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佳苑华庭后,照旧是萧秉远为他把行李中的物品清出来。
简时徊回家什么都没带,回Z省时却提了一个行李箱。
他把自己在简家的一些物品带了过来。
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个电话打到了萧秉远的手机上,听上去像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感觉还挺急的。
简时徊躺在床上,头伸出去一半,仰着脖子倒着看萧秉远。
“秉远哥,要不你先回公司吧,这么点东西我自己来也是行的。”
“你?”萧秉远上上下下地将简时徊扫了一遍。
简时徊莫名心虚,往下缩了缩,让头回到床上,然后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盖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萧秉远好笑道:“小祖宗,你清过后我回来还得清一遍,就不劳烦您动手了。”
小祖宗,这又是什么称呼。
简时徊心里嘀嘀咕咕。
“那好吧,你要清就清。”
简时徊把自己裹成个蚕蛹,在床上滚了一圈,滚回来时被子松了,衣服也往上挪了几寸,露出雪白的后腰。
萧秉远瞧着有些蠢蠢欲动,他伸手,在简时徊的腰上轻轻地挠了一下。
就那一下,简时徊被电打了般倏的往后缩,咕蛹一下爬起,像受惊的小鹿一样裹着被子,用湿漉漉地眼镜望着萧秉远。
简时徊控诉他:“你挠我痒痒肉干嘛?”
只可惜,他的控诉毫无威慑力。
萧秉远看着那控诉而委屈的小眼神,忽而玩心大起,单膝跪在床上俯身逼近简时徊。
简时徊怕他又来挠自己痒痒,抱着被子往后缩。
萧秉远前进,他后退,很快就退至角落,退无可退。
简时徊忍无可忍:“你别玩了,快去公司吧,不是有急事吗?”
“不急,不重要。”萧秉远伸出一只手从简时徊与床头靠背的缝隙中插进去。
简时徊紧紧拽住被子:“休想挠倒我!”
萧秉远轻笑,搭在简时徊后背上的手一用力就把人拖了过来。
简时徊闭眼,一副誓死不从的样子。
萧秉远:“这么怕痒?”
眼见武力值悬殊,自己是绝无可能抵抗住对方了,简时徊决定采取装乖卖惨政策。
他睁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嘴巴委屈地撅起,讨好地用脸颊蹭了蹭萧秉远的小臂。
“我真的很怕痒,浑身上下都是痒痒肉,以前我哥没少用这个欺负我。”
“别挠我,求求了~”
简时徊扮着可怜相,还刻意用夸张的语气说话。
谁见了简时徊这副模样都得心软,别说只是不挠他痒痒,就是星星要月亮都会想尽办法给他摘下来。
可惜萧秉远是个铁石心肠的。
他轻轻捏了下简时徊的脸颊肉,墨色的眸子里满是柔和。
萧秉远嘴唇轻启:“是吗,我检查一下你说的是不是真话。”
话音未落,萧秉远骤然发难扯开简时徊的被子,作势要去挠他。
“别别别!”
简时徊慌忙躲避,左支右绌。
“哈哈哈哈,别挠了……”
“你觉得……哈哈哈……你现在的行为合适吗。”
“哈哈哈哈,我不行了……”
简时徊在床上四处翻滚躲人,拽着被子不松手试图把被子的所有权重新夺回自己手中。
但他无处可逃,总能被萧秉远逮回来,摁在身下挠痒痒肉。
不知何时,两个人的笑声都停下了。
简时徊躺着,头发凌乱,额角渗出点点汗珠,他微微张开嘴喘息,嘴唇红润柔软。
上方的男人双手分开用手肘撑在他两侧,一只腿卡在他双腿之间。两人隔得很近,萧秉远还没来得及摘下的领带垂落,若即若离地贴在简时徊脸颊上。
鬼使神差,简时徊望着萧秉远漆黑深邃的眼眸,伸手拽了下领带。
萧秉远没有抵抗,及其顺从地压得更低。
距离倏的拉近,几乎到了脸贴脸的程度。
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连脸上细微的绒毛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空气似乎凝滞,简时徊忽然觉得缺氧。他睫毛轻颤,目光从眉毛一路下滑,直至嘴唇。
萧秉远的嘴唇偏薄,不够红润,看上去不好亲近。
简时徊却想离得更近些。
很想,很想。
拽着领带的手不自觉用力攥紧,还要往下扯。
越来越近了,简时徊大脑昏昏沉沉,鼻腔内全是萧秉远的气息,手却还在用力向下扯。
嘴唇一触即分。
干燥的触感如蜻蜓点水,轻到能够忽略不计,可是谁都忽略不了它,忽略不了那零点零一秒的亲吻。
即将亲上的霎那,萧秉远恍如大梦初醒,晦暗如墨的双眸霎时清明。
他偏过头,躲开了这个吻。
这个吻是不应该的,他想,小徊还没想明白,不能这么稀里糊涂地就和他接吻。
但他很开心,这意味着小徊或许有那么一点是喜欢他的。
萧秉远起身退开,把已经被攥成一团的领带从简时徊手中拯救回来。
“经过检查,我们小徊确实很怕痒。”
他说得云淡风轻,没有任何异样,如果忽略沙哑的嗓音的话。
“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萧秉远走出卧室,顺道关上房门。
他要给简时徊缓神的时间,假如还留在卧室,他不敢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毕竟,简时徊呆呆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面色发红的样子实在是……
实在是惹人犯罪。
“咔哒”。
直到房门被关上,简时徊神游天外的魂魄才慢慢回来。
理智归笼,几分钟前的记忆尽数涌入脑中。
简时徊脸色爆红,姗姗来迟的羞耻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天啦,他刚刚干了什么?!
扯着萧秉远的领带——
要、亲、他!
全然一副**熏心,被美色迷昏了头的样子。
不是在玩挠痒痒游戏吗,怎么玩着玩着就变味了?
他,简时徊,怎么可能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
好吧,结合他对萧秉远的所作所为,目前来看,他就是。
他就是贪图美色的人。
哭泣。
简时徊抱着被子,团吧团吧,砰砰对着被子就是两拳。
他面红耳赤,羞愧万分。
人家好心收留你,照顾你,你却馋人家身子。
这像话吗?
你好意思吗?
不像话。
不好意思。
“啊——”
简时徊埋在被子里哀嚎,谁来救救他,他该怎么面对萧秉远啊!
一通情绪激昂过后,简时徊累了,总算稍稍冷静下来。他呈大字摊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心情有些微妙。
那些隐匿在羞耻感下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终于渐渐浮上水面。
那些情绪无法用语言描述,但是简时徊尝到了它的滋味——是甜的。
像是气泡水在不停地冒泡,咕噜咕噜往上涌,从心尖到舌尖,都变得甜滋滋的。
如果萧秉远没避开,那亲吻的滋味会不会就是这样。
简时徊猛地埋进被子。
啊啊啊,他在想什么?!
他为什么会想和秉远哥亲嘴的事?
感觉快要窒息了,简时徊才从被子堆中出来,在新鲜空气里深呼吸。
吸收了充足的氧气,简时徊滞涩的大脑终于开始运转。
扪心自问,如果换个人来,就算那人跟萧秉远长得一样好看,他会对那个人有什么不轨的想法吗?
答案是不会。
简时徊认真幻想了一下那个场面,如果有谁与他离得这般近,他肯定是万分嫌弃,连呼吸都嫌空气不新鲜。
说不好还会一脚把人踹下去。
别说压在他身上了,前面的挠痒痒游戏也绝对不可能跟其他人玩。
整理行李其实是件很私人的事,换做其他人来,他是不大情愿让人碰的,但是萧秉远可以。
他只能接受萧秉远对他做这些事。
很多事情,别人不行,只有萧秉远可以。
简时徊脸上一片绯红,好奇怪啊,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秉远哥做这些就可以呢?
不止可以,他还很喜欢。
心脏如擂鼓,一下又一下,跳得很快很重。
答案隔了一层纱摆在简时徊眼前。那层纱轻薄如雾,只需用风轻轻一吹就能吹散,答案掩在其后隐隐绰绰。
简时徊昏昏沉沉,像喝醉了酒一样浑身软成一滩,大脑晕乎乎的,脸红得不像话。
他望着那层纱,犹豫不决,隐约知道那后面的会是他从未涉足过的领域,充满了未知与风险。
可是……
简时徊鼓起勇气,拨开那层薄纱。
可是他已经知道后面是什么了,不是吗?
简时徊不得不承认,他喜欢萧秉远。
因为喜欢,所以萧秉远和别人不一样。
啊——
简时徊弹起来,又倒下去,在心里默默嚎叫。
长到十八岁,他遇到了一个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还特别好!
他手心出汗,眼眸明亮,心里在腾腾腾地放烟花,整个人像飘在云端又像陷在一团棉花糖里,飘乎乎的都不知道自己所处何方。
简时徊在床上翻来滚去兴奋得不行,他抓起手机下意识想跟简时意分享这件事,却突然停住动作。
等等,他现在好像,似乎,貌似是暗恋。
激动的心情骤然砍半。
对哦,他现在只是暗恋而已。他喜欢萧秉远,萧秉远不一定喜欢他。
想到这个,简时徊的心情蓦然低落起来,要是人家不喜欢他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头发柔顺地垂下来,任命地从微信界面返回,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一行字——
追人的方法有哪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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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第 33 章【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