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一上来就说上床的事吧?”周尤清看着他,像看傻子一样,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担忧,这事可是他这辈子最关心的事了,可千万不能搞砸,于是他决定认真给重深分析分析。
重深摇头,周尤清明显的松了好大一口气,但气还没松完就听他继续说道:“想说,还没来得及,等今晚这事了了,我就跟他说去”
“可别”周尤清连忙劝道,“太子那么高冷一人,你木杵杵的去说要跟他上床,还不如直接跟他说你想寻死”
“事关天下,他不会的吧”重深有些不确定。
周尤清道:“你说事关天下他就会信吗,说不定以为你脑子有问题,找人给你开颅看病”
重深见他说得这么严重,心里更没底了,“怎么可能”
周尤清哼了一声,“你觉得如果是你,你会信吗?”
重深重重的叹了口气,好吧,如果不是他的真实经历,他确实不太可能会信。不过,他还有杀手锏,“我可以让他见杨成衣啊”
周尤清白了他一眼,“得了吧你,那可是太子,要是他知道你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你觉得重府以后还能安稳度日吗?你愿意用重府换天下还是愿意一步一步来,保下重府”
“这还用问吗?”他当然想要保下重府,“你有什么办法?”
“办法当然有”周尤清眯着眼睛凑到重深身侧,“让他爱上你”
重深脑子木讷了一瞬,“这.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兄弟”
“但你又必须要睡他”周尤清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
“那也不是那种关系”重深摇摇头,他还是不能接受,“他以后还要娶太子妃呢”
说起这个,周尤清在此问道:“这孩子,你们俩到底谁怀啊”
“不是他就是我呗”重深也没有问过这个问题,毕竟现在他连第一步都还没踏出去,倒也不急。
周尤清摸着下巴,老神在在道:“这事倒也无妨,不过太子如此美貌,你当真不心动?”
重深又卡壳了,周尤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这娃是个颜控,但也不戳穿他,“你上去就说睡觉不行,还是一步一步来,牵手,摸摸,亲嘴,睡觉,得是这么个流程”
重深搞不明白,“为什么是这个流程?”
“不知道”周尤清说得理直气壮,“我在我师傅的书上看的,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师傅吗?”
鬼谷神医声名显赫,享誉八国,重深即便不知道为什么,也深信不疑,“就按咱师傅写得办”
“什么咱师傅,我师傅好嘛”周尤清白了他一眼,事情已经完美解决,该回去休息了,“我回去睡一觉,出发喊我”
“你去干嘛?”
周尤清抬着下巴傲然道:“懂神医唯一亲传弟子的含金量吗,就是你们打架打得人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能给救回来”
重深朝他高高竖起了大拇指,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深藏功与名。
天刚擦黑,重深便换好了衣服,叫上周尤清与重夜一道悄悄出了城,往静心庵而去。到时云席已经到了,正在后厢房坐着看奏折,脸颊有些红,间插着细碎的咳嗽声。
三人见过礼之后,云席让他们去隔壁等着,重深提出让周尤清给他看看,云席委婉拒绝了。三人便依言去了隔壁,只不过重深放心不下,很快就去而复返了。
“殿下”
云席抬头看向他,“将军还有何事?”
静心庵内的烛光特别暗,即便他就坐在光下,眸子也是灰暗的。重深看得心里难受,“臣放心不下殿下,想来陪着殿下”
云席对他这样模棱两可的说话方式已经习惯了,便道:“将军有心,不过孤看奏折时喜欢清净”
这话说得不算委婉了,重深却好似懂不起一样,连忙表示:“殿下,臣也喜欢清净,定不会叨扰殿下的”
云席不愿与他争执,便就随他了。重深找了把椅子安安静静的坐着,结果还没到一刻钟,就坐不住了,就站起来往云席那个方向靠。
云席抬起头来看他,重深连忙解释,“臣坐的这椅子离殿下太远了,臣想离殿下近点”
云席便又随他,直到...
“将军,你想坐孤这个位置不妨直说”
重深真诚的眨了眨眼睛,“殿下愿意分我一半,臣自是愿意的”
在近重深长长的睫毛都要拂到他的脸上了,云席随手拿了本奏折拍在重深的脸上,顺势把他推远了些,头都没抬,“将军实在闲不住,不如去看看陈征来了没有”
重深头往后仰,“他不会这么早来的,最快也要子时”
云席写完了批语,将拍在重深脸上的奏折翻开来看,顺便说了句,“将军这么了解他?”
重深乖乖的往后退了点,嘿嘿的笑了笑,“我不是了解他,我是了解坏蛋”
云席终于舍得抬头看了他一眼,“将军这么笃定这事是他做的?”
重深点头,“当然了,殿下,要不你先睡会儿,待会人来了,我叫你”
云席的视线继续落到奏折上,“不必了,孤不困,将军困了自去休息”
“还不困,眼睛都快变成猫眼了”重深小声的嘀咕着,
云席没在理他,认真的看起了奏折,这一看,就一直看到了半夜,重深都开始狂打呵欠,但云席愣是一点困意都没有,重深都开始怀疑云席有特殊的熬夜技巧了。
“殿下,你真不困啊?”
云席抬眸看了他一眼,在次重申,“你困了就去睡”
重深边打呵欠边摇头,“不困,一点也不困”说着看了眼天色,“陈征应该来了吧”
话音一落,便听到寂静的静心庵传来了阵阵凌乱的脚步声,重深知道鳖来了,眼疾手快吹灭了房中的烛光,凑到云席身边,拉住了他的手,云席的手跟他人一样,冰冰凉凉的,低声道:“殿下别怕”
云席一把抽出了自己的手,语气清冷,“孤不怕”
手空了,重深心里有些惆怅,没牵成啊。
来的大约十来人,在重深的故意安排下,他们极为顺畅的找到了受害人居住的房间。近日天气都不好,夜里漆黑不见五指,但习武之人夜视能力极强,正准备撬锁时,有人发现了不对劲,这门根本就没锁。
“统领,这不对劲”有人说道。
那人狠狠挨了一脑壳,“笨蛋,说了这时候不要叫我统领。快进屋”
进屋后为首之人拿出了夜明珠,靠着夜明珠微弱的光,他们看清了房间里是大通铺,受害人全挨着,都睡着了。
“动手”
来人齐齐举刀砍向了床铺,刀一落下,他们便发现了不对,绵软软的,根本不是人,在他们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外面火光冲天,重夜踢开门走了进来,“陈征”
而他们也看清了,床上的全是裹成团的被子,哪有什么人。
里头数十个黑衣人齐齐懵了,全都看向了领头人,领头人暗骂了一声,跳窗跑了。
刚一抬头,便对上了云席冷漠的目光,那人惊慌的摸了一下脸上的黑布,确定还在后换了方向继续跑。跑了两步便被踢了一脚,重重的摔倒在地。
重深从暗处走出来,笑着朝他走了过去,“陈统领,喜欢这场酣畅淋漓的瓮中捉鳖吗”
那人连忙摇头,“不不,我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鳖吗?”重深走过去毫不留情的扯下他的面巾,“果然不是鳖,是陈统领啊”
陈征连忙朝云席跪下,“殿下,臣只是担忧受害人的安危,特地前来查看”
云席听着他狡辩的话,怒气中烧,走过去,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陈征,强迫民女,威逼利诱串供,诬陷朝廷命官,你是怎么敢的”
陈征连忙道:“我没有强迫她们,都是她们自愿的,一两银子一晚上,银货两讫。是重夜先诬陷我的,我根本没有强迫谁啊”
重夜喝道:“放你娘的狗屁,一派胡言”
此事陈征确实没说谎,今天下午云席来了静心庵便提审了她们,终于知道了她们改口供的真相,仅仅只是因为陈征答应她们此事完结后,会给她们每人十两银子。
在受够了贫困流浪的日子,十两银子已经足够一家人安定下来了,这些钱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一家人的命。
因着此事背后的隐情,云席的心格外的沉,看向陈征的眼眸也冷得彻骨,“龙虎卫统领陈征利用职务之便强迫民女,栽赃陷害朝廷要员,按照大宁律,判斩立决,于三日后午门问斩”
陈征吓得脸色剧变,跪行到云席面前抱住他的大腿,哭求道:“殿下,殿下,臣错了,臣真的知道错了,在给臣一个机会吧”
重深走到他面前,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他的手,等他彻底放开云席后,又一脚踹倒了陈征,冷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千樱卫快速上前将陈征带了下去,所有的受害人躲在另一间房,此时都通通的跑了出来,跪在云席面前哭道:“民女知错了,请殿下责罚”
云席没有说话,重夜站了出来,拱手求情,“殿下,民生多艰,她们也是受人胁迫,不如就饶她们这一次吧”
重深也跟着求了情,云席这才道:“既然你们都知道错了,重卿愿意宽恕你们,孤便给你们个机会”
“多谢殿下,多谢重大人”
云席看向重夜,“此事就交于你来善后”
重夜领了命,“是”
云席上了马车,重深拉着周尤清也坐上了马车,就跟在云席的马车后边。