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医者听了纪初雁的话立即开始行动。
年轻的大夫先写了一些引盅必须的东西。
小翠原本还担心万一需要过于名贵稀有的药材主该去哪找。
但看到清单又愣了一下,清单上写着新鲜猪心血羊血三大盆、花雕酒一坛!
这些东西到时不难找,可小翠怎么看都不像是大夫开的方子。
她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年代的大夫:“这些东西......”
纪初雁抬眼扫了一下她手中的单子,虽然怪异,但她还是催促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小翠姑姑,若信就快去准备吧。若是不信,本妃带他们走就是。”
小翠连忙道:“奴婢信!”
说完她也不再犹豫,赶忙去准备这些东西。
纪初雁此时又对春桃招了招手,春桃附耳过来。
纪初雁仔细交代一番,春桃便赶忙走了。
老者还是担心单婉体内的毒会控制不住,他有些好奇道:“不知太妃有何办法能压住这位贵人体内的毒素?”
纪初雁笑道:“老人家不必忧心,本妃已经让人去取了。想必您看过就知道了。”
老者点点头,面上平静,实则内心已经好奇的不得了。
过了一会小翠和春桃都陆续回来。
春桃将一个圆墩墩的药瓶交给纪初雁。
纪初雁打开药瓶,倒出一粒药交给老者。
老者赶忙将药放在鼻子前仔细闻了闻。
然后他恍然大悟:“这不是我们东家自己研制的封印丸吗?此药可封闭五感和全身经脉让人动弹不得。”
纪初雁笑这道:“正是,经脉封闭,毒素运行也会停滞。”
“此药如何?”
老医者连连点头:“秒呀!秒呀!当初我们少东家研制这药,并非是救人,而是给土匪强盗下的药,他们吃了这药,跟被点穴似的,人虽然没睡着,可也动弹不得。”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药还能这样用呢!”
东家制作的药作用都很奇葩,他从来不会送人,连自己人都不会给,更别说外人。
因为东家担心他的药成了害人的帮凶。
他突然好奇东家跟这位太子妃是什么关系!
有了这个药,老医者信心十足。
另一边也准备就绪。
小翠唤来阿左嘱咐道:“你守在外面,谁都不能进来!”
阿左点点头。
相对而言,阿左没有小翠那么紧张和急迫。
他见惯了生死,把自己的命都看的很轻。
他站在外面,抬头仰望星空,突然又想起和阿右在一起的日子。
训练时的窒息感再次包围他,他原本的目标是等着皇后死。
后来皇后猝不及防的死了,他并没有报仇的快感,反而很是失落。
是因为没有亲自动手吗?还是他早就淡化了仇恨?
他突然很迷茫,难道以后就一直活的像影子一样,只能没完没了的取做暗卫?
太子死了,他做了单婉的暗卫,要是单婉再死了呢?他又该何去何从?
他一边感受的周边微小的动静,一边思考这些有的没的。
屋内则要比外面紧张的多、血腥的多!
小翠听从年轻大夫的指挥将单婉扶入浴桶中。
然后又将所有的血全部倒入鱼桶。
单婉穿着白色的寝衣整个躺在全是血的浴桶里,透漏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年轻的大夫上前运着内力,手掌悬停在肚子两寸之上,他用真气缓缓唤醒单婉腹中的盅虫。
不一会儿,肚子果然动了起来。
肚子的动向引起周围血水一圈一圈的波纹,就像是有水蛇在里面游走。
小翠仅捏着的双手,屏住呼吸,生怕盅虫被惊吓的不出来。
就这样耗费了小半个时辰,年轻的大夫已经满头大汗。
突然大夫很紧张的看向血水:“出来了!”
小翠寻着去找,果然看到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水中荡漾。
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大夫眼疾手快,突然反手用修长的食指和中指猛地插入水中。
再上来时,便见他手指上死死夹住了一直黑色的长虫。
他另一手瞬间拿出一个瓷瓶,将药粉洒在盅虫上。
刚刚还如小蛇一样挣扎的盅虫,瞬间萎靡下来。
他这才松了口气:“好家伙,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吸血盅,竟然有这么大!”
虽然他有些兴奋道:“这盅虫我以前见过的,最大不过大拇指这样大的。”
老者虽然也很惊叹他这一手除盅的手艺,但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他立即上前切脉,没了盅虫的影响,这次他已经判断是单婉体内的毒。
是寒毒,这毒到时常见,好解!
他很有信心的点点头,然后让小翠将单婉的口吃掰开,把封印丸放入她的口中。
小翠看着还有些蠕动的盅虫,心里松了半口气。
第一关算过了吧。
她突然发现花雕酒还没有用,便好心提醒道:“这位小大夫,是不是要将这东西放入花雕酒的坛子里?”
毕竟那个是盅,万一它在钻入别人体内该怎么好。
小大夫不解道:“放坛子里干什么?”
小翠一直以为花雕酒的作用便是囚禁盅的:“那酒不是禁锢盅的?”
小大夫闻言笑的露出几颗白牙:“谁说酒能禁锢盅的?这是那听来的瞎话。”
小翠更不解了:“那小大夫您要准备一坛子酒做什么?”
小大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听闻宫中的御用花雕酒很好喝,想带回去给我家虞姐姐尝尝。”
小翠:......
单婉在小翠和一众宫女的搀扶下被抬入隔壁净房,清理身上的血渍。
等几人再将单婉搀扶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换了干净的寝衣,身上沾染的血渍也洗干净。
单婉之前还隆起的肚子,现在也变得平平无奇。
小翠惋惜了一下,但终归是主子有救了。
小大夫颇有些自豪的将盅虫当做战利品,以证明他的诊断是对的。
春桃忍不住笑了一下,这小大夫怎的这么不知谦虚。
纪初雁蹙眉道:“快些将盅虫处理了。”
小大夫这才依依不舍的找了个火盆将这盅虫燃烬。
老者也写好了方子,对纪初雁恭敬道:“太子妃,这位贵人体内的毒是常见的寒毒。这方子服用七天之后,寒毒自会解了。”
小大夫若有所思道:“发明这毒盅合体的人还真是个有才的。这吸血盅喜热惧寒。”
“寒毒虽然不是什么厉害的毒药,可对这盅来说就是天然的克星。”
“不过饶是这样,也架不住这盅越长越大。”
老医者虽然不爱说话,但对小大夫的这番言论也颇为赞同。
他嘴上不说,但对西圣的盅颇为好奇,他很想跟这位小兄弟私下交流一番。
然眼前并不是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淡淡点点头,没有多问。
纪初雁坐的时间长了,腿和脚有些肿胀,她扶着春桃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不知她什么时候可以醒?”
老者回道:“这位贵人身子虚弱,恐怕要三日后才会醒来。”
纪初雁又问道:“那子嗣可还有望?”
老者有些为难,目前看肯定是没希望,毕竟寒毒伤女子的就是生育,盅虫有寄宿在腹中那么久,这谁敢说呢。
他一拱手道:“子嗣艰难,还看天命!”
纪初雁点点头:“好,本妃知晓了。今日辛苦二位了!”
小翠知道这些话其实是问给她听的,毕竟这个结果等主子醒了,总要有人去告诉她。
小翠感激的跪下:“多谢太子妃的大恩!”
“主子醒来,奴婢定会将太子妃的大恩告知。”
纪初雁:“起来吧。”
纪初雁又对老医者道:“这些药还劳烦您让药铺的伙计准备。”
小翠更加感激了。
在宫中抓药可没那么容易,若是太医开的还好。
这没原由的拿个方子去,太医院不但不会给开药,还会禀告给太医院首。
邓太医肯定又要去禀告太妃。
到时候一番盘查,只怕药开出来的时候,主子也等不了了。
老医者一听这话,总觉得这事麻烦多,可太子妃跟东家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他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纪初雁总算完成了她计划的第一步。
她走之前,对小翠耳语几句,小翠点点头:“太子妃放心。”
纪初雁带着人在天亮之前回到自己寝宫。
纪夫人也一夜未睡,知道女儿回来她才放心。
母女二人互相交代了几句体己话纪夫人便带着两个大夫出宫。
出宫的路上,小大夫美滋滋的抱着花雕酒,想象着虞姐姐看到后的样子。
老医者有心想讨论几句,但还未出宫门,他也不便开口。
千影在宫门外早已等候多时,见纪夫人出来后连忙上去行礼。
纪夫人忙到:“快起来吧。”
千影后面有两辆马车,一辆是纪夫人的专用马车,另一辆是普通马车给两位大夫的。
纪夫人拿出两包钱袋子,放在两个大夫手中:“这几日辛苦两位了。宫内的事情,还请二位不守口如瓶。”
两位立即对纪夫人行礼,他们都是得了令来的,又不是因为赏金。
他们推脱一番,纪夫人反倒是有些急了:“你们就收下吧,不然让我怎么安心呢。就当为了让我安心。”
说这着纪夫人就要行礼,他们吓得赶紧制止纪夫人。
老医者:“我们收下就是了,您这样可折煞我们了。”
小大夫也急道:“是啊、是啊。”
他们被迫收下银钱后,才上了马车。
马车上老者也开始对抱着花雕酒的小大夫不耻下问。
纪夫人看他们走远后,便也上了马车,她上车时对千影小声道:“先回纪府,然后换个普通马车去然记胭脂铺。”
千影:“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