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敏稍有些犹豫地拉开了车门,与坐在驾驶位手拿手机的应戈大眼瞪小眼,昏暗的车内环境与手机发出的光亮使得傅斯敏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你还来得挺快。”对方说着将手机扔在座椅中间的平台上,还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上是手机自带的计时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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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斯敏脸不红心不跳地坐进副驾驶,翻了个白眼:“无聊。”
应戈很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头:“没有傅小姐无聊,市局里面的兄弟们都快忙疯了竟然还回去洗了个澡,非得等我亲自过来叫你才肯纡尊降贵地下来。要是真不想穿这身衣服了可以自己去递辞职书回家好好当你的千金大小姐,别拿着上面那么高的工资还不干事。”
也不怕应戈这么说,傅斯敏目前寄住的舅舅家就在江畔市地段最好的高档小区里头,而现在她正穿着看不出牌子的黑色吊带上衣,下搭一条浅色牛仔裤,夏夜的风一吹车厢里满是某牌沐浴露清新的香味,活脱脱就像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应付领导的“傻白甜”女主。
傅斯敏闻言扯了扯嘴角,也很没好气地回复她:“我倒是也想啊领导,可是你的顶头上司却不同意我不穿这件衣服拍拍屁.股走人呢。”
说着还十分慵懒地单手撑着头靠在车门上看着应戈,形状漂亮的眸子里满是对于她的挑衅意味。
不过傅斯敏发现应戈竟然没有穿警服,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这老古板穿便服出现在自己眼前。其实应戈的五官眉眼都是属于那种特别大气且富有东方韵味的美人,像傅斯敏几天前从广告上看见的某个被称为X代颜一的韩娱女爱豆,就是这种性格让她觉得这张脸在应戈身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应戈的头发用一根黑色橡皮筋扎起来,没有化妆,穿着件十分低调的李宁运动外套,拉链严严实实地拉到了最上面。
她对于傅斯敏的挑衅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抬手示意她赶紧系上安全带。
傅斯敏抬手把安全带拉过来,下一秒就发现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扣不上这个该死的锁扣,应戈见状“啧”了一声,起身伸出手调节了下安全带的长度顺便帮傅斯敏扣上,一抬头就看见自己的脸被倒映在了对方的眸子里。
这个距离可以说是极近的了,两人吐出的浊气混合在一起,鼻尖差点擦在一起。
但这个对视时间很短,应戈下一秒就面无表情地坐回到了驾驶位上,扣上自己的安全带打开车载蓝牙、发动车子挂挡出发。
傅斯敏右手撑在车门上,左手将额前的头发向后撸,玩味地盯着人家看了几秒,不过似乎是觉得现在再开口说一句话面前这人也许真的会停车将自己扔出去还是乖乖地侧过头坐好。
由于傅斯敏下来得实在是太晚了,应戈索性直接开车拉着人到嫌疑人住处与同事们汇合,然后一起蹲点。
车载蓝牙里刘沛明正在将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娓娓道来,应戈双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时不时发言几句。
全场唯一不在线上的人则在“昏昏欲睡”地盯着两个座椅中央那个冒着白雾和闪着彩光的小熊加湿器。
应戈瞥了她一眼,猝然开口:“傅斯敏,你觉得呢?”
傅斯敏依然撑着下巴,面无表情道:“我只是觉得不愧是应队手底下的刑侦支队,就是快,等哪天破了全国公安系统案件最快侦破纪录,别忘了弄块牌子在办公室里裱起来啊。”
村道中超过凌晨一点就会为了省电将道路两旁的电灯给关闭,窗外到处漆黑一片,只有车灯发出的光亮为她们指引前行的方向。
应戈直接忽视了她这句不怀好意的玩笑话,回到了“江畔速度”背后的原因:“舒窈在对死者进行解剖的时候发现了胚胎组织,对其进行DNA配对时在记录在数据库的在案人员中匹配到了生物学父亲。这对确定尸源是一个有利帮助。”
这么亲密?傅斯敏一挑眉。
“哦——所以舒窈是谁?”
应戈眉心一跳,没有回答。
刘沛明通过话筒替他亲爱的应支队长回答了傅斯敏的问题:“是市局技侦法医处主任,敏姐,舒窈姐可是咱头儿的高中同学,前年从省研究院调来的呢!”
其实也不怪傅斯敏一问三不知,这尊佛来这三个月只愿意蹲在办公室里干内勤,对于见血的案子那就恨不得退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并且早八点、晚七点之后别说是见面了,那就是打她电话都可能联系不上。
也就是说,傅斯敏几乎是无时无刻都在挑战某人的忍耐限度。
“行,等你敏姐什么时候有空了去看看咱头儿的高中同学到底有多厉害哈。”她笑起来。
刘沛明刚想回复她意思一下就被应戈的猝然开口给打断了:“嫌疑人名叫王贵清,43岁,无业游民,06年因为强.奸未遂被判了7年,13年出狱之后回到老家梅坪县岗头镇王村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当地派出所所在的辖区内,而死者年龄在二十二岁到二十五岁左右。”
傅斯敏目光闪动:“哇,生物学父亲都可以当生物学母亲她爸了,可是应队,我觉得这应该不是什么老夫少妻的戏码吧,要么就是那女的脑子不太正常嫁给他一个矮挫穷,要么就是男的是个畜生不干人事。”
“对,重点就是在于,王贵清的户籍资料显示他未婚。”
面前的盘曲的柏油路慢慢变成了有些坑坑洼洼的水泥路,到后边水泥路越开越窄,到最后变成了满地都是碎石砂砾的土路,颠簸得傅斯敏浑身都不大舒服:“应队,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农村不兴打结婚证,所以并没有登记到呢?”
应戈将车速降至龟速,闻言有些诧异地瞥了一眼她:“现在都2023年了,全国都在施行乡村振兴战略,除非是文盲,不然也不会不知道登记婚姻关系会带来多少的利益,至少对于既得利益者而言。”
傅斯敏漫不经心地将目光转向车窗,连绵不绝的大山在上面倒映出形状:“避得了文盲,可你避免不了法盲不是吗?”
“我只知道所有的黑暗罪恶都会被光明正义所终结。”
有时候她觉得这人是不是真的从头到脚都在散发那种正气的感觉,只要有应戈出现的地方仿佛像被正道的光普照,傅斯敏拧开她脑袋之后也许下一秒就能倒出满满一箩筐的规章制度、理论知识、时政积累。
“跟你聊天真的很累。”最终她言简意赅地说出自己的不满。
“现在是工作时间,谁跟你闲聊了?”应戈余光里看见了她右肩上的那块超级大的药膏,“你肩膀怎么弄的?”
傅斯敏从容道:“你管得还挺宽,周末去健身房扭伤了还不给贴个药了吗?”
等了几秒应戈没再说话,她扭身坐正,调整了下安全带的松紧就打算闭上眼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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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现在处于夏季,凌晨三点多的深山老林的气温还是挺凉的,偶有几只乌鸦从树顶飞过发出几声刺耳的鸟叫。
傅斯敏一下车就被冻得瑟缩了一下,双手互相摩擦了会手臂取暖。
远处的空地上停着几辆警车,手电筒灯光聚集在那头,刘沛明看到她们了就挥了挥手中的手电筒,强光带来的光束透过树枝直射.入漆黑的天穹:“头儿、敏姐!”
傅斯敏走在应戈前面,莫约一分钟之后意识到对方并没有要追上来的意思就随意地扭过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她差点笑掉了下巴。
只见应戈将自己身上的那件运动外套脱下来,里面俨然是一件夏季执勤服,该有的肩章、警号、归属省甚至是党.徽都被她穿戴齐全了,仔细一看应戈脚上穿的也是在警校里不会被督查督的黑色胶鞋。
亏她还在车上感叹了会这人终于穿便服出现在自己眼前了!
英明神武的应支队长的一秒换装戳中了傅斯敏那高得不能再高的笑点,把人逗得扶着膝盖笑了老半天。
远处的几个警员挠着头不明所以地盯着她俩的方向看。
“哈哈哈哈哈——”傅斯敏笑个不停,黑暗中对方看不清楚现在她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狂妄的表情,下一秒一件衣服就直接被捂到她头顶上了,逼得直接被自个的口水呛到咳个不停,“咳咳咳咳!姓应的,你他妈神经病吧!”
应戈抬手指了指她身上这件十分清凉的小吊带:“穿啊,你现在这样像什么样子?”
最终傅斯敏还是在自家支队长的胁迫下套上这件外套,双手插兜满脸怨气地跟在大部队后边。
当警员带头进入嫌疑人家中的小院时屋子中只有嫌疑人年过七旬的母亲在家,老太太满头银发身上穿的也是粗布衣裳,满脸深深浅浅的皱纹就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嘴里咿咿呀呀发不出完整的音。
“老太太所以王贵清是到村子朋友家里喝酒了是嘛?”应戈身量比寻常的南方的女生高些,所以问话的时候需要稍微俯下身。
老太太双手乱摆,嘴里发出的声音让她辨别不出对方所要表达的信息。
傅斯敏将外套帽子戴起来,堂屋里只有一小盏昏暗的路灯,她的表情在帽檐阴影下边令人看不太清:“问你话,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最好全部呢都说实话,知道了吗?”
应戈扭过头来有些不满地看了她一眼:“其实你可以再委婉一点点的。”
老太太望着这俩人没再说什么话,浑浊的眸子滴溜溜一转。
紧接着应戈就重复了刚才的问题,老太太“啊啊”着点了点头。
她摩挲了一会老太太粗糙的右手,示意警员将死者的照片拿给她辨认:“那您看一下,这个女人您是否认识,和您儿子是怎么样的关系?”
布满老年斑的手颤颤巍巍的将这张照片给接了过去,她端详着看了许久,就差没有在上面看出花来了。
最终老太太还是摇了摇脑袋,示意自己并不认识死者。
应戈拍了拍自己警裤上沾上的灰尘就站起身,扭过头对着一堂屋乌泱泱的警员吩咐下去:“既然这样的话,咱们就先对嫌疑人住处进行勘察,看看有没有可以用上的线索。”
众位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嘿嘿得令,刘沛明抱着勘察箱正摇着尾巴要跟着自己老大去开辟属于自己的痕检天地时被傅斯敏猝然叫住:“喂,你留下来看住这老太,别让她离开你的视线范围。”
“啊?”刘沛明以为自己听错了,谁知扭过头发现应戈也默默赞同了傅斯敏的提议。
犹如刚学会飞行的雏鸟还没来得及继续在天空中翱翔片刻就被突如其来的老鹰折断了翅膀那样,刘沛明的心情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傅斯敏还是带着帽子,笑容明媚,走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明,姐姐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你是因为相信你啊,所以啊,你手上这个帮应队拿勘察箱的工作呢,姐姐就替你担下了昂。”
说着还笑嘻嘻地接过了人家手里那个沉甸甸的勘察箱。
等到小伙子成功站在老太太所坐的马扎旁边时,傅斯敏已经跟在应戈后边走向了王贵清的卧室,她还不忘回头给人家留下个飞吻。
但是不得不说,王贵清家里是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一件卧室里面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板搭成的床,被褥发出的经年的霉味让人感到不适,窗户上还糊了层报纸来遮光,嘭一下推开门便扬起了大片灰尘。
“应队,你不是说王什么的出狱之后就一直留在故乡没有离开过吗?怎么我看这房间像是好久没人住过那样。”傅斯敏抬手扇了扇扬到面前的灰尘,忍住没让自己打出一个喷嚏。
应戈带上白色乳胶手套和鞋套,语气平淡道:“分局那边提供的消息是这样的,但是我总觉得哪里有猫腻。”
傅斯敏耸耸肩没再说话,只是帮着她掀开被褥提取上边的毛发,翻到最下边那层时有只巴掌大的大耗子猝然跳出来,应戈被吓得浑身一抖,就差没有跳脚了。
“没想到啊,看着平时这么不讲风情的应队还会怕老鼠,啧啧啧,果然像你这样的女人一般呢都会有巨大的反差感让人感到惊喜。”她讲她这一形象尽收眼底,最后还不忘开口踩一脚对方。
应戈盯着墙上那副男婴画像,收敛了下情绪继续开口:“小时候我回老家的时候被老鼠咬过留了点心理阴影而已,再说了是个人都会有怕的东西。”
傅斯敏忍住没有撩一把自己的长发,回怼道:“如果那老鼠咬到我,它肯定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不过应队说错了一点,我呢就基本上没有害怕的东西,世界上除了神鬼这种虚无的东西最可怕的便是人心——”
她说话的声音一顿,应戈随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她的手正在摸索着一块木板,拍了拍有回音。
下面这块地方是空的。
应戈俯下身用手抠了抠木板的边缝,发现拉不上来后,身边的人默契地找了一根木棍利用杠杆原理将木板翘了起来,下边则是一个黑暗的空间。
两人面面相觑片刻后,应戈起身去外边喊同事过来一起下去。
傅斯敏盯着她的背影,片刻后又低头凝望着这个通道,最终小心翼翼地踩着原先就有的木梯爬了下去。
审核您好,以上剧情只为推动情节发展,为下文做铺垫以及解开伏笔,作者本人能够熟读并背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请勿过度遐想,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想而努力奋斗,智者不入爱河,建设美丽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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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某人三次学业繁忙,然后到了一个新环境适应得不好,病反反复复,各位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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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Chapter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