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序（GL） 第7章 第六章

宴会因着许牧与丽阳公主订婚的一事进行到好晚才结束，出来时许多大臣的脚步却已经有些漂浮，许烨不知怎的，自己喝了许多闷酒，洛瑾言拦都拦不住，结果到最后却是自己得扶着他出门。

就在这时，洛瑾言突然感觉身上一轻，转头一看原本在自己身上的许烨却被萧年扶了起来。

“多谢。”洛瑾言到底还是冲人点点头。

“无碍。”萧年很有风度的笑了笑道：“洛小姐一个人来的？”

“嗯，不过我没喝多少，还清醒。”洛瑾言笑笑。

“原来如此。”萧年扶着许烨道：“到底晚了，待会我送小姐回去吧。”

还不待洛瑾言开口，靠在萧年怀里原本醉醺醺的许烨突然跳起来吼道：“萧年谁要你送，离阿瑾远点！”

随后又软趴趴的倒在了萧年肩上，萧洛二人都是一脸无语的瞧着许烨。

“许公子与洛小姐的关系真好。”萧年半开玩笑的开口。

“嗯，还好吧，我父亲兄长去后，若不是他帮衬着我也不可能这么迅速掌管洛家。”洛瑾言跟在萧年身边说道。

“原来如此，倒也令人生羡。”萧年小声笑道。

“什么？”没听清楚的洛瑾言转头看向萧年。

“没事。”走出皇宫，将许烨交给许家下人，萧年瞧了眼独自一人的洛瑾言到底还是走到人身边。

“走吧。”萧年看向洛瑾言道。

洛瑾言愣了一下，连忙道：“不用不用，你不用送我。”

“走吧，正好顺路。”萧年拍了一下洛瑾言。

洛瑾言无奈，谁让萧府就在洛府隔壁街呢？只好与他一同离开。

二人一路无话，终是到了洛府门前。

“萧公子，多谢了。”洛瑾言开口。

“不客气，只盼望过些年能同洛小姐一同驰骋沙场。”萧年笑道。

“一定。”洛瑾言微微颔首，便入了府，萧年也随之离去。

回了府小桃立马迎了上来，在问过夫人已经睡下后洛瑾言点点头，随后要了热水沐浴罢又例行回到了书房。

小桃无奈，如今放着闺阁不回，这书房倒成了洛瑾言休息的地方。

翌日一早，果不其然，诏书下达，昭阳公主为钦差，洛瑾言为副将即日带人前往凉州查察官银失窃案。

洛瑾言平静的接过诏书：“臣遵旨。”

“洛大人快快收拾一番，公主已经在校场等着了。”总管赵全德公公笑道。

“谢赵公公，瑾言这就过去。”洛瑾言点点头。

“那咱家就先回去复命了。”赵全德说罢，便领着人离开。

“小桃，我不在家的这段时间照顾好娘。”洛瑾言回到书房，换上千牛卫的官服，将银枪背在身后，取过昨日收拾好的包袱便准备出门。

“是，小姐放心。”小桃点点头。

“嗯。”牵过家丁送来的马，纵身翻上马背，洛瑾言再瞧了一眼洛老夫人所住院落的方向，便驾马赶赴校场。

方至校场，便见一身宫装的楚凤霄理着爱马的鬃毛。

“公主。”下马至人面前，恭敬行礼。

“瑾言来啦。”楚凤霄瞧着人笑道：“起来罢，本宫有一样东西要给你。”

“是。”诧异的抬头，只见楚凤霄招了招手便有一侍从拿了个长匣子跑了过来递到楚凤霄手中。

“公主这是？”洛瑾言不解的瞧着楚凤霄。

“银枪虽好，却不适合小场面，只有在战场上才能发光发热，本宫寻思了一下，此番前去，要低调行事，银枪过于招摇，便于你物色了一把剑，你且看看。”说着，楚凤霄将匣子递给了洛瑾言。

洛瑾言抿唇接过匣子，打开，一把靛青色细剑泛着寒光。

“皇宫御用大师锻造，离幽剑，日后，你便以剑傍身吧,我想你既习武，这剑法应当不差吧。”楚凤霄笑道。

洛瑾言取出剑，将剑匣递给一旁的侍从，便冲楚凤霄跪下，一字一顿的开口：“承蒙公主不弃，公主放心，卑职必不负公主厚望。”

“快起来，瞧你的迂腐样。”楚凤霄弯腰伸手将人扶起，轻嗔一声。

洛瑾言没有说什么，只是笑笑。

“好了，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该出发了。”楚凤霄说道。

“嗯。”

清点好一切，昭阳公主的车轿便浩浩荡荡的出了宫，还带着一队的千牛卫，为首者便是洛瑾言。

出了帝京行了半日，黄昏之际，红袖突然从轿子里出来召唤洛瑾言。

“洛大人，公主唤您。”红袖道。

闻言，洛瑾言连忙停下马，掉头走到楚凤霄轿前询问：“公主，唤卑职何事？”

红袖却道：“大人请进来说话。”

洛瑾言心下疑虑，便下马上了车轿，随红袖进去，却发现楚凤霄已经换下了宫装，换上了一身便装宛若一个大家闺秀，只是，即便是这样却依旧衬的楚凤霄天人之姿。

“公主这是？”洛瑾言不解的看向楚凤霄。

谁知楚凤霄却丢给她一套便装道：“这身衣服你等会寻个地换上，这路上我打听过没有客栈，待会再林子里露宿，你跟我趁着夜色单独走，务必要比大部队提前先到凉州，微服私访。”

“这是为何？”洛瑾言问。

“我们的速度太慢了，即便全速行驶也比不得人家快马加鞭，要想找到有利的证据，就必须早点到凉州，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找到我们要的东西。”楚凤霄道。

闻言，洛瑾言点点头：“公主放心，卑职明白了。”

“嗯，本宫走后，红袖你就负责这里，务必在我们到达凉州后的七日内到达凉州城外。”楚凤霄又下令道。

“诺。”红袖点头应声。

入夜，洛瑾言将楚凤霄给的衣服换上，为求方便，将银枪暂且留在了红袖身边，待得将士们入睡渐深后，一黑一白两匹马离开了大部队。

不过七日，二人已经到了凉州城外。

“公主，前面就是凉州城了。”洛瑾言停下马，看向楚凤霄道。

“嗯，此番进城，你我扮作出来游玩的主仆，切记莫要漏嘴，你我出来是为了探听虚实，不要打草惊蛇。”楚凤霄道。

洛瑾言点点头。

二人下马，并肩牵着马进城，入目见遍是地动后留下的残垣断壁。

“城中都这样了，实在不敢想象周边村镇会是如何。”楚凤霄叹息一声。

“是啊，这次地动太伤了。”洛瑾言点头。

“走吧，那边有家客栈，先去那边投宿。”楚凤霄看了眼不远处说道。

“嗯。”

进到客栈，却不想投宿费高的吓人，仔细一问才知无家可归的有钱人多数都来了这里住，并不想去军队安排的住地，条件太过简陋，所以导致这的住处根本供不应求，这才导致了投宿费用的昂贵。

楚凤霄咬了咬牙：“这些奸商，尽是在发国难财。”

洛瑾言无言，这种事司空见惯，楚凤霄的心中希望大齐是个太平盛世，可是，太平盛世哪有那么容易实现？

由于房源紧缺，二人之要了一间房，收拾好一切，二人在楼下寻了张角落的桌子叫了些吃食。

“等会吃过午饭，你同我去凉州城里转转。”楚凤霄道。

“是。”洛瑾言点点头。

饭菜很快就上来了，简单的四菜一汤，都是民间常见的伙食。

洛瑾言有些诧异的瞧了一眼楚凤霄。

见到洛瑾言的眼神，楚凤霄不由觉得好笑：“这么看着我作甚，我可不是那么娇生惯养的。”

洛瑾言笑了笑：“卑职还以为公主吃不惯这些。”

楚凤霄轻笑一声道：“山珍海味，玉盘珍羞又如何？却不及普通人家的一桌饭有人情味，何况凉州城里这么苦，节俭一点总是没错的。”

洛瑾言愣了愣，明白过来楚凤霄话中的意思不由轻叹一声，自古帝王家无情，这倒是真的了，太子与晋王明争暗斗，明帝却独宠楚凤霄一人，搞得太子和晋王心中都没有底，反而忌讳起自己的妹妹来。

相比之下自己于她太过幸福，早些年爹与大哥还在时都视她为掌上明珠，如今哪怕爹与大哥都去了自己身边却还有娘亲，还要许烨和柳思思这些友人，反观楚凤霄，却要与自家人勾心斗角，可怜也悲哀。

“公主无须介怀，日后的路，卑职会陪你走。”鬼使神差的洛瑾言对楚凤霄说出这句话。

楚凤霄眸中有些诧异，却带着些许期待：“瑾言这句话，本宫可记住了，若是日后瑾言敢忘了今日的话，哼哼。”

楚凤霄的模样带了些许小女儿家的姿态，倒让洛瑾言愣了一会，连忙摇头道：“卑职定不会忘记。”

“好啦，不闹了，吃完就出发，务必要打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楚凤霄掩唇笑道。

“嗯。”洛瑾言点点头。

吃过饭，二人选择前往官府所临时搭建的难民营。

难民营的位置在城西，当二人到来时却被眼前的景象下了一天。

有道是天灾降临，生灵涂炭，可让楚凤霄无法接受的是这时的难民营里已经出现饿死渴死病死的人，更让人无法理解的是，这些人的尸体居然还没有被清理掉还和活人放在一起。

“怎么会这样。”楚凤霄一双眸子中满是气愤：“凉州刺史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会成这样！”

洛瑾言抿了抿唇道：“先找个人问问到底什么情况吧。”

只是，二人没走几步便被人围了起来，难民一瞧有二人装扮，具是有钱人的模样，不由连忙凑上前。

“大人行行好，施舍点吃的吧。”

“大人求你们给点吃的吧。”

“大人大人……”

……

场面乱做一团，从未经历此事的楚凤霄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洛瑾言虽同楚凤霄一样可到底还是将军世家出生的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职责，离幽尚未出鞘，迈步挡在了楚凤霄身前，低声开口。

“全部都退开，再乱来莫怪我动手。”洛瑾言气势凌厉，倒真镇住了这些难民。

倒是有个约莫十二三岁的少年，偷偷摸摸的绕到楚凤霄身侧，伸手向楚凤霄的腰包抓去。

“呀！”楚凤霄大惊，洛瑾言眉头一皱迅疾出手，长剑划出一截正好抵在那少年的脖颈处，吓得那少年直哆嗦，不知道该干什么无助恐慌的看着二人。

楚凤霄见状，拍了拍洛瑾言的肩膀示意人收回剑，自己则上前一步半蹲在人面前柔声道：“不怕不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小家伙，你叫什么？”

洛瑾言收了剑，站在楚凤霄身边神色也放缓了些许。

那男孩看了眼洛瑾言，见到对方的确没有再出手的意思，这才怯生生的开口道：“我……我叫阿笙……”

“阿笙？”楚凤霄笑了笑道：“好名字，可以告诉姐姐，为什么要偷姐姐的腰包么？”

谁知，阿笙这孩子却哭了起来：“我……我不想的……我饿……我已经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

楚凤霄轻叹一声，随后又道：“官府没有给你们发放救济粮么？”

“姑娘，你不知道啊。”这时一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子开口，语气愤恨：“那官府每日就施舍一次粥，还少的可怜，根本不够大家填饱肚子！”

楚凤霄皱眉道：“这不应该，按照凉州城的存量，不可能支持那么短时间的。”

那男子又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官啊，都想着自己，根本不管我们的生死，只顾着自己的，这粮食都在那李员外家的粮店，粮食多的都要没地方了，粮价抬的太高，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那刺史大人根本就是和那李员外狼狈为奸，根本不顾我们的死活啊！”

楚凤霄听罢，恨的咬紧银牙：“这帮畜生！”

“别激动。”洛瑾言拍了拍楚凤霄的肩膀，道：“先想想怎么帮她们弄点粮食吃吧。”

楚凤霄点点头，随后又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带了多少银两。”

“并不多。”洛瑾言道。

楚凤霄咬了咬牙道：“全部换成粮食，能救多少就先救多少！”

“嗯。”

洛瑾言点点头，立马去办事，楚凤霄则留下来，听这些难民讲述凉州城的事情。

洛瑾言在跑了几家酒楼后将救济粮凑齐，送到难民营里，洛瑾言发放，楚凤霄则跟着帮忙，忙了许久才将白粥与烙饼发放完，难民营里对二人更是感恩戴德，都说楚凤霄和洛瑾言是大善人是仙子。

累的不行的二人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楚凤霄更是不管公主的气质与形象，懒懒的倚在洛瑾言身上。

“可是累了？”洛瑾言偏头瞧向楚凤霄。

楚凤霄笑了笑：“说不累那是骗人的，不过看着他们有吃的了我也能安心了。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点补偿吧。”

洛瑾言抿了抿唇：“这不是你的错。”

“可这天下却是楚家的，我为楚家人，这种情况自然是有一定责任的。”楚凤霄道：“可怜我大齐竟然有这么多贪官污吏，害的百姓民不聊生，朝廷拿钱真是养了一群蛀虫！”

“各个朝代都不缺这种人渣，如今我们既然来了，就要给这里的百姓一个交代。”洛瑾言安抚道。

“嗯。”楚凤霄点点头。

这时，阿笙却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两碗白粥。

“两位仙子姐姐，这是大家给你们分的，你们分了这么久也没留自己的，大家说是要谢谢你们就给你们留了些。”阿笙说道。

楚凤霄一震，伸手接过阿笙递来的白粥，神色复杂万分。

瞧着楚凤霄这般模样，洛瑾言则笑道：“谢谢你们了。”

“我决定了！”楚凤霄突然站起来，吓了洛瑾言与阿笙二人一跳。

“什么？”洛瑾言问。

“瑾言，今晚与我去一趟李员外府上，找到他存粮的地方！本……本小姐要劫富济贫！”楚凤霄道。

洛瑾言吓了一跳，看楚凤霄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开玩笑：“你真的决定了？！”

“嗯。”楚凤霄点点头：“那李员外的粮本来就不是他的私有财产，既然他不愿意发粮，那就逼他放粮！”

一时间周围人都被楚凤霄的气势震慑住。

洛瑾言还没反应过来，阿笙却率先开了口：“我熟悉李员外府的地形！我爹娘还在的时候在李员外府上干过短工，我也帮过忙，两位仙子姐姐，我能帮到你们。”

“那太好了，就拜托你了，阿笙。”楚凤霄伸手拍了拍阿笙的脑袋，换来小家伙一阵傻笑。

洛瑾言哭笑不得，却也只能顺从：“不过要去可以，我和阿笙去，你就不要去了，人太多容易被发现。”

楚凤霄犹豫了一番，自己的确又不会武功，万一遇到什么可能会给洛瑾言带来麻烦，只好点头道：“那你自己小心。”

“嗯。”洛瑾言点点头。

orz,长 枪两个字总被河蟹，作者君也很绝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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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