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知道时念念是为了她好,宋予礼显然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讨论太多。时念念就顺势止住了话头,虽然她很想吐槽梁娅。
梁娅,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她还想再听听,但话题已经转移了。
楚稚收回神色,离开墙面往前走两步转弯就是宋予礼的吧台位置,掩去眼底的潮涌:“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阿杰:虽然我听不到她们刚才在说什么,但我能看得到,一墙之隔的楚老板站在那里很长时间了
宋予礼不知道是因为时念的追问还是些旁的因素,忽略掉刚才的分手那段,话已在嘴边出口:“她在向我打听你平时的喜好。”
楚稚:“这样么。”
时念念看着宋予礼助攻般给了个心领神会的眼神感谢,语调模棱:“其实这么长时间没见了,确实是想多了解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加个联系方式。”
此刻说完她的心中就已经打起了突突,虽然现在的楚稚是长开了,但要是按照以前,楚稚能说的下一句她都猜的出来:“你没有自己的联系方式么”这样的话,毕竟以前的楚稚给人的印象就像一只刺猬,除了宋予礼其他人的任何人都会“无差别对待”,虽然楚稚也会叫她时念姐,但时念念知道这是由于宋予礼的原因。
可话已经说出口,她硬着头皮显得牵强:“可以么。”或许人的性格也都已经变了
时念念在旁边楚子看不到的视角挤眉做合手膜拜状,宋予礼的视线往驻唱台面那无人的踪迹飘着
楚稚看了眼宋予礼,然后回应时念念:“好啊。”
最终两人加上了联系方式,只有时念念欣喜若狂,剩下的两人各怀着心事
宋予礼照例按照以往的习惯来到画室这才想起来,似乎忘了点什么,三楼是楚稚的房间,二楼的房客此时是她跟时念念还有一间画室。
但下午时念念提出了想追楚稚的想法,那么晚上的模特宋予礼觉得有必要终止。
她踏上三楼的楼梯,虽然楚稚不会介意甚至让她随意的走动,但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来,找到楚稚的房间敲响。
门外清脆的敲门声,楚稚照例的这个点洗澡然后准备去往楼下的画室,她喜欢看宋予礼的瞩目,每次在那人的注视下,就像是带着一汪清澈无暇的潭水却只会映着她的身影,叫她心生躁动,可偏偏宋予礼毫无所觉,只是带着欣赏任何一切美的事物
有时她还会暗生那不可被知小心思,想把宋予礼的手和眼睛染上她的颜色,可看到这样的一双眼睛似是净化,可她却知道,她从未停止过肖想跟洗干净再弄脏的想法,只是被那根看上去道德标榜的线给掩盖住。
庭院内只有三人,宋予礼之前从来都没有上来过,还有时念念加上她的联系方式,她又不是懵懂无知的人,自然知道时念念的目的,然后在宋予礼的面前扮演一个无害的妹妹,但也不妨碍她借此试图来打探些什么
她猜测或是时念念,从猫眼看去。猜错了,是宋予礼,此时她的心头却涌上一丝不妙。
浴袍换下,又拉起一件能遮半身的浴巾,她发梢还是湿的只能找件毛巾顺着盘起,拉开房门语气带着分讶然:“怎么了,姐姐。”
门内的人虚掩着上半身,眼中的瞳孔像是林间误撞的小鹿睁着着眼睛,头发盘起露出天鹅般的雪颈,亭亭玉立。
确实有了很大的变化,宋予礼措辞的话出口就变成了:“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楚稚一脸不明,身后的浴池还带着未散的热气袅袅在屋中蔓延,她想把眼前的人拉进去共沉沦,指尖蜷了下,语调像是不解:“我之前也是这样穿的阿。”
是了,楚稚好像一直都是这样穿,更何况在房间里这样穿又怎么样,可想到楼下还有一个时念念,好像给这次的目的划上了理所当然,没有在这件事情再纠结:“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晚上的模特协议终止,暂时不需要了。”
楚稚脸上升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失落:“是姐姐,觉得枯燥了么。”自然不是,宋予礼每次画她的时候,都想把人嵌进去的那种感受,她太了解了。又怎么会枯燥或是腻。她知道原因却还是不快,就连晚上跟宋予礼相处的时间又减少了
当然不是!宋予礼:“当然不是,你是我见过的模特里,目前最符合我心意的。”她确实很喜欢画楚稚,那一颦一笑,半是敛眸的神色都能细分很多种画不完,又怎么会嫌枯燥。
只是话一出,像是踩了雷点,楚稚神色滞了下,脸色变的苍白:“那姐姐还见过多少,同我,这样的模特。”
宋予礼却觉得哪里不妙,想要解释,可这话细品却带着歧义,她光是看展就有很多数不清的模特,见过的自然很多:“各种类型的吧,美院,画展,还有别的地方都会有模特,但你是独一无二的。”
楚稚只是垂着眸子一言不发,眼下情绪不明翻滚,却让宋予礼感到措乱:“我最近,已经能画出来画了。所以,嗯,那个,还有时念在这里,不合适。”
楚稚眼底闪烁:“所以,姐姐不是对我不满意。”
宋予礼闭眼:“对,只是觉得不合适。”
楚稚:“好。”
楚稚答应了,宋予礼反倒觉得升起分惆怅不舍,她把这归咎于大概是这段时间养成的习惯,过段时间就好了
时念念起了个大早,洗头洗澡涂香香然后画上一份完美的妆容,抱着势必叫人眼前一亮的想法,下楼晃悠着
楚稚砸厨房就看到下楼那人,粉紫色的短披肩小外套,嫩黄色天鹅及膝裙高筒靴,头发自然起伏的卷起搭在后面,天真而单纯脸上还挂着甜美的笑容,如果忽略她的年纪:“早安,楚稚。”
楚稚:“早安,时念姐。”昨晚宋予礼的事情她还记得。
时念念起了个早就是知道宋予礼有睡懒觉的习惯,她也能趁这个时间跟楚稚制造独处的机会,但又不能这么刻意,看到庭院池塘的鱼,故作惊奇:“哇塞,这些锦鲤是你养的吗,个头好大哎。”
锦鲤沉在水底,没有挪动也没有上前的动作,静止的很,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处境
楚稚:“这些不能吃。”
.....话题还给聊死了,时念念囔囔一句:“宋予礼说的没错,你果然很直。”
声音虽小,但楚稚还是听到了,她哪里直,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行若无事般:“姐姐说我什么了。”
时念念当然不会说,打着哈哈在厨房晃悠着,兴致高昂:“没有阿,你这是在忙些什么,做午餐吗,我来给你帮忙吧。”
楚稚看着这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如果她来帮忙很可能厨房会鸡飞狗跳,她想了下把人支开:“如果时念姐真想帮忙的话,可以帮门外去买点东西吗。”
时念念:...... 很快,时念念带着两杯西瓜汁跟一杯草莓汁回来了
宋予礼也将将刚醒,神色却有些恹恹的,她下楼就看到时念像孔雀开屏般围绕在楚稚身边,穿的还花枝招展的
楚稚第一眼就看到宋予礼下楼,递了杯西瓜汁,观察:“姐姐昨晚没睡好么。”
时念念没注意到宋予礼的神色,听着楚稚问着,也凑近看了眼没有黑眼圈:“昨晚又熬夜画画了吧,真拿身体不当回事,怪不得你起这么晚,看看我,是不是精神抖擞的还能抽出功夫来画个美美的妆。”
宋予礼搭了眼,然后接过西瓜汁吸了一口,给锦鲤喂散食:“没有啊。睡得挺好的。”
时念念却像发现什么好奇般:“宋予礼你喝西瓜汁居然咬吸管阿。”
楚稚留意这这边的动静,厨房还有最后一道菜。
宋予礼没看懂时念念的意思:“怎么了。”谁还没点小癖好,时念念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
时念念笑的不怀好意,一脸荡漾:“听说咬吸管的人,那方面似乎都挺那个的,你跟那谁是不是很多次,嗯?”
宋予礼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她立马就get到了,话已经比脑子快了一步,顺势递过去一个眼刀:“怎么可能。”她总不能跟人说还没有过,有没有的都羞耻心爆棚。
看了眼楚稚的方向,似乎在妹妹面前谈这个不是身为姐姐的榜样:“别胡说,一个吸管代表不了什么。”
楚稚顺着看过来,对上宋予礼的视线,像是无所知,不懂两人在说什么,但心口发着闷。
时念念还是笑的有些贱贱,但是很快被四方桌上的美食吸引到了注意力:“这些都是楚稚你做的?”看着餐前的那道食物:“居然是软壳蟹!!!我想吃这道菜好久了,这道菜从捕捞上岸到制作只能经过半小时的工艺,楚稚你是怎么做出来的!”显然也是个吃货的行家
宋予礼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伙食费等会记得另交一下。”
时念念没有半点不愿意的牵强:“好!”交伙食费如果每天这样吃,也很值。软壳的腮呼吸道全都是处理过的,咬下去一口外酥里嫩味道层次浓郁,顾不得再度询问,味蕾被勾了上来。
楚稚知道宋予礼是在维护她,不吭声只夹了一块放置在宋予礼碗里,这是她特意给宋予礼准备的,她知道宋予礼喜欢吃蟹但从不喜欢剥壳
时念念很自觉的知道自己没有这待遇,但也不妨碍她吃得多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