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矫枉过正 第26章 倾斜天平

作者:芝麻丧丧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8-18 10:19:27 来源:文学城

傅敬之从小就不受人待见。

尽管之前和傅文互骂时拿他那个‘妈’来当噎他的借口,实际上他对养母的爱意压根就没有。

因为在他眼里,那个妈就是个傻子,一个卑微到极致的蠢蛋。

“你知道吗孩子,对于那种人来说,弱者的愤怒在他们眼中,就和小猫撒欢一样,觉得烦但同时打心里也觉得很受用,很可爱。”

九岁还没长个的孩子站在私人庭院里,还没修剪师的一架木梯子高,没开始发育的瘦小骨架支撑起稍大的白衬衣,面色不同同年龄段的孩子一般,没有稚嫩顽皮的笑容,寂静如湖。

闻言,他只是微微抬头,直面烈阳。太阳光照得眼睛发疼,双眼生理性产生湿润的泪水。

二楼的女人披头散发,一层薄皮贴着她凸起的骨头,面目可怖。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却像要掉出眼眶一样,她身着艳红色连衣裙站上了阳台边沿。

“他就喜欢这样的,我也要成为那样的。”女人目光虚无的望着前方,话却是对着他说的,“没人能保护我一辈子,也没人可以再爱我一辈子,既然我都这样了,我为什么还要花出多一份的精力再给你呢?”

顷刻间,傅敬之看到女人的神情顿时舒展开来,如释重负的神情在这个疯女人身上显现,她往前走了一步,猛然下坠——

她的头先落地,身体扭曲的不成样子。

傅文最喜欢她的脸了。

被溅了一身人类液体的傅敬之淡漠的想到。

双亲都在最不想要他的时候生下了他,唯一能教他点人情冷暖的女人其实也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最后彻底在他面前烟消玉陨。

傅敬之不懂此刻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和情绪去面对,傅文的话肯定是狠狠一拧眉,在心里骂她‘麻烦’。傅敬之不想成为傅文,所以他不会去学傅文的样子。

他该怎么做呢?

“我该怎么做呢?妈妈。”傅敬之有心询问,无视腥臭味,他朝前边走了两步。

傅敬之蹲在女人没了脑袋的躯体前,眨了眨干涩的双眼,透明的生理性泪水就顺势而下,男孩恍惚才发觉,他应该哭才对。

有个人教过他的,就在背着他下山的时候。

“难受就大哭、开心就大笑、不开心就大喊,能不憋着就不要憋着——欸,你知道‘憋’字怎么写吗?一个‘敞开’的敞,下面一个心字底......”

“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哈哈,你有一个当语文老师的爸爸你就知道啦。羡慕我?嘘,悄悄和你说,这不值得羡慕,他会天天揪着你的作业考试不放,可烦人了......”

“我会保护你,只要能出去,我这辈子都会保护你的。放心吧。”

是他教会他的,哭不只有在疼的时候可以哭。

被欺负的时候可以哭、被太阳照得难受了可以哭、委屈了可以哭、悲伤了可以哭,乃至于大哭都可以是撒娇的路子——只不过他不配。

傅敬之如愿在女人身体旁大哭了一场,独栋山庄寂静,他哭到嗓子沙哑都没惊动任何人。

傅敬之哭饿了,就躺在草坪上睡着了。饿醒了就想办法接着睡,一天晚上过去,傅文来了。

女人没办葬礼,没办追悼会,傅敬之就看着一个老女人从傅文那拿走了一张卡后,就咧着大嘴走了,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女人。

傅文看着他哭肿的眼睛和未干的泪痕,眉头蹙得死紧,他嫌弃的将傅敬之送到一处房子前后,就伸手将他推下了车。

男孩被推得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他的父亲坐在车里,高傲的俯视着他,难得施舍了点时间。

“你知道你自己名字的寓意吗?”

男孩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听过自己名字多少次,在别墅里,女人也是用傅文的名字叫他,从来就没叫过其他名字。

“傅敬之,敬而远之。你要记住,长大了给我混出点毛头来,要对得起你的名字,哭这种示弱的举动,你最好给我完完全全戒掉,不然再让我看见,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

父亲扭曲的解释,成为这棵歪脖树的养料,于是傅敬之放任自己以他规划的计划生长,随心所欲地吸取着淤水,深深扎根、生根,再在根茎上分支,最终彻底吞噬吸收掉另一棵原有的树。

幼时一开始对安全感的执念,最后出了差错。

一开始就像寻求庇护的流浪狗,在有了收留所后就想奢求更多,冥冥之中一切就有定数,但偏偏万分之一的意外也会发生。

亦如他对宁恕超乎正常人的偏执,从安全感的执念到渗透骨髓的爱意,源自于幼时的一场阴差阳错,在日益催化下逐渐形成了莫比乌斯环,不断滚动变大,永不停歇。

他一开始在宁恕身边只是为了寻求虚空虚幻的安全感,追求一个心理上的心安,但不知道哪件事情变成了一个转折点。

兴许是在哪个炎日午后两人争抢的一根‘再来一根’的老冰棍、亦或者是睡午觉时头顶上徐徐吹来的一阵微风、又可能是期中考完他担心自己不自信走去公交车站一路的冷笑话、是拍毕业照时对他说:“燕城要大改了,我们尽量一起去看日后更大的世界”。

宁恕这个人最会夸大海口,说大话,那是多种荣誉给予他的自信。拍完毕业照,大家一起搭乘大巴回燕城,车上赵静拱火说要K歌,全班人带头要听宁恕唱歌。

“谁都别抢啊!今天宁恕开这个头说定了!”王超军坐在前排,一把抢过赵静手上的麦克风,从第一排传到了倒数第二排给宁恕。

傅敬之方才还在看窗外,闻言,转头看着身旁接到话筒,已经红了耳根的宁恕。

方习辉:“学霸!唱‘月亮代表我的心’班长喜欢!”

和宁恕隔一条过道的方习辉继续火上浇油,嫌火候不够大。

整个车厢顿时炸开,吵闹调侃,戏谑声一声比一声大,全然忘记了下周高考的烦心事,赵静边笑边大喊维持纪律:“诶诶!都悠着点,你们考试还没考呢!还是四班的学生,我在这就敢直接说,方习辉你胆子太大了啊!”

“快,学霸!唱月亮!月亮!”方习辉整个身子就差靠宁恕那了,只有安全带还紧紧锢着。

“你够了,现在大白天唱个屁月亮!”林诗娴转过头笑骂,她一出口,方习辉立马和乌龟一样缩回壳子里,不开口了。

宁恕轻笑,环视了周遭熟悉的面孔后,拿出手机点了歌。

听着熟悉的旋律开头,傅敬之眼神顿住了。

兴许这就是故事的转折点,也可能更早。窗外是他们重逢时带来的夏日的风,广阔的上空是流动的云,身旁的少年意气风发,就坐在他身边,翘着长腿唱着每次打球时,都会陪他完完整整听完的,重复了无数遍的单曲。

傅敬之只要一偏头就能看见那张柔和的笑脸,那张好像永远不会蔓上哀愁、绝望的脸。

他在之后问过宁恕,为什么当时选了那首歌。后者给他的理由也简单明了。

“因为你喜欢,我想让你开心一点。”

窗外透过微微打开的缝隙吹进来的风,让耳朵和脸都不争气的红了,就连心脏也配合的急速跳动,久久也未能平息。

宁恕对人好的方式直白,你喜欢这个挂饰我就送这个、你喜欢听这首歌有机会我就唱这首歌。对人好的方式却也太容易给任何人,所以傅敬之极端的想要将宁恕‘收藏’,想将宁恕的‘之一’变作自己的‘唯一’。

他下狠手将宁恕从别人白净的心尖尖上扯落,看着宁恕在淤泥中打滚,最终由他抱紧怀里,揉进骨髓里。

宁恕是他的了。

终于是他的了。

家里的客厅被砸了个粉碎,比上一次还要夸张。

红木制的厚重茶几与定制的沙发相撞,相相倒地,被茶几扯离原位的虎皮地毯被滚烫的茶水浇灌,变了色,毛还粘拉在一块。碎裂的陶瓷茶具同被生刮掉的鱼鳞,原有的锦鲤图案此刻分散开来,像洒上的殷红血渍。

庸俗至极的玫瑰花花瓣,是它的繁殖器官,此刻被踩的七零八落伴随着瓷器的残骸,与空气中淡淡的龙井茶香混合在一起。

整个客厅只有养殖着水母的鱼缸幸免。

“他的世界原来也就没有你,现在也不属于你一个人。”

少年人狂妄自大的语气还循环在耳边,傅敬之攥着高尔夫球杆的手垂在身侧,轻轻发着抖。

良久,他将手一松,价值五万多的球杆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后,逐渐安静。

傅敬之深吸口气,将多余不悦的情绪扔进垃圾桶,联系了家政来处理后,重新戴上了方才解下的手表。

嗅到衣袖处还残留烟草味,他轻蹙起眉,拍了拍。随后凑到鼻子边,确认宁恕闻不到后才安心下来。

“老公?”

傅敬之换作另一幅面孔,朝楼梯上看去,他的目光停在宁恕赤着的脚上,柔声道:“怎么光着脚就出来了?”

宁恕站在第一阶楼梯上,自上而下看着给他去鞋柜拿拖鞋的丈夫:“我没找到鞋,哦...我是被你抱回家的。”

傅敬之拿了给宁恕备的夏季拖鞋,走上楼跟个保姆一样,给他套上了:“天热也不准打赤脚,你还发烧了。”说罢,就弯腰用额头抵住宁恕的头,探了探温度。

看着他没事人的模样,宁恕也装看不见,他揉揉眼睛道:“我饿了。”

傅敬之拦腰把人抱起,走回了房间:“你想吃什么?”

“随便,你煮的就行。”

将人抱回房间,阖上门后,视线里还是客厅里杂乱的一切,处处无不在证明着他方才的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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