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澜退后一步,下意识的将穆林挡在身后。
神秘人看见这一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谢景澜,你可认清楚了,后面的可不是你护着的常易凌。”
神秘人这一句话无疑是在谢景澜心上捅刀子。
是啊,后面不是他拼命护着的人了,那次不就是将他护在身后,侍卫死了一大堆,可偏偏常易凌身上一丝伤一滴血都没有。
谢景澜不是那种怜悯众生的性格,他只要护住自己想护的人就好了,他杀掉最后一个贼人,想要回过头让常易凌抱抱他的时候,却被那人推下悬崖。
谢景澜虽然不相信是常易凌将他推了下去,可偏偏只能是他。
“你…”谢景澜想要问他,你怎么知道,你怎么找到我们的,可都知道了,问出来有意义吗。
“我来只是确认一下你们两个是不是活着好好的,看来你们过的也不错嘛,那我可就放心了,小孩们,后会有期。”
神秘人说完便消失不见了。
穆林咽了咽口水问道:“我们…该怎么办,为什么要来确定我们是不是活着。”
“我怎么知道!”谢景澜不耐烦的回了句,穆林也是感受到了谢景澜的不耐烦低下头不说话了。
谢景澜抬头看了看太阳道:“时辰不早了,外族想必也快到了,先去做准备吧。”
“等等!做什么准备?”穆林拉住谢景澜的衣袖问道。
“你不是要帮我杀常易凌吗,而我要帮你杀公治承,咱们又都不想杀,那么你去杀常易凌,我去杀公治承,互不干涉。”谢景澜看着穆林的眼睛平静的说着。
穆林明显被震惊了,抓住谢景澜的肩膀道:“你这是要干什么!都不杀不就好了?”
“可他们…都该死,不是吗?”谢景澜打掉穆林的手,头也不回的走进宫殿里,将穆林关在门外。
穆林狠狠的捶了下门后便走了,不是要杀吗,他现在就去先杀了常易凌!
谢景澜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真是…愚蠢。”
谢景澜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穆林武功远不如自己,让他去杀常易凌简直就是羊入虎口,而自己要杀公治承也是临时起意,他想起了原先听阮辞炘说过,外族的皇室姓公治,而外族中公治一家中的小孙子曾经被作为质子被送过来,天天给他添乱,后来阮辞炘被磨的不耐烦去陛下那里请命给人送了回去。
而外族皇室却把这当作是两国关系破裂的象征,当时吵的沸沸扬扬的,还是陛下出面赔了银子才算结束。
听说阮辞炘还被关了禁闭。
而这个小孙子就是公治承。谢景澜儿时视阮辞炘为偶像,可他是太子,自己不能常常见到,只能去陛下那里撒娇,让阮辞炘陪自己玩,而阮辞炘面对谢景澜却没有一丁点的不耐烦,反而特别温柔。
阮辞炘可以说是当时除了爹和陛下之外对自己是最好的了,谢景澜也曾听说过公治承在外的名声,确实不好听,自己去杀,也算是帮阮辞炘了。
谢景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常易凌能当上将军,那…陛下还是陛下吗?
自己想着,却看见门被推开了。
是常易凌。
穆林蹲在屋檐上,看到了骑着马走在街上的常易凌,挽弓搭箭就射了出去,被常易凌举起未出鞘的剑挡住了,侍卫士兵都大惊,开始去追拿穆林。
穆林看着身后紧跟的侍卫,无奈自己只能往树林里跑,侍卫看见穆林往林子里跑刚要追上去却被常易凌拦下了。
“别去了,宴会要开始了,加强对皇宫警戒就好。”
这一箭,射的是常易凌,而不是公治承,说明这人不是为了刺杀外族皇室,大概是自己的哪位仇人罢了,所以常易凌才拦下侍卫。
常易凌看着穆林逃跑的方向,嘴角的一抹笑意一闪而过。
“阿澜,带好面纱,咱们该走了。”常易凌走到谢景澜身边给人儿带好面纱,拉着谢景澜的手便要走。
谢景澜明显感受到身边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但是都藏在暗处,可谢景澜只是微微瞄了一眼,就对藏在暗处的人有了个数。
“阿凌,咱们是去宴会吗?”谢景澜跟着常易凌的步子走着,他的步子不大,看的出来是在故意等着自己。
“不,咱们得先去面圣了。”
“啊?还要面圣?”谢景澜故作慌张,脚下也不愿意挪到步子,拉住常易凌的衣袖低着头不看他。
“乖,你在外面等我就好,我自己去面圣,是我出城门迎接的外族皇室,自然我得跟着陛下。”常易凌将谢景澜轻柔的往前一拽,将人拉到自己怀里,安抚着说道。
“怎么?阿澜害怕陛下?”常易凌打趣怀里的人道。
“那可是天子!谁…谁不怕呢?”谢景澜仔细想了下,现在还不是杀公治承的最好机会,但戏还得往下演。
“别怕,你在这里等我。”常易凌拿出哨子一吹,齐淮就出来了。
“将军。”齐淮对着常易凌行礼道。
“齐淮你跟着阿澜,务必护他周全。”
“是!”
这次来的外族皇室不只有公治承,还有他的皇姐公治娴。
按道理说,宴会要开始了,不应该会单独召唤大臣的,就算召唤,也不应该是他这个武将,还是一个长年征战沙场身居朝廷之外的武将。
常易凌走到御书房前,等待下人进去通报。
“进来吧。”
常易凌走进御书房内,行礼道:“臣常易凌参见陛下。”
“平身。”
常易凌这才抬起头看见陛下坐在中间,公治承和公治娴坐在两边。
“爱卿先坐。”陛下喝了口茶又继续道:
“爱卿多年奔波在外,护江山护百姓,也是劳苦功高。”
“回皇上的话,臣惶恐,都是臣应该做的。”常易凌听着陛下这一字一句心里就没什么好的预感。
“爱卿也是到了要婚配的年纪了,不知可有心仪之人了?”常易凌猛的睁大眼睛,能看见坐在对面的公治娴低头娇羞却又忍不住抬头看自己。
“回陛下,臣…臣想将一生奉献给陛下,为陛下排忧解难,臣从未有过婚配的想法。”
“爱卿这是说笑了,既然没有,为何不考虑一下静仪公主?”
静仪公主就是公治娴。
“回陛下,臣恐付了公主殿下的真心,臣无依无靠才敢在沙场上拼命拼搏…”
“你这是要抗旨?”
“…臣不敢。”
“那就好,害,要怪就怪朕膝下没有年龄适宜的皇子吧…”陛下叹了口气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怎么会呢,臣女就是心悦常将军。”公治娴低头轻笑一声,满眼欣喜的望着常易凌。
“好了好了,厉王殿下和静仪公主舟车劳顿先好好歇着去吧,二位可是宴会的主角呢。”
陛下坐在高处,看着常易凌吃瘪的神情,藏在衣袖下的拳才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