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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造梦
阳光从窗户照射进来，木质的桌椅像是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桌椅的左侧摆放着一排一排的书架。
管木楠静静站在书架的前面，看着浩如烟海的书籍。
微风吹起窗帘，光被窗帘扰地又聚又散，打在管木楠的侧脸上，成为几片片光斑。
“生，过来一下。”管木楠没有回头，对着萧听雨的方向勾了勾手指。
萧听雨看着被柔光打地粉白的手指，嘴角小幅度上扬，她脚步挪动，从桌椅的位置走向她。
沉闷的脚步声在地板上哒哒哒地响起，传到管木楠的耳边。
书本被风无意识地翻动，管木楠耳边的刘海也跟着扬起，她的眼神依旧在书本中来回切换。
萧听雨垂眸看着她，然后慢慢伸出手，她的小拇指勾住她的手。
一声疏离清朗的声音响起。
“我在。”
“别闹。”管木楠唰地一下将手收了回来，然后惩罚般地重重打了一下萧听雨的手背，眼神躲闪地看着周围的人。
原本白地发光的手背一时间就红了，萧听雨的眼神紧紧盯着管木楠，像是埋怨，但是又像是没有情绪。
管木楠像做贼一样瞪了她一眼。
萧听雨慢慢收回眼神，整个人一派清冷地举起手到嘴边，吹了吹。
“呼～呼～”
管木楠赖得搭理她，她看着一排排书架说道:“生，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找过一本书吗？”
萧听雨跟在管木楠的身后，“什么书？”
“你还记得一个可以改变人梦境的咒语吗？我想找到那本书。”
萧听雨的表情严肃起来，道:“你发现了什么？”
管木楠压低声音，拉着萧听雨的手往所有书架的后面走。
“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细聊。”
安静的地方……
冲洗的水流声从隔壁间响起，狭小的空间里，两个人面面相望。
萧听雨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淡声道:“这就是安静的地方。”
管木楠朝着萧听雨笑了笑，然后将马桶盖盖上，用纸巾擦了好几遍才坐在马桶盖上。
萧听雨看着她的动作，深思一番，道:“我去外面给你拖把椅子。”
“不用！”管木楠急忙拉住萧听雨的手，“机密就要在这样的地方说，才有感觉。”
萧听雨沉默地看了她两眼，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一千年前她对萧听雨的无语再一次涌上眉梢，但是这一次她看淡了。
她点点头，“明白。”
她喜欢，她就配合，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管木楠身子朝前探了探，单手做了一个括弧的动作，结果脑袋就抵到了萧听雨的裤子。
“啧，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她抬头不悦地看着萧听雨，然后闷声道:“蹲下。”
萧听雨低头看了看狭窄的四方之地，默了两秒，然后轻轻提了一下裤子蹲了下去。
当萧听雨抬头，红瞳滑过管木楠视线之时，猝不及防地和她对视。
管木楠暗想:“上辈子我也太会长了吧，这乍一看的气质就给人一种感觉，一种……算了，没啥词汇量，反正不像是在厕所议事的。”
萧听雨附耳过去，管木楠的嘴唇慢慢靠近她的耳朵。
温热的气流扫在萧听雨的皮肤上，管木楠的声音很低，却十分清楚。
“昨天那场雾，那个坏的易水生受伤之后整片雾气都慢慢散开，但是这片雾原本是我造出来的，所以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不在现实了。”
萧听雨的眉头微微皱起，“继续。”
管木楠越说声音越抖，“我在想或许一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就是一场梦，一场梦的主人给所有人编的一场梦。”
“其实那一天所有人进入山谷之后都睡着了，只有一个人没睡……”
萧听雨道:“那是正真的凶手。”
管木楠道:“对，他趁着所有人睡着的时候把梦里死掉的人正真杀死，这个时候即使有人醒过来她也会被现实吓到。”
“试想一下，前一秒你在梦里看见周围的人都死了，下一秒你突然惊醒发现周围确实也都是死人，而且和梦里一模一样，这样的话梦境与现实的界限就模糊了，她就会觉得梦里发生的事情就是现实……”
管木楠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周围狭小的空间随着她的声音而越来越冷。
萧听雨抬起眼帘，静静看着管木楠，“所以，你想找到那个造梦咒的原因是每个人的梦境都会不一样，为了让她们梦境是凶手想让她们梦见的，凶手就必须为她们篡改梦境。”
“对，我们要找到醒着的人。”
哗——哗——
一声巨响在安静的环境里响起。
声响让两个人精神瞬间紧绷起来。
待她们反应出来是隔壁冲马桶的声音时，管木楠松了一口气。
自己吓自己。
“我们走，”管木楠从马桶盖上坐起来，推开门，阳光扫去了阴冷的氛围，视野瞬间变得开阔，管木楠拉着萧听雨的手，“我们去找那本书。”
“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因为沈枫的事情我们也找过那本书。”
管木楠快步朝着书架走去，她的目光掠过一排一排侧封，突然看向萧听雨，问道:“对了，后来你有去看过她吗？那个奶奶。”
萧听雨道:“我们离开后的第一个月她就死了。”
管木楠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变地低了些，“我观察了她一个月，她又偏偏在我们离开后的一个月死了……希望她此时此刻在某一扇门再一次遇到了她的沈枫。”
萧听雨没接话，眸光微微暗淡，她的余光瞥向管木楠，最后依旧没有开口。
或许有些事情就是命运的安排，就像管木楠的阿婆……
“这一排所有的书架都没有。”萧听雨轻轻看了一眼眼前的书架说道。
“那这一排呢？”管木楠拉着她，指着前面一排。
萧听雨摇头。
两个人几乎要把所有的书架都走遍的时候，管木楠指着左侧书架问:“这一排也没有吗？”
萧听雨默了两秒，然后从管木楠的身侧走过，她径直地走向一本书，然后拿了下来，说道:“这个本里有，但是……”
管木楠一把夺过来，开始翻书。
“但是只留下半页，那个写着咒语的拐角被撕了。”
萧听雨说完时，管木楠也恰好翻到了那半页。
泛黄的书页靠着符纸维持着完整的模样，写着造梦术那一栏咒语的注释已经被撕下一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