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王爷,金子做的王爷,财神爷?
“是啊!村口的财神爷就叫金王爷,是村长十年前请回来的。”张郦把怀中的袋子打开给毛守正他们看,“这是我准备了整整一年的金子,家里还留了一些日常开销,剩下的都在这儿了,等会儿要都献给金王爷。”
所以村民们翻箱倒柜是为了找金子呀!
“那这金子你拿回去,现在金矿难挖,你存金子不容易。”老手这没想到张丽如此大方,把如此重要的金子送给他这么一大块。
张郦把包推还给毛守正,笑着说:“没事,我和我妹妹都身体健康,无灾无病,祭拜金王爷也只是为以后求个心安。况且我给你的只是一小块,道长你就安心收下吧。”
“那就谢谢张姐了!”礼尚往来,毛守正从怀中掏出两根平安绳递给她,“平安神上下了驱邪咒,能挡灾挡难,送给你们,也能保平安哦!”
“那我不客气了,多谢道长!”张郦接过平安神放到了袋子里,笑着拍了拍。
江兮云:“这金王爷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要祭拜他?”
江兮云这万年见过无数鬼神,可从未听说过这金王爷。不管是鬼神还是天神,他们受人类祭拜,食人间烟火祭品,得到神力后再回馈人类。可这要金子的神,还是第一次听说。
张郦当毛守正两人拉到角落里来,压低声音说:“这事得偷偷得讲,村长不允许我们私下讨论金王爷,他说私下讨论神仙是不礼貌的,会惹怒神仙,让他离开我们进村。”
毛守正觉得这事儿怎么如此不靠谱,哪家神仙包袱这么重,还不允许粉丝讨论讨论。
但张郦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不能给她惹麻烦,于是轻声问道:“这金王爷从哪里来的?”
“十年前来了个姓毛的道长,他路过我们这儿,说我们这儿什么木水火土中属金,金子太多,惹了食金鬼,所以金村才会浓雾弥漫,村民久病不愈。”
毛守正:“这浓雾会出现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矿山过度开采,粉尘漫天,可又没有树木遮挡,就随风飘到金村来了。二是矿山中有很重的鬼气与怨气,被人为控制渗入到这金村的空气中。”
张郦听得似懂非懂,但明白毛守正的意思是这浓雾和生病的原因与那食金鬼无关,“其实一开始大多数村民都不信的,可后来那毛道长拿出一小尊金王爷,做法后,这浓雾果然散去。他还留下了治病的药方,村民试了之后果然好了很多。”
也正是因为这场法事和这张药方,大家才开始相信金王爷真的能帮他们。
“之后不知是谁开了口,说咱们造一座大的金王爷,用金子来供奉,王爷一定会保大家无忧无病,将这邪雾驱散开来!”
毛守正:“那道长呢!”
毛守正最关心这个。究竟是哪个兔崽子冒充毛家后人在这装摇撞骗,什么金王爷银王爷,一听就是骗人的招数。
江兮云:“世间鬼神多受人香火供奉,吃一些祭品,收一些纸钱,根本用不到金子。”
张郦:“那毛道长留下药方后就带着村长离开了,说是去道观里求金王爷的元神过来。”
毛守正:“那元神也没有这么大吧?”村口的金王爷可有十米那么高,如果是纯金的,这毛道长骗人的成本可不低呀!
“哈哈哈哈哈,当然没有现在那么大。请回来的元神就是一颗珠子,后来变成了金王爷手中的元宝。”
“第一年大家凑够了金子,造了个一人高的金王爷,后来每年祭祀,村民把家中的金子都拿出来,金王爷也就越变越大,越来越高,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张郦想想也觉得不可思议,十年间,大家竟不知不觉拿出了这么多金子,可这金王爷的作用却越来越小,村民病的病死的死,甚至连这矿山都挖不了了。
毛守正:“那张大姐你也信?”
张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着说:“说来惭愧,我一开始是相信的。可后来我亲眼看到王大娘病重,但村长却把用毛道长药方煎的药倒了,换成了镇上买的药后,我就不信了。”
“那你为何不告诉村里其他人这件事?王勇肯定在骗大家,说不定那毛道长都是他找人假扮的。”
张郦叹了口气,表示她也无能为力,“我试过把这件事告诉大家,但他们都不信,他们很信任村长。”
“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同他们一起去祭拜金王爷?”毛守正见张郦手中那一坨金子可不小,如果省着用,可以用好几年呢。
“道长,你们过来。”张郦把怀中的金子拿到他们面前,在上面轻轻一划,露出了里面的红褐色。
“假的?”
“嘘!我一直觉得这金王爷就是个骗局,所以用的一直都是假的,只有表面一层是黄金。”张郦才没那么傻了,这金子送给那毫无用处的金王爷。还不如留着给妹妹做嫁妆呢。
“那我们这?”毛守正掏出袋子中的两颗金珠子,这也是假的吗?
“道长你们那是真的,哈哈哈哈哈!”
毛守正无奈地摇摇头,看着这手中的金子突然想起了两百年前自己定下的规矩,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在沿用。
“现在的金子玉石的分配还和以前一样吗?”
两百年前,毛守正建议村民们自给自足,挖了多少都算他们个人的,村长记录好后统一拿去提纯,期间有两名监工,保证提炼结果的绝对公平公正。
张郦:“分配一直都没有变过,还是你挖多少就算你多少?不过这提炼地方换了,这监工也不是由大家推举出来的了。”
毛守正:“我记得村子里只有方家老爷爷那一脉会提炼黄金的技术,难不成外泄了?”
张郦:“这提炼技术术还是由方家掌握着,五十年前传到了方家大姑娘那。后来方家大姑娘嫁给了村长,就变成了现在的王大娘。”
“所以这提炼技术就掌握在王家的手上。”张晨走了过来,手上也握着个包,见毛守正他们盯着看,点头道:“如假包不换,就是假的!”
“不止提炼技术在王家那,两位监工也是王家人。”
毛守正:“炼金一条龙都由王家掌握着,一家独掌,这是万万不可取的,很容易滋生贪婪独占之心。”
张晨:“我们没有办法呀,村民们都太听村长的话了,简直把他当神一样供着。现在好了,道长你们来了,一定能抓住村长的把柄。”
“可我们是除僵尸的,不一定能帮得上你们呀!”
张郦:“我们这几个人一直怀疑张二的死和村长有关。”
“怎么说?”这个想法和毛守正之前的猜测不谋而合,他也觉得村长和这群僵尸有关。
毛守正以前就觉得王家的人都透着股阴气,特别是现在的王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额头带煞,脸色发青,完全一副倒霉样,眼中还带有一丝血气,此人杀心很重。
张晨:“就叔叔他……”
“喂!张晨,你怎么在这呀?村长正到处找你呢?”
张晨一拍大腿,糟糕,把正事给忘了,“差点忘了我是站在幕后给村长配声音的,我得赶紧去找他了。等祭祀活动结束后,我来找道长您,一定要等我!”
边说边跑,老远了还在挥手道别,是个热情的小伙子。
“张姐,你知道张天的事吗?”
张郦:“这件事情得问张晨,他是张天的侄子,知道得最清楚。对于张天,我只知道小妹死得蹊跷。”
毛守正:“小妹是小红,就是张天的女儿吗?”
张郦:“小妹叫张之蕊,是张二的独女,他妻子死后,他一直独自抚养女儿长大。女儿可是他的心头肉,要星星就摘星星,要月亮就摘月亮,因此小妹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姐姐,祭祀快开始啦!”张语在人群中跳起来朝张郦挥手,也和毛守正他们打招呼,“道长,你们好!”
“小语你好!”看着张语活泼可爱的模样,毛守正突然觉得有个女儿也不错,要是长得像江兮云,这追求者不得绕万僵山好几圈呀!!
“如若是有个像你的女儿,其实也不错。女儿贴心,应该不会拖着尸体满山跑吧?”毛守正受不了儿子们小时候的坏习惯,掀人家棺材盖,硬要和人家讲笑话,还经常选一些刚死不久的。
等他们回来时,那衣服脏的呦~又粘又臭,樟树棍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江兮云摸了摸暖融融的肚子,和毛守正一起看着张语,应了声,“嗯嗯!”
江河湖畔,祭台一搭,下着小雨,氛围感倒是挺浓。阴雨绵绵湿气重,骗人骗鬼骗村民。
地上虽又滑又潮,劈叉骨折传来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可依旧挡不住村民对金王爷的热情。
毛守正不喜欢下雨天,于是问张郦:“为何不将祭祀安排在下午,下午应该没雨。”
张郦:“听说村长下午有事,要去镇上一趟。”
毛守正:“哦!”
到时候到时候让小白跟着,看看王勇去镇上做什么。
毛守正因为张晨的关系,有幸站到了比较靠前的位置,可以近距离地观看这一场表演。
这的确可以说是一场表演,一场针对金村村民的表演。
王勇开口的时候,毛守正就认出这是张晨的声音,虽然变换了语调,普通人可能听不出,但对于耳尖目明的僵尸来说,就一目了然了。
“这祭语是祭祀的关键,连接鬼神,传达心意。可王勇根本不懂,还让人代替说,还真不怕得罪鬼呀!”
咒语不能乱念,符咒不能乱画,祭语不能乱说,否则唤出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完了。要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这王勇还真是走运,没遇上事。
“你们在做什么?那老头在上面瞎叫啥呢?”剑勾和地陵穿过人山人海,终于找到了毛守正他们。
“哇,你们昨晚遇到女鬼了?”毛守正被两人可怕的模样吓到了,脸色苍白,双唇发青,眼睛无神,头发还油得要命。
“僵大爱干净,他那里有全套的洗漱装备,你们得空去他那洗个澡吧。”
毛守正已经把这两个小孩当自己人了,因此看到他们邋里邋遢的模样,就嫌弃得不行。但作为长辈,打别人的孩子总归是不好的,这件事就交给僵大吧!(僵大和两人的浴缸捆绑play详见小剧场)
地陵:“道长~祠堂里有没有女鬼我不知道,可梦里真的有,一直追着我不放。”
毛守正脸部扭曲,努力忍住不笑,“让你做她相公吗?”
地陵虚弱地晃动脑袋,“让我给她当儿子,因为她已经找到心仪的相公了。”
江兮云:“谁?”
剑勾举手:“是我!”
“师兄!” “师弟!” 剑勾和地陵两父子紧紧抱在一起,娘子/母亲长的也太吓人了。
“哈哈哈哈哈,不用怕。那女鬼既然主动找你们,便说明你们是她的有缘人,她应该是逗你们玩,不会伤害你们的。只需为她完成心愿,让她安心上路便可。”
剑勾紧紧捂住胸口:“万一她贪图我美色怎么办?”
毛守正:“你多虑了!”
剑勾:“什么意思?”
地陵:“你丑!”
“金门大开,王爷使者已经到了,请大家把祭品准备好,投入这金河中吧!!”王勇说完句话后抽空喝了口水,跳这几下动作可把他累坏了。
所有的村民都往河边走去,将手中的包扔入河中,说着心愿,几乎所有的都是希望家人平安,一切顺遂。
大家的愿望都很单纯,可策划这场祭祀的人却有着肮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