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行 第2章 第 2 章

卫媪临终前请求卫子夫与卫青将她葬回平阳，那里是她与卫父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每年都有人专门料理，不会荒凉到哪儿去，只是长安平阳来回，少不得一番折腾，倘若要去，须得提前备好一些东西。

卫少儿神色忧伤，“阿母以前很喜欢吃平阳特产的粟饭，你可以试试。”

卫媪的丈夫卫父是在孝景吴楚七国之乱时去世的，他与卫媪也曾年少恩爱，如今却因战乱抛下孤儿寡母永远地离开了。

正因如此，卫媪有一段时间浑浑噩噩的，几乎是以泪洗面，当时调来平阳侯府干活的官吏郑季瞅准了这个机会，许诺了诸多好处，哄得卫媪与他春风一度，有了卫青。

卫媪家有一儿三女，又恰逢失去一个能干活的男丁，实难养得起这么多孩子，思来想去，卫媪不管是替卫家生计着想，又或者想让卫青拥有一个好的未来，毅然决然将其送到河东郡平阳县郑季家抚养。

只可惜，郑季不是良人，他连孩子都不想承认，卫青没少在郑季家被欺负歧视，到后来平阳夷侯曹时征调卫青返回侯府，卫家几乎与郑季一家子断绝了来往。

霍仲孺同样如此，骗得与卫少儿一切水到渠成后，袖子一挥，不理会她了，后面还娶了媳妇生了孩子。卫少儿本非脾性温柔之辈，又爱憎分明，恼恨霍仲孺不负责任，不愿意将儿子送回霍家抚养，加上着实担忧霍去病重蹈卫青的覆辙，干脆自己养着儿子。当然，卫家也压根没联系过霍家，就连霍仲孺的名字，也不在霍去病面前提起。

细细说来，两母女的性子也挺相似的。

提及亡母，卫子夫亦面带怀念，“小时候，阿母亲自给我们下面条，可好吃了，那味道，我一直都忘不了。阿母说，她喜欢平阳的粟饭，不是它多好吃，而是因为当年阿翁第一次和她见面时，就送给她一碗粟饭。”

卫家兄妹都是卫媪辛苦拉拔大的，彼此感情笃厚，他们都不是跋扈刁钻的性格，从苦日子过来的人，也不可能任性到哪里去。

之于卫媪而言，她此生深爱过的男人无疑是她早逝的亡夫，郑季以及后来的那些男人，只是一个寡妇积极寻找可以撑起家庭的靠山。

平常，卫家兄妹经常从卫媪嘴里听说过不少卫父的过往，对记忆中印象淡薄的卫父也多了不少好感。

既是祭拜卫媪，那自然得顺她的心意，粟饭是比较好的选择。

温姝边听边记住，嘴上应答:“妾谨记在心。”

霍去病也说道:“去病记得了。”

见夫妻二人皆郑重以待，在场众人放心了。

卫步卫广兄弟看上去也不比霍去病大多少，辈分上倒平白长了稍许，卫步嘿嘿一笑，“去病，我是你舅父，你是否……”

“舅父好！”

霍去病甜甜唤道，笑容灿烂极了。

卫步:“……”往日不见你多热情称一句舅父，现在咋转了性子？

卫广没有卫步的花花肠子，仅仅是嘱咐霍去病好好与温姝过日子云云。

霍去病一一应下，初次见面到此为止。

返回冠军侯府时，霍去病与温姝满载而归，全是刘彻卫子夫、卫君孺公孙贺、卫少儿陈掌、卫青、卫步卫广等人送给他们的礼物。

温姝见状开玩笑说:“我门可是暂时不用发愁吃穿用了。”

冠军侯府位于北阙甲第，紧邻未央宫，稍稍微落于长平侯府之后。在长安，唯有天子赐府宅第的权戚重臣才有资格住在北阙甲第，而低级官吏或一般贵戚，与老百姓一样，皆聚里而居。

霍去病挑眉，“只留下一些该用的，不需要用到的夫人想办法送到破奴家去。”

赵破奴，霍去病的下属之一，此次霍去病用八百壮士袭击匈奴，斩获2028人，两次勇冠全军，以食邑一千六百户封冠军侯，其中一人就有赵破奴。

赵破奴曾经流落匈奴，好不容易寻到机会回到大汉，被朝廷征选，入军成为霍去病的部下，算是霍去病在军营里较为看重与亲近的兄弟之一。

赵破奴在归汉不久后便已娶妻，眼下已有一女，夫妇二人感情颇为融洽。

关于府跟家，除了三公可以开府，其他的官员包括九卿皆称家，基于外甥的特殊情况，应该是可以称府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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