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临 第11章 第十一章

我要离开这件事也只和厉同闻一个人说了。

上次苏东临说，新德一中有人要挑事到他的头上，另外这些事还和蒋风煦有关。

和蒋风煦有关……

那天我们乔装打扮去了目地地，结果临时被放了鸽子。

一怒之下我们去了KTV借酒消愁。

那个KTV挺小的，也挺旧的，地理位置也隐蔽，正好在二校区那个巷子哪儿，正对着那个难闻的垃圾桶没多远。

那个地方是酒吧，也干包厢的服务。

后来是因为城市修路，导致这里就较为阻塞，人也稀少，而且环境方面……

我看着厉同闻再一次被熏到口吐酸水，躲在犄角旮旯干呕的泪眼汪汪……要不没人呢。不过虽然环境不咋地，地理位置也不行，但好歹是在公路旁，周围零零星星的也布置着路灯。不至于地图上都显示不到。

因为生意不好，因此老板也就见钱就收，不管对象是谁，只要有钱，啥问题都不是问题。

苏东临一般都排斥这种脏乱差的地方。

毕竟居住在市中心的少爷或多或少都有点洁癖。但在我们的拉拢下也强忍着没原路返回。

大家也都喝的特别尽兴，喝到最后，已经是夜晚了，人也基本上走光了，只剩下了我和苏东临……

我回忆着那天发生的一切，殊不知，一根粉笔头把我打回了神。

“付戌成，我刚说什么？”数学老师在讲台上怒视着我。

我站起身。

班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说话。也有不老实的，这几分钟里眼珠子就不带停的。

“嗯？”数学老师又重重的敲了敲黑板。

我看着题目，片刻后，低下头。

“老师，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句话如同火上浇油，把数学老师的怒气值拉到顶峰。

“后面站着！”

我乖乖的拿着书走到后面去。

数学老师继续讲题，大家的回应也是较平常一样。

下课后，数学老师单独把我叫到办公室。

恰被接水的王涵看到了。

“干嘛去，这是。”王涵客气的冲数学老师笑笑。

“教训学生呢，你们班的，付戌成，上课走神。”

“哦，是这样。”王涵不满的看了我一眼。

等我再回到座位上，已经打了预备铃了。

厉同闻刚起来的屁股也无奈的坠下去。

他担忧的看向我这边。

刚掏出的手机也因为害怕旁边巡逻的老师发现而不得已放了回去。

厉同闻有贼心没贼胆，可苏东临可不一样。

他睁开惺忪的睡眼，侧倚在桌子上，正好背对着巡逻老师。

他利落的掏出手机。

降临：“你这挨训了？”

你付哥就是行：“你啥时候改的头像？”

前两天还是夕阳下漫步。今天就改走抽象油彩风。

“昨天。别转移话题。”

“你监视我？”

你临哥就是能：“你……那个还想着你继兄的事……”

我越来越搞不明白他了。

他怎么把名字也改了。

“你名字……”

“刚刚。别转移话题。”

似乎是怕我误会，他又配了一个微笑的emo。

我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

那个微笑的死亡凝视。

我偷偷的看他。

他居然还在那里痴痴的笑……真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我大无语的回复了他一个“笑屎”。

其实这样相似的名字更容易让人误会，但我也懒得改。毕竟死对头之间这样也没什么。

直到放学，我等着厉同闻，结果厉同闻没来，来的是苏东临。

他一来大踏步走到我这边，勾住我的脖子。

我嫌恶的翻了个白眼，左脚一用功，顺势发力，毫不留情的直接给他踹飞出去。

苏东临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地上。

“不想死就滚远点。”我拍了拍刚才被他搂过的肩膀上不存在的灰。

苏东临直起身，静静的看着我。

片刻，他道：“他们来了。”

闻言，我猛的转过头，自行车被无情的摔在地上。

我忙走近他，再一次确认道：“你说的是真的！”

苏东临垂着眼眸，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不足180的我。

过了一会儿，他淡淡道：“那人在新德一中不远处的废弃工厂。”

“而且……”苏东临顿了顿，“他告诉我，你必须在场。”

听到这儿，我立即察觉到不妙，倒吸一口凉气，不由的感到背后发麻。

“苏东临，那人……”

我在脑海里找寻着记忆。

最终，一个熟悉的名字透过层层的影片，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那张脸，没见过几次面，可尤其的让我印象深刻，笑里藏刀，深藏不露，想起来就让人头皮发麻。

是的，他正是和我交数不多的—齐凯盛！

我明确方向后，不管不顾的的骑上自行车，快步向新德的方向蹬去。

苏东临插着口袋，目送我离去。

然后，他不紧不慢的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不一会儿，车来了。

苏东临甩了几张支票，于是司机快马加鞭的也去往我去的目地地。

———

我一边蹬着自行车，一边心里怒斥责骂着那帮人。

妈的齐凯盛，早就看他不爽了。

上次蒋风煦被黄毛纠缠，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他干的。

都是孙子，和爷爷叫板，我呸。

……

此时，齐凯盛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

他坐在黄毛的中间，穿着与一身休闲装截然不同的校服，显的正式和隆重，与其他的人格格不入。

王意云更是无聊的挖着鼻屎，扣完后反手一弹，鼻屎便成功的粘在了前面那位大哥的脸上。

大哥黑着脸，掏出一节卫生纸。

若不是王意云旁边是齐凯盛，他真想给他塞嘴里，让他尝尝这好果子……

齐凯盛旁边的人给他递了一支烟，还贴心的供上了火。

明明就14，15岁的年纪，硬生生给他托上了神坛。

有黄毛在背后叹了口气，他也不想干啊，若不是因为吃过官司，穷困潦倒，走投无路，不得不依靠齐老板，他才不愿意费尽心力去讨好一个小毛孩子，说出去都够他兄弟嘲笑半辈子了。

他怀旧的看着这个工厂子的一切。

当年他老板卷钱跑路，留下他们几个坐等吃枪子。

好在，他们运气好，不像那些个逃亡国外的倒霉蛋，没钱没本事，打劫打到那帮人身上，结果让人一枪爆了头。

害……那黄毛砸摸砸摸嘴，感叹着世事无常……

不一会儿，我到了。

我一个帅气的甩车，给地板上摩出一串巨长的线。

我一腿支着自行车，一脚蹬着脚蹬子，车身在我的身下斜出45度的角。

我满怀仇意的冷漠的注视着里面的人。

一个个穿的胜似地痞流氓，吊儿郎当，歪七扭八，没个正形。

中间那人，校服滑落至腰处，拉链大敞着，露出里面纯白色干净的校服衬衫。

他翘二郎腿，正惬意的刷着手机。

齐凯盛……这个名字让我憎恶的牙痒痒。

正当我要出手进去时，旁边忽然冒出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猛然看去。

男生带着黑色口罩，鸭舌帽压至低处遮住眼眸，黑色的修身冲锋衣极为眼熟。

他一只手拉开口罩，露出下半张精致的五官。

他食指抵在嘴唇处，摆出一个“嘘”的手势。

一时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思维像是断线了一样，一动不敢动。

我就这样安安静静的注视着他。

注视的时间长了，那人似乎感到不好意思了，不自觉的嘴角上扬，裂出一个完美的弧度，牙齿洁白整齐，两颗小虎牙安分的待在那里，为他的笑增添了些许戏谑和神秘。

他打开帽子，蓬松的头发随意的炸开，他习惯性的一只手抓住刘海，熟练的撩至发上。露出帅气的额头。一套动作干净利落。我还清楚的注意到，他的头发在落日的余晖下呈棕色，还带着点卷。

看到我如花痴般的盯着他看的样子，他暗自笑了笑。

“怎么，不认识我了，死对头。”

我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刻咳嗽了两下以化解我刚才的尴尬。

“苏东临……你怎么来了？”我问。

他的到来是我意料之外的。

“这地方我来过。”苏东临看向前方。

状似观察着局势，实则一直在用余光偷偷的看我。

见我所有所思的样子。

他轻笑了笑，然后继续道：“我呢？那天在这个地方打过架……唉你不会没有学校官方网站吧！”

见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他不禁有些失望：“不会吧，真没有？”

我点了点头。

这一刻，苏东临感觉天都塌了。

他居然没有？！

学校官网上都传遍了。

而且他们和新德不是第一天打了，热搜都挂了近一个多月了。

他居然不知道。

可是他对眼前的我，把二校区钱宏打进医院，最后在台上念检讨的事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那时候他们两个的事都传遍整个学校了。更炸裂的，让全校人为之疯狂的消息是，我和苏东临我们两个居然在一个班。

那时候，一边是老师的批评声，一边是同学们的议论声，苏东临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后来严永志来了，苏东临才专注学业。

那些声音也渐渐的消沉下去。

……

结果眼前这个人居然连这么大的事都不关注。

“真的？”苏东临仍旧不死心。

“非得我抽上你，你才信是吧。”我冷冷的威胁道。

见他没说话。我也不在理他。随手把自行车扔在一边。

径直往里面走去。

“唉。”苏东临拽住我的胳膊。

“撒开。”我停住，头也不回道，“拳头到不了脸上你就不知道疼。”

我再一次对他恶语相向。

谁知，过了几秒，他道：“我和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