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将沈言关在他平时睡觉的屋里,手脚都都用麻绳绑着。若不是这具身体太废,他刚才也不会被抓住。
难道要认命吗?不可能。马少爷肯定不能嫁,魏行已经答应娶他了,他得想办法逃出去找魏行帮忙。
沈言环视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剪刀一类的东西,但失望的是,什么都没有。这间屋子他也住了这么久了,屋内的东西都被他翻了一遍,有什么东西他心里十分清楚。
突然,他的眼睛落在了墙角的一个破烂陶罐上。
深夜,确定沈家人都熟睡之后,沈言睁开了眼睛。他白日里已经睡过觉,这会儿清醒的很。
他艰难从床上下地,蹦跶着到墙角的陶罐旁,蹲下身使劲将陶罐碰倒。陶罐没有顺着他的期望碎掉,反倒是咕噜噜往前滚了一段距离,在安静的夜晚声音十分清晰。
怎么这么大声,别把那些人吵醒了!沈言脑门出了一层虚汗。
屏住呼吸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那些人被吵醒的声音,沈言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担心陶罐再发出动静,他蹦跶着走到床边,背过身艰难的将床上的旧棉被拖下床,将陶罐包进被子中,使劲坐了上去。
用了好几次力,将屁股都弄疼了,陶罐才碎裂开来。
以前看电视剧,那些被绑架的人用碎瓷片轻轻松松就能将绳子隔断,逃出生天。但碎陶片拿在自己手中,沈言才知道想要隔断麻绳有多难。
手腕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被磨烂了,麻绳却丝毫没有要断的样子。忍着疼痛,又划拉了一会儿,眼泪都出来了,但麻绳也没有断。
换一个角度重新割,又会划伤另一处。沈言差点都想放弃了,想等魏行得到消息后来就他。但是转念一想,沈家那些人会了防止意外肯定会瞒着村里人,魏行万一不知道他被关了怎么办?
沈言休息了两秒,忍着疼痛,重新拿起陶片划拉,一边划一边流眼泪。
一直到第二日凌晨,沈言才将绳子磨断。
手腕果然已经被磨破,血液顺着伤口往下流,有些已经干涸。沈言看了看,好在没有伤到动脉,用衣物将血擦干净后,来不及包扎,想趁着沈家人起来前逃出去。
手刚摸上门框,沈言就听见了外面吱呀的开门声,罗翠花起来做饭了。
错失了时机,沈言思考后果断放弃。他赶忙将碎陶片收拾起来放入床下,重新装作被绑住的模样侧躺在床上。
沈家人都吃过早饭后,罗翠花端着饭走进来。沈言手脚被绑,他们也不能真饿沈言三天,家里就商量着每日给他少吃一些,让罗翠花过来喂。
刚到沈言旁边,罗翠花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你身上怎么有血味,你干啥了?”
“哪有,你闻错了吧!”沈言心里一紧,没想到罗翠花鼻子这么灵,连他手腕上流出的那点血腥味都能闻到。
“转过去!”
沈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没有动弹。
罗翠花知道他心里有气,也不再开口,闻着血的气味,拉过沈言被绑着他手,看到上面有个伤口,此时血液已经凝固,黑红一片。但他手上绳子完好,罗翠花便没有放在心上。
喂沈言吃过饭,罗翠花出门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沈言这两天很平静,要是放平时早闹起来了。而且他的手被绑着,怎么会受伤?
转身回到沈言房间,罗翠花看到帮着沈言手脚的绳子都掉在地上,而沈言正在扭动手腕。
沈言被重新绑起来的时候,都要后悔死了。他完全没想到罗翠花竟会起疑心,杀了一个回马枪。要知道昨日,除了喂他一碗稀饭,沈家人就再也没有进过这间屋子。
刚才被绑后,罗翠花将碎陶片全都拿了出去。沈言这次是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有一点办法了。
*
“也没听说村里最近谁家有孩子要嫁人啊?怎么这么大的迎亲队伍?”
“不知道,好像还是从县里来的,看这大花轿,可真好看,谁家见过!”
“别说这大花轿了,我们成亲时不都是自己走着去的吗!”
“走,走,跟上去看看!”
“接新媳妇喽,接新媳妇喽!”
村里人不知道这正是马家的迎亲队伍。
他们少爷身体如何不好,也是马家的正经少爷,且很受家人喜爱,成亲的排面自然不小。即使准备的仓促,敲锣打鼓的人也不能少,就连花轿都是四个人抬的,村里人哪见过这种场面。
跟在后头的人越来越多,大人小孩都跟着马府的花轿一起到了沈家门口。沈大成早就等着了,见到人后赶忙迎上前问好。
马管家拿出准备好的聘礼和喜服:“聘礼和喜服都带来了,快给你们家哥儿梳洗换衣,我们赶着时辰回去!”
婚服本应是夫郎自己绣的,但是马管家知道沈家情况,即使准备了婚服,相必质量也不好,穿出去难看。今日虽说是冲喜,但是马府请的宾客可不少,不可能任由新夫郎穿着难看的婚服拜堂,没了马府的颜面。
因此马管家三日前回去之后,直接按照沈言的身形到成衣店买了一套婚服。
“是,是!”罗翠花笑着接过婚服,但心里酸的很,那傻子竟能穿这么好的喜服,可真是便宜了他。
“前几日那克星不是带媒婆来提亲了吗,现在沈家是反悔了?”
“放你你不反悔?没听到吗?三十两银子呢!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可惜了,我家哥儿还小,没这福气!”
“可惜什么呀,这结亲的是县里马府的人,我可听说了,他家孙少爷身体不好,快死了,找人冲喜呢!”
“不管怎样,马府那么有钱,嫁过去吃穿不愁,总比魏行那个克星强!”
“要是冲喜不成,你们觉得这马府能放过沈言?”
周围一阵沉默,也想到了厉害之处。
“不过这沈言虽说不傻了,长的那么丑,马府也能同意?”
“谁知道呢?”
这人刚说完,沈言就被罗翠花和沈奶奶架着出来,怕他反抗,两人一人抓着他的一只手臂。
沈言不是不想反抗,而是一日一碗米粥,他的力气也所剩无几。且此处人多,他一个人根本斗不过沈家和马府这么多人,只能路上再找时机。
这三日,沈言一直期望魏行能发现他被关了来救他,但是却没有等到。今日是最后的机会了,按理说闹得这么大,看热闹的人这么多,魏行应该早就过来的才对。可是眼看都要上花轿了,却还是没有魏行的影子。
沈言被迫盖着盖头,心里一边想着如何逃跑,一边想着魏行,乱糟糟的。
“新夫郎上花轿——”
喜婆见新夫郎出来之后,笑着喊道。
“等一下——”
“你是谁!?快滚开,别耽误我们接新夫郎!”见这衣着脏乱的人出来捣乱,马管家呵斥。
刘狗蛋本就是二流子,此时更是不理会马管家。沈大成看到他心里一紧,赶快上前,拉住刘狗蛋:“刘狗蛋,别捣乱,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你可真好意思问!你娘明明都答应把沈言嫁给我了,我还给了她一两银子,你们莫不是忘了?”刘狗蛋流里流气的说道。
“你别乱说,我们可没答应,这是你的一两银子,拿上快走!”沈大成怕刘管家听到坏事,抓着刘狗蛋把他拉到一旁。
“呵!这就想把我打发?”刘狗蛋这人就是个地痞流氓,为了钱啥都干得出来。他在旁边也听到了大家都议论聘礼都有三十两,只拿回他那一两银子他可不会罢休。
本来他是想吃个哑巴亏的。前两日魏行找到他,说要他放弃娶沈言,他不答应,魏行把他打了一顿,这两天都躺在床上养伤。魏行这人有克星的名声,邪乎的人,打人还疼,刘狗蛋不敢招惹。
但是今天接亲的人不是魏行,他就另有想法。有钱人家都要脸,若是将沈言已经定亲的事情闹大,马家说不定会为了脸面悔婚。他就不信,沈家不怕!
果然不出刘狗蛋所料,沈大成很快就考虑了利弊:“再给你一两,别太过分!”
“五两!”
“二两,不答应随你!”
“好,给我!”刘狗蛋见好就收,果断拿钱离开。
沈言听到声音,本以为是魏行,刚想挣扎逃开,但是听到沈大成喊刘狗蛋,沈言挣扎的动作便停住了。
连刘狗蛋都知道了,魏大哥怎么还不来?他不会不敢来了吧?
沈言本来很确定魏行会来救他,毕竟他看的出来魏行是喜欢他的。而且魏行是一个负责的人,他们都已经睡过了,魏行不可能会不救他。
但是魏行一直不来,沈言又有点不确定了。在这个异时空,除了自己,又有谁能够相信呢?
被扶上花轿之后,沈言有点绝望,真的要去嫁给一个快死的人了吗?
不,沈言摇摇头,他不信他看上的人是孬种!
花轿被抬起后,渐渐使离沈家,沈言一边想着如何逃脱,一遍又再心中祈祷魏行能早点来。
“停下!”
就在沈言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前方拦轿的声音,他的心猛地一跳。
这次拦轿的人是不是我们大行子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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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接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