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离 第61章 第五十八章 兽灵

在向东寻找萧允宸的路上，几人梳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紫杞是为了寻找风马旗谜题所示的一蒂双芯莲而下山，不过在途径云梦时，偶然结识了赫胥城的两名弟子。而就在几日前，紫杞被赫胥城两人有意引往荷塘附近，想来是早就知道那地方的诡妙。而根据紫杞的描述，那二人形貌与姜离等人在客栈遇到的一男一女完全契合。

徽月和修璟的回忆中，今晨一早，的确是四人一同离开客栈前往早市。后来便不知为何只余下他二人来到一处荷塘，二人也都未察觉不妥，就如同做梦一般，道不清来此所为何事，便自然而然地泛舟荷丛。徽月还在小舟上与一个素未蒙面的男子下起了棋，修璟则不知何时变成一副家犬的模样憨憨地趴伏在舟尾。待二人清醒过来时，荷塘泛舟依然不变，那下棋的男子却是消失不见，修璟也化回人形，虚虚实实，难以捉摸。

“红荷碧叶，泛舟下棋……”

姜离喃喃自语，她总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哪见过。

在得知姜离等人亦是为了风马旗才来到云梦，紫杞骂道：“果然，这两个阴险小人，一定是知道了你们来这的目的，所以才对你们下手。他们就是为了阻挠我们找到风马旗所指物件，不让其他门派的弟子也有登天的机会。”

修璟甚是不解：“可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分明各门各派都有数目已定的参会资格，他们即便阻挠我们，也不能为自己争得更多的名额啊？”

紫杞语气讥讽：“话虽如此，但你可知三才中只有少数才有机会得到天庭赐福，能够饮天井之水洗髓净魂，这可是难得的直接晋升仙列的机会，他们定然巴不得仙门中其他弟子都去不了才好。”

徽月沉沉叹息：“这些人又是何必，仙门何止昆仑十三派，他们如何能阻得了所有人。”

“呵。”姜离一声嗤笑：“我倒是好奇，他们会不会对自家门派的人下手？”

紫杞眉头一皱，疑道：“应当不会吧？还能如此下作？”

姜离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哼，也对，这种损人利己的小人，又怎会顾念同宗同门的情分，他们最好是自己也打起来。”紫杞气道。

姜离带着几人一路向东寻找，然而萧允宸的踪迹却忽然消失在洞庭湖畔。

苍茫的湖水阻断了姜离的去路，她心中的不安愈演愈烈。

“难道又是幻象？否则这哪里是可以藏人的地方？”紫杞张望着空旷的湖岸和漫无边际的湖面，忽然压低声音对姜离说道：“会不会同我一样？化回原形了？”

姜离看了一眼紫杞，没有作出应答，因为她根本不知萧允宸究竟是何来历，是人还是物。

修璟上前问到：“紫杞姑娘，你有办法找到他吗？”

紫杞面露尴尬地瞧了一眼姜离，为难道：“不好意思啊，你们二人是凑巧与我一同落入了那个荷塘幻境，我才误打误撞也救了你们，但眼下这……”紫杞又看向姜离，眼色似是在问：你不是太古遗族吗？肯定有办法吧？

姜离看穿了她的意思，但却并无把握，因为她本就不是什么神祗，只是个冒牌货。而此处赭鞭也并无异动，想来根本没有什么幻界。

抱着尝试的心态，姜离闭上双眼，封闭五感只为全身贯注在手腕之上，努力催动赭鞭。

耳边慢慢寂静无声，任身边人如何呼唤，姜离也感受不到，自顾地沉浸其中，感受着赭鞭的灵力在血脉中流转。

片刻之后，姜离醒神，她睁开眼，眼前依旧是苍茫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变化。

“你们看！”

修璟的声音唤回了姜离的清明，她转过身，远远看见一头麈兽正朝他们走来。

与先前遇到的小兽不同，眼前这头麈兽显然成年已久，体格庞大如西荒旄牛，是极为罕见的。这只巨型麈兽的头顶还生有一双枝错繁茂的兽角，角上站着一只斑鴗。

如此庞然大物凭空出现，又直直朝他们走来，修璟下意识握紧配剑挡在三个姑娘面前。

那巨型麈兽不断靠近，伴随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除姜离外的其余三人，在麈兽每靠近一步时，戒备加深一分。

好在，这巨型麈兽在距离几人数尺开外的地方就停下了脚步。

腕间赭鞭红光不熄，随着麈兽地不断靠近振动得格外明显。姜离越过修璟，朝麈兽走去。

见姜离走近，麈兽缓缓开口，声响浑如隆钟：“吾乃洞庭三灵之首，兽灵麈，遥感兽皇之力于此处异动，特现身相迎。”

“兽皇？”姜离抬手看向自己腕间红光不灭的赭鞭，心道：是赭兽？

此时顾不得再多疑惑，姜离只想赶紧知道萧允宸的下落，便问到：“不知尊兽可曾见过一个年轻男子来过此处？着鷃蓝劲装，指间有一枚黑色戒指。”

老麈兽未直接作答，而是抬了抬兽角上的斑鴗。

斑鴗扑腾着翅膀发出接二连三的尖哨声，姜离皱眉揉了揉自己的耳门。

老麈兽这才道：“这只斑鴗在掠湖捕鱼时，曾瞥见一名貌似您口中所述的男子，与一名女子乘船共渡至湖心，待它入水捕鱼再折返回巢时，那湖心的船上，便只剩下一名女子。”

姜离惊愕：“男子呢？落水了？那艘船当时停在何处？”

“这斑鴗会为您引路。”麈兽说罢，角上的斑鴗腾起翅膀。

“师姐，我们快御剑跟上他！”姜离转身对徽月说到。

徽月心有疑虑，但也未多问便御出佩剑，修璟疑惑道：“为何要跟上它？还有，你方才是在同谁说话？”

“什么？”姜离诧异：“方才这麈兽同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

修璟也是一惊：“他几时说话了？”

再看紫杞和徽月亦是摇了摇头，姜离方才意识到她与兽灵之间的交流，旁人无从窥见。但情况紧急，她不便多说：“容我回来再跟你们解释，这斑鴗可能知道我哥哥在什么位置，我们先跟上他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