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妖打着哈欠,身子有些疲软,却是安慰道:“爹爹,我没事,就是昨晚头疼死了,浑身也难受,当然睡不好了,其实他们没对我做什么,你们就放心吧!”
其实也是强打起精神,不然定罪了自己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当时设置的剧本风格是好玩刺激不能死,好玩没看出什么苗头,刺激倒是有点,都要被定罪了还不够刺激?至于能死不死……
她有些沉默了,害怕上了和尚大叔的奸计了。
他们这才放下顾虑,虽性格差异甚大,可打心眼更喜欢这个活泼俏皮的金小妖,而不是那个忧郁过度的金小婕。
只是喜欢甚过忧愁,哎,原来她可能又害病了!
“堂下肃静!”惊堂木一敲,所有人重归原位。
“小连,你看清楚,掐死长生的是否为此人?”殷仕安看着公堂之下,清了清嗓子。
民众可都是监督的人证,所以必须需要公事公办。
“是,大人。”小连上前几步仔细端详,心里有了主意:“回大人,没错,是此人。”
她猛地侧过头,在小连的面前晃了晃,怒道:“你这面具鬼,我都怀疑你……你是瞎子!”
这般诡异还戴起面具,定是做贼心虚,也不知金小婕跟她有何冤仇,为何要陷害?还有会不会……
不会真是金小婕残忍地杀害自家的家奴吧,天呀,这是多倒霉?
“公堂之上,休得无礼!”殷仕安整理公堂秩序,看着自家侄女也是无可奈何。
赶紧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然后咬牙切齿地盯着小连:“有本事把面具给我摘下来!”
小连惊慌侧身,躲避她的好奇之心。
“放肆!”殷仕安磨着没耐性了,道:“你是要让本官重打你二十大板,你才安心吗?”
金乐天和汤伯吓得心脏一缩,可怒不可言。
汤伯再三恳求,也许知错了便是忍住了臭脾气,她可不愿再待在那个臭气哄哄的牢房了。
殷仕安转向微微惊吓的小连,谨慎问道:“你可是看清楚了?切不要大意!”
小连狠狠地舒口气,低头回应道:“是的,回到那晚之事,我见长生已死,心里甚为害怕,不过死者为大,我还是悄悄地跟随了黑衣长袍之人。”
“没想到就跟到了金府门口,他见眼下无人便是放下帽子,露出一双眼睛,对,就是诡异的红眼睛,我看清了她就是金小婕。”
小连再次缓口气:“只见她终身跳跃没了人影,我都以为我都眼花了,但小民说的全数真话,请大人明鉴!”
说完了便是下跪,亦是表明并未有撒谎之意。
“你胡说!我怎么会有红眼睛?大人,你会相信此言吗?”此人不敢真容示人定是坑蒙拐骗之辈。
“我……”他便是扫视堂下之人,眉头紧蹙似有难以裁决之意。
“大人,另一证人已带到!”就在片刻犹豫之际,只见衙门民众走出来熟悉的人影,他疑虑的眼底倏然喜悦而来。
“带上公堂。”殷雪正义冷然地走向了公堂:“回大人,下官将江湖惯犯刘老三缉拿到案。”
被衙役制服的刘老三还在挣扎,就地跪下,满脸叫冤:“大人,草民有何之罪,我甚是不知呐。”
刘老三也就是那个独眼老者,赏脸听戏的他,江湖游医也是他。
殷雪重敲他的脑袋,声声逼问道:“给我老实点,回禀大人,昨晨在柳樟村河街边,也就是玉嫂的案发现场,我们发现有个梨花木板,而在附近说戏,并经常使用这种粗糙的梨花木板,除了你还有谁?老实交代吧!”
他只是低头沉默,殷雪又追问道:“还有今日五更,为何鬼鬼祟祟地收拾包袱从后门逃跑?看来是做贼心虚,而且包袱里还有些银票,说吧,就你这点说戏,还能挣得这么多,是不是偷窃做来的?”
“我……我……不是……我……”可能想起什么,他还心有余悸,一只眼睛似乎逼出了水雾,心底那个委屈呀,可殷雪是绝不会相信。
“我没杀人。”他哆哆嗦嗦半天也就说了这句。
殷雪直起身子站在公堂上,冷笑道:“我又没说人是你杀的,为何紧张?”
其实更为紧张的不是刘老三,而是另有其人。
公堂之上,惊堂木再次威严响起!
刘老三跪在公堂之上,心底颤抖不止,还是垂下头。
“刘老三,请你如实招供!”又是惊木堂响起!
他的身子惊动一下,还是沉下头默不作声,似乎还在害怕什么。
“刘老三?”殷仕安审案过久已经没有了耐性。
他微微偏过头,却是看到了小连那副鬼模样,伸手指向了她:“你,你……就是你……你要杀我?回大人,是她,前天入夜她还要杀我……”
小连垂在两侧的手指已经收紧,再次转动眼珠,她满脸的得意尽收眼底,心头更是忿恨,十指之间似乎有细微的刮骨之声。
她心底窃笑,不敢在公堂表露太过明显,被人反咬一口的滋味,果真不好受吧!
在场之人无不惊讶,紧紧屏住了呼吸,等待刘老三的解释。
“肃静!”殷仕安压住堂上的议论声,追问道:“刘老三,这话何讲?小连为何杀你?”
他小啐一口,渐渐清醒过脑子,不过还有些后怕:“我呸!不仅是她,还有黑衣人。”
小连鼻子里冷哼,旋即纳闷心想,这个臭道士不是已死了吗?为何出现在公堂之上?还连累于我?
他如实说道:“回大人,前天日跌时辰,我在梧桐树下说戏,就挣点生活费就回家去了,一直到傍晚之际,眼下肚子早就饿了就去了祥云菜馆,点了一些吃食,喝了一点小酒,这个菜馆的小儿可以作证。”
“传小儿。”片刻时间,祥云菜馆的小儿传上公堂,低头恭敬道:“小民见过大人。”
殷仕安立马询问道:“前天傍晚之际,这刘老三来过你们祥云菜馆?”
“是的大人,他点了一些吃的,一些喝的,然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就扛着说戏的东西离去了。”
他转念心想,追问道:“那酒喝了多少?”
“没多少。”小儿飞说。
“好,下去吧!”他挥了挥手,略一思忖。
刘老三再次苦笑的神色:“回大人,昨晚只喝了一点,真没醉,你说吃饱喝足之后就当散心了,我就闲着没事沿着河街走啊走,眼见夜色渐渐暗了下来,我就打算回家休息。”
“可曾想河街边站着一个黑衣长袍人,地上还躺着一人,是男是女我不清楚,我满脸疲倦地打算就这样走了,没想到从背后灌来一股冷风,顿时有人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
“我……我喘不过气了……当时我真的吓得魂都快跑了。”
这想起来后脑门还微微发热,只能缓口气说道:“正当我以为就此冤死之际,没想到他手心一收我就被强大的力气摔倒在地。”
“那你看清对方是谁没?”看那副惊恐之状,却不像是撒谎。
“我不知道,好像他没脸,他穿着黑色带帽长袍,脸……好像那里是空荡荡,对,无脸黑衣长袍人。”
刘老三用衣袖胡乱地抹去额头上的汗水好在自己镇定下来。
只见公堂上越说越离谱,在场人仿佛在听一个悬疑故事。
“不对,既然你说他要杀你,为何……”殷仕安紧皱眉头。
他急忙含着让人质疑的声音:“可能,可能对方碰不得酒气吧!”
“荒谬!”金乐天再三忍耐,也不相信什么无脸黑衣长袍人的存在。
他努力做解释:“大人,草民句句实言,不敢妄言说辞,当时我被扔在地上一阵吃痛,这时那个无脸黑衣长袍人手掌一出,我被一股强大的吸引力吸到他眼前。”
“当时我抽出腰间的匕首,用力一滑,只见他手臂上划伤一道口子,还流了血,然后愤怒掐住我的脖子,我呼吸骤然不顺,我好像……是缺氧还是什么的,我就此昏厥了。”
“不是昏厥,你当时断气了!”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巴,缓口气叹息道:“本来我也以为我断气了,等我再次醒来,就看到你这个白色面具人……好像就掐着我的脖子,那个时候我就以为我真的死了。”
殷仕安却把质疑的目光转向了她:“小连,刘老三所说之言,你有何补充?”
小连心底大震,不敢怠慢,说道:“回禀大人,刘老三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前天入夜,我的确去过柳樟村河街,碰到了当时已经断气的刘老三。”
“他当时不是昏厥吗?”小连毫不犹豫地苦笑:“说来可笑,我路过之时,只见玉嫂窒息死亡,正要伸手探他鼻息,他忽然醒来,还怪我害死他,真是冤枉,可我明明探过鼻息他已经断气了。”
殷雪沉吟片刻,猜想道:“难道对方故意放过他?”
小连冷冷地唆一眼她,语气不屑道:“为何放过他?如果有人亲眼看到你杀了人,还会放你安然离去?”
殷仕安眉头紧皱,道:“难道真有还魂之术?”
金乐天还是那一句话:“荒谬至极!”他的手指不停地敲打木椅,心神倦怠起来。
金小妖着实听累了,蓦然插话道:“你们说什么黑衣长袍之人,又是无脸黑衣人的,又是长生玉嫂的,到底跟我有何关系?我为何要杀我家家奴?没凭没据的,你就是冤枉我!”
“对啊,小连,这些事串联起来,跟金小婕有何关系?”殷仕安忽而惊觉起来。
她暗舒一口气,总算要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我为何冤枉你?我只是说出实情而已,回大人,我怀疑玉嫂也是金小婕一人所为!”小连见她要洗去嫌疑,顿时心有不满地说道。
殷雪心里暗喜,上前几步提醒道:“是不是,伸出手臂一看便知!”
金小妖心底发慌起来,不满道:“我是千金娘子,我的玉手岂敢说看就看?”
然后双手抱胸表示抗议,其实她说得没错,天庭广众之下露出手臂却是不妥,又特别是官府千金,有损名誉。
殷仕安担忧地看一眼金乐天,满有难色说道:“金大人,我不想见你为难,但为了……”
没等金乐天发泄怒气,小连不禁莞尔冷笑:“原来是做贼心虚,这下不敢吧,回大人,可想我的猜测没错,这些事定跟金小婕牵扯关联。”
看到小连得意的嘴脸,她恨得牙牙直痒:“喂,面具鬼,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何处处针对我?看就看,我不带怕的,大人,请你明察!”
然后一鼓作气捋起袖子,露出一双白皙玉纤的手臂。
金乐天和汤伯着急得无所适从,又不好在公堂之上阻扰,便是心底长叹,面有忧色。
殷仕安走下公堂,眼睛不眨,却不见刘老三所说的一道刀口。
“没有啊!”殷雪再次确定,还摸了摸她的手臂,只见皮肤如同豆腐,白嫩光滑,就是不见任何一处皮肤划伤的痕迹。
小连心慌惊怔,久而久之,还未缓过神来,然后看向了公堂那个眉头紧皱的殷仕安:“不可能!我是亲眼看到她杀死了长生!”
殷雪的手指随意敲了敲剑柄,深思片刻,猜想道:“有可能是你看花了眼,有可能杀死玉嫂的另有其人。”
“不会的,回大人,这事太多蹊跷,还请大人明鉴!”小连立即下跪,心底坚持什么,便是瞄一眼她,冷哼着垂下头,握紧了锤在膝盖上的手指,心里呜咽出声,似在谩骂。
殷仕安思忖,却看到小连不敢撒谎的样子,又想到金乐天正待自己的回复,只好征求她的意见:“殷雪,这事你怎么看?”
殷雪迈着有些迟疑的脚步站在公堂,然后低头回答:“回大人,依下官所见,先把小连押进牢房择日再审,毕竟她存在诬蔑之罪,虽不至死,也不能安然放走。”
“还有刘老三,虽然现在来看,不是杀害玉嫂的真凶,但他今晨行为怪异,不可不查,等到案件有新进展了,再商议也未尝不可,
说到这,眉心渐渐松开,回应道:“至于金小婕本就应该无罪释放,解除嫌疑,安可回府。”
殷仕安和金乐天不断点头,可有些人心底想不透彻,对这种的审判结果,心里不服气。
小连再次抓紧了拳头,呼喊道:“大人,小民句句属实,为何关押牢狱?大人,小民冤枉啊!冤枉啊!”
刘老三也是附和:“大人,大人,草民冤枉啊,冤枉啊!”
殷仕安全然不理会公堂之下,依然掷地有声吩咐道:“来人,把小连和刘老三关押牢房,择日审理。”
几个衙役压制他们渐渐离去,而小连看向了她的目光渐渐有些冰冷。
就在两人视线交汇的瞬间,金小妖的脑袋忽然揪疼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爆炸而开,脑子里嗡嗡作响,微微不踏实。
最后一次惊堂木响起,就此这场升堂事宜宣告结束!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