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 第24章 小煜的故事

上午去上思修，一进去就找小煜的身影，可是她还是没来。我不知道小煜要躲避到什么时候，我只想和她谈一次，彻底崩裂也好，重归于好更好。

我坐定后看见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小煜还发来短信说，‘姜清，下午我们谈一次吧，在我们最开始去的咖啡厅’。最开始，或者也是一切的终结。

我去赴约的时候，小煜就坐在那里，她低着头，坐的还是我们原来的位置，那天我拉着徐少华质问他是否拿到了职位，小煜低头就叫了一声，“少华少爷”，为什么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是早已物是人非。

我们本畅谈着一切，小煜说身边无知心人可言，我却说，我可以做你的知心人，因为姜清绝对不是狐朋狗友。可是现在我的步伐竟然这么沉重，姜清，你是比狐朋狗友更加恐怖的人。

小煜说，“姜清，你知道吗？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喜欢。”

我点点头，我说，“我都明白。”

小煜激动起来，“姜清，倘若你有一丝明白，那么你就不会凑近你的双唇，你就不会和他有任何的嬉笑怒骂。姜清，你还是不明白。”

我觉得口感舌燥，我拿起咖啡猛的喝了一口，苦的浸入脾肺，可是却沉溺在它的香醇之中，“小煜，我身不由己，莫威每天都等我下班，为了做好饭菜，只要是人都会感动，何况我还有良知。”

“身不由己，姜清，你自己不觉得好笑吗？”小煜讲的每句话都争锋相对，她必定会觉得我的每句话都会可笑。

我还是缓缓的讲诉，“小煜，我就是时刻想到你，所以我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感情，直到那一天，我简直是冲晕了头。”

小煜说，“姜清，我们的派对上，你晕倒，莫威冲上前去，我就觉得心寒极了，我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可是我一直麻木自己，可是那次KTV是莫威主动约的我，可是这次却更让我心寒，我看着你们忘情，我却快疯了。”

我知道，我已经失去了说对不起的权利，对不起，是可以原谅的，可是我实在是不能原谅，我在干什么？我夺去了别人的爱，那个别人是我相识两年，我主动答应做她知己的人，于是我轻轻的说道，“小煜，我知道我不值得原谅。”

我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生活的自得其乐，匆匆的脚步，只能说他们在为一件事情而操劳，静静的步伐，只能说他们在思考一些乐趣，可是，我是一个静者，窗外的人看着我喝着咖啡，以为我在享受人生，他们定是忽略了我深锁的眉头，还有对面哀愁的人。

小煜说，姜清你知道吗？我一直恨你没有跟我讲诉你的一切，可是当我知晓了你的一切，我却恨不得不知道，因为那些使我忧伤，使我现在不能对你产生怨恨。

我突然惊喜了起来，我叫了一声，“小煜。”

小煜没有应答，她只是接着说，“莫威，只是我苦恋的梦幻，是梦终究是梦。”

我说，“不，小煜，梦有时也会成为现实的，现在莫威你还是可以去追求的，我无足轻重。”

小煜只是摇摇头，“来不及了姜清，你知道我爸的公司快倒闭了，你知道我爸为了他的公司居然让我去取悦其他人，我现在只是一个妓女，根本不配去爱。”

我说，“那么小煜，你可以反抗啊。”

小煜说，“我试过，这几天我没来上学，我爸就一直把我反锁在家里，他不让我出去，还让别人看着我，我原本早就想来和你谈谈莫威，可是这件事情压抑着我，让我生不如死。”

“小煜，一切会过去的，你只要坚持，你爸无法强迫你的。”我安慰小煜。

“没用的，我迟早要去面对的，我这几天想的明白，其实莫威是我的梦，我可能早就该放弃了，现在的人是现实，而且我也并不讨厌，还可以为我爸争回他想要的一切。”小煜满脸的绝望，她已经无奢无求，这几天的监禁她已经对一切都失望了，“姜清，只要争回一切，那么一切都会好的。”

我问小煜，“你爸让你取悦的是哪家公司？”

“VIEW。”

45 小煜的故事2

难道一切事情都会千转百回，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VIEW’，这个名词我多么希望从我脑海中磨灭，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提起，它仿佛时刻提示着我，我该多么小心翼翼。

我拿起房卡，‘哔’的一声，福叔就会迎接出来，我在客厅坐下，这些步骤我都已经了然于心了。

徐少华依旧倒了两杯红酒，他喝了一口，对我说，“姜清，我可能要结婚了。”

我把半杯红酒一下子喝了下去，我说，“我可能知道了。”

徐少华惊奇的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说，“我感觉，我的感觉。”

徐少华上前抱住我，他说，“姜清，我不想，如果可以我宁愿娶的是你。”

为什么小煜要面对的人都会和我有说不清的情愫，徐少华要娶的不就是小煜吗？我要怎么面对他们的婚姻，我是什么，我是徐少华的陪床吗？徐少华婚后还会让我过来吗？

我拉住徐少华的手，我说，“徐少华，我真的没有什么希冀，只希望你以后会好好对待小煜。”

徐少华慢慢松开他的手，他只是问我，“小煜？为什么是小煜？”

后来我才知道，徐少华要娶的是和他早就订婚的未婚妻，他说，他15岁开始，他叔叔就开始带着他打拼江山，那时的他根本无依无靠，所以必须找一点靠山，于是就和‘BLUE’公司的令千金订了婚，‘BLUE’公司也答应会全面支持徐少华公司的发展，徐少华说，“我那时雄心壮志，我想说婚姻在我的事业中根本无关紧要，我们订婚的时候，我根本没有看她，她只是我交易的砝码。”

我问徐少华，“这样是不择手段吗？”

徐少华摇摇头，“这样只是各取所需，当时我爸死的时候，‘VIEW’公司很强大，‘BLUE’其实自己也清楚，当时他们对我们帮助一些，那么必定会形成今天的局面，我们公司现在变得强大，他们公司依靠我们公司生存，然而两家公司联姻，无论我们强大与否，都不能抛弃他们。”

我给自己倒了一点红酒，“商场如战场，这种事情我真的不太明白。”

徐少华说，“姜清，你何须明白，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现在后悔了，‘BLUE’公司的千金，很早就出去留学，现在刚回来，‘BLUE’公司就难以压制他们的野心，赶紧过来催婚，我们根本从不相识，也根本没有爱情。”

我只是玩味的看着徐少华，我说，“难道我们之间就有爱情？”

我放下手中的杯子，我说，“够了，徐少华，我们之间也只是各取所需，我们之间也只是交易，你的事情终究要自己承担，我已经不想再听了。”

徐少华笑笑，“是啊，姜清，我们之间也只是交易，我忘了。”

小煜在几天后打我电话，她说，“姜清，我爸的公司就要倒闭了，原来徐少华是有未婚妻的，他们的结婚请柬我都已经拿到了。”

我安慰小煜，我说，“一个人本来就要经历跌宕起伏，可能对于你家，这不是坏事呢？”

小煜说，“这怎么可能不是坏事，那家公司是我爸全部的心血，现在简直要了我爸的命，姜清，我前一天看他，一下子老了很多，他的确老了，连一家公司都不能经营下去了。”

我说，“小煜，办法总会有的，为什么是出卖自己，然后才夺得公司的一点产权。”

“你以为我们没有想过其他办法吗？我们是黔驴技穷了，我真的是没人诉说才会跟你来诉苦，姜清，这是我唯一的方法，可是现在也没有了。”小煜是带着哭腔的，我知道绝望已经渗透了她的骨髓，她从来都没有吃过苦，她一直生活的都是优越。

我说，“我可能只能听听了，我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你，可是你以后只要有苦难就可以来对我诉说。”

在而后的几天，小煜爸爸的公司破产了，他们家的一切东西都被封锁了，小煜在那几天没有回家，她来我公寓住着，她说，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再顾着莫威了，她每天躺在床上，有时她起来上厕所，我摸摸枕巾，是湿的。

我不知道怎么去照顾她，她本就过着千金的生活，她出席各种派对，我沾她的光，也去过一两次，可是那一两次却使我认识了徐少华，这也是我悲哀的事情。

小煜说，“我根本不想回家，我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的爸爸，他现在苍老极了，姜清，我不敢看他。”

我抱住小煜，我说，“没事的，没事的，一切会过去的。”

小煜说，“过不去了，我们什么也没了。”

小煜这句话真的说准了，在两天后，小煜的妈妈打电话来，说，小煜的爸爸跳楼了。

我第一次看见小煜哭成这样，她躺在地板上，泪拼命的流，她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每天都会端饭去，可是她根本就不吃。

我说，“小煜，根本无法挽回了。”

可是小煜的泪只是一直的流着。

46 小煜的故事3

我把躺在地板上的小煜抱起来，对于她，我真的很抱歉，由于徐少华在7天后就要结婚，所以几天前，徐少华就不要我去他家了，房卡我依旧拿着，我想找个适当的机会归还，我实在不能帮助小煜，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帮助她的了。

可是当她对我说，她爸爸跳楼的一瞬间，我简直天打五雷轰，我看着小煜一天比一天憔悴，我说，“小煜，你爸爸的葬礼总要参加吧。”

她仿佛失去了听觉，她只是在我的怀中，什么也不说，静静的靠在我的肩膀，她的眼睛失去了焦点，我心里想，徐少华结婚了，我和他也不会有任何的牵扯了，总算，我可以逃脱了，没有人知道我和徐少华的关系，只要可以，我可以一起陪小煜再创江山，我对小煜说，“你也可以去争夺一切，把一切抢回来啊。”

小煜叹了口气，“姜清，我好累，我只想平庸的过一生了，我只想找个爱我的，然后一辈子，若他不嫌弃，我必生死相依。”

绝望，会使人完全丧事信念。可是，我不能否认小煜的想法，便是我的愿望，我何尝不想平庸一生，但求美满和睦。等徐少华婚礼一结束，我就去辞职，徐少华没有什么理由会拒绝。

“我的小煜，只要你有想法，那么表示一切都还不算糟糕。”我抱紧了小煜，她的手脚是冰凉的，我却不能给她一丝温暖的希望。

小煜说，“姜清，你知道吗？那时我爸和徐少华合作，可是一份合同谈崩了，徐少华却撒手不管我爸公司的死活，我爸求过徐少华，走头无路之时才将我拱手让出，可是一切晚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商场的恶毒，你打你的仗，如果输了，那么必定不会得到援助，因为其他部队不会乐意自己的战士受伤，他们还要持续他们的仗，他们乐意看到两败俱伤。

“那时我爸把我关在房里，可是他却在门外偷偷的哭，他不愿让我看到，我知道我们可能会破产，只是没想到会家破人亡。”

我看着小煜，每个人都会遭遇不幸，当他们能够说，‘我真是不幸’的时候，那时的他们还是幸运的，真正可怕的是无法说不幸。

我说，“小煜，你还会继续你以后的人生，你会慢慢的好的，你看我，挣扎十年，可是一切结束的时候就干脆的很。”

小煜只是在我怀里哭着，她的痛只是我那时的十分之一，可是那种侵入骨髓的绝望，比癌症晚期还要痛。

“结束？”小煜说，“姜清，我不会像你这样，经历十年再结束，当有人问我是否要重振我爸的公司时，我在想，我什么也不要了，我宁愿平平淡淡一辈子。”

晚上小煜睡下的时候，她拉着我的手，她说，“我累了，我睡了。”

莫威也去安慰过小煜，小煜说，现在已经不需要安慰了，她会自己好起来的。

由于小煜是她爸爸唯一的女儿，所以3天后的火化仪式，必须有小煜在场，她这几天，一直在我公寓，没有回去，其他人的哀嚎，她也全然没有听见，在回去的路上，我陪着小煜，我问她，“你好些了吗？”

小煜点头，“我现在可以承受任何的事情。”

那时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当小煜看见自己爸爸冰冷的尸体，她还是哭的昏天暗地，她拉着她爸爸的棺材，不让他在高温下灼烧，我拉住小煜，小煜挣脱掉我的手，我把她重重的推到在地上，我说，“小煜，人死不能复生。”

小煜从地上起来，对着我大吼，“姜清，那是你从未经历过挚爱人的死亡，我就要在也看不见他了，二十几年，说不见就不见了，你让我怎么不寒心。”她的泪在脸庞上肆意的流着，她简直是失了控。

小煜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惊呆了。我从未经历过挚爱人的死亡？我怎么没有。小煜的爸爸是死了，可是至少没留下什么念想，可是我爷爷死的时候，可是断了我所有的希望。我至今还记得我躲在墙角，偷偷看他的棺材，奶奶在旁边死命的哭泣，姑姑说，‘少了一个’的冷言冷语。

我没有再上前拉住她，我只是看着她悲伤的背影，像极了3年前的我。

我说，“小煜，你至少还有妈妈，你们还是可以在一起，你知道珍惜眼前人，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小煜赞同了我的话，她开始想要独立，以前一直依靠父母过活，现在什么也没了，于是只剩下自己了。

她说，“姜清，多多指教。”

我当然但不起大任，不过搬出去的这1年中，我还是学到了很多的事情，我想我什么都不能依靠，所以才会如此独立。

那是小煜爸爸死的2天后，我和小煜漫步在公园中，小煜说，“姜清，这里真是神清气爽。”

你会对你身边的事物有多厌倦，只是你喜欢新鲜的缘故，若你肯换一番眼光，那么这一切便会截然不同，新鲜的事物每日都存在，只在乎你如何去看。

林荫的小道，把我们的身影拉的格外纤细，路走到尽头，于是我们就在公园的一个游乐场旁边休息。

小煜问我，“姜清，你口渴吗？”

我点了点头，小煜便走去旁边的小卖铺买东西了。我本就坐着吹吹自然恩赐的风，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我，“姜老师。”

我回头，居然看见的了乾安，我看他满头大汗，我赶紧拿出餐巾纸，替他擦汗，我说，“你既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那么玩的时候就要小心一点。”

乾安拍拍自己的身子，“姜老师，我身体好着呢，我妈说就该多运动。”

只是一个瞬间，我突然感觉到了什么，我蹲下去，我拉起他的衣袖，他的手臂光洁的很，我看了一下他的大腿，找不到任何打过针的痕迹，我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乾安拉起我的手，他说，“姜老师，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