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觉不觉得,萧悦跟贺子衿有点奇怪?”
这天晚上,大家从训练室回来,岁婉如是问到。
何夕和遇雪菲被她拉住,她口中奇怪的两个人已经上楼洗漱去了。
“记不记得第一天回来分房间,她俩嘴上说都可以,但很明显谁都不想跟别人一起,
后面我说菲菲最近神经衰弱,需要单人间,我跟何夕可以一起,你俩能不能一起,她们当时表情就有点微妙,这几天也是忽远忽近的……
我有理由怀疑她们闹矛盾了,而且大概率是萧悦惹了贺子衿。”
遇雪菲:“所以?为了团队凝聚力我们要撮合,不是,要帮助她们和好?”
何夕:“你分析得很好,但她们都不是会把私人感情带到舞台上的人,我们应该相信她们。”
岁婉继续分析:“何夕,你跟贺子衿搭了三次了吧?萧悦来你们训练室找过她吗?”
何夕:“很少。”
岁婉:“奇怪……真的很奇怪,她俩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遇雪菲受不了了:“你瞎想人家的事干什么,你自己的事都理明白了?反正我是没理明白,你慢慢研究吧,我先回房间了。”
各自回到房间,并没有让话题终止。
收拾好躺在床上的岁婉,依旧在纠结这个问题。
何夕听到旁边被子摩擦的声音,迷迷糊糊摁亮手机:
“一点了,你要实在好奇,你上去看一眼?要是真的闹矛盾,她俩说不定趁夜在吵架。”
岁婉的声音毫无睡意:“其实我现在不只在想贺子衿和萧悦,我还在想遇雪菲,还在想你和时渠,还在想我自己,嘶……就是隐隐感觉,有好多我应该知道,却没有知道的事。”
她突然坐起来:
“我觉得我得去看看菲菲,她这段时间精神状态很不好,我也没多问,因为她从读书的时候起就时不时发个癫,
这种搞创作艺术的人,脑子都有点漏风我怀疑,
但这次持续的时间实在有点久了,我都没有好好关心她,唉,她刚刚是不是说自己有事没理明白?我当时应该抱抱她的。”
何夕:“那你上去吧。”
岁婉下了自己的床,走到何夕的床边:“你跟我一起。”
何夕把脸埋进枕头:“……”
岁婉:“你别装睡,我一个人害怕。”
这个点,遇雪菲当然还没有睡觉。
她在倒腾电脑里的录音,她之前去国外读书,近两年才回归国内的娱乐圈,最近要准备发专辑了。
还有采风队的原创编曲,她也得抓紧修改。
也许是夜深了用眼过度,她不知道错点了什么,岑小蕊的声音蹦出来:
“开始录了吗?哦哦,那我开始了,如跂斯翼,如矢斯棘,如鸟斯革,如翚斯飞……”
这是《诗经·小雅·斯干》里写的屋檐,她们的采风地是古建筑保存很完好的风水村,所以用这一首诗的词来唱引入小调。
每个人的声音都录了一遍,最后大家觉得岑小蕊的声音最适合。
这段音频就这么一直保存在了她的电脑里。
遇雪菲关了电脑,坐在桌子前发呆。
很轻很轻的敲门声响起。
她走过去拉开门。
岁婉见她一副失神落魄的样子,上前轻轻抱了抱她:
“菲菲啊,你还好吧?”
这个拥抱还没有完全成型,遇雪菲几乎是决绝地推开了岁婉:
“不行,我有点应激。”
说完她转身坐回椅子上,灌了一口水,深呼吸,狠狠顺胸口。
岁婉跟何夕一时停在在门口不敢进。
过了一会儿,遇雪菲站起来:“岁婉,你过来揍我一下。”
岁婉嘴上疑惑地“啊”了一声,身体倒是熟练地进了房间,一脚绊住遇雪菲的小腿,手臂发力,把她摔在床上。
完了还踹了她两脚,问:
“够了吗?”
遇雪菲趴在床上,声音闷闷:
“可以了。”
岁婉转头看何夕,满脸写着:“你看,我就说这人会发癫吧”。
何夕却对遇雪菲的状态表示同情:
“你的应激反应这么严重了吗?”
岑小蕊和遇雪菲组队的时候曾给过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后来同队采风,也很喜欢拥抱她。
所以只要是拥抱就会想到岑小蕊、想到她对自己的喜欢吗?
遇雪菲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问何夕:
“你呢,你还在装傻吗?”
何夕:“没有了,如果你的判断没有失误,我们现在也许是双箭头。”
遇雪菲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了,
她面向岁婉:“你撮合的?”
岁婉:“我不是,我没有,我也被吓一跳……”
“啧,不对,你怎么这么这个反应?你早知道!?”
岁婉后退一步,指着另外两人:
“我想起来了,你们一公一组……甚至你们游乐园那次就见过!你们背着我……”
遇雪菲打断她,大概说了一下自己之前的猜测:
“这种事除了当事人,我哪好意思跟别人说啊?尤其是你这种爱瞎帮忙还一根筋的人。”
岁婉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决定不再追究这件事:
“好,我是迟钝我认了,我帮忙追的星,将来何夕跟时渠之间的问题我不会袖手旁观,
那么遇雪菲,你的是什么事?你现在还打算瞒着我吗?”
遇雪菲从拉开门看到岁婉那一刻起就知道,今天晚上这事肯定得叫她套出来。
其实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就是岑小蕊向她表白她拒绝,现在做不成朋友了还有点尴尬而已。
遇雪菲一两句话就讲完了。
岁婉想起一公结束那天两个人都跑出去淋雨,
她推了遇雪菲一把:“你咋不早告诉我?”
遇雪菲:“我怕你觉得我疯起来会觉得你也喜欢我。”
岁婉:“滚。”
事情是知道了,可遇雪菲精神上的创伤还是没找到办法治愈。
岁婉干脆利用她的病:
“你觉得你现在对那种同性之间暧昧的氛围应该比较敏感,你猜猜,隔壁那两位现在是什么情况?”
遇雪菲看了她一眼,直接走出房门到隔壁敲门。
岁婉在后面追:
“你干嘛呀!”
遇雪菲:
“做你刚刚做过的事。”
“既然是一个队的,那干脆就一起熬夜聊天好了。”
门开了。
贺子衿:“什么事?”
岁婉挤掉遇雪菲,摆出一张笑脸:
“子衿啊,我们还有一个秘密想告诉你,请问能再换你一个把柄吗?”
贺子衿想关门。
岁婉把住门框,飞快说了一句话:
“遇雪菲刚被我揍了一顿,想知道什么原因吗?”
贺子衿懊恼自己没来得及捂住耳朵。
岁婉:“现在我们能进去了吗?”
贺子衿松开了门把手,岁婉慢慢往屋里挪:
“虽然方法有点诡异,但我们其实是想来劝和的,你俩这几天感觉有矛盾啊,影响我们队团魂……”
进到一半,岁婉愣住了:
“你俩刚刚也打架了?”
屋子里乱糟糟的。
萧悦在淋浴间洗澡。
贺子衿:“我们……没事,小矛盾,放心吧肯定影响不了团魂。”
遇雪菲一把将岁婉捞了出来:
“我们走了,晚安。”
她们拍了拍闭眼靠在走廊墙壁上的何夕:
“走了,睡觉了。”
她俩往楼下去的时候,遇雪菲关门前说了最后一句话:
“岁婉,你这么八卦迟早遭反噬。”
说完,“嘭”一声关上了门。
岁婉现在倒是委屈上了:
“我只是想为每一个陷入问题的好朋友提供帮助,我有错吗?”
何夕无奈地点破她:
“你看再多别人的故事、帮再多的人,你自己的问题也不会迎刃而解。
你感觉自己应该知道很多事,却没有知道,这些事你得问自己,看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岁婉歪着脑袋看她:“何夕,要不咱俩成立一个互助小组吧?当然,现阶段主要是你助我。”
何夕转身进了房间:“晚安。”
-
到最后一次公演,场上局势已经十分明显了。
磐城队和桉梧队争夺第一名,
初坪队和兆岁队互让最后一名,
风水村队稳稳地被夹在中间。
经过几轮的公演,姐姐们已经知道歌曲和能力并不是拿分的唯二要诀,人也是很关键的因素。
队员们之间的火花、因人制宜地对舞台进行创作,还有不同组合引起的关注度,都是选曲时要考虑的东西。
因而四公组出来的几个小组,大都是组内的氛围强过歌曲本身的吸引力。
时渠偶尔会忙里偷闲,打开论坛看一眼。
看到四公分组结果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愿望清单》:何夕、岁婉、贺子衿、萧悦、遇雪菲。
晚自习、今夕何夕、浮光跃金甚至还有桑榆非晚。
——这五个人我能轮着嗑我没开玩笑。
——我想加入这个家……
——团综!团综!看不到愿组团综我将会失去所有美好的品质!
——无人在意的角落,嗑音乐会的轻轻地碎了。
——萧悦和彭思卉不就三公一组过吗?都没播只有路透,基本没饭吧,怎么嗑?
——你不懂,她俩有种离婚感,正主没饭但同人饭顿顿爆炒。
——不懂就问,刚和前妻同台热舞,就和现任组队同居,应该怎么哄?在线等。
——不是,楼上你萧悦啊?
……
楼就这么歪了,歪到对三公组队的猜测上去。
然后就有人来质疑为什么自己喜欢的姐姐总是选不到赢面大的歌,而有的姐姐运气好,每次都在第一梯队。
开了这个口子,避免不了一场唇枪舌战。
时渠退出了论坛。
节目录到现在,艺人们从陌生变得熟悉,粉丝的情绪也从客气变得真实了。
吵架、喊话、挂人,跨平台执法屡禁不止。
唯粉和cp粉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深。
时渠依旧没有取关cp超话,因此被踢出了何夕的粉丝群。
她感觉到自己正在离真正的《扬帆济海》越来越远。
姐姐们不再站在面前,互动不会再发生在她身边,
属于这项节目的人和事都只存在在口口相传的消息里,被层层加工过后,才出现在时渠面前。
里面掺杂着各路网友的情绪。
这些情绪比事件本身还要真实。
这就是综艺节目会引发的,真假混杂却笙歌鼎沸的讨论热潮。
时渠被这热潮托起,渐渐地摸不到底。
不过好在现实里总归是有东西让她能实实在在地攥在手里。
“学姐!这周末好多社团有活动!就在南体,要不要挑几个合作?”
袁雨槐带着策划案来找时渠,
“你看,我们不用费心思找群演了,这几个社长我熟,直接找她们当NPC!”
时渠当然同意:“好啊!”
OK,马上见面!
我其实有在注意一些细节啦,八卦的时候要注意尺度。
知道跟何夕有情感纠葛的对象是时渠的人,都亲眼目睹过她们的特殊互动。岑小蕊表白不是私底下,很多人都看见了,都知道她一直很喜欢遇雪菲。
岁婉虽然叽叽喳喳,但讲八卦的时候,没有乱编排不认识的人也没有造谣没发生的事。没有在当事人背后议论她们私下里不为人知的行为。
只是基于公知现实,给朋友供建议和帮助。
时小渠和岑小蕊的**姐姐们不会乱说的!
我写这些互相八卦的情节是想让人物们意识,遇到问题的不只自己一个,可以勇敢地去面对、去承认自己的心意,并从同伴的经历里汲取一些有用的经验,达成互帮互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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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