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头正在筛选投过来的产品,合上电脑,叹气。没有一样符合他的预期。
“这些都没有针孔微型飞行摄像让我感兴趣。”光头吐槽。
“正常。好几家都在争抢新设计。我们选择她们,她们也选择我们,投过来的不少,可能入眼的少之又少。这个产品究竟花落谁家还没个分晓。”肖红对着镜子嘟嘴,很满意这个色号。
她合上镜子,转向其他话题:“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一直安静的季栖在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加入进来,“什么都查不到,他一定有没有被大众知道的科技,又或者说他的背后有着非常大的势力。”
“我认同!”肖红又给自己换了个侧麻花发型。
墨默转过半个身子,哈欠声让她们停止了交流。
这两天没有有关针孔飞行摄像的任何消息,四人也都恢复了平常,开始自己的本职工作。很明显,四人再一次对新科技进行会面议谈。
“墨姐,你醒了。”肖烟靠过去,刚睡醒的身体就是暖和。
墨默抬眼看向挡板显示屏,才过2小时,这是她午觉时间醒得最快的一次。迷糊中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于是她边揉眼睛边问:“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光头将谈话内容重要点转述出来,随后一双大眼珠子盯着墨默,似乎在问:难道你也没有任何线索吗?
毕竟在他心里,墨默可是天才,一定会有解决办法的。
“噢!他啊。”一声哈欠袭来,阻止了墨默接下来的开口。
三人异口同声地问,声调此起彼伏,让人觉得刺耳:“查到了?”
墨默还没止住哈欠,“没有。”
三人顿感尴尬,继续忙活手里的活。现在能吸引他们三人的话题只有那个查不到的男人。
墨默心藏秘密,微微叹气。本是无心转头,结果却被车窗外的一人吸引目光,脑子清醒不少,困意瞬间消散。
她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看那,人来了。”
话音刚落,敲窗声响起。
透过车窗看清外面的人脸,三人再次异口同声道:“是他!”
先沿科技的待客大厅
这会空气有些安静,刚刚在车上的时候他们已经对男人进行了“盘问”,可惜没有什么价值的回答。
男人总是模糊不清,似乎有意躲避。
“在车上我暂且信你不好说话,现在在先沿科技内部,这下你能好好说话了吗?”季栖问,她讨厌装腔作势的男人。
她又问:“你来找我们有什么目的?”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先报了自己的名字——杜牧春。
“我找你们自然是对贵公司感兴趣。”
“不过,听你们的口气。似乎认得我?”他抓住话口反问。
“两天前,羚羊聚首一楼大厅。”季栖提示。
男人没有着急回答,慢慢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腕,眼神中带有一丝意味不明,直勾勾地紧盯墨默,眼角中似乎还带有一丝挑衅意味。
墨默眨眼,脸上露出浅显的笑容。她明白了!
“你是故意的!”墨默淡淡开口,气势丝毫不输对面。
伙伴三人听到这句也反应过来,这一次看向杜牧春的眼神充满防备。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同车上一样模糊过去时,只见他懒散地往后倚靠,把大厅当成自己家,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随后挑衅似地开口:“是。”
是?肖红看着那一张“你能拿我怎么办”的表情就生气,谁给他这么大的自信这样和墨默说话,那只想泼咖啡的手被季栖按下,两人眼神进行短暂交流。
肖红:干嘛!
季栖:别冲动。
肖红:他都这样了!
季栖:你以为墨姐是吃素的。到这里才看清他是故意的,那她就不是墨姐了。
季栖别过头,拒绝和身边的傻子沟通。她倒要看看今天会有什么好戏!
“目的!”墨默问。
杜牧春:“让我加入你们。”
“你打听了我。”墨默再问。
“是。知道你在那,故意撞上的。”
墨默往后倚靠,低眸不语。
从看见他的那一刻,她便知道那场相撞不是意外。是故意的,只是不知道目的究竟是什么,□□与她有关系。况且,那天最重要的是那位神秘的创造者。如果这两件事有关联,那面前的人……
一道声音打断思考……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背后的人是谁!”肖红还是没有忍住,脸颊微微红温。
杜牧春没有看她,“想墨姐注意我!”
“你休想!墨姐不是谁都能喊的,你这种心思……”
墨默覆上肖红的手背,声音嘎然而止,手心传来的丝丝暖意瞬间安抚了肖红冲动的情绪。
“你可以留下来了。光头,你带他。”墨默抽回手,没有任何情绪显露。
“墨姐!”肖红不解,满眼恶意地上下打量对面的男人,她怀疑墨默被他下了蛊。
光头应下。虽然他也觉得墨默这个决定有点引狼入室,但和她工作这么多年,他清楚墨默没有在玩,她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光头!”肖红再次微怒。
季栖扶额。
这场交谈没有再下去的必要了,季栖拉走云里雾里的肖红,杜牧春在说完几句恭维话后也被柳光带走,墨默一人回了办公室。
办公室空间很大,一张符合人体办公舒适的红木桌椅摆在正中后位,桌后的墙壁上是大小不一的书籍,一张黑皮沙发正对着一体式落地窗,小茶几则陪伴在侧。
窗外风景单一,时间长了会觉得无趣,可墨默从进办公室起就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好几个小时,有时她闭着眼,睁开后是一双猩红且无神的眼睛,她的目光从来没有聚焦在某一处,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杯里的水在时间流去中失去热气,次次如此。
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23年,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做,怎么才能救下她来自的时间点的自己,到十岁她慢慢明白:与其为了一件毫无头绪的事情浪费光阴,不如在活成自己的同时找到答案。
她开始融入这个世界,接纳自己的身体,漫长的13年里,那个时间的墨默早已被她埋藏心底,浮出的次数越来越少,但她从未忘记。
而杜牧春的出现,吹起了过往,吹开了心锁。
那张她不会忘记的脸,在那个时间无法忘记的事。他是导致她结局的最后一击,是无法再得到的信任。
他的出现,是她与真正的自己的第一链接。
她要重新思考这个世界,思考他们存在的意义,思考该如何面对他。杜牧春不存在那里的记忆,可她无法忘记,伤害太过严重,以至于在全都不知晓的世界也会担心。而面对一张一模一样的脸,她做不到情绪控制,做不到回想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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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把转动,修长的身体穿过门缝,走道的光溜进房间照亮一处,随后慢慢暗去。
哒……哒……哒……
高跟鞋与地面的接触声净透而有力,一声一声地唤醒墨默。
左侧的沙发扶手有人坐下,她背对着,毫不客气地拿起凉咖啡,在杯壁上留下勾人的唇纹。
红唇微张又微泯,似乎在细细品尝墨默手冲的味道。
她放下杯子,指尖沿着杯沿划过红色纹理上方,随后敲落在茶几桌面上。
墨默回正头,语气温柔至极:“有事?”
季栖没有正面回答,“没事就不能来找你?”
墨默无声叹了口气,表情无奈又宠溺,“能。可是你找我,什么时候没事了?”她的手靠上沙发,转了半个身子侧对着她的背,眼神就像大姐姐看着自己玩闹的妹妹般。
氛围静了下来,季栖的肩膀微微塌下,扭过一张委屈巴巴的脸,毫无在外的雷厉风行之气。
长腿往中间一伸,屁股往沙发上一坐、一挪,整个人顺势靠进墨默颈窝。
嘴里嘟嘟囔囔:“姐姐。”
墨默受不住撒娇,脸上露出笑容,不大不小的手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脑,怀里的人身体微愣随后整个搂住自己,轻轻摇头晃脑瘫软下去,不愿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