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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黑羽
或许是萧听雨这一声里的语气较为反常，易水生不由得抬眼看着她，道:“萧听雨?”
“嗯?”萧听雨从碗里抬头。
易水生道:“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萧听雨扯出一抹勉强的笑容，“没，我怎么可能心情不好，你要走就走的远一点，这样谁都找不到才好，我替你开心。”
“好。”易水生低头抿了下唇，然后慢慢点头。
“啊!”萧听雨突然直起身子，挠了挠头看向易水生问道:“你说你身体里有一个你控制不了的东西，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易水生道:“暂时无事，我一个人足够应付。”
“哦……”
一时间空气又再次安静起来。
＊
积厚的云彩像是要把树木压弯，两条漆黑的影子拖在地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两个人，全都一身华服，左边的身穿紫衫右边的身着青衫。
一个满头白发，皮肤如同树皮一样贴在脸上，一个还算年轻，浑身正气，举止文雅。
十一族长捻着他那一小撮胡须，瞥了一眼六族长道:“六族长这次当真是功不可没啊，若不是你家风丫头的消息，我们断不会这般成功找出那罪恶天使的躯壳的。”
六族长笑了笑，“纯是运气好，运气好，只是可惜了最后还是让她跑了。”
“那可不能这样说，”十一族长摆摆手，“虽然易水生跑了，那是你，”十一族长伸出枯槁般的手指指向六族长，“有功!”
六族长依旧笑了笑，腹诽道:“呵，你个拍马屁的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还拍呢？也不照照镜子，你都能当我爸了，也不知道害臊!”
两个人笑了几秒钟，六族长凑近十一族长，低声道:“我依旧有一个疑问，还请十一族长解惑啊。”
“哪里哪里，”十一族长站直身子，又撸了几下他那都要被他摸得只剩下几根毛的胡须，“你问吧。”
“呵呵……”六族长声音下意识压低了些，“你说这易水生如果是罪恶天使，那天堂把她派下来做什么？为什么不直接在天上就处置了。”
十一族长默了几秒，道:“天上肯定有天上的理由，说不定也是觉得我们可以处置好呢。”
“哦，”六族长耷拉着眼皮努力逢合着笑了声。
十一族长道:“那天一遇到那个易水生，我就把我的预知镜掏出来，每个人都照了一遍，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六族长道:“我年纪大了，照出来的要么和现在一样，要么就是死了。”
十一族长嗤笑一声，“谁照你了，按我们这种已经快差不多走完毕生历程的人，就算照也照不出来东西，也就是死了，什么都没有，我又何必白费心思去照你?”
六族长脚步一顿，“那你看见了什么？”
十一族长道:“我看见属于易水生的命数就要将近。”
“可看清是怎么死的?”
“一把火，一盆灰，就这样没了，没了啊——”
“她的命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
“说来也奇怪，都说最近阴界在抓什么罪恶天使，这都一个月了，怎么连个消息都没有啊。”
“我跟你们说，我听老一辈人说，这罪恶天使是天地所有的邪念，怨气，尸气共同凝聚出来的，邪恶异常，如果任由它们成长，最后这个世界就完了啊。”
“真的假的？那怎么还没抓到啊，我还听说罪恶天使就是那个叫什么易水生的，听说长得绝美，不过阴界太大了，我连见估计都没见过。”
“你居然还想见，你是不是嫌命太长了？”
“对对对，不见好，不见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出现。”
新一届的学府学生三两成群地讨论着，他们的声音不小，隔了十米依旧可以清晰地听见。
萧若玄沿着出声的地方望去。
“请您快速取件!”
院门口的邮箱发出符光，没有情绪的声音从符纸中响起。
萧若玄回神，从邮箱里拿出文件就往院子里走去。
身后发出啪嗒脆响，邮箱自动关闭。
反正和易水生也不是太熟，她也没必要去多管闲事。
萧若玄埋下头，边走边拆手里的文件，直到她抽出一张鲜红的硬纸。
手指抹在上面的时候，就像是站在了阳光下，指腹上泛着淡淡的暖意。
打开内容一看，全文都在表达一个意思:我校不招收女学生，但是因你学习成绩优异，先决定予你借读机会，在我校不得挂名。
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萧若玄就把东西塞了回去。
她嘴角微微一扯，嘴角含着一丝苦意，她勉强笑笑然后默默将那张红得发烫的纸张塞了进去。
她抬头，笑容一僵，整个人立刻就变得冷峻起来，像是一只随时都会刺人的刺猬。
姜魅此刻在远处看着她，轻轻道:“考上了?”
萧若玄无视了这双充满期盼的眼睛，也无视了她的存在，她们就像是两个陌生人一样。
萧若玄如同一阵风从姜魅的身侧路过，没有一丝停留。
旁晚时分，姜魅欢喜地冲进了萧若玄的屋子里，她笑着看着躺着床上发呆的女儿道:“玄儿，你有出息了，刚刚你父亲还在楼下夸你呢!”
萧若玄微微皱眉，她朝着背对姜魅的方向翻了个身，很明显，她不想看到她。
姜魅看向桌上的红纸，搓了搓手，然后轻轻地翻开，她又笑了，笑地眼睛里溢出了泪光。
她即使知道萧若玄不想她靠近，但是依旧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她轻轻指着本子上的字，声音有些不稳，“玄儿，你给母亲念念，这些字是什么啊？你给母亲念念……母亲不认字看不太懂，你给母亲念念……”
萧若玄的耳边重复着姜魅的哭腔，她最讨厌这种声音了，烦地她心乱，萧若玄骤然睁开眼睛瞪着她，吼道:“我不读，”然后一把夺过红纸塞到了枕头下，“你烦不烦人，我请你滚啊，我才不要读给你听!”
“好……好，”姜魅定定地看着萧若玄，然后低下头，嘴唇轻轻抿着，低声念叨。
她欢喜地走进来，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出去。
她安静地朝着门外走，像一只落魄的幽灵，就在要出门的时候，她回头说道:“饭做好了，别忘了去吃。”
萧若玄没回她，静静地躺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