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叫打趣,我可是真心高兴,对了,子寄的祖母自从知道这事,可是乐得整整烧了三天的高香,可见她是有多满意。”
姜若苗心里暖的不行,能被身边的人这样爱护和祝福,是多么幸福的事。
日头从一个窗跳到另一个窗,长公主没有强留姜若苗吃晚饭,只应承帮她查清戚素娘怀孕的内幕。
倒不是姜若苗八卦好奇,而是凡事有个底,若是戚素娘仗着这个肚子为所欲为得寸进尺,那么她也好应对。
长公主差使自己的儿子亲自送小姑娘回忠义伯府,一来是不放心姜若苗独自回去,二来则是给两个年轻人独处的机会。
大庆不兴前朝那套定亲后成亲前双方不得见面的规矩,况且以苏护渝的人品和名声,根本不会有人置喙些什么。
苏护渝平时多是骑马,今日却主动偷懒上了姜若苗的小马车。
“好久没有骑马,我的骑术都生疏了不少,连带着白玉糕都不同我亲近了。”姜若苗捻了几块长公主包给她的宫里特赐的糕点放入口中,对着苏护渝嘟囔道。
“倒是不妨,待我得空便带你去郊外遛遛马,马是极有感情的,到时候骑着白玉糕跑两圈,还怕它不认你。”
说着忍不住伸手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姜若苗:“喝口茶,这点心好吃归好吃,吃多了可容易上火,介时口舌生疮,可就不好受了。”
姜若苗也不推辞,就这苏护渝端的茶杯便轻酌了几口,感叹着他的体贴入微。
可她不知,这份体贴也只有她才能享受到,外人眼中的苏护渝虽是皎皎君子,可到底少了几分烟火气,待人也是距离感十足,哪里是如今这幅怜香惜玉的样子。
若是被恋慕苏护渝的姑娘们见到,怕又是一地心碎了,毕竟自从传出镇国公世子定亲一事,可击碎了不少女儿家的心。
“吃两块便可以了,没得待会吃不下晚饭还伤了胃。”见姜若苗还要吃,苏护渝直接动手将余下的糕点收了起来。
说来也怪,姜若苗平时是最不喜欢被管束的,尤其在零嘴吃食上,连姜母有时候都说不听奈不和,偏偏却对苏护渝的管教硬气不起来。
“苏哥哥越来越像身边的老嬷嬷了,要是被人知道,运筹帷幄的苏世子在这里伺候一个小姑娘,我怕是要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吧。”
“若是你能早点进了门,便是做个贴身老嬷嬷,我也是乐意之至,旁人的话又何需理会。”
苏护渝顺着这狭促的话说道,看着姜若苗渐渐蔓延到脖子的红晕,心里悸动,他是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原谅我言语无状了,不过我所说的,正是我心中所想的。”
姜若苗轻啐一下,心里暗道,自打定亲,苏哥哥倒是越来越不正经,或许他本就是个内里闷骚之人,不过怎样她都喜欢,口随心动道:“苏哥哥,你好闷骚呀。”
看着姜若苗忽闪忽闪的大眼睛,苏护渝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语气与表情都带着委屈:“便是闷骚,你也不得嫌弃,如今定了亲,你可没有后悔的权利了。”
姜若苗怔怔地看着苏护渝,这般可怜巴巴的苏哥哥可是第一次见,看着甚是可爱,于是忍不住恶向胆边生,用手握住他的脸颊,用力往中间挤,事实证明,再好看的男子,被强行做了鬼脸,也是不太好看的。
“我怎么会嫌弃,高兴还来不及呢,人人都道红颜祸水,要我说这世上蓝颜也有祸水,我可知道这京中恋慕苏哥哥的女子不在少数呢,怕是有不少人愤愤不平你居然要娶我这么个籍籍无名的姑娘吧。”
这手上的柔嫩滑腻之感,唇红齿白如同上妆一般的容颜,便是身为女子的姜若苗都忍不住嫉妒上天的不公,明明她每夜都涂抹香膏面脂,却还是比不过粗生粗养的苏护渝,也难怪京中有暗嫉他的人背地里唤他脂粉白面。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名高引谤,苏护渝在京卫府是出了名的优秀,是长辈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这势必会惹得一些游手好闲的纨绔二流子的不满,在背地里给他取一些不太好听的名号,脂粉白面便是其中一个,苏护渝本人并不在意,不过姜若苗暗暗替他不平,这些人越嫉妒只能证明苏哥哥越出色。
“别人如何我管不着,我只在意苗儿的想法,况且你可不是无名,我这心里可都是你的名字。”苏护渝轻笑,双手覆上脸上作乱的手,轻握。
闪亮黝黑的眼眸里映出她羞涩的神情,他的眼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天地之间也仿佛只有他们二人,姜若苗心尖不住颤动,而苏护渝也禁不住慢慢靠近。
“世子,前面有……”掀帘而起的秦朝川眼见里面的暧昧场景,一时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居然毁了世子的好事,于是又赶紧放下帘布。
回过神的姜若苗抽出自己的双手,脸又红又烫,手中忍不住来回撕扯手帕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低喃道:“那个,秦侍卫好像有事找你。”
苏护渝咬牙,暗道这秦朝川可真“会”挑时间,于是深吸一口气大步上前掀开布帘:“什么事?”
姜若苗好奇,也倾身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一辆比自己的马车要华丽得多的宝马香车停在不远处,再一看前面街道的宽幅,确是容纳不下两架车马。
秦朝川侧身道:“世子,姜姑娘,前面是安国公府的马车。”
抬眼望去,那马车上的确是王家的徽记,而那马车前的马夫眼见姜若苗马车十分普通,断定不是什么煊赫的人家,于是大声道:“前面的,吾乃王家家仆,车架上是我们二小姐,还请行个方便,让我们先行。”
话是询问,可手却先行驱马前来,想来是料定这朴素马车里的主人是个小人物,不敢得罪王家。
苏护渝只露了小半张脸,对秦朝川吩咐一句“让他们先走”,待那王家家仆至前,看见车上之人竟然是镇国公世子,心底一惊,赶紧勒马停下见礼。
许是停的突然,惊到了马车里的人,一名侍女怒气冲冲地掀帘怒斥:“你会不会驾车,不长眼睛的东西,伤到小姐我惟你是问。”
那马夫不急着求饶,只拿眼神示意侍女,那侍女看见苏护渝,直接掉头退回了车厢,不多时,车上的王云馨露了面。
“原来是子寄哥哥,倒是我这家仆有眼无珠冲撞了。”
“无事,你们先行便是。”苏护渝不欲与她有过多交谈。
王云馨却不肯轻易就此离开,毕竟好不容易能见到苏护渝:“子寄哥哥要去哪里,往日去拜会苏老夫人和长公主,总也不见你在府中。”
姜若苗撇撇嘴,王云馨这状似亲密的语气算怎么一回事,她忍不住用手掐了掐苏护渝腰间的肉,小声嘟囔:“果真是蓝颜祸水。”
苏护渝察觉到,反手握住那挠痒痒的一般力气的手,笑了笑,却让王云馨误以为他是对自己笑,正欲再说些什么,却又被苏护渝截断。
只听他道:“在下送未婚妻回家,王姑娘无甚事便先行一步,毕竟这路这么小。”
一句未婚妻和王姑娘,打碎了王云馨脸上的笑容,连声音都尖锐起来:“姜若苗也在车里?”
姜若苗听见自己的名字,只得露面:“王二小姐好。”
王云馨不应,眼风扫过姜若苗,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忽地冲苏护渝一笑:“既子寄哥哥谦让于我,那我便不客气了,王三,咱们走。”
那名叫王三的马夫忙牵起马绳驱马车离开,留下气呼呼地姜若苗和一脸无奈宠溺地苏护渝。
“子寄哥哥,叫得好亲热啊。就该将你永远锁起来,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虽被浇了一头的醋,苏护渝却丝毫不恼,反而十分高兴:“那王姑娘可与我无甚关系,她是皇后娘娘内定的太子妃。”
“太子妃?”姜若苗想起那个清冷高贵的男子,她对太子的印象极好,所以很难想象他要娶这样刁蛮的女子。
而另一头的王云馨脸色相当不好,连伺候在一旁的平日里很是得脸的侍女都战战兢兢。
“如今连倒个茶都要吩咐了是吗?”王云馨斥道。
那侍女赶紧斟茶递了过去:“小姐消消气,那姜若苗一个落魄伯爷的女儿,又怎么敌得过您身份珍贵,况且前几日皇后娘娘不是透过消息,太子选妃在即,那尊位放眼京城,有谁越得过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