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腹生子（男腹） 第27章 反目

不染这笑声更是引起众人的凝聚力，他们神色中写满了百般不解，有的则是以异样目光望着他，就像在看一名等着发了疯的少年。

而少年子檀在他身后也缓缓侧过身看向身后的不染，眸子装满惊愕与不安，那几名保安看到少年子檀稍稍分了神，又想立即扑上去，但少年眼疾手快，很快又转身继续全神贯注那些人的动静，让他们再也不敢前行。

此间，除了带着绝望的笑声以外，场内一时陷入一片死寂，压抑般的氛围穿透在众人的骸骨之中，只剩凝惧与悚惶。

半响，不染才停止笑声，目光缓缓如炬，甚是冰冷侵心，撇过在场的众人，随即视线落在不远处众人身侧的王丙说道：“你是怎么发现我的？明明进来时你并没有发现到我的存在，不是吗？”

这声音与刚才似是疯狂的笑声相差甚远，好似换了另一个人，完全找不到两人相似点，此刻心平气和，波澜不惊。

王丙悠悠“哦”了一声，语气不重不轻，淡淡道：“大概是从灯灭的那刻起吧，灯忽然就灭了，而且还只是大堂内受到影响，便出去问电机员，他们说灯线没问题，那自然是人为，只好是交管看看情况。”

“所以…”不染顿了顿，看向拼命护他周全的少年背影，随即收回视线：“所以你从监控看到我们两个人在外面说话，就打定主意“他”与我有关对吗？且也是那时候你认出的我？”

这个“他”不染指的正是少年子檀，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继续叫“少年”弟弟的话，不管后面会怎样都会对少年不利，所以，为以防万一，他只能用“他”作为代称，以免给少年带来危险。

王丙负手道：“没错，我确实是那时候认出的你，后来又看到你们分头行动，你进大堂，那小孩则是出去，也不知你会在里面做什么手脚，只好先把你的人也带进来，免得徒增伤悲。”

不染凝神怒目瞪着他，攥紧拳头，咬紧牙关，但也只能忍气吞声，虽然按现在的情况，他是输了，但输也要输个明白。

“所以你呢？你又是怎么跟“他”后来勾搭上的？”这一次，不然视线是直视坐在地上受伤的人，那人大概是流血过多，现在的脸色似乎比原来更加苍白了。

而这个“他”则是指王丙。因为他记得刚进来大堂后，那两人分明在舞台上争得你死我活，根本不像是会站在一条线上的人，并且就算有，也应该是在跟此人做交易之后，才有的转变态度。

此人就算因为流血过多，神情痛苦，但还是把来龙去脉都说个明白，语气有气无力道：“哼，要怪，也只能怪你信错人了。”

“你…！”不染咬牙切齿，顿了顿，压下怒火，继续道：“你是跟我做交易之后，他才找上你的对吗？”

那人冷笑道：“是呀，他开那么丰厚的条件，我又怎么可能拒绝这种好事。”

不染凝神挑了挑眉：“是什么？”

“钱呀，还能是什么？谁会跟钱过不去？你会跟钱过不去吗？”这语气若不是此人还在受伤见他可怜，说不定还会补上一刀。

“所以他给你钱，你们将计就计，先假装与我合作，让我先把灯关了，然后你提前作乱，利用人群躁动，让我没有时间疏散他们，因为你知道我一定会向你下手，到时，灯一开，人证物证，足以让我定罪？”

“别，你可别太抬举我了，我不过是做对我有利的选择，再说，你那狗屁的承诺，谁知道能不能实现，一旦失败，搞不好还会搭上性命，谁会去冒这种险。”

“所以，一开始我说会让你取代他，你就没信过我？”

那人皱了皱眉：“也不能说不信，只不过后来他找上我说，你对他很重要，我就想着吧，既然你那么重要，那是不是我开什么条件，他都能接受，然后我就随口说一个亿，嘿，他既然爽快的答应了，如此，我要是再不答应岂不是连傻子都不如？”

王丙站在一侧听到对方竟没有要避开他的意思，就直接当他面说了，止不住皱了皱眉，感觉此话甚是恼人心神。

不染脸都要被他气青了，切牙痛恨，半响也挤不出一个字来，须臾片刻，待他冷静下来，才想起一件事，瞳孔急骤收缩，怔怔的对那人说：“那炸弹声…”

也不知炸弹遥控器的哔哔声响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停止的，少年站在身侧，听到不染说到炸弹，也是一脸问号了，缓缓道：“哥哥，你说的什么炸弹呀？”

不染这才想起来，少年并不知情炸弹一事，甚至在场的人也没听说此事，而这件事似乎除了他们两人及船舱那两人以外，就没有向谁说过这件事了，可刚才遥控器的声音分明就很响，众人怎么会没听见？

在他正思忖片刻，忽然，王丙急促越过他走到那人身旁，把对方拎起，神情一会青一会紫的，似乎很生气，双目甚是怒目赤红。

他火急火燎的揪着对方衣领，强制让他站起来，怒道：“什么炸弹？什么时候的事，这里怎么会有炸弹？！我找你时，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基本上王丙说的这些话都是从牙缝里强制挤出来的一个一个字。

那人偏了偏头：“哼，我凭什么告诉你？”

“所！以！炸弹在哪里，现在告诉我！”他一边说话一边瞪着那人，好似想把对方的头拧下来般，面部扭曲，双目狰狞，然而，那人全然不当一回事儿，他气高智昂偏过头不言不语。

王丙看他这般态度，忍无可忍，瞥向不远处持着匕首的少年，猛然抢过来，毫无客气的一刀置入那人另一边的大腿上。

这一幕发生太突然，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匕首就被人夺了去，等回过神，只见对方已经把匕首插入那人大腿上了，鲜血即刻四溅，那人痛苦的啊了一声，吓得少年直接跑向不染身侧扯着他的袖子，似乎真被吓到了。

不染见状把他护到身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凝神观察眼前发生的事。

众人都被眼前这一幕吓到，有多远躲多远，撒腿就跑，就怕被血液溅到。

此刻那人因为双腿都挨了刀子，无法站立，即可瘫倒，原先就已经元气大伤，现在又加一刀之后，便就仅剩奄奄一息了。

“齐水呀齐水，你要乖点多好呀，也不至于弄得一身伤，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王丙语气接近扭曲变态的说道。

他边说话边拔出匕首，双目留在残余的鲜血上，舌头微微卷起舔过嘴角，随即舔着刀刃上的血液，似乎很饥渴。

齐水看到这一幕，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似乎有点厌恶以及排挤。

舔过血液之后，他微微闭上双眼，嗅着空气里的腥味，松了一口气，似乎很是享受桶人后的感觉，沁人心扉。

如果说原先他给人的感觉是文质彬彬，温文尔雅，那么此刻就是装横跋扈，丑态百出，加上脸上原本就有一道长长的疤，又是戴着眼镜，把杀人后的丑态，表现得淋漓精致。

少年子檀躲在不染身后，看到这一幕，觉得无比的恶心，想吐又吐不出来，其他人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毕竟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舔着别人的鲜血，还是从刀刃上舔的，任谁都觉得恶心极致。

反倒是不染，神色上倒是没什么表现，只不过皱了皱眉，大概是没想到此人不仅杀人还是喜欢吃人鲜血的恶魔，他的手不知觉攥得更紧了，掌心瞬间印出红印。

不过才一会的时间，又是炸弹又是持刀杀人吃人鲜血，就算有想看好戏的心态也不敢搭自己的生命，霎时，场面乱成一团，众人蜂拥而至都跑去开门，然而，不知何时大门早就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其中一人焦虑的喊道：“门…门被锁住了，怎么办？”却没人能回答他这个问题，少頃，场内再次陷入绝境般的恐惧中。

须臾片刻，谁知迎来的却是突兀的笑声，此人的声音笑得极致恐怖，所有人的目光立即齐刷刷看向声音的方向。

只见对方呲牙嘞嘴的笑了老半天，才悠悠看向跟前与他对峙的王丙，缓缓说道：“哼，不怕告诉你，我齐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还怕死？今日我来这，就没想过出去。”

“再说，这不就是您一手策划的吗？我不过是送你点小礼物罢了，这个结局怎么样？王丙大人，你可还喜欢？”

“一手策划？什么一手策划？不染站在一侧，瞳孔睁的老圆，满是不解的问受伤的人。

“抱歉，这我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还有机会，就看你想不想，要不要做？”

“你什么意思？”

“礼物。你见过的。”

“礼物？”忽然，不染似乎想起了什么，愣会神，他的手指微微卷缩，前不久此人确实给过炸弹遥控器，只是不知何时被自己装进口袋，重新拿出来看才发现上面显示红色的字“第二次有效。”

不用言明，不染便知道对方的意思，原来第一次发出哔哔的声音不过是模拟报警器的声音，但由于只是模拟不够响亮有力，又加上众人的欢跃声远比遥控器的声音还要大，因此，没人会去注意这么一个奇怪的声音。

而他觉得声音又响又大，是因为原先知道有炸弹的存在，因此，只要是比较独特的声音就会自然而然联想到找炸弹的存在。

当时不染主动找齐水合作时，觉得倍感的意外，因为炸弹自始至终除了他自己还有那两个人，就没向第四个人说过。

但由于还没发生实际上的伤害，而且对方也没有打算告发他，也因此，没有太在意，并且对方也只是说：“我们合作一次吧，我知道你有武器在手，而我只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就能让你取代王丙如今的位置。”

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问了一句：“是什么？”

“我需要你用手上的武器帮我制造一场混乱，但时间必须由我决定。”

“如何做？”

“我会先把电闸关闭，之后需要你把王丙的位置告知于我就行。”

“灯关了，一片漆黑，我怎么知道他的位置？”

“不，你知道。”

“如何确定？”

“我这里有一盒散粉，你只需在我关灯的那一刻撒点在他衣服上，我就能判断出来。”

“为什么不是你亲自动手？”

“我不能靠近他。”

“我撒上金粉，从而你对他下手？”

“你不必知道这些。”

“哼，你不了解他，那人精得很，不会轻易上当。”

“何以见得？”

“见过、聊过、处过…”

不染有些震惊道：“你们…”

“不说这个，我倒是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恨他？一定要置于死地？”

“自有原因。”

“你又为什么找我？你忘了，我可是害过你的人，就不怕我反咬一口，把你卖了？”

“急病乱投。”

“你恨他，同意跟我合作，只会对你有利。”

“诶，你这小屁孩……”

不染看了看他掌心的遥控器，又看向奄奄一息瘫在地上的人，若有所思，表情有点复杂，此刻对方也看向他，两人对视，意味深长。

王丙蹲下，用力捏了齐水的下巴，恶狠狠道：“哼，敢在我面前跟人打哑谜，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齐水看了看跟前的人，满目愤然，须臾，向对方吐口水：“呸！这是我的事，关你什么事，滚开！”虽然他说的每句话都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说，但外人听起来就很小声且无力。

王丙表面静如止水，但内心早就翻涌沉船，身子一动不动，额上那口痰随即滑落至眉间，手上持的匕首发出骨架咯咯的声响。

他微微侧头抵在受伤人耳畔，低声道：“放心，我会让你舒舒服服……”话音未落，他手一伸，直直把刀刃插入对方腹间。

即刻，对方口吐鲜血，艳红的血液往下滑落，他用尽力气抬眸看向那张冷漠的面孔，眼眶瞬间窜出红血丝，直瞪对方，直至最后慢慢闭上眼睛，一动不动躺在地上。

半响，王丙悠悠站起身，转身看向身后的不染，面部扭曲，悠悠道：“下一位该到你了，易家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