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手里的羊脂玉佩很是不错呢。”沈夫人抬脚走近江离二人。
江离以为她也喜欢,所以伸手把玉佩递给沈夫人,但是不曾说话。
“姑娘哪家的?”沈夫人拿过玉佩放在一边,捉起江离的左手轻轻拍着,“我还不知道这杨城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姑娘呢!”便说话,便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的手。
“小女子不是杨城人,来此游玩而已。”江离轻轻抽回手,“叫伙计包起来吧。”转头对着腊梅说。
“是。”腊梅叫来伙计,吩咐他包起来。
“夫人慢看,小女子先走了。”江离不想和她们多纠缠,见腊梅回来便抬脚离开了。
“沈伯母?”一旁做男子装扮的赵湘湘疑惑,平常沈夫人可没这么好心情,难不成看上那姑娘,想娶回去给某人做媳妇?想到这儿,不由得记恨上某人。
“阿秋~”沈云枫和任之韵正在下棋,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心道怪哉。
“刚三月,阿枫便摇起扇子,莫不是感冒了?”任之韵笑着问道。
“哪里,是有人在想我呢。”沈云枫笑着摇了摇折扇。
晚间时分,江离洗漱之后坐在桌边,心不在焉地喝着茶,心想着今日沈夫人的举动有何意义,她摸着左手上的疤,该不会是认出她来吧?
十岁之前,她还是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的孩子,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喜爱她的舅舅一家。她的笑声回荡在整个杨城,杨城的百姓都叫她小太阳,看着她的笑容好像什么烦恼都不是问题……
舅舅家的表哥和她年纪相仿,两人经常在一起上树捉鸟,下河摸鱼……日子过得无忧无虑。
八岁的春天,她和表哥在家里后院放风筝,因为争抢风筝线,使得风筝掉到了假山上。那个风筝是父亲亲手扎的,所以最是喜爱,看着挂在假山上的风筝,无论如何她也要拿下来。她的惯用手是左手,所以爬到假山上,一直用左手在够风筝,不小心在手背上落了疤。当时表哥看到以后很是后悔,还偷偷帮她做了一个新的风筝,虽然样子难看,但还是让她记了好久。
云龙山庄
“老爷,我今儿见到一个姑娘,像是小离。”沈夫人拉着沈晖坐在椅子上,小声说道。
“怎么会呢?”沈晖惊讶,“芊芊一家不是葬身火海了吗?”想起自己妹妹,沈晖很是感慨。
“你怎么知道都死了呢?”沈夫人看着他,“当时火扑灭以后,哪里还能知道里面是几个人呢?”想起烧得一片灰烬的府邸,沈夫人也是后怕。
“模样可看见了?”沈晖问道。
“不曾,那姑娘戴着帷帽,不知长相。”
“夫人怕是想多了。”沈晖拍着沈夫人的手,“若是小离活着,哪里不来我这个舅舅这边呢?”
“也是……”沈夫人点头,或是想到什么,“怕不是不能回来吧?”说完还肯定了一下,“也许碰上什么事了,一个姑娘家的。”
“行了,我派人查查就是了。”为安抚自己夫人,沈晖如是说道。
“好吧。”沈夫人听到这话,只能作罢。
又过几日,江离终于大好。自上次逛街之后,她不再出门,整日里不是调息内力就是核对账目。
“姑娘,来信了。”腊梅进屋将信笺递给江离。
信上说,昨日里白景云的化功散解了,只不过内力丢了大半,如今正在闭关。至于柳凝,她和白景云的关系有所缓和,好似要回到以前。
江离看后虽然不好受,倒也没怎么显露,她也知道二人感情笃深,她的心思只能付之东流。
“下去吧。”江离摆摆手,继续做事,什么表情也没有。
腊梅轻轻地出了门,想起刚刚主子的神情,不由得叹气,心想着左护使和主子明明是良配,奈何主子自己看不见,急死个人。
自从那天之后,江离好似把自己逼得很紧,这样才不会想起某人,日夜不停的忙碌了十日之后,莲叶草的拍卖大会也要开始了。
“姑娘,左护使来了。”腊梅进屋看着有些憔悴的江离说道。
“他怎么来了?”江离放下笔,诧异顾明杰为何会来,“请他进来吧。”
“小离。”顾明杰已经拆了绷带,毒医的药很好,如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顾大哥怎么来了,教中出事了?”江离皱眉看着顾明杰。
“尊主也来了。”顾明杰也不拐弯抹角,“前日他出关后,内力恢复地差不多了,说是要亲眼看着拍卖会被搅浑,连赶了几日路,刚刚到。”
“尊主也来了?”江离不敢相信,他恢复得如此快,看来早就有来杨城的打算。
“嗯。”顾明杰点头,“如今住在了一处城外的庄子上。”毕竟各门派都在这边,他才恢复,不易出面。
“嗯。”江离没什么表情,也不说前去看看白景云,这让顾明杰有些意外。
“你安排的怎么样了?后日就是拍卖会了。”顾明杰坐在不远处,倒了杯茶。
“差不多了。”江离靠着书桌看着对面坐着的人,“对了,有一样东西给你。”说着就叫腊梅把一个盒子找出来。
“送我的?”顾明杰看着放在眼前的锦盒,略有意外。
“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这个东西就当是赔礼了。”
“我很喜欢。”顾明杰也不纠结为何送礼物,只要是她送的都好。他迫不及待地打开,看到里面是个羊脂玉佩,上面刻着麒麟纹,红色的穗子映衬着玉白皙透亮。他顺手把玉佩挂在腰间,还摸了两下。
之后两人将拍卖会的细节商量了一下,对于有些事情的安排顾明杰并不支持,但见她坚持也就答应了,等到商量得差不多时,天已经黑了。
“你不去见见尊主吗?”临走时,顾明杰终于问出那句话。
“不了,你给尊主说我在安排事宜,不便抽身,想他不会怪罪。”江离摇摇头,送顾明杰离开了客栈。
之后江离叫来腊梅,两人换了一身夜行衣便翻窗出门,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