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这个!”
“来抓我呀!”
今年第二场的云裳宴来了许多陌生的贵女,一眼望去,大大小小的姑娘们如花蝴蝶一般花枝招展,有很多小女孩子们随夫人来见世面的。
苏倾语道:“怎么还有小女孩子?连珠,往年也这样么?”
她们与帛衣铺的姑娘们在昨日已然互通姓名,见此景,帛衣铺的东家白连珠摇了摇头道:
“并非如此,往年来的大多是夫人们和过了及笄年纪的小姐们。而今年似是听说长宁公主也会来,才会有如此景象。”
苏倾语疑惑道:“……长宁公主?”
白连珠道:“长宁公主是圣上如今最宠爱的小妹妹,为人直爽,喜欢小女孩子们。因此就有不少夫人带着贵女来碰碰运气,看看是否能讨她欢喜。”
苏倾语哭笑不得,“如此,‘云裳宴’倒像是‘蝴蝶宴’了。”
白连珠也跟着笑,眉眼一弯,声音爽朗。
耳边是女孩子们清脆的笑声,她心生喜欢,温柔下眉眼来半蹲下身子,从袋子里掏了花簪一个个分给她们。
“谢谢姐姐!”
一位小姑娘装着小大人似的给她福了福身,眼神一亮带着酒窝接过花簪待在了自己头上。
“我也要!我也要!”
顿时碧长青和苏倾语身边围满了欢声笑语,比往常的云裳宴都要热闹。
苏倾语同她一样半蹲下身子,吃吃地笑着,摸了摸面前小姑娘的头,心软得一塌糊涂。
“花簪是哪里来的?好香。”
一道带着笑意的温和声音由远及近。一位带着面纱的女子被一位小姑娘牵着手带到她们二人面前。
此人穿着水色流水纹锦袍,云色披帛朴素地搭在臂间,额间有枚梅花钿,举止雍容华贵,带着慈祥的笑意。
女子笑了,“原来是你们的花,很好闻,能给我一枝么?”
白连珠瞧她亲切,递给她一枝花簪,“当然可以。”
女子接过花簪,将其夹在发间,也跟着她们一样蹲下身来。她比她们二人大些,约摸三十岁的年纪,脸颊却嫩得能掐出水来似的。
她的眼神明亮,见着围在身边的小女孩子们笑意渐浓,环视一圈,温和下眉眼来,“女孩子们很可爱,是不是?”
苏倾语笑了一下,“是啊。”
却说罢一顿,听着她的话,苏倾语联想到方才白连珠说的“长宁公主喜欢小女孩子们”的话语。
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对上了女子的眼睛。
女子的一双明眸中满是清明,她似是明白苏倾语心中所想,笑着对她摇了摇头。
翠鸟清鸣,微风拂面,好似这样就是最好的日子。
不多时,一位侍女小跑着到她们身边,俯下身来伏在女子耳边说了句什么。随后女子站起身来向她们道别,转身离去了。
白连珠还毫无所觉,转眼看向高台,见碧长青带着笑意丝毫不紧张的模样,“咦”了一声,“今年不开头公布‘云裳铺’的归属么?”
“什么意思?”
“往年第二场云裳宴开场时,绮罗布行都会率先把‘云裳铺’归属的铺子以及其衣裳公布供贵女们欣赏,而今年却什么都没有……”
苏倾语顺着白连珠的眼神看向高台上气定神闲与人攀谈的碧长青,若有所思。
“东家!东家——!”
在她思索的间隙,玉桃小跑着走近,她的气息还带着轻喘,语气是掩饰不住的急切,“咱们的衣裳不见啦!”
“……什么?”
“不是不见了,只是……”玉桃见四周都是人,也说不清楚,“哎呀”了一声,拉着她起身往衣裳那走。
苏倾语随她一面走,却倏然发现这些衣裳不同第一场摆放的方向和位置,全都被调换了!
玉桃越走越快,越走越偏,待到来到一个犄角旮旯里,看见了她们被遮挡着的灰扑扑的衣服。
“她们把我们的衣服放在这个犄角旮旯里了,怎么办呀?肯定不会被看到的,我都找了好久呢……”
苏倾语沉思,也跟着皱眉。
第二场云裳宴她们无权调换这些,再者,宴会马上要开始了,兴师动众也只会被人发现嘲讽一番。
她想了半晌,也只能摇了摇头,“顺其自然吧,没办法了,我们这次想必是让她们丢了面子,她们本就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倾语的眼神里也有遗憾,却不想过多沉浸情绪,只好拉着玉桃便要走。
却见转身的那一刻,一道刺眼的光芒在她的眼睛闪了一下。
苏倾语略微讶异地转过身,微眯着眼睛抬手看向光线来的方向,“……真是天都要助我们。”
玉桃眼神一亮,张了张口正欲问她想法,就见苏倾语眼睛一弯,伏在她耳边说,“喏,我们去把前面那个铝鼓往左移一些。”
玉桃虽不知这么做是何意,却还是照着做了。
阳光越来越大,搬动铝鼓时,能感受到温暖的光晕斜斜地洒在脸上。
苏倾语眉眼柔和,脸上是坚定和运筹帷幄。
她一面转眼往后看去,一面轻挪铝鼓,待到位置正好,又返回去望了一望,才满意收手,“走吧。”
……
此时正是巳时,阳光愈明,照得高台明亮清晰。碧长青站在高台之上,缓缓聚了众人。
“今年‘云裳铺’的归属是哪家?碧姑娘,什么时候公布呀?”
贵女们说说笑笑,都在等碧长青开口,好第一个抢着一睹今年出彩的新衣裳。
这些年‘云裳铺’出品的衣裳光鲜亮丽,那是实打实赢过其他铺子去的,每年都有新花样,漂亮得很,深得她们的心!
而昨日也有隐隐听一些铺子说今年有很惊艳的衣裳,她们自然满怀期待!
却见碧长青笑了一笑,卖关子道:“今年云裳宴,我们来玩个新规矩。”
“什么新规矩?”
碧长青缓缓勾起唇角,“今年不提前公布‘云裳铺’的归属,而是将那三件衣裳隐在众衣裳之间,由大家去寻,如何?”
苏倾语抬眼看她。果然碧长青打的是这个主意。
以贵女之眼去选衣裳,将与她相熟的老牌铺子的衣裳放至显眼位置,将烟裁坊的霓裳放至犄角旮旯里。
如若贵女们选出来的三件衣裳没有那件霓裳,她便可以说烟裁坊名不副实,顺从贵女们的意思摘了烟裁坊这“云裳铺”的名头!
苏倾语暗暗勾了勾唇:只可惜,她要失算了。
底下的贵女们反应热烈,“这个好!有意思,真新鲜!”
碧长青听着捧场的声音笑开了花,随后恭敬地望向高台左侧方摆放的唯一一张圈椅上的人,“公主意向如何?”
坐在圈椅上的人莞尔,额上的梅花钿红得耀眼,“当然好。”
长宁公主此时摘去了面纱,露出一张有福气的富态脸颊。她的唇角总是噙着一抹淡笑,眼神坚定锐利,细柳眉平和舒展。
白连珠这才发现长宁公主是方才向她要花簪的人,咂舌结巴地对苏倾语:“她她她她她是方才那个……”
苏倾语带着笑意给她补充道:“是,方才那位女子就是长宁公主。”
白连珠没问她怎么知道的,反而有些遗憾急切地为她抱不平道:
“那你方才怎么不跟她说你的衣裳被调换到角落之事!”
她并非趋炎附势之人,也实在对攀上权贵没有兴趣。
只是方才知晓她们烟裁坊的霓裳被调换到犄角旮旯的事后实在气愤,急切地想要苏倾语她们向着碧长青她们讨个说法去。
她方才都看见了!其余两件得了‘云裳铺’的衣裳位置可是好得很呢!
苏倾语见她为自己说话,神情逐渐柔和,“放心,她不会得逞。”
“你有主意了?”
苏倾语笑了笑,“当然。”
此时碧长青已下了高台,还毫无所觉地沉浸在自己的完美大计之中。
她一面领着贵女们往前走,一面谄媚地对着队伍最前方的长宁公主介绍着,似骄傲似自信地抬手对着宴会上的衣裳,
“此次的云裳宴上有六十件衣裳,皆来自京城不同的优秀铺子,而这件……”
长宁公主笑了笑,深有同感般地附和,没有拆穿她对着不同衣裳偏颇的字句。
第二场宴会不如第一场那般公平,不同衣裳的排列间隙都有所不同。无甚特色的衣裳便敷衍地排在一起,只堪堪露出全貌,让人一扫而过。
而与她相熟的老牌铺子的衣裳占地极大,像是单独为她们开了个宴似的,毫不遮掩偏颇想法。
“这件坦领轻纱裙轻盈飘逸,显得轻灵又不落俗套,纹样精致,想必制作之人是花了大把心思的!”
贵女们也是人精,怎会不知她所想,皆捧着惯着,对这件衣裳不吝夸奖。
“这件衣裳也太漂亮了!极有层次的!”
“想必这件衣裳的铺子便是今年‘云裳铺’之一吧?不是老牌铺子做不出来这个!”
碧长青和她的姐妹们被夸得飘飘然,上扬的嘴角便没下来过。
她笑得牙都出来了,又强装端庄模样喜滋滋地往前走,“还有这件百褶豹裙,用料厚……”
她还未说完,却听人群一阵讶异惊呼。碧长青疑惑地顺着人群视线转眼望去,却见数十道眼神齐齐望向转角一处被光照耀得沐浴在光晕中的衣裳!
“是我在做梦么?这好似天庭来的霓裳!”
“天啊,它好似沐浴在天光里,同云朵一样!”
紧接着,她听见连沉默着极少接话的公主都问道:“……那件衣裳是哪家所做?”
碧长青:一转眼 天塌了(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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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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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