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月。葬礼上闹得沸沸扬扬。子杞在那里,周围都是他的家人,但那里有太多人需要顾若熙的注意,所以他不能靠近她超过几分钟。
葬礼结束后,他和家人一起来到了她家。但顾若熙再次被人群包围,他们不得不给她讲最后一个关于她母亲的故事,作为离开前的告别方式。
当所有哀悼者都离开时,子杞的家人也都离开了,但他留下来了。顾若熙并不关心她父亲对她的看法,她带着子杞去了她的卧室。他们没有说话。子杞脱下她的黑色衣服,拉过她的头,像个成年人一样安慰她。
早上她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在早餐桌上,她父亲说那天早上他看见子杞离开了。 “昨晚一切都好吗?你真的很不高兴吗?这就是他留下来的原因吗?”
顾若熙露出一丝微笑。 “爸爸,”她轻声说。 “我和子杞结婚五年多了。”
他喘着气。 “合法吗?”
她点点头。 “合法。”
他扔下餐巾。 “你为什么一直住在这里?”
她把手放在额头上。 “你知道为什么。因为妈妈不听我的。她和她该死的理论。她的律师。你知道我必须成为一名律师,否则她永远不会给我和子杞她的祝福。我没有告诉她我结婚了,我想她会强迫我离婚。”
他点了点头。 “我明白你的问题。我很抱歉。我无法说服她。她只是说她知道什么是最好的,我应该退后一步。她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是她的第四任丈夫。”
顾若熙凝视着。 “什么?”
“你知道,她实际上直到三十八岁才获得法律学位。二十多岁的时候,她嫁给了一个乡下男孩,当她只是流产时,他就把她的东西扔出去了。第二任丈夫是一名白领,但当她一次又一次流产时,他对她不忠,无论她是谁,她都在这段婚姻中维持了八年,然后才鼓起勇气离开他。然后她嫁给了天城。”
顾若熙听到这个消息差点丧命。 “子杞的天城叔叔?如果他们结婚了,你为什么这么多年让她每周日都去看他?”
他轻笑一声,眼中闪烁着光芒。 “没关系。我并不担心他们有外遇。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甚至不会让她尝试怀孕。他不想让这些该死的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相反让她作为母亲而疯狂,他说服她去法学院,我不确定如果他没有握着她的手,她是否能成功,但他在其他方面对她来说不够可靠。他不想让她收养,因为我认为在子杞出生之前他不喜欢一个孩子。如果你过来,她有借口邀请子杞到家里来。这个世界让他比子杞坐在他的图书馆里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坐在他对面更快乐,他对子杞寄予厚望,希望他能过上他不能过的生活,或者不会过的生活。”她的父亲叹了口气,扫描着自己的记忆。 “事实是……我不确定你的母亲和天城是否合法结婚。她对自己一生中做错的事情感到非常羞耻。”
顾若熙想要尖叫。 “她本可以告诉我这一切。就像吸毒过量的瘾君子的女儿无法理解错误一样。”
“嗯……”他轻声应道,脑子里翻滚着亡妻从未说过的话。 “她认为她有责任确保你拥有更多……更好的东西。直到法学研究生毕业,她的生活才真正得到改善。你真正的母亲在上一封信中也表达了类似的观点。她希望你过得更好。我的妻子她开始执着于遵守诺言。”
“我不知道。我不认为我必须去法学院才能幸福地生活。有很多从未上过法学院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找到了生活方式。”
“好吧,你当然不必完成法学院的学业才能让我开心。在我的祝福下,你今晚可以搬去和子杞一起住。他是个不错的孩子,但我想在未来几年内把这座房子推倒。”
“你要去哪?”
他环顾四周,看看他们周围那栋空荡荡的六居室房子。 “在更小的地方。”他倾身向前,用温暖的一只手拍拍她的手。 “关键是你不必留在这里。我已经七十多岁了,不需要这么大的地方。对于一个只有一个女儿的家庭来说,一套六居室的房子已经很多了,但我认为你妈妈认为这个房子里只有你一个人,那是因为你占据了她的心。”
顾若熙任由泪水从脸颊上流下来,父亲抱住了她。
时间一到,顾若熙就给子杞打了电话。没有任何回应,但她留言说她已经和她父亲说过了,她需要和他谈谈。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把东西装箱,这样她就可以完全按照父亲说的去做,当晚就搬去和子杞一起住。
只是,他没有给她回电话。
两天后,当他给她回电话时,她正在重新思考整件事。他很抱歉,但他的电话坏了,而且他一直忙于工作和家庭问题。他正从房子旁边过来。在一种荒谬的恐慌中,她逃离了家,尽管他等待着,但直到他厌倦了回家,她才回来。
无论有什么误解困扰着他们,他们都需要谈谈。他们结过婚了!顾若熙给他打电话。没有答案。她又留言了,像个青春期前的孩子一样为自己缺乏沟通而道歉。
他给她回了电话,但她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她一时陷入疯狂,然后挂断了电话。他第二次给她回电话,但她太害怕了,不敢接电话。如果他告诉她他找到了新对象怎么办?他们已经分开几个月了。
这就是她在晚宴上见到他时的情形,不忍心见他,只好离开。
顾若熙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子杞对她来说很轻松。她不仅难以记住如何下棋,而且他完全控制了比赛,以至于他正在选择她的哪一颗棋子会推翻他的棋子。
“子杞。”她轻声说道,无视眼前的游戏。 “我对自己对你所做的事情感到不可原谅。你已经失去了耐心,而我除了利用你的善良之外什么也没做。如果你受够了,你必须告诉我。”
“你凭什么认为我已经受够了?你才是一直躲着我的人。”他说道,仿佛他就是耐心之泉的源泉。
“对此我感到很抱歉。我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个女人在笑,我想知道在我们没见面的几个月里你是否有了新欢。”
“我没有做过任何类似的事情。这整个情况让我们陷入了爱情沙漠,但它不应该永远持续下去。你没有欺骗我,也不是你的错。”当他用手梳理头发时,耐心之泉正在干涸。 “现在,你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没什么”
“那还有另一个人吗?你在学校遇到过一个人,他对你的看法和我对你的看法一样,就像一根小麦秆,不懂立法起草工作,需要他帮??助吗?”
顾若熙呻吟着。 “不,我让他们滚开。这学期我一半的课程都挂了。”
“好女孩。不再读法学研究生了吗?”
“不!不要再上法学研究生了”她突然说道,一半像是在尖叫,一半像是在呕吐。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绕过桌子,用双臂搂住她,把她拉近自己。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低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不知道。我不在乎。你在做什么?我可以立刻和你一起去,我没有时间考虑”
“我还没放弃市中心的公寓,你想住在这里还是住在市中心?”
她离开了他。 “还有选择吗?”
“当然有,这房子没有抵押,完全是我的,你想住在这里,我们也可以。”
顾若熙感觉自己跌倒了。他的双臂搂住了她,阻止她跌倒在硬木地板上。她在哭。 “我该如何报答你让我和母亲一起度过了最后的时光?我该如何感谢你等待我?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接受时,我们如何才能建立公平的关系?”
“生下我的孩子吧。”他甚至没有犹豫。
“什么?”
“说真的。生下我的孩子吧。我们会住在这里,让小孩子们像我们一样在房子里跑来跑去。”
她惊讶地喘着气。她甚至不知道子杞想要孩子。 “今晚我会扔掉避孕药,但如果我明天怀孕,大家会怎么想?没有人知道我们已经结婚了。”
他笑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会解决一切。”
那年夏天,子杞和顾若熙举行了一场花园婚礼。她穿着一件收紧胸部的高腰连衣裙,虽然她还不是很大,但孕妇婚纱是故意选择的。所有这些都让卖给他们这件衣服的女售货员感到惊讶。顾若熙在自己还苗条如柳枝的时候买了一件专为她准备的裙子。她还带她的新郎去婚纱精品店,询问他对买哪件衣服的意见,但当她试穿衣服时,他们大吵大闹,而新郎对它们竖起大拇指或竖起大拇指。他们也没有货比三家。他们在第一次购物时就发现了一件喜欢的衣服,并没有多次拜访就买下了它。这一切都显得非常巧合。
他们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宣读的结婚誓言。特里普起身说道:”我要敬酒。我要感谢我亲爱的妻子成为我亲爱的妻子......”
与会者的惊叹是子杞忍受与顾若熙结婚的所有艰辛所得到的回报之一。
“正如你们中的一些人所注意到的,我们其实已经结婚几年了。顾若熙和我从小就彼此相爱,不得不等待很长时间才能满二十岁。之后就在没有父母同意或不知情的情况下领证结婚了。”
子杞向顾若熙招手,她和他一起在家人和朋友面前坦白了一切。
他接着说。 “我们周末去滑雪庆祝我们的婚礼,然后周日晚上回到家,睡在自己的床上。我爱顾若熙,她就是我想要的一切,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
他们接吻,一群祝福者为他们鼓掌、叫喊、吹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