冷的模样,我就知道,她没有变。笑死我了,所以她刚刚那么窘迫的样子,是因为没带枪吗?
不过我没想到她会对自己开枪,她难道是猜出了我在第一枪就设了空弹的事实所以顺水推舟吗?啧,她真懂我。我才没有耐心看着他们哭哭啼啼玩这这种无聊游戏,吵得我头疼。我只对她有兴趣。
亦或者她还抱有别的目的?我不明白。毕竟凭借她的好枪法,她完全可以在拿过枪后就立即当场把我毙了拉倒。和戈登、布鲁斯这些天真善良小圣母不同,我相信她绝对他妈的会干出这种事情来。
因为我早已看透了她的本质:她和我一样,就是个疯子。疯狂地维护着这见鬼的光明正义,即使是用尽各种不光彩甚至下三滥手段。她没有原则,只有目标。可以说简直就是詹姆斯·戈登的黑化版。
所以除了理念,我们之间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看看 J 和 L 这两个字母被放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多么完美般配。我们互为倒影,本该天生一对。
只可惜她是那狗娘养的条子。当然,她本就应该属于警察的队列。她天生应该站在我的对立面。我们之间注定只有撕咬,没有拥抱。
但是不得不说我还是再度被她打动了。看着她拿着枪口对准心脏粲然一笑的模样,我浑身的脉搏血液霎时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下意识回想起过去种种和她玩过的猫鼠游戏,以及她那张冷若寒霜、一本正经的脸。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笑。我明明是第一次看见她笑。所以,为什么?
啧,好烦。想不明白的事情更多了。
直到我拿枪挑起了她的漂亮脸蛋,半笑不笑地问她“你是我的信徒吗”。说实话,我本来只是准备和她开个小小玩笑。什么时候像她一样偏执的警察也能成为我的追随者,那这个世界就他妈的如我所愿彻底乱套了,我会乐开花。
可当她下颚底那一小块艳红如血的胎记猝不及防地映入我的眼帘时,我笑了。一切疑问迎刃而解。
世界真小,你说是不是?Lily 警官?或者说,荔枝小姐?
我顿时明白了为什么她谎话连篇。因为这他妈的就是她的天性。十年前我们明明约好了临别会见,而她就没来。
我不想再提这些事情,关于那个哭哭啼啼的小男孩,还有日复一日的毒打,嘲笑,折磨,毕竟这些早就灰飞烟灭,我已轻松解决。
可我还是忍不住生气!
该死的!她知道那天到底有多冷吗???我恨你,Lily。你有听到吗?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所以她那时为什么要先主动招惹那个小男孩,又毅然决然地抛弃他呢…?我不明白。啊,都怪这该死的狗月亮,时亮时不亮。
她说:“阿 J,对月发誓,我一定来。”
她还说:“以月为证,我们就是妥妥的好友,永不背叛,绝不失约。”
见鬼!他妈的都是一堆废话!
而事到如今,她还敢拿当初月亮那一套说辞出来诓我!这么多年过去了,Lily,你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可我总是上当。
杰罗姆,这么多年了,你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每当她那双棕色瞳孔流露出脆弱不堪的神情,我总是下意识地被她口中的漂亮话所蛊惑,忘乎所以。她说她爱我。即使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溺毙其间。
直到她目光温柔地看向我,指尖冰冷的触感重新抚上我的脸那刻,记忆里那个清脆利落的声音骤然在我的脑海里响起:“我当然喜欢你啦,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喜欢长得好看的家伙。”
关于她的细节,我回想得越多,此前被订书机钉上的伤口便变得愈疼,我甚至感觉刚被固定好的那张脸皮顿时摇摇欲坠。
喔,对噢。我突然想起,现在的我已经没有那张能够蛊惑她的漂亮脸蛋了。我只是如我所愿,挂着一张还算吓人诡异又滑稽的脸哈哈哈哈。啊!都是那个该死的冒牌货,果然就那样把他炸成碎片还是太便宜他了。
我暗暗磨了磨后槽牙,怒火中烧。随之目光洒向她唇角溢出边来的唇彩,和领口隐隐露出的防弹衣,我又突然感到好笑:Lily,你真是太狡猾了。
所以杰罗姆,到现在你究竟还在期待些什么呢?
她不喜欢你,从前不喜欢你,现在你这个模样,她更不可能喜欢你。她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你一直被她耍得团团转,你还不明白吗?
如今一切的一切都让我终于心甘情愿地从虚无缥缈的幻觉中抽身,幡然醒悟,恢复正常,重返疯癫,想法跳跃。
当然,我也懒得和她叙旧。
我并不想再拿那个可怜小男孩出来赚她那些鳄鱼的眼泪,这只会让我想吐。接着认识到自己越发可笑。还是将她杀了完事。就像处理那该死的婊子老妈还有瞎了眼的可怜老头一样。简单,明了。
于是我重新将枪口怼在了她的眉心。下一刻,只要我按下扳机,砰!一切结束!她脑袋开花,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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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室内,小丑把故事停在了这里,看着眼前医生错愕的神色,挑了挑眉,接着说:“怎么了?小姐,别害怕。这故事还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