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
此词一出,众人惊叹,满脸震撼。
【卧槽!?什么玩意儿?山神?这个疯颠颠的疯婆子是山神?骗人的吧。】
【讲道理,其实光看她那张脸,你别说,你还真别说。】
【不过为什么她少女脸却是老人身啊?不是山神吗?为什么村民们都说她是疯子呢?】
【前面的你傻啊?这个村子里的人都骗程曲他们自愿献祭了,能是什么好鸟?我看八成这山神婆婆身上的古怪也是他们弄的!】
不只直播间的粉丝们惊诧,现场所有人更是瞠目结舌。
而就在这时,得程曲一言‘山神’,老人眼中热泪滚滚,她将黑蛇收入袖中,起身上前,友善地朝她招了招手。
“啊,啊。”
似是在呼唤,她带着她想往院中四边墙面上走,而得到她靠近的程曲却暗暗将身体侧向了右边。
程曲避开了她抓来的动作,顺手还将右手腕上缠了的那条青蛇往里再塞了塞。
先前还不确定,刚刚再见黑蛇后,程曲笃定:此山灵蛇是为青蛇。
而青蛇头上被挖掉的那一个小坑,灵印给那黑蛇吞了。
倒是有点意思。
怕是那黑蛇不只吞了灵印,合着灵印一起吞下的,还有不少生肉活血吧。否则,她怎会第一时间瞧不出虚实。
呵。
视线落在山神老人和袖中黑蛇身上,程曲笑了:这俩一人一蛇,不是什么好东西。
镜头跟在程曲身后一路往前,然而却并没有将她探向老人气息的动作拍进去。
镜头推进,就在聚焦白墙的瞬间,老人突然两手隔空一挥,下一秒,只见原本那白花花的墙面竟是浮现股股艳丽色彩,就像是电影院的幕布一般,一幕幕生动画面一一浮现。
“卧槽……”
一声惊叹中,院内四面白墙瞬间色彩斑斓。
活了,这白墙上的画活了!
【卧槽……真山神?】
【这是干嘛呢?我去,你们快看!】
“啊,啊。”
院墙上‘壁画’活灵活现,随着画面浮现,只见老人伸手呼喊着,一手指向了那四壁上画了的诡异图画,啊啊叫着。
她是想让他们看画。
四面墙、四幅画,记录的是她的一生……
她是这座山的灵婆,也是最后一位灵婆。
她的祖先因山间灵土降世,因村民信仰存生,于是自古以来先辈们便一直庇佑这座山、这个村。但是人心善变,千百年过去,先辈陨落,时代变迁,有一天,外人入侵,竟是想要挖去山上灵土。
灵土是这座山、这个村的根本,挖之,山崩、村毁。
于是她以身封山,阻止外敌。
可……那挖土外敌竟然是山下村里的淳朴村民!
世间灵力微弱,她本就以村民信仰为力,如此,自然阻止不了村民上山。
他们烧了木林,挖了灵土;毁了她的家,断了她的道。身体萎缩,生机不现,于是日渐沧桑成了如此模样。
可就是这般,他们都还不放过她!
借着曾经祭拜的山神庙内的力量,村民们布置邪阵引人献祭,为的是以人命延续山间灵土孕育,好让他们再挖。
她看不下去,拼死阻止,然而却被村民们捉了去,打断腿骨、灌下哑药。
此后,她口不能言,成了那山上疯子;她表不及意,成了破坏来人祭神的杀人犯……
四面墙上一幕幕画面栩栩如生,村民们挖灵土时的狰狞面容,打灵婆时的残暴兴奋,恐怖瘆人。
短短三分钟的画面,看得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了。
【……艹】
【艹!真他妈不是东西啊这个村子里的畜生些!】
【妈的,看得老子拳头都硬了!什么东西啊!这么对他们村的山神的?要是我家有山神我早就供起来了好吗!还把别人弄成这样子!呸!畜生不如!】
【不是、等等!我程姐表情咋不对劲呢?】
不得不说,直播间的粉丝真的眼尖。
在现场愤慨、同情的万千情绪中,他们捕捉到了程曲微微挑了眉的一丝戏谑。
她的话,不对。
山间灵土是这座山的根本,被挖,灵婆岁寿将近,灵蛇也绝无活路,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此山生灵却还是得以存续?
手腕上缠着的青蛇装着死,抛开那被挖灵印不说,程曲能感受到,他体内生机的源源流动。
所以,她在撒谎。
这山间的灵土,要么压根就没人动过,要么,动了,却被她以秘法献祭、补偿维系。
看着老人那张水灵灵的小脸,感受着腕上被挖了灵印的青蛇,程曲淡淡一笑:她觉得,是第二种。
村民挖了灵土,灵婆死路一条,于是献祭生灵,保她存系于世。
只是有两点程曲还没摸到头绪。
其一:村民为何要挖山间灵土?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挖了灵土,他们自身的气运也会衰败不少,为什么?
其二:锁灵阵是谁教他们布下的?又是谁引了村民的心魔,让他们成了刚刚那般模样。灵婆?应该不是。她刚刚探过,锁灵阵内的气息和她身上的不同。
只是,那锁灵阵内的气息,为何有些熟悉?
她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在哪里呢……
“卧槽,忍不了了,什么垃圾人啊这些都!”
镜头之外,沈昭一拳捶在墙面上,气鼓鼓。
不得不说,他说的话正好也是大家想说的话,看着那反复播放的老人被施暴的画面,大家愤慨着、恼怒着,情绪极强。
而就在这时。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震耳欲聋,原本外头消失的那群诡异村民像是又回了来。
这下,恐惧再起,然而杂着一腔愤慨,院里的人们倒是没有原先那般惧怕了。只是……
“快出来!你们快出来!不要信她,不要信她!”
院外村民敲门欲要闯进来,而那位之前联系了节目组的那个村长,竟然在外头说了话。
他似乎是喊得很急,他说让他们快出去,不要信她,不要信她……
矛头调转,下意识地,院内众人回头看向了院中老人。
老人瑟缩,似乎是怕极了这个声音,她缩在墙角发着抖,满脸惧怕。
瞬间,秦博回过味儿来,一摸脸上泥巴,他腰杆挺得笔直。有了泥巴隔绝气息,那个什么活人祭奈何不了他们,所以这些个村民,没什么好怕的!
看着院内缩在一角的孱弱老人,秦博义正言辞,对准镜头将保护弱小的高大形象展现得淋漓尽致。似乎是想要挽回刚刚癫狂损害的形象。
“山神大人你放心,有我们在,他们再也不能伤害你了!”
“你别怕!”
字正腔圆,正义凌然。
站在另一边,程曲淡淡看了他一眼,看着他和灵婆蹲在角落里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什么都没说。
“咚咚咚!咚咚咚!”
蓦地,似是蓄力,门口推门的声响渐渐大了,下一秒,只见外面人一推,一条拳头大小的门缝竟是被他们推了开来。随后转眼,只见一个细长酒瓶从那缝隙一塞,朝着角落灵婆扔了进来。
‘砰!’
“啊!”
脚边炸开的碎玻璃溅起,染了灵婆一身酒香,瞬间,像是被恶鬼缠身,灵婆整个人忙不停地用手胡乱拍打着自己的身体,像是要将那酒水拍掉一般。
这下,秦博抓住了机会!
酒水染身,可用泥土消除标记!
秦博眼睛一转,三两步跑到那和了泥巴的坛子跟前,一抓,冲灵婆跑了去。
“山神大人别怕,我来帮你!”
一声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镜头抓捕,下一秒,只见秦博伸手一按,泥巴涂上了灵婆那张灵动的小脸。
‘滋滋———’
“啊!”
瞬间,一股烤肉腐烂的味道从她脸上蔓延出来,秦博吓得抽了手,只见灵婆那张沾了泥土的脸,腐烂、掉落,像是被人泼了硫酸一样,恶心、溃烂。
“我……呕……”
转身跑到众人身后,秦博不算笨,这般异常他自然想到了不对。
特意借着呕吐的动作,他躲到了程曲他们身后,希望接着他们躲上一躲。
看着窜身躲到自己后面的人,程曲只扫了他一眼,由着他去。
“啊!啊啊!———”
面前灵婆嘶声叫喊着,她的手不断地抓挠着脸上的泥巴,将泥巴合着脸皮,一起撕了下来。
如此一幕,不只秦博,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吓得寒毛竖起。
陆寻站在程曲身边,看着灵婆抓脸的动作,胃里作呕,他偏过头不再去看,问道:“程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
不就是她用泥土去除活人祭标记,然后二次下手,借以泥土气息再次标记,蚕食活人献祭,弥补她自己的身体吗。
所以,用来捆绑生人献祭的泥土,一经沾染到她那因此而重新新生的脸颊才会遭到反噬啊。
程曲冷笑:这一村儿的人,一边想要献祭外人喂锁灵阵,一边想要献祭外人养自己身。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冷笑过后,只见在一边灵婆的嘶吼下,程曲悠悠然晃到院内门边,一拍木门,笑道:“这地方的风水好,养出来的都是些畜生玩意儿。”
话落,‘咔嚓’一声,下一秒,只见程曲淡淡笑容里,那一面巴掌那么厚实的木门,竟然被她那么轻轻一拍就这么碎了、稀碎。
‘轰———’
木渣掉下,起了一片尘灰。
拍拍衣袖,程曲往后站了两步,看向了木门外头那一群目瞪口呆的村民。
“不进来吗。”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离门口最近的导演吓得拔腿就跑:开玩笑,门都碎了,外头那些个恐怖村民一进来,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蹲在门口的他啊!
导演带头,不出三秒,所有院内的工作人员均是往院里退到不能再退,晃眼看去,竟像是全都躲到了陆寻他们背后。
而门外的村民们,在村长的带头下,也均是往前迈了几步,不过在程曲招手喊人进入的动作下,他们也只堪堪走到门边站立。
看着只踱步门口却不进入的村民们,程曲笑了:警惕性倒是不错。
不过,他们想多了。对付他们,根本不需要布阵。
“你好,我是桐乡村的村长,佟山。”
佟山站在门外,慈眉善目地向程曲介绍着自己,然而那双笑弯了的眼睛里,余光瞟向的却是在院里疯狂抓着自己脸皮的灵婆。
佟山的眼神很复杂,情绪又悲又喜奇怪得很。
不过这些都不是程曲关心的,作为‘攒局人’,她心里想着的只有破阵。
面对他,程曲问:“你好,你们的活人祭可以开始了吗。”
话落,瞬间,佟山眼底情绪蓦地变了样。
一双阴翳的眼睛死死盯着她,脸上挂了假笑。
“这位小姑娘,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