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生子（男腹） 第44章 争吵

两人走出楼梯口，不染背光站着，双眸严厉，神色凝重：“说吧，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为什么告诉我？”口吻甚是责怪。

曲清优看着眼前的人，双眸直愣愣的，说不出是想念还是记恨，又似掺杂许些不痛快，攥紧拳手默不做声。

半响，一拳打向不染的脸，怒火道：“你妈个逼我还想问问你呢，为什么到这个地方就再也没联系我们，你混蛋！你畜生！”

不染被突如其来被人揍的举动怔住了，正气头上：“曲清优，你疯了？”

“我还想问问你呢，是你疯还是我疯？！”

“曲清优？！”

“也对，大概是我疯了才来到这种地方找你，我疯了才把你放心上。”

“你…你是怎么了？”

曲清优气到表情抽搐，神情霎是委屈，须臾，下蹲捂脸没再做声。

少頃，不染见他身上还绑着纱布，想扶一把，但手还没触碰到就被拒绝了：“滚开！不要碰我！”

“你……到底怎么了？”

时间过去许久，曲清优才厉声道：“我怎么了？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怎么了？当时你是怎么向我们保证的，你说呀！”

“…我，对不起…”

“我告诉你！自从你离开后，所有人都盼着你平安归来，而你呢，你是怎么做的，直接就跟所有人断了联系。白然呀白然，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我…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你除了对不起还能说什么？！”

不染低头不言不语。

曲清优缓缓立直看向不染，看他这样，又恼又火，一手冷凌怒然揪着他的领口，用力一提，身子半弯向他倾斜，红着眼框道。

“姓白的，你给我听好，这次因为你的自私大爱、因为你的自作聪明、因为你的不慎严谨、我们的两名兄弟为找到你，已经死无葬身之地，现在连尸首都找不到，懂了吗？！”

不染骇然蹙眉，瞳孔放大：“你说什么？！”

曲清优看着他一脸吃惊的表情，苦涩讥笑道：“哼，你果然不知。”

“什么时候的事？”

“呵，你从来就没有关心过这…”

“有人吗？门怎么反锁了？”楼梯门外传来人的声音，直立地两人瞬间屏气凝神，一动不动。

等那人没了动静，曲清优才放下不染的领口，且对他泠然喝声，压着怒气：“白然，你且给我听好了，我们内部有内鬼……”

“你是小尘对吧？我没有认错人对不对？”一人激动道。

此人大致三十几岁，穿着浅蓝色中山服，带着金丝眼镜，玉树临风，温文尔雅，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那么的温柔客气，五官依然是精致柔和。

红尘看着眼前的人，眼眶早已红透，似是过于震撼了，他就楞楞的看着对方，打量对方，须臾片刻，才轻声道：“周民哥，是你，你怎么…”语未毕，手发颤，他想伸手触碰对方又觉得太久没见有些不妥，即刻默默缩回。

忽然，对方一把抱住他，喜极而泣：“嗯，我是周民哥，小尘真的是你，我没有认错人。”

片刻周民激动放开人，双手握住红尘手臂上下游走，眸子含笑看着眼前的人，细处打量：“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还长得这么好……”说着说着就哭了：“十三年了，我还以为，我的弟弟……”

“周民哥，我很好，你不用担心，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红尘抓住周民的手，对他安慰道。

两人嘘寒问暖良久，才进入主题。

“民哥，你怎么会在医院，是周叔身体不舒服吗？”红尘有些惊愕的问。

周民摇摇头：“不是的，父亲身体现在好多了，你勿挂心。”

红尘还以为是他本人身体不舒服，疑问道：“那是你……”

周民再次摇头：“也不是我，是……”欲言又止：“是我们的妹妹，小小那孩子……”

“什么？小小…小小她…她怎么了？”红尘有些激动的看着周民的目光，慌张道。

周民叹口气，眉头皱得紧紧的：“唉，跟我来吧。”随即两个人从医院阳台下来。

隔着玻璃，看着躺在床上脆弱的女孩，身子插满管子，正带着氧气呼吸机，这样的一幕，使他满是心疼。

“医生说，小小还没脱离危险且让我们提前做好准备……我担心她……”

“不会的，她不会有事的，我还没跟她相认，她也还没叫我一声哥，她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红尘边说话边摇头，忽而的止不住留下泪水，哽咽道：“她是谁呀，可是我们的妹妹呀，一定会能挺过来…”忽然，语未毕，放声哭泣。

周民心痛的把红尘揽入怀中轻拍肩膀，谁也没再开口说话。

良久，门口被人打开：“民哥……”进来的人忽然叫道。

两人缓缓分离，沿着门口方向望过去，周民先开的口：“亦泽，你来了。”

红尘看着来人又看看周民，瞳孔震撼道：“你…你刚刚叫他亦泽？”看着眼前这人的身姿，此人正单足站立，手握拐杖，上衣是一件短袖下身短裤，一边空旷的脚已经被拐杖取代。

周民关切的看着红尘，明白这一切他迟早要面对，须臾后轻轻点头。

红尘觉得心悸疼的更厉害了，要不是他这个扫把星，也不会把人害成这样，一切的一起切都因他而起。

他强忍心痛，步伐沉重的走向来人的面前，整个人都是惊魂未定，呆滞的状态：“你是亦泽？”

对方看到这人觉得有点面生，礼貌性回道：“你好……我是亦泽。”

亦泽看着对方状态明显不对，即刻补充道：“你是…是民哥的朋友吗？”

但此时的红尘已经说不出话，他就怔怔看着对方，满眼都是痛苦与自责。

周民走到亦泽的身旁，对他温和道：“小亦，他是……是你红尘哥哥…”

“噼里啪啦”亦泽手上的一袋水果忽然掉落一地，发出声响，瞬间神色生怒，盯着红尘，压着怒火，指着门外眸子冰冷：“出去。请你出去。”

下一秒红尘楞楞的看着他，大概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知道对方恨死自己了，但还是怀着一丝的期待。

“小亦，不得无礼，他是你哥！”

亦泽神情冷漠到可怕，神色坚定，态度坚决：“不，我没有哥，我从来都是孤儿。”

“你……”周民气不打一处来，却也说不出半句话。

毕竟他说也是事实，他们几个孩子都是无家可归才走到一起，可惜不到两年就散了。

周民想了想又道：“你赶他走，可你考虑过那孩子醒来看不到人吗？这些年她知道你生气，所以从来就没表露过想要找人，而是偷偷到处打探，就怕你生她的气…”

亦泽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懂个屁，周民，我叫你一声哥，是因为我真的把你当成大哥，尊敬你，周叔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但不是所有人……”说到这里，亦泽瞥了下红尘：“都有资格当我哥！”

“小亦，你越来越无礼了，谁都不想这样，你没看出来他很痛苦吗？”

“哼，痛苦？他毁了我的人生，难道我就不痛苦吗？现在小小还没醒来，我就不痛苦吗？”

语气顿了顿凌厉看向红尘，继续道：“他那算什么痛苦？就算痛苦也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活该被人上！！”

红尘瞬间惊愕的看着亦泽一身的冷漠刺骨，感觉心都在滴血，此间不可思议的看着对方，却是哑言状态。

周民走近亦泽身侧，二话不说，神色犀利，伸手就给亦泽一巴掌：“最不应该说这句话的就是你！”

亦泽一边捂脸，一边若有所思：“你什么意思？”神色怒燃，但周民再也没说话，只是走向红尘，牵着他的手腕，出去前说道：“小小出事与他无关，你要恨也该是害小小出事的人。”

亦泽急道：“放屁！你懂什么？害她变成这样的人，我绝不放过！可若不是他害我残疾，小小也不需要到处接活，为了赚钱养我，昼日不眠不休。”

走到门口的两人忽然脚步驻足。

亦泽看着两人的背影再次说道：“我也不妨告诉你一句：“周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周叔跟小小是我的家人，你——也没有资格训我。”

“为什么不说实情，他这样冤枉你，难道不该跟他解释吗？”周民带上门问红尘。

“罢了，没什么好解释的，错就是错了，再说都过去这么久了，而且他也没说错，现在想想那时候的确是我咎由自取，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两人刚出来走不到几步，不染跟曲清优也走过来。

曲清优先问的周民：“怎么样，你妹妹还好吗？”

周民点点头：“嗯，算吧。”

“你们认识？”不染，红尘两人异口同声发出疑问，而红尘问的是周民，不染问的是曲清优。场面陷入僵局，也不知谁该先开口。

“嗯，曲兄弟就在我那里，我们也是半年前才认识。”周民先开口。

“原来如此。”红尘说道。

曲清优质问不染：“那你呢？你来这里做什么，你又不认识他妹妹。”

不染哑口无言，也不知该先说是找红尘的还是该先说，对方的妹妹就是被他害的受伤。

“我们认识，大概是来找我的。”红尘说道。

曲清优、周民同时看向两人，各怀心思。

然而，这次曲清优没有表示很淡然的样子，而是细细打量红尘一身，若有所思。

这人长相的确不懒，虽然头部还有绷带却影响不了他精致的五官，而且就算身穿病患蓝色竖条纹的衣服，也还是让人眼睛一亮。曲清优寻思着，忽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不染。

周民带着思虑看向对面的人，总觉得此人的相貌有点熟悉，似乎很像当年失踪的那孩子，而且如果他能健康成长的话，如今应该跟他一样这么大了，或者比这人还年长一两岁也说不定。

“你好，怎么称呼？”周民忽然向不染伸手。

不染目前还不想让红尘知道自己正用不染这名字，便对周民说道：“你好，子檀。”

“子檀？”曲清优发问。

不染点点头，看向他：“嗯，子檀。”

曲清优若有所思。

周民问曲清优：“你们是不是认识？”

曲清优似乎因为对方没有告诉他新的名字而恼火，即刻冷冷道：“不认识！没见过。”

“怎么都杵在病人门口，就那么想打扰病人休息吗？”付其安医生径直走近，对站在门口的几个人厉声道，几人看着医生来势冲冲都低下了头，没再说话。

“子檀爹爹，红尘爹爹，你们怎么都在这呀？害我好找。”吴任浩忽然走到他们面前喊道。

“爹爹？！”那两当事人还没反应过来，曲清优就先着急的问了。

“对呀，怎么了？”少年不以为然。

“吴任浩，叫哥哥，你之前不是叫哥哥吗？怎么改口了，谁让你这么叫的？”红尘轻责问道。

吴任浩挠挠头，似在思考：“护士姐姐告诉我的呀，说叫爹爹更有亲和力，而且这样的话，你们也不会轻易忽视我了，不然去哪都不带上我。”

曲清优越听越不是滋味，揶揄道：“哼，真厉害，才来多久呀，竟然凭空捏造个儿子。”也不知这句话是在对不染说还是红尘，两人两两相望。

付其安看着对方神情，微皱眉头，气氛有点僵。

“行了，你们都是病人，都回到自己的病房去，要叙旧也该是身体好了到别的地方叙旧，省的在这里叨扰别人休息。”付其安赶鸭似的把几人都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